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本應該是很溫馨、很浪漫的,不過,當寄生魔物們看到一根粗入兒臂的蠟燭被羅成插到鐵架上時,都露出了驚懼的神色,盡管它們不清楚下面會發生什么,但羅成的笑容透著一種詭異的冷,而且燭火剛剛燃起時跳動得厲害,羅成投射到石樓上空的背影恍若擁有了生命,在那里張牙舞爪,散發著恐怖的氣息。
接著,羅成又從背包中取出兩個啤酒瓶,瓶塞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只從燭火上輕輕劃過,瓶口立即噴涌出火光。
羅成向上空看了一眼,隨后便把兩個啤酒瓶扔了出去。
在主梁和支梁上方,擺滿了密密麻麻的酒瓶,而且瓶子都被涂成了灰色,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下面的人很難發現梁上的異常,除非是爬到鐵架上,比羅成現在的位置還要高出幾米,才能看清那些酒瓶。
砰……砰砰砰……在一連串玻璃的破裂聲中,無數尖利的碎片還有不知名的液體,紛紛揚揚如雨點般灑落,一些寄生魔物被碎片和液體澆了個正著,不由發出驚呼聲。
“完美的全壘打……”羅成的笑容顯得很歡暢。
熊熊的火光升騰起來,并沿著支梁向左右蔓延開,位于后排的寄生魔物見勢不妙,紛紛向大門沖去。
砰……砰……羅成不停的甩出酒瓶,酒瓶落在地板上、落在墻上,化成一團又一團火光。
幾個寄生魔物沖到門口,令它們魂飛魄散的是,大門似乎被什么東西擋住了,它們拼命踢踹、推搡,最多只是讓中間露出了一條手指粗的縫隙。
就在這時,呼嘯聲響起,砰、砰……連著兩聲,門上升騰起火光,一個寄生魔物似乎被迸飛的碎片擊中了,用手捂住臉,發出無助的尖叫。
梁上的火光越來越猛烈,羅成當然不會堆放無用的空瓶子,里面裝滿了汽油,然后再用蠟封住,現在受到火光烘烤,蠟皮軟化,不等瓶子炸裂,里面的汽油已經順著瓶口流了出來。
砰……砰砰……羅成繼續投擲著酒瓶,不到一分鐘,碩大的背包已經變得干癟了,羅成再一次把手伸進去,摸了半天也沒摸出酒瓶,他意猶未盡的搖了搖頭,把背包扔到一邊,隨后走到電箱前,在其中一個按鈕上按了一下,音樂聲又一次響起:
因為死亡是夜之魂
那永恒的陰影所有生命都將墜入其中
一切希望盡成虛妄……
羅成掏出煙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湊到燭火旁點燃,隨后俯下身,用手臂撐著鐵架,笑嘻嘻的打量著下方的寄生魔物們。
火勢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蔓延著,羅成剛才的警告是有道理的,寄生魔物們的消防意識太差了,華麗的木板,還有沙發、雜亂的電線,到處都是可燃物,火勢一起,便再不可收拾。
有幾個寄生魔物倒是做出了正確的反應,他們沖到消防栓旁,拽出里面的水龍頭,可是,不管他們怎么樣扭動閥門,里面一滴水都沒有,而且盒子里本應該有幾架滅火器的,但滅火器居然都不翼而飛了,內壁中只留下了用油漆涂畫的一張鬼臉。
“殺了他……”一個寄生魔物發出吼聲。
四面的火光快要連成一片了,上百個寄生魔物在火光中嚎叫著、掙扎著,想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同伴的吼聲立即提醒了它們,隨著突然爆發的吶喊,一群寄生魔物爭先恐后沖上了旋梯。
這確實是唯一的生路,不過,羅成似乎懶得阻止它們,他依然在笑嘻嘻的觀賞著火景,下頜隨著曲聲一點一點的,看起來好像在享受音樂。
在生死關頭,寄生魔物們的行動速度非常快,不到十秒鐘,打頭的幾個寄生魔物已經沖上鐵架,呼喝著向羅成撲去。
沖在第一位的寄生魔物距離羅成已不足三米了,緊握的雙拳在下一刻就要落在羅成身上,可羅成還是沒有動,好像根本沒注意到迫在眉睫的危險。
就在這時,鐵架發出一陣刺耳的撕裂聲,旋梯、還有鐵架上的寄生魔物們一邊搖晃一邊發出驚恐的尖叫,緊接著,鐵架從中截斷,和旋梯一起轟然倒塌,上面的寄生魔物們象下餃子一般紛紛墜落,或者砸在地板上,或者砸落到舞臺上,一片鬼哭狼嚎聲。
只有羅成依然穩穩的站在那里,其實,支撐旋梯和鐵架的鋼管、還有羅成腳下的鐵架,幾乎都被鋸斷了,僅剩一點連著,如果只有三、五個人沖過來,不會出什么問題,但一下子涌上來幾十個人,鐵架便承受不住重量了,當然,羅成沒有在自己身下的鋼管上做手腳,他也需要退路。
沖在最前方的寄生魔物反應速度極快,在鐵架坍塌的瞬間,他已經縱身而起,向前方撲去,結果,正巧抓住一截鐵條,身體搖搖晃晃懸掛在那里。
那寄生魔物一邊發出低低的吼聲,一邊竭力穩住自己的身形,事實上只需做一個引體向上的動作,他就有可能爬到鐵架子上去,逃得生天,可是,羅成站在前方,它的手指差一點就碰到羅成的鞋子了,此時此刻,它怎么敢做多余的動作?!
