聽著梁遠說完，寧雷總覺得梁遠這番話里哪里有些不對，低頭想了一會也沒想出來任何頭緒。
倒是唐婉看著寧雷在那里埋頭苦思，憑著多年夫妻的默契大致猜出了寧雷在想什么。
“你這個小混蛋欺負寧姨不懂經商是不是，就算你和簽成了單晶合金交換，也不影響你聯合建立專利聯營啊。”
“寧姨，不一樣的，換了單晶就不能換的核心技術，沒鄰的核心技術，以遠嘉目前的技術水準來說，至少要在這上邊花掉兩到三年的時間才可能開發出堪用的技術，這期間還要規避國外相關公司的專利群，萬一哪個環節卡住了，花上五年時間我都不覺得稀奇。”
“而且超導授權給生之后，必定會加大投入，在遠嘉提供的技術基礎之上進一步完善材料的性能和工藝，這事也是有利有弊，有利的一面是有兩家企業合力抬高技術門檻，阻止其他企業進入，壞得一面是遠嘉必須跟上生的研發進度，才能保證自己在專利聯營中的核心地位。”
“遠嘉可不比那般財大氣粗，在沒有銷售設備平衡現金流的情況下，這種基礎科學研發上的燒錢大坑，我都不知道能堅持多久不被生落下。”梁遠苦笑著說道。
經過梁遠這么說，寧雷和唐婉才把整個事情看得透徹無比。
想著遠嘉冒著巨冇大的風險推動這件事情，寧雷倒是爽快的表示，一旦事情可行回京后，一定會給遠嘉爭取相關利益。
唐婉卻有些擔心遠嘉的現金流，打算動用人脈從國家開發銀行弄些長期貸款給遠嘉補充下。
所謂人情債最難還，因為這種不是十分緊迫的事情讓唐婉動用關系十分不值得，梁遠搖頭否掉了唐婉的提議，把遠嘉和德意志銀行關于豐遠物貿股權的交易詳情和唐婉、寧雷說了一遍。
結果兩人聽完足足呆了七、八分鐘，難怪梁遠明知困難巨冇大，也有底氣和做單晶金屬的交易，就算目前共和國的國有特大型骨干企業，也沒有一家能拿得出六億美元的流動資金。
“賈家從清末民初開始，積累百年人脈深hòu，聚攏了部分南洋華僑的力量，才給中信體系支起了二十多億美元的中、長期投資額度，小遠經營東德業務滿打滿算用了兩年多的時間，一舉賺到了整個中信四分之一的財富，寧姨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寧姨，這事你和寧叔知道就好了，西德遠嘉和德意志銀行都不打算向媒體明示這筆交易的。”
“這才幾天沒看到，小遠居然弄出來這么大的動靜，趕快和寧姨說說還藏著什么事情沒有。”唐婉興冇奮的問道。
難怪唐婉興冇奮，這些年看著雖然遠嘉成長迅速，但那條看起來危險無比的現金流，仿佛定時炸冇彈一般懸在整個集團頭上。
平日里唐婉冇可沒少和寧雷吹風，遠嘉好壞可關系自家姑娘一輩子的幸福，以后萬一遇到資金上磕絆，絕不許寧雷拿什么原則出來說事，阻擋唐婉動用人脈調用大筆信貸救急。
現在梁遠做成了這么大一筆買賣，前期激進開拓的后遺癥差不多盡數抹平，遠嘉有這么大一筆自有資金在手，唐婉堅信自己能從共和國的金融機構弄出四十億以上信貸額度，在唐婉看來，近百億規模的金融支持無論梁遠怎么折騰都足夠了。
梁遠看了一眼腕表，發覺時間還早，左右無事可作，索性把聯邦德國的局勢和前幾天遠嘉大會議的詳細情況和寧雷、唐婉說了一遍，把兩人聽得發呆連連、咂舌不已。
四人聊至下半夜，頂不住困意的寧婉嘉從超導實驗回到會議，看著梁遠和寧婉菲也困的東倒西歪哈欠連連，唐婉把三人趕去睡覺，自己和寧雷也去超導中心打打下手，等待第一手資料。
