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新扎團座方瑞的年輕,似乎并沒有在軍中引起太大的反響。實際上從蕪湖起兵那會,國防軍就不太講論資排輩這一套,都是看能力。尤其是一線部隊的主官,更是如此。方團長雖然年輕,但是他的事跡很快就在團了傳開了。中亞平亂那會,不忿戰友的傷亡,又目睹老毛子的暴行,一口氣給槍斃了一百多號俘虜。
斯斯文文的外表,根本看不出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家伙。原來方瑞帶的那個營,在新兵集訓期間就知道了這一位的生猛,把一群預備役操練過的新兵整的玉死玉仙。現在方瑞當了團長,還給張治中立下了保證,那就更狠了。
凌晨兩點,都在睡夢中的時候,急促尖銳的哨音把官兵們從床上攆了起來。集合完畢之后,方瑞看了看手邊,一臉不滿的怒罵:“一群豬都比你們好帶,整整三十五分鐘才集合完畢。知道什么是緊急集合么?你們成功的激怒了我,所以我要懲罰你們。以營為單位,現在開始十五公里急行軍。先說好了,最后一名回來的那個營,全營都不能吃早飯。”
135師是一個甲種師,方瑞這個團下轄四個步兵營一個機炮連,還有一些直屬部隊,一共兩千六百多名官兵。武裝行軍二十公里真不是好玩的事情,作為代理團長的方瑞,本可以乘車而行,不過他還是選擇了步行跟在大隊后面。
這一批兵的素質相當不錯,可能是生活變好的原因。行軍過程中掉隊者不多,方瑞注意到每個營都有一些軍官綴在后面,負責組織各自部隊的掉隊士兵慢慢跟上隊伍,很是滿意的對身邊的生活指導蘇榮道:“基層軍官的素質不錯。”
“每一個進入國防軍的官兵,上的第一課就是我們是一個整體。每一個單位都是一個整體,戰友就是可以放心的把背后交給他的人。我們這個預備役團,一直有兩套班子,軍官至少是士官生。營長以上都是部隊退下來的老士官,一般的軍事素質問題不大。不過我們這批軍官長時間在預備役,對于新裝備的熟悉都是對照教材來弄的,沒有實戰經驗。上面要是能給135師補充一批現役老兵和士官就好了,那樣戰斗力的形成會更快。”
“這課,是生活指導們上的吧?”方瑞笑問,蘇榮倒是很自豪的一昂首道:“當然,我們這支隊伍是當年方大總統在軍中創立的特殊單位,每一名人員都必須要經過嚴格的挑選,接受嚴格的軍事訓練和心理學教育。別看生活指導的人不多,沒有這個特殊的團隊,部隊的戰斗力至少下降一成。”
方瑞哈哈哈的笑了起來道:“這話謙虛了,我以前聽一個前輩說過,沒有生活指導的部隊,戰斗力至少下降三成。”其實這話是方劍雄說的,沒了這幫負責給士兵洗腦,整天灌輸國家、民族利益至上的生活指導,軍隊的戰斗力還真的要差一些。
方瑞在中亞當的他團長時,國會大廈里的氣氛多少有點凝重。議長的錘子敲的山響,因為爭執不休憤而動手的兩派議員,卻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
爭執的焦點是因為國民黨的議員高宗武批評國家當前執行的動員政策,嚴重影響了國家正常的經濟秩序。統一進步黨的熊希齡附和,叫囂國家工業政策的轉向,導致一些和民生有關的工業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共和黨的議員人多勢眾,背后都是大集團在撐腰的,自然不會買賬。于是開吵,吵的不過癮就動手,于是國會里打成了一鍋粥。
說白了這個事情就是因為利益分配不均造成的,國民黨和統一進步黨背后,都沒有跟軍工先關的資本家。國家連續大宗的軍費開支,八成都進了共和黨背后資本家的口袋里。沒有得到好處的國民黨和統一進步黨當然就不答應了,當然要鬧事。
