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女孩,勾起了方劍雄的一些模糊的記憶,大概也就是這么大的時候吧,這個世界的無良老爹,把一個12歲大的孩子丟到德國獨自生活,六年來方劍雄居然沒有見過一次家人。這父母要得多狠心,才能讓一個孩子這樣?
方劍雄沒有跟陌生人攀談的習慣,只是沖這對夫婦微微點頭,沖小蘿莉微微一笑。男子回了一個脫帽禮,小蘿莉隨著母親一道雅致的微微欠身,回了一個禮。
在德國,很少看見一身戎裝的東方人,小蘿莉似乎對方劍雄很感興趣,走到過來欠身道:“英俊的軍官,我可以坐在你身邊么?”
“嗯,有眼光!”宅男心里大為愉悅,啪的一個立正敬禮道:“尊貴的小姐,我很榮幸。認識一下,我叫劍雄方!來自古老的中國!”
軍人在德國的地位很高,一身德軍服裝的方劍雄不免為人所側目。小蘿莉微微一笑的剎那,竟然也有百媚橫生奪人魂魄的風采。方劍雄不敢直視,趕緊側身讓開正面,請她落座。
“謝謝!您可以叫我愛麗絲。”再次欠身,小蘿莉想邁步的時候,意外的身子一晃,搖搖欲墜。方劍雄眼疾手快,趕緊扶住。
愛麗絲的父母一起驚呼,急忙上前來,方劍雄小心的愛麗絲放在位置上躺下。因為憂愁而生出別樣風韻的母親蹲下,低聲哭腔問愛麗絲:“孩子,你感覺怎么樣?”
“媽媽。我沒事,您別哭啊!”愛麗絲努力的笑了笑,呈現出一種笑臉似乎隨時破裂的病態美感。方劍雄不自覺的有一點心疼,盡管跟他沒有任何的關系。
下意識的摸出煙,方劍雄想了想走出包廂,站在走廊上默默的抽煙。愛麗絲的父親沒一會跟跟著出來,這個一直沉默的男人雖然有點微微的謝頂,但是依舊顯得挺拔帥氣。
“來一根么?”方劍雄遞過去煙,男子接過后點上,吸的太猛,咳嗽了幾聲后淚流滿面,方劍雄從他的眼神的看見了一個父親的絕望。緩了一陣,男子擦了擦眼淚,聲音沙啞道:“讓您見笑了,愛麗絲這孩子……患的是敗血癥!”
“該死!”方劍雄下意識的說出兩個字,愛麗絲那份讓宅男難以抗拒的笑容,深深的刺疼了方劍雄的心。如此美好的生命,竟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衰敗。
使勁的吸了幾口煙之后,男子勉強的笑道:“謝謝您的煙,我叫費舍爾。”
“別擔心,愛麗絲會好起來的,科技進步的很快,……。”不怎么會安慰人的方劍雄腦子里突然閃過一道念頭,這個念頭如同劃破暴風雨之夜的閃電。啪!一個巴掌,方劍雄狠狠的給了自己一下,中文脫口而出:“魂淡啊!我怎么把磺胺給忘記了。”
“方,您怎么了?”費舍爾頗為不解某宅自殘的行為,生病的是我女兒,我都沒自殘。
“費舍爾先生,我的一個朋友是醫生,他正在研究一種新藥。一旦研制成功,對于敗血癥、肺炎等疾病,有不錯的療效。”方劍雄腦子很快,立刻編出一個理由,這個朋友自然是德國母親的兒子漢森醫生。急切之下,方劍雄也只能找出這么一個解釋。至于如何來利用磺胺發財,這個問題還要進一步的思考完善。但是可以確定,在當今的歐洲,磺胺的出現必將帶來滾滾的財源,令人瘋狂的財富。所以,必須謹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一個沒有自保能力的小孩子,抱著一堆黃金走在大街上,基本就是找死的行為。
回國生產的事情,方劍雄也不是沒想到。可是想想現在的中國現狀,還是果斷的打斷了這個念頭。剩下的快速的來錢的辦法,大概只有在德國推出這種新藥,那么一個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成為必須的條件。
如同落水的老鼠抓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費舍爾的第一反應是眼冒精光,隨即抓住方劍雄的袖子,渾身微微顫抖,說不出話來。有點走神的方劍雄沒注意到這個,低著頭還陷在他的發財大計之中。
“方,你怎么了?”費舍爾稍稍平靜了一點,出聲打破了短暫的走神。
“沒什么,有點走神了。對了,方才說到的新藥,這個事情請務必保密。這樣吧,我那個朋友住在慕尼黑,你給一個地址,一旦新藥研制成功,我給你拍電報,你帶上愛麗絲過來。”既然是新藥,就需要通過臨床驗證,不然很難有說服力。而愛麗絲的敗血癥,無疑是一個不錯的“實驗”對象。