目送寧雷和唐婉出了臨時賓館的門，梁遠在服務臺要了兩個房間，準備去休息。
把兩個少女送進房間梁遠正打算離開，卻被打著哈欠的寧婉菲拉住。
“聽你晚上和媽媽、爸爸說了一大堆，用超導換單晶看起來很不劃算的樣子，小遠為什么還要這么做呢？”寧婉菲的大眼睛里閃著迷茫的困惑。
哈哈一笑，梁遠隨手捏了捏眼前少女白皙的臉頰，說道：“菲菲，過些年你就知道了，相比老實的賺冇錢，我更喜歡出去搶錢，單晶合金可是打家劫舍、攔路搶劫的必備之物。”
隔日，梁遠一直睡到臨近中午才被兩個少女攪和起床，三人悠哉悠哉的在科技園食堂吃過羊飯，然后慢慢向超導中心方向溜達，打算看看有沒有結果。
剛剛拐過湖西側的轉角，離著超導中心老遠，三人就看到不少荷槍實彈的軍人三三兩兩的在超導中心附近巡視著。
梁遠好奇心大起，興沖沖的拉著兩個丫頭快速來到超導中心的正門，結果結結實實的吃了一個閉門羹，把門的戰士唬著臉把三人趕到一邊盤問起來歷。
看著烏黑錚亮的引式自動步冇槍，梁遠和兩個丫頭識趣的述說著自己的詳細資料，梁遠剛剛說了一個開頭，熊偉信壯實的身軀從超導中心里晃悠了出來。
“偉信叔叔，這邊，這邊。”眼尖的寧婉嘉第一時間發現了熊偉信。
“你們三個怎么跑過來了，黃曉強歸崗，這邊我來處理好了。”熊偉信對背著步冇槍的戰士說道。
“是，熊隊。”黃曉強腰背一挺，打了一個立正。
“熊什么隊，現在你們都歸張隊管。”熊偉信笑著說道。
黃曉強憨hòu的一笑，也不反駁，一溜小跑回到了超導中心前門附近。
“熊叔真能忽悠人，這就叫大貓小貓沒兩個，熊叔這手下至少有半個連隊。”梁遠笑著說道。
“這哪歸熊叔管，這些都是特戰大隊的老部下，熊叔借用的，你們三個弄出了這么大動靜，靠熊叔手底下那兩個半人哪里能折騰的開。”
“偉信叔叔，我們打算去超導中心看看結果呢。”寧婉菲說道。
熊偉信臉色一肅，把三人拉到一棵大樹下，正色說道：“小遠，你爸和你寧叔讓我轉告你，你們三個根本沒有發現什么超導材料。”
看著三人不解的目光，熊偉信壓低聲音說道：“現在東大超導中心的警備狀態，已經提升到了最高級別，熊叔這是先頭內衛，從明天開始整個東大都會被監控起來。”
“實驗室里的黎院士已經在凌晨得出了結論，你們三個發現新超導體的超導機理，和世上所有的已知超導機理都不相同，黎院士已經推斷出新超導材料步入工程應用的可能性非常大。”
“小遠若打算以后繼續出國處理遠嘉的事務，眼下最好和超導材料的發現撇清關系，否則在成果向全世界公布之前，你寧姨不會放你離開共和國國土半步的。”熊偉信極為嚴肅的說道。
梁遠轉眼就明白了熊偉信的言外之意，危險！極度的危險！
美國中冇央情報局、蘇聯克格勃、英國軍情六處之類的機構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錢學森、吳忠華等老一輩科學家艱難的歸國經歷如在昨日，一旦二硼化鎂的實際應用價值被確定，閉著眼睛都能想象得冇出這些情報機構該是多么的活躍。
超導絕對是改變世界面貌的革冇命性技術之一。
幸好，自己給東大弄了一個笑傲全國的頂級電子顯微鏡，黎慶東來東大的理由充分無比，否則不露聲色、無比自然的把事情掩飾過去還真是件麻煩事，梁遠慶幸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