不過這個話又說回來,重工業這個東西,投入大回收效益周期長,一般的民營資本誰愿意去搞這個。就拿北方工業在鞍山的鋼鐵廠來說,最初的投資就是五百萬銀元,后來又追加了兩百萬,歷時三年多這才完成的建設并投產。
兩個在野黨加一起也沒有一家搞鋼鐵工業的企業在支持,南通的張家算是在野黨中最牛叉的家族企業了,搞的還是紡織業。雖然也能拿到軍隊的訂單,但是這個行業的競爭之激烈,就不是鋼鐵和軍工這些企業能比的。經濟快速發展的一個重要標準,就是鋼鐵產量,但是這個行業門檻高。不像紡織業,一般的土財主幾個人湊一湊,就能搞起一個廠來。而且張家還不是搞的羊絨呢子,這個行當主要集中在直隸、熱、察、黑這些個省份,因為靠近草原。而當下部隊需要最大的,還是呢子和羽絨產品。
看見歐亞、北方、東北張氏、滬上三聯這些大集團得到了大批的軍事訂單,只能看著的人不眼紅才怪了。所以鼓搗出一個名堂,那就是通過在國會鬧事,打著反壟斷的旗號迫使這些軍工企業拆分上市。當初出于對國家安全的顧慮,規定凡事從事軍工的企業是不能上市的。
議員們為了各自身后老板的利益大打出手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方大總統的耳朵里。還是內閣總理親自來匯報的這么一個事情。顧維鈞的壓力也很大,畢竟現在中國沒有面臨戰爭,如此大規模的軍事投入,國家也好資方也好,壓力都是很大的。尤其是最近兩年的通脹率,連續過了百分之十,這個讓顧維鈞在國會頗受質疑。
在野黨攻擊內閣執政罔顧民生,基本上哪個國家都一樣。顧維鈞真正感覺到壓力的,還是通脹的問題。雖然他沒有質疑方大總統對國際形勢判斷正確性的意思,但是在匯報的時候還是強調:“美國羅斯福總統,就推出了反壟斷法。從長遠看,壟斷對國家經濟確實不利。”
方劍雄聽完顧維鈞的匯報,點頭認同道:“壟斷是不好,但是要分時候。至少目前不適合進行類似的改革,因為會影響到軍備。世界大戰就在眼前,這些壟斷企業的重要性少川應該很清楚。不過國會可以就這個問題,進行一些辯證討論。總而言之,戰后在說吧。”
顧維鈞多多少少有點失望,骨子里還是認為這些壟斷企業跟方劍雄本人的利益糾纏在發揮作用。殊不知,現在這些壟斷企業,當初根本就沒有人愿意去做。歐亞集團在國內一片空白的時候,率先在鋼鐵、軍工、石化等領域的投入,也是方劍雄強力執行的。集團高層對于這些領域實現國產華是存在很大的爭議的。一些集團高層就主張,買油比自己煉還便宜,那為啥還要自己煉?這就跟歷史上民國四大家族中的某位當家說的那樣,青霉素進口比自己生產都便宜,還搞什么藥廠是一個道理。
方劍雄對付這個事情的手段就是拖,世界大戰已經打起來了,這個時候搞什么反壟斷不是在搗亂么?而且這些在野黨的議員們,哪個背后沒有資本家站著。說穿了就是為了利益。
同樣是為了國家利益,在英倫三島的上空,一場激烈的空戰正在進行。中國航空志愿者,編成五十個中隊,駕駛國產野馬A型戰斗機,正在跟德國空軍進行廝殺。
7月初,英國政府動用了國家儲備的黃金,緊急從中國采購了五百架野馬戰斗機,為了在最短的時間了賺到這筆黃金,空軍現役的兩百架戰斗機都被拿出來充數。這筆訂單最直接的結果,就是導致武昌、沈陽的飛機制造廠一次又一次的擴充產能。大總統方劍雄直接下令,要求這兩個飛機制造企業,1941年底之前,達到年產新式戰斗機8000架。
方平一點都不喜歡英國的潮濕天氣,在北京呆慣了,到了這個地方,覺得放個屁都帶著水蒸氣。只有700架戰斗機的英國,面對海峽對面強大的德國空軍三個戰斗群,不得不讓這些剛剛踏上英國土地的中國勇士們投入戰斗。
