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庫小島東角邊的一個水洼,一個男青年正在一點一點向外邊舀水,岸邊的一紅一綠裙子的四五歲的女娃娃,睜大眼睛,眼巴巴望著水洼淺水游著鯽魚,肉串子。水面下去許多,李峰把水桶扔上岸邊,自己隨手撿著小魚小蝦扔到岸上,二個小丫頭大呼小叫捉著撲騰跳動著魚蝦。二個小人提著水桶,喜滋滋撿著魚蝦,樂呵呵撅著小屁股捉著跳進草叢的小蝦米。
“叔叔,快啊,大魚都跑掉了。”萌萌指著水洼一邊一條刺黃皮子,若不是李峰瞪了幾次的眼,這丫頭說不定早撲騰下來了。
“跑不掉。”李峰這時候心思可不在這些小魚小蝦上,那條大尾巴這才是李峰的目標,這條大家伙肯定在深水水草里,李峰慢慢的靠近隨手扔著手邊的小魚小蝦。鈴鐺提著水桶跟著萌萌,撿著草地上的魚蝦。
鯽魚,肉串子,鯉魚,最多,少說幾條哥呀子。李峰手一伸水里,呼隆一聲,很大的波浪,水浪帶起水花,濺著李峰一臉。
李峰這下終于看清,這是一條鯰魚,六七十厘米,可不小,這邊的動靜引起的兩個丫頭的注意,急忙跑了過來。水洼本就不大,如今李峰有攔了壩子,雖然鯰魚幾次從李峰手里逃脫,不過困獸之斗,不到二分鐘。李峰掐著鯰魚上了岸邊,這次可沒有隨意的扔上去,這可不是小魚,三四斤的鯰魚如今可是少見了。
“哇,叔叔快給萌萌,鈴鐺姐姐快來,娃娃一定喜歡。”萌萌蹦跳著想要摸一摸大鯰魚,至于喂娃娃,這可不行,這么大條魚不說娃娃能不能吃下,誰見過用野生大鯰魚喂江豚的。這里的鯽魚,鯉魚,溝爬魚,這些足夠了。
大魚捉到李峰對于這些小魚小蝦沒啥興趣,水壩扒開,水洼連成一體,除了水有些渾濁,沒啥變化。
在水邊洗了洗,鯰魚用茅草編的繩子提著,萌萌,鈴鐺緊跟著,幾人坐在船邊,拿著一條條小魚,逗弄著可愛的娃娃。李峰隨手扔了一條半死不活的肉條子下水,漂浮的肉條子,游著的速度奇慢。
“萌萌,鈴鐺,等一下,讓叔叔看看娃娃能不能捕魚。”李峰攔著兩個不停向著娃娃嘴里塞魚蝦的小丫頭,這次主要是觀察一下娃娃能不能單獨捕食,在考慮下一步把娃娃放歸自然,如是不能獨自捕食,不然只能半圈養著了。
娃娃愣了一下,有些迷茫,發出咩咩如同綿羊響聲,催促幾人繼續喂自己魚蝦,完全對于不遠處的肉條子視而不見,這可急壞了兩個小丫頭。
“娃娃,這里呢,快來,對,加油,快,哇,娃娃好厲害,捉住了。”萌萌小嫩手引著娃娃,指著水里的慢悠悠的肉條子,幾次,最終總算是成功了。兩個小丫頭抱著,哇哇大叫,只有李峰面上有些擔心。
娃娃讀力捕魚還有些難度,不過好在這小家伙聰明,李峰甚至想著哪天自己找個機會,在水里教授小東西,捕魚技巧,水庫里魚蝦不少,別說養著一頭江豚,十頭八頭問題都不大,喂飽娃娃。
李峰坐在船上等著林穎幾人,帶眼看看萌萌鈴鐺,這兩丫頭陪著娃娃玩了一會,不知道怎么想起大田螺的事情,嚷嚷摸田螺,李峰好說歹說,最后狠狠的教育了一番,兩個小女人才嘟著嘴,不情不愿的拿著李峰用蘆葦做的蝦鉤坐在船沿邊一邊釣龍蝦,一邊逗弄娃娃。
“姑姑,你們怎么這么久啊,萌萌都等急了。”過了半晌,幾個女孩子說笑著走了過來,悶了好一會的萌萌,蝦鉤一人,蹬蹬跳下船,跑上前,拉著小青。
“呵呵,我們找到了寶貝,挖寶貝呢,你看可不可愛。”小青幾人神神秘秘,李峰還以為見著什么難的一見水鳥呢。誰知道弄了半天,幾個人摸出不少泥團團,李峰湊近一看,“野地梨。”這東西有些像馬蹄,不過至于指甲蓋大小,一般水稻收割的時節,水田里,水溝邊最多,味道有些甜甜的,比起馬蹄少了水嫩,渣滓比較多。平時好些打成粉,做成饃饃餅子。生吃味道不如馬蹄,這邊所說的地梨子。
“你認識?能不能吃,那邊好多,我們只挖了一點。”原來幾個女孩不認識這東西,只是覺著樣子與馬蹄有些相像,挖了些,李峰有些無語,不知道還敢說寶貝,真是有夠胡鬧的啊。
“可以吃,不過味道不如馬蹄,你們試試,這些比較嫩。”李峰接過一把在水里洗了洗,遞給眾人嘗嘗。
“呵呵,看著真可愛,不錯,水嫩,雖然不怎么甜,不過水分足,真不錯,小穎,我們再去挖掉怎么樣。”小青吃了一個,不錯,這些野生的地梨子,脆生得很,如今不過是剛結出根結,糖分少,沒有過多渣滓,味道有些像黃瓜。
“姑姑,萌萌也要去。”李峰倒是不覺著,這東西味道沒有地梨子好吃,要知道很多水田的都有地梨子,小時候,李峰最喜歡在水稻收割后,拿著小鏟子,撅著屁股挖地梨吃,只是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地梨越來越少,以后水田里已經很少見了。不過有些水洼里還能尋找到,可比這些野梨子好吃多了呢。
