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長。匈奴來了就要殺我秦人,攻我城池,為什么還擔心他們不來?”年輕的聲音疑惑的問道。
“小武,我等從軍駐守九原,不就是為了軍功封爵蔭子嗎?再則我秦人何時怕過匈奴蠻夷,匈奴不來我等戍邊何來軍功?沒有軍功你拿什么娶俊俏的良人(媳婦)回去暖被窩啊。哈哈。”什長調笑道。
那年輕騎士顯然還是個半大小子,聽到什長的調笑,頓時滿臉通紅,滿臉窘迫的嘀咕了一句,然后對著馬屁股就是一鞭,竄到最前面去了。
“哈哈,小武這家伙真的想女人了。”什長看到名叫小武的騎士如那受驚的兔子般羞的埋頭驅馬跑了,大笑道。
聽到什長的話周圍的七八個黑甲騎士同時“哈哈”放聲大笑起來。
“如此我等今日再前行一日,明日一早即回九原。早點讓小武回去會良人去,哈哈。駕!”什長大聲調笑著,猛的一催馬趕上小武。
“哈哈!”……
一溜黑甲騎士帶著一連串豪爽的大笑策馬往草原深處奔去。
……
“頓老愛卿不知可否為朕分憂?”胡亥坐在帳中上首問道。大營中間大校場的口令、喝斥聲時不時的傳到帳中。禁軍和四十萬刑徒軍已經開始操練起胡亥的新式編練之法了。
在大校場之上,二十余萬刑徒的記罪竹簡和十八余萬的奴生子的奴籍被胡亥一把火給燒了個精光。刑徒想歸家的只有萬余老弱,奴生子卻是一個沒有。
禁軍和三十九萬之多萬刑徒奴生子如今都在大校場上盯著點將臺上的猛虎旗和猛虎甲使勁的操練著。禁軍不想被一群刑徒罪犯比下去,刑徒們發狠的想入虎賁軍,所以訓練都是格外賣力。
胡亥如今跟頓弱分憂的事情就是讓頓弱留在灞上大營幫自己盯著這六十萬大軍的訓練,同時讓頓弱將黑冰臺“鐵鷹劍士”和情報系統交給龍八。
“老臣如今垂垂老矣,能為陛下分憂,老臣死亦無憾。”
頓弱沒有任何的不滿,恭敬的跪伏在地道。
“老愛卿請起,朕知老愛卿對我大秦忠心耿耿,不像朝中有些大臣只為一己之私而罔顧我大秦天下。老愛卿如此朕當可安心回咸陽了。”
胡亥笑著道,只是說到某些大臣的時候那一縷殺氣讓老頓弱花白的眉毛跳動不已。
頓弱無力的在心中嘆一聲,他一個孤寡老頭子,沒有其余朝中重臣那樣多的羈絆,也不用考慮太多的利益得失,所以始皇帝才會讓他執掌黑冰臺。
他從胡亥清丈土地開始就知道群臣打的什么主意。如今聽到胡亥的話本來有心勸慰幾句的他,想了想還是頹然的嘆了口氣,最終什么都沒說出口。
胡亥對頓弱心中所想明鏡似得,但是他不打算直接說破,因為這說到底朝廷內部的爭斗,還沒有到真正圖窮匕見的時候,沒必要將事情擺到臺面上來說。
“那朕這就回宮了,灞上之事就勞老愛卿要多費心了。營中有事可隨時讓龍天、龍地傳信于朕。”胡亥撐著案幾起身道。
八個男親衛胡亥用天玄地黃宇宙洪荒來分別賜名了,四女呢胡亥很惡俗,龍八、龍九賜龍嬌、龍媚,十六和二十四賜名龍冰龍雪。
“老臣遵旨。恭送陛下!”
……
“老爺,老爺。”管家急匆匆的沖進大堂喊道。
李斯正在大堂中心急如焚的打著轉,王離和巨鹿都有信報傳來,但是這些軍務是他不能插手的,他又找不到胡亥。聽到管家的聲音轉頭喝斥道:“大呼大嚷,成何體統?”
“小人知罪!”管家委屈的跪在地上請罪道。
“說,何事如此驚慌!”李斯不耐煩的道。
“回老爺,陛下來旨召老爺入宮見駕!”
“陛下回來了?備車,備車!”李斯說著風風火火的沖了出去。
此刻胡亥正在咸陽宮跟尉繚在一起。胡亥還沒到咸陽宮,就讓章邯著人去傳尉繚進宮了。
“清丈土地一事進行的如何?”胡亥幽幽的問道。
“回陛下,馮老丞相領國土府如今咸陽附近之土地已盡皆清丈完畢,然具體之事老臣不知。”尉繚道。
“愛卿以為朕清丈土地之事如何?”