方平抵達英國的第二天,就給送到樸茨茅茨附近的一個機場,這里駐扎了兩個英國航空中隊和兩個中國志愿者航空中隊,駕駛的飛機分別是噴火式和野馬A。
野馬A實際是海軍雨燕5一個版本的陸地版,較之國內現役的野馬B型,高空格斗能力有所不足。不過這并不妨礙方平駕駛飛機跟德國的BF109作戰,他對這種德國戰斗機的性能有一定的了解。
在樸茨茅茨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上午九點,難得一個好天氣,正在太陽傘下喝咖啡的方平,聽到了刺耳的警報聲。所有人跟屁股下裝了彈簧似的跳了起來,第三中隊長方平,以最快的速度跑向自己的座駕。
一架一架的戰鷹飛快的騰空而起,在機場上空編隊時,方平從無線電里聽到了指令,然后指揮麾下十架野馬,飛向遠端。
“發現敵機,就在我們斜下方,戰斗機大約三十架,看樣子像BF109,轟炸機數量相當”
“方,我帶隊先上,你們不要管BF109,俯沖,先打掉轟炸機。這是奔著海峽護航船隊去的,BF109交給我們。”耳朵里傳來一起出發的英國中隊長蒂尼的聲音,方平微微一笑道:“那祝你們好運,三中隊,跟著我,俯沖,先打轟炸機。”
野馬戰斗機中隊此刻正在一萬米高空,德國轟炸機機群在下方兩千米左右,兩千米左右的距離,俯沖不過是頃刻。“僚機,跟緊我。”方平喊了一嗓子,狠狠的往下推桿。
突然出現的戰斗機群,讓德國機群亂做一團,轟炸機紛紛靠攏,戰斗機勇敢的迎上前,數量只有德國人三分之一的英國中隊,勇猛的沖上去纏斗。這時候高空俯沖下來的野馬戰斗機中隊十架戰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德國的轟炸機。
正在海面上航行的某英國船隊的船員哈勒,在事后回憶這一場戰斗時這么說:“我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1940年7月10日。德國的飛機要襲擊我們的船隊的時候,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些畫著五色旗幟的戰機。他們追著德國轟炸機,有時候追的很低,所以我看的見。德國人的轟炸機在這些五色戰機的面前,一架一架的起火,一架一架的發出慘叫往下掉。感謝上帝,就在我以為這一次要完蛋的時候,這些飛機出現了。”
這是方平第一次參加實戰,當他咬住一架轟炸機,并干脆的將其擊落的時候,僚機被一架德國戰斗機咬了尾巴,不得已之下加速翻滾擺脫。方平很快就被兩架BF109盯上了,他的選擇是對著無線電大喊:“都不要糾纏,爬升,比速度,甩掉敵機之后再俯沖。”
這一招對付BF109的效果只能說還湊合,但是對付笨重的轟炸機,那就效果絕佳。十架野馬先后發生,速度不如野馬的BF109,只能在后面無奈的看著距離越拉越大。德國飛行員漢斯回去后跟上級是這么說的“這肯定不是英國人的戰機,爬升速度太快了,至少有六七百。”
爬上高處的野馬再次俯沖,這一次方平盯上的是一架BF109,因為這架飛機正在狂追一架噴火,而且空中的英國戰機中隊,現在的情況也不是很好,至少被擊落了三架飛機,其他的也正在苦苦的顫抖。方平聽到無線電里蒂尼在叫罵:“該死,你別想把我打下去,法克!”
正在苦苦掙扎,不斷翻滾的蒂尼,突然發現身后的敵機冒火了,斜著開始往下掉,扭頭一看是一架野馬,上面的號碼是031,這架飛機屁股后面還有居然追著兩架德國雙引擎戰機ME110。“方,謝謝你的幫忙,現在需要我幫忙么?”蒂尼還有心思打趣一句,這些把腦袋綁在腰帶的飛行員,真是能苦中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