這個年代的世界,敗血癥等同于癌癥。無藥可治,所以費舍爾也沒有什么好猶豫的,立刻點頭道:“好的,沒有問題。正好我家也在慕尼黑,我現在就把地址抄給你。”
說著,費舍爾手忙腳亂的找紙筆,方劍雄從隨身的軍用文件包里拿出常備的紙筆,費舍爾雙手發抖的接過去,深呼吸后寫上自己的地址。方劍雄看了一眼地址,屬于慕尼黑白領階層的集聚的地段。這個費舍爾,看上去像一個成功人士哈。
寫好地址,費舍爾期待的看著方劍雄,似乎在擔心什么。方劍雄收好紙條,突然覺得德國人真好騙啊,怎么我說啥他都信?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騙子么?看來這個年代,或許做一個騙子也是很有前途的職業。
“費舍爾先生,我有一點疑問,難道,你不擔心我在欺騙你么?”宅男還是沒有腹黑到不可救藥,主動地提出了這個問題。
費舍爾聳了聳肩膀,看見了女兒治愈的希望,似乎整個人的精神頭都變了。不過似乎也變的更加激動,急速道:“你欺騙我?總要有好處吧?我能給你什么好處呢?為了給愛麗絲治病,我們一家三口不但走遍了整個歐洲,還去了美國。家里的積蓄早就都花光了,能賣的也都賣了,就剩下一座老房子,還是我父親留下來的。對了,為了給愛麗絲治病,我還辭掉了工作。在遇見您之前,對我們夫妻來說,整個世界都是黑暗的。”
“對不起,我不該提那個問題。”方劍雄趕緊道歉,費舍爾難得的露出笑容道:“您不用道歉,因為您是一個誠實的紳士,所以您才會善意的提問。我想,您是擔心我以后被人欺騙。”
泥煤啊!這樣理解都行?腹黑宅男想起他看過或者遭遇的各種騙局,QQ、手機短信、電話、碰瓷等等等!所以才很好奇的問了一句,結果腹黑的好奇居然變成了善意的紳士的理由。尼瑪啊,這個時代的人被騙的還是太少了。
這時候費舍爾夫人從包廂里出來,可能是擔心丈夫吧,疑惑的看了一眼面色潮紅的丈夫道:“親愛的,你怎么了?”
費舍爾把夫人拉到一邊去,一陣低聲耳語之后,費舍爾夫人一聲驚呼,突然雙手合十于胸前,朝著車窗跪下,低聲禱告,一邊禱告,一邊流淚。
總算是夫妻倆都平靜了下來,回到包廂里一看愛麗絲安靜的睡著了,一個人站了半邊的位置,身上還蓋了一條毛毯。方劍雄笑著退出來道:“費舍爾先生,我想去餐車喝一杯酒,愿意跟我一起么?我請客!”
費舍爾多少有點不安,主要這個東方來的紳士,太熱情了。“這個,本來應該我請客的。”其實,這貨已經有半年沒沾過一滴酒,聽到有人請客,肚子里的酒蟲早就造反了。
“呵呵,這不算什么。中國人有句俗語,一個人不喝酒。我還應該感謝你賠我喝酒。”
火車在前進,餐車里兩個人叫了一瓶紅酒,還有兩個冷菜,慢慢的品著紅酒閑聊。
冷靜下來的費舍爾,也開始問起方劍雄的具體情況。為了拿愛麗絲的病作為一個突破口,方劍雄把自己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所謂的醫生朋友,自然是漢森,而且還無恥的宣稱,是漢森治好了自己的傷寒,用的正是還在研制沒有最后定型的新藥。當然,因為是新藥,所以副作用還是有的,沒有正式對外公布,原因就是在找解決副作用的辦法。這個說法,給費舍爾增加了不少信心,這年月的傷寒也是很要命的。
費舍爾的底也被方劍雄套的七七八八,他是一個猶太人,銀行從業人員。曾經有一個美好的家庭生活,因為女兒的病,他放棄了一切。這是一個足以讓方劍雄生出崇敬的偉大父親,在另外一個世界里,方劍雄也有這樣一個父親,為了兒子可以付出一切的父親。當然,這個世界里的父親,方劍雄不是很滿意,但是在沒有回到國內前,方劍雄不會輕易作結論。
交談無疑是愉快的,得知費舍爾曾經參與操作過一些公司在英國政權市場上市,腹黑宅男的眼珠子突然亮了。作為一個在國內股市里把最后一個銅板都套牢的挫宅,曾經做過無數次在股市發財的美夢。現在,似乎,這個美夢就在眼前。因為,YY小說里描述過這么一個橋段,有關橡膠的橋段。這個橋段,讓一些穿越者發了橫財,那么,現在輪到方劍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