“陛下圣明,此乃我大秦千秋萬代之福啊!”尉繚老懷大慰的道。
“千秋萬代之福?呵呵,老愛卿看看這個。”說著胡亥將一卷羊皮紙交給龍八,示意龍八交給尉繚。
尉繚疑惑的接過羊皮紙,打開粗略的看了幾眼臉色頓時大變,上面第一行寫著“馮府,家奴四千三百六十九人,地三十五萬畝。三日前假釋家奴兩千三百百人,今存地萬畝,家奴兩千零六十九人,奉地五萬畝。司馬府……”
“陛下,此消息是否屬實?從何而……”尉繚一把合住手中的羊皮卷問道,不過話到一半就止住了。
他想到了胡亥這三天是去做什么了,黑冰臺不就是專門做這個事情的么?只是陛下的動作也太快了,難道陛下一早就知道事情會這樣?那為什么……
“如今愛卿以為此事還是我大秦千秋萬代之福嗎?”胡亥淡淡的笑道。
“陛下……”尉繚慌忙跪伏在地。
胡亥呼的坐直緊盯著尉繚道:“國尉大人可是一早就知道事情會是這樣?”這就是胡亥要把那羊皮紙給尉繚看的主要原因了。
當天晚上尉繚呼喊的最為激烈,最為贊成,如果尉繚真的跟其余眾臣一樣的想法,那么胡亥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從哪里再找一個戰略大師來幫自己謀劃了。
“回陛下,老臣之地已如數奉出,萬畝也不曾留。望陛下明鑒。”尉繚聽到胡亥叫自己國尉大人就知道胡亥是真的怒了,連忙大聲道。
說實話,尉繚也沒有想到這些對大秦忠心耿耿的重臣們會如此陰奉陽違,包括統領此事的馮去疾也同樣這樣做了,用假意釋放府中的家奴,成為平民,實則奴籍仍在府中,讓后將地提前分給這些人。
甚至多釋放了一些家奴做為無地的平民,如果最后朝廷授地,那么這些人府中的地不僅沒有絲毫的減少反而再清丈之后變的擁地更多了。
尉繚只是一個軍事家而不是一個政客。他忽視了人性的貪婪。
“此卷之上只是寥寥幾人,但是由此可見一斑啊。他們這些人是將朕當做聾子傻子嗎?”胡亥怒喝道。他是在回咸陽的路上接到贏一的信報的。
原本在胡亥想來最多這些人瞞報一些土地,這也沒什么,但是現在盡然用家奴來多領土地,這就讓胡亥叔可忍,嬸嬸不可忍了。
“陛下息怒。如今我大秦當以外事為先,此事望陛下徐徐圖之。”尉繚連忙勸道。他真怕胡亥一怒之下將包括馮去疾在內的一些人都給宰了,那大秦真的就徹底亂了。
“呼!”胡亥深吸一口氣,淡淡的道:“愛卿不用擔心,朕尚知道孰輕孰重。此事愛卿知道即可,不可外傳。”胡亥囑咐道。
“稟陛下,李丞相求見。”大殿外的宦官稟告道。
“宣!”胡亥對尉繚擺擺手,示意尉繚坐下。
李斯進來就跪伏在地道:“臣李斯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丞相請起,坐,這幾日可有信報到咸陽!”胡亥笑著抬手道。
“回陛下,王離將軍來信如今已到商縣,不日即出武關南下;巨鹿來報叛軍李左車連下武垣、厝縣兩縣,如今巨鹿全郡四縣已被叛軍下三縣之地。李左車叛軍如今已聚兵五萬余、戰車三百余乘,正直奔巨鹿郡治巨鹿縣而去。”李斯起身,在一個案幾后坐下,對著尉繚點頭招呼。
聽到李斯的信報胡亥并沒有太過驚訝,問道:“已下之四縣哪縣距巨鹿最近,距離幾何?”
“回陛下,厝縣(今河北南宮市東家廟鄉懸空村附近)距巨鹿(今河北邢臺市附近)最近,不足三百里地。”
“不足三百里,想必如今也該被那李左車攻占了吧。”胡亥笑著道。
“陛下不必憂慮,此信報緊跟李左車下南皮縣之后發出,想必李左車如今剛下厝縣而已。”李斯道。
“嗯,此事容后再議,朕今日召丞相過來,乃是有他事相商。”胡亥道。“朕擬讓丞相代理天下政事,朕今后將專注于軍事,清掃六國叛亂。不知丞相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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