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九洲
山坳外的狂風似乎也被那匯聚在山坳上空的磅礴戰意所震懾,嗚咽肆虐的狂風竟然漸漸小了。()
驀然!
一點小小的火星出現在山坳之中!
拿著火星的赫然正是臉上多了一條長長疤痕的荊云!
這道疤痕是在一次襲擊一個足足有五千余人的大部落時,被羌族人的羽箭所劃傷的。如果不是荊云超強的反應神經,讓他偏了一下腦袋,那么將會是直接從他的左眼中射入,然后沒入他的腦袋中,取了他的性命!
事后,荊云深深用劍將那個沒有將他射殺的羌族小族長給分尸。
不是每一次偷襲都是一帆風順。正是這一次次的殘酷廝殺中,這批原本習慣各自為戰沒有經受過任何訓練的的門客、亦或是游俠們,逐漸成長為一個個精銳的兵卒。
實戰和鮮血,才能出最為精銳的戰士!
朱雀軍如是,玄武軍如是,白虎軍、青龍軍如是,虎賁軍,更是如此!
這也是為什么胡亥會將二十萬虎賁軍放在條件最為艱苦的南越的原因!想要成為大秦第一軍,想要成為大秦真正的定海神針,只能被稱為精銳的虎賁軍還不夠!
其余四大軍團同樣如此!
所以也才會有韓信、馮去疾那二十萬曾經廝殺戰斗過的但訓練相對不如青龍和白虎兩支軍團的兵卒改道,而將主攻的任務留給青龍和白虎兩軍的原因。
沒有見過血的軍隊,最多只能算的上精銳。而絕對算不上鐵血之師,精銳之師。
綠豆大小、搖曳不定的小小火星,并沒有擴大,就這樣在荊云手中晃動。照耀著他已經因為即將到來的戰斗而興奮的有點潮紅的猙獰臉龐。
這一次的塞外之行,原本以為是必死之局的荊云,出來后才發現,原來皇帝根本不是要讓他死。(。)而是真正的在給他活路。
而荊云,也在這一次次的廝殺中逐漸的適應著,逐漸的喜歡著。到如今。已經是迷戀上了這種每日在刀尖上行走的日子。
他才發現,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和酣暢淋漓的縱情廝殺才是自己最為向往的。
同時他相信,很多第一次出塞或者說第一次殺人的門客、游俠們也是如此想法!
因為。就著這點昏黃、明滅不定的火光,他看到了一只只如狼一般晶亮的眼眸!那眼中閃爍的是如潮的戰意和極力壓抑的興奮之色。
感謝陛下!
荊云心中默默念叨一句,然后手臂輕揮間,手中那點如豆的火星乍亮之后又熄滅。
黑暗再次籠罩了整個山坳。
只是,這一次山坳中不再是死寂一片,一聲聲輕微的鎧甲碰撞聲和兵刃鏘然聲時不時的響起,不過這細微的聲響馬上就被鋪天蓋地肆虐的狂風所淹沒。
不過盞茶時間,整個山坳已經再次恢復了先前的死寂。
如果此刻有光,就會有人驚訝的發現,所有的秦人騎士已經不知道何時都跨上了戰馬。如同融入黑暗的幽靈般,無聲的挺立在戰馬之上。
所有騎士的戰馬馬嘴都被封堵上,所有秦人騎兵的頭臉都被厚厚的黑色蒙布給蒙上,露在外面的只有一雙雙殺意盎然的眼眸。
“龍兄,請先行!”
黑暗中。似乎已經知道所有的三千騎士都已經上了戰馬,準備完畢,荊云低沉的聲音陡然響起。那話音中,每一個兵卒都能聽出,荊云將軍極力壓抑的戰意。
那是一種不吐不快、不奔馳不廝殺不快的嗜血之氣。
黑暗中,沒有人答話。
不過龍十八卻是以實際行動回答了荊云。
幾點輕微的馬蹄聲響攸然出現。片刻之后就已經消失,那是被肆虐的風沙所掩蓋。
似乎早就已經習慣這些似乎天生就應該活在黑暗中的龍衛府死士的脾性,荊云絲毫不以為意。心中卻是默默的計算著時間。
正好一炷香的時間(五分鐘)。
“駕!”
荊云陡然發出一聲沉沉的低喝,然后輕夾馬腹,一騎當先沖入狂風肆虐的黑暗中,
剩余的三千黑甲騎士,并不慌亂,有條不紊數騎一列紛紛奔馳而出。
強勁的風沙敲打在身上的鎧甲上,發出輕微的“篤篤篤”聲。所有的黑甲騎士微瞇著雙眼防備風沙沖進眼睛中,控制著完全被蒙上眼睛和馬嘴的戰馬艱難卻平穩的慢馳著。
這樣的情況,這數日來他們和戰馬都已經習慣。如此大的風沙下,如果不堵上戰馬的馬眼,怕是下一刻戰馬就會被無數風沙撲入眼中,然后瞎掉。
在第一天的時候,他們已經都品嘗過。好在,這片荒蕪之地,除了風沙外還是風沙,基本上不會有大的石頭和樹木,也不用擔心會被撞上或者說馬失前蹄。
大隊的黑甲騎兵仿佛來自地獄的幽靈,在肆虐的狂風中艱難的朝著預定的目標前行著。
他們知道,只要進入那片凹洼地帶,那么就能擺脫這該死的風沙了。
七八里的距離,荊云他們足足前行了有小半個時辰。前方拐過一道小高地,就進入了那個棲息在綠洲上的羌族部落的領地。
隨著走在最前方的荊云勒馬停下,緊緊跟隨在荊云身后的一眾騎士也紛紛勒馬,雖然難免會有碰撞,但是這些都是可以控制的。
跟在荊云身后的一員騎士飛快的奔下戰馬,朝著前方那個不高的小高地行去。他要在那里看到龍十八給的信號,只要看到信號才會拐過這座小高地。
那羌族部落只要不傻,必然會在這個小高地前方設下斥候。因為這是進入他們部落的必經之地。剩余的方向,都要翻越戰馬難行的丘陵。
盞茶之后,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快速奔來。
“將軍,看到火光了!”
“嗯!”黑暗中的荊云點點頭,對于龍衛們的行動,他從來沒有擔心過他們會失手,這是龍十八他們十幾次行動之后給他以及一眾秦人騎士的信心。
如果沒有龍十八他們五人,荊云很清楚,自己這五千人到如今能夠活下來兩千人已經是邀天之幸,最大的可能就是已經死的差不多,然后狼狽逃回隴西。
三千騎兵,黑快就越過那道不高的高地。
就著綠洲中照射而來的朦朧火光,三具典型的羌族成年男人的尸體無聲無息的躺在地上,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而在他們倒下的地方,則是有三道尺許長的血痕。
可以想像,三個龍衛同時出手一擊斃命。那三道血痕,正是從他們被割裂的傷口處噴涌而出的血液!
干凈利落!
所有黑甲騎士都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但是每一次見,都讓他們情不自禁的贊嘆,同時也為之深深恐懼!因為這三個人同之前的很多羌族斥候一樣,都是守候在最不容易被偷襲、而又最容易發現偷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