火勢越來越大,在萬千條火舌中狼奔豸突的寄生魔物們哭嚎聲也越來越大,而且還給人一種自相殘殺的感覺,強壯的寄生魔物總能占據安全的地方,并把體弱的寄生魔物擠到外圍,洶涌的火舌每一次舞動,都能引發一疊聲的慘叫。
火勢是從四周和上空的大梁燃起的,舞池周圍可燃物很少,還算比較安全,大多數寄生魔物都躲在那里,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終于掉下來了!
轟……轟轟……隨著數聲巨響,上空的主梁和支梁接連塌落,顯然,羅成也在房梁上做了手腳,否則的話,數米粗的房梁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坍塌。
舞池受到了波及,最中間那些強壯的寄生魔物們沒有來得及做出閃避動作,便被當場砸翻,緊接著,無數裝滿汽油或已經空空如也的酒瓶砸下來,爆開一團又一團火光,剛才舞池還是最安全的地方,現在卻成了煉獄!最恐怖的地方是,有些燃燒著的汽油瓶一旦擊中寄生魔物,便在眨眼間讓那寄生魔物變成火人,而且火人一時半刻還不得死,它們在同伴當中左沖右撞,引發的嚎叫聲一聲比一聲高亢。
羅成好像也難以忍受高溫的烘烤了,他收起笑容,轉身慢慢向小鐵門走去,可就在他接近鐵門時,又轉身走了回來。
那抓住鐵條的寄生魔物見羅成要離開,還以為羅成忘記了它的存在,正拼命往鐵架子上爬,此刻見羅成莫名其妙走了回來,它的表情變得格外呆滯,動作也僵住了,呆呆的看著羅成的腳尖一步步逼向它。
口中的煙已經快燒到煙蒂了,羅成屈指一彈,煙頭向下飛出,正擊中那寄生魔物的鼻子,突然爆開的火光讓那寄生魔物不由自主閉上了雙眼,就在此刻,羅成飛起一腳,重重踢在那寄生魔物的臉上。
在絕望的嚎叫聲中,那寄生魔物倒飛而起,隨后向下跌落,而它的下方,是一片吞吐的火舌。
開門,走出去,關門。
一扇薄薄的鐵門,門內與門外,卻是兩個世界!羅成長吸了一口氣清涼的空氣,一把扯開胸前的衣服,視線向下,落在了胸口的黑晶上,良久,他發出喃喃自語聲:“這種逐漸充實的感覺……真是讓人愉悅啊……”
火依然在燒,嚎叫聲依然在持續著,羅成沒有急著離開,隨便找了輛車,坐到車頂上,默默等待著,黑晶汲取反物質能量的有效距離是一千米,不需要親眼看著那些反物質生命死亡,或者說,就算那些反物質生命不是他殺的,他依然能獲取能量。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輛外觀很普通的皮卡從遠方沖了過來,在刺耳的剎車聲中,皮卡停在了距離羅成十余米開外的地方,接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禿頂、體型肥碩的中年人從皮卡中跳了出來。
“怎么回事?這是怎么回事?”那中年人發出瘋狂的吼叫聲,下一刻,他的視線已經落在了羅成身上:“混賬,是你干的?!”
石樓大門前停放著重型卡車,雖然門內已經燃起了火焰,但有些寄生魔物認為這里是它們唯一的生路,依然在里面不停撞擊著大門,只可惜,它們根本撞不開,看到這種情景,傻子也知道肯定有人故意縱火。
羅成看了那中年人一眼,又把視線移開,不過,他突然反應過來,那中年人正發生著某種驚人的變化,隨后再一次轉過頭,淡淡的看著對方。
一根根詭異的骨刺從那中年人的額頭長了出來,而前胸的衣物也被一塊塊凸起撐破,羅成的心不由一沉,進化者?!
“是我干的,呵呵……看樣子,我差一點錯過一條大魚,不是么?”羅成笑嘻嘻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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