“哼,不行,你老老實實呆著。”小青一瞪眼,萌萌嚇得縮了縮頭,“不嘛,姑姑大壞蛋,自己的去玩不帶萌萌,不干,萌萌不干,不干嘛。”小丫頭可不愿意了,哭鬧著,不一會,小青受不了,這丫頭算了,算了去,一會過去讓她在岸邊拾野地梨子。
李峰見著鈴鐺躍躍欲試,自己本來不愿意過去,最后見著眾人二個孩子在前邊蹦跳著引路,幾個人大人走在后邊,小島不大,不用擔心危險,如今這里大部分地方已經清理出來,除了丹頂鶴一家那片區域,少有涉足,別的地方。李峰早陪著林蔭幾人察看了一邊,主要是怕島上出現黃鼠狼,狐貍這些危害小丹頂鶴的動物,好在這里在水庫中,幾人除了發現幾只水老鼠,別的沒啥發現,這才放下心來。至于幾個比較深的泥潭,林穎幾人用樹枝做了標記。
“鈴鐺,慢點,別摔著。”二個小家伙在青草地上歡叫著打鬧,完全忘記了邊上的水潭,不小心倒下去,可是要嗆水的。
“萌萌,沒聽見,慢點,你要是掉水里,姑姑可不管。”小青不忘警告自己的愛亂來的侄女,“知道了,姑姑真嘮叨。”萌萌雖然聲音不大,眾人卻聽得清楚,小青氣的咬牙切齒,不管不顧向著萌萌攆去,李峰和林穎幾人對視一眼,哭笑不得。
小島布滿了綠油油水草,踩著軟軟的,不遠處有處灌木叢,幾人繞過去,面前出現一個百多平米的水洼,長滿了尺高的野生地梨。
李峰望著有些驚訝,平時不過是一窩一窩的不大的地方,沒想到這里這么多,難得的很。秋天野生地梨真正成熟,那時候過來挖些磨成粉子,做成饃饃餅子,炸著吃,陪著稀粥,絕對一絕啊。
李峰正美美想著,秋天的美味,心急的萌萌和小青已經卷著褲腿跳下水去了。萌萌的小裙子被小青給直接脫掉了,惹得萌萌很不高興,直嚷嚷著叔叔,會偷看自己,把李峰弄得哭笑不得。你個小丫頭,有什么可看的,不過雖然如此說,李峰還是離著遠一點,自己可不是怪蜀黍。
至于鈴鐺,李峰壓根沒讓她下去,水洼邊上有不少,不用下水,李峰領著鈴鐺用樹枝掘著泥土,挖著野地梨兒,不大的功夫,弄了一捧子,鈴鐺樂滋滋放進水桶里,這些倒是不用怕魚腥味,滿是泥球球。
“鈴鐺姐姐快來啊,你看萌萌挖了好多球球,還有大球球呢。”李峰遠遠望著萌萌揮動著白皙的小胳膊,笑嘻嘻捧著野生地梨,讓李峰意外是,竟然有幾粒大的地梨,這里還不止一個品種啊。
大人孩子鬧了半個小時,兩只鐵桶裝的滿滿不說,幾個大人手還捧得滿滿。“唉,早知道少挖掉了,真是,胳膊都酸了。”小青輕聲抱怨,惹得,李欣,劉嵐,林穎好一陣埋怨,還不是你說多挖點回去給幾位老人嘗嘗,這會又抱怨上了。
李峰輕輕搖著船,在水面上緩緩游動,船尾,娃娃緊緊跟隨著,涼風送來大山的芬芳。船慢慢悠悠,孩童笑聲,清脆,回蕩在山間。青山,綠水,行船,幾只白鷺從頭頂飛過,船頭落下一只累了歇息的白色水鳥,不遠處一群野鴨子自由自在的嬉鬧。
“真好,真美,李峰,你覺著呢?”林穎望著四周,郁郁蔥蔥山嶺,清澈的水波,飛舞的白鷺,美麗的野鴨子,不遠處蘆葦邊的幾只翠鳥,那一群白色紅最紅爪子紅嘴鷗,正是應了蘇東坡的那句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我覺著啊,真累。”李峰抹了把汗,自己劃船技術不熟練,總是有些別扭,這不額頭已經出汗,好在今天天氣好,涼風不止,不然一身臭汗難免的。
“你這人,算了,不說了,娃娃能不能放養呢?”林穎望著隨著船游動的娃娃,正色詢問道。
“不行啊,這小東西你喂它,它知道吃,如是讓它自己獨自捕魚,我看不要幾天鐵定餓死了。”李峰有些郁悶,這家伙這么大個子,竟然連著捉魚都不會,真是白瞎了。
“娃娃還小,不到一歲呢,本來應該隨著父母學習捕魚技巧,可現在,要不我們送給市里好了,他們那里有專業的訓導員。”林穎皺了皺眉,沉思一會,望著娃娃有些不舍,雖然說這是最好的辦法,可是感情還是有些舍不得這個可愛的小家伙。
“不行,娃娃可是我好不容易救活的,至于捕魚的事,我可以搞定,你放心吧。”送回去,自己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下次可沒有機會了,再說如今江豚可不是那么容易見著。娃娃說不定能成為李家崗的形象代言‘人’。再說李峰心里可是有件事,沒說,以后自己下水捕魚,可全靠娃娃呢,比起別的魚,江豚可聰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