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通用機槍是德國人研制,原因是凡爾賽條約規定德軍不能裝備馬克沁。這個時空,通用機槍是漢陽軍工集團的首創,這個構思出自某方姓神棍之手。
對于蘇軍士兵來說,中隊的小口徑迫擊炮也就是那樣,捂著耳朵趴下去,十有能躲過去。被通用機槍盯上就要命了,裝備到班一級的通用機槍,根本就是步兵的噩夢。一旦被擊中,運氣好的挨上一發子彈,運氣不好的能挨個三發點射齊中,基本就沒救了,救過來也廢了。如果說機槍是噩夢,那么國防軍的狙擊手就是魔鬼一般的存在。
開戰不過一天半,現在已經看不到敢于掛望遠鏡手持短槍的蘇軍指揮官了,只要是發起沖鋒,一律都是普通士兵的裝扮。手里拎著手槍的軍官,往往是最早被擊倒的對象。
作為防御的一方,陣地上的方瑞詫異于蘇軍的頑強,每一次蘇軍發起攻擊的間隔,自今天起變得越來越短了。上一次蘇軍進攻是二十分鐘之前,被打退之后蘇軍進行了短促的炮擊,步兵又上來了,散兵線緩緩的前移,一旦進入300米就開始各種小心。
方瑞記得父親說過,老毛子是最善于在戰斗中學習的民族,還開玩笑說毛子是戰斗種族。現在看來父親的話是對的,步兵裝備的半自動步槍,有效射程就是三百米。在火力方面,蘇軍步兵被全面的壓制。尤其是步兵對射的時候,從來沒有任何懸念。只是有一點,彈藥消耗量很大。
天近黃昏,陣地上的廝殺突然因為呼嘯而至的炮聲終止了。老毛子的122榴彈炮雨點一般的落下,根本就不管蘇軍士兵距離陣地也就是兩百米左右的距離。這個變化讓陣地上的國防軍135師的官兵毫無準備,根本就沒有時間給他們去躲避炮彈,就已經被密集的炮火淹沒了。指揮所里的方瑞看見這一幕,目瞪口呆。立刻抓起電話,朝師部喊話:“老毛子不分敵我的開炮了,我軍的損失很大,我需要增援。”
丟下電話,方瑞抄起鋼盔帶上,手里拎著沖鋒槍。對參謀長道:“我上去。一定要把老毛子打下去。這里交給你了。讓機炮營把所有炮彈都打出去,一定要把毛子的后續給斷開。”帶著手里僅有的一個連的預備隊,方瑞不等參謀長回話。就已經消失在交通壕的拐角處。
參謀長趕緊給師部匯報,廖耀湘聽到這個消息,氣的大罵:“方瑞這個瘋子,命令師炮兵團,不惜一切代價,給我阻斷毛子后續。”
方瑞趕到一營陣地上的時候,戰局已經變得極其惡劣,蘇軍部分敵我的一頓炮火之后,后續部隊踩著炸點就往上沖,一營陣地多處被突破。腰間綁了四枚手榴彈的一營長劉大有。帶著帶著隨后的十幾個敢死隊頂了上去。
陣地上到處都是兩軍士兵糾纏在一起,茫茫多的蘇軍士兵像潮水一般的淹沒過來。
轟轟轟!一陣連續的爆炸處,十幾名蘇軍士兵慘叫著倒地。這是一營長劉大有拉響了身上的手榴彈,陣地上的官兵被這一幕驚呆之后,卻在紛紛效仿。又一名士官抱著炸藥包沖進蘇軍的人群中,轟的一聲,接連十幾下之后,蘇軍兇猛的勢頭被遏制了,就像那大海上幾十米高的浪頭,狠狠的撞在岸邊的崖壁上一般。
及時趕到的方瑞眼角一疼,親眼目睹著十幾個官兵分奮不顧身的沖進敵群的壯舉,方瑞把手里的沖鋒槍扳機扣到底。蘇軍的人太多了,盡管方瑞來的很及時,一營陣地還是眼看就要守不住了。就在此刻,突然一陣密集的炮火響起,彈著點就在陣地前方200米。師炮兵團用精準高超的技藝,打出來一道火力墻,死死的把后續的蘇軍擋在火力墻之后。
“不行,再近一點。”這個時候方瑞被預備隊連長死死的抱住,按在戰壕里。背著步話機的士兵緊緊的跟著他,眼神敬服。方瑞搶過步話機話筒,朝后面喊了一聲。
“再近點就連你們一塊炸了。”炮團長的聲音跟炮聲有一比,震的人耳朵疼。
“以其把陣地丟了,不如讓你們炸死。”方瑞的回答很淡然,話筒對面一陣短促的沉默之后,傳來一句:“算你狠!”接著炮彈果然又往陣前移動了一點,一道火力墻出現在一百米附近,好不容易突破200米,正在往上猛沖的蘇軍士兵,遭到了意想不到的打擊。
蘇軍的頑強程度,遠遠的超出了事先的想象,如此猛烈的火力面前,蘇軍士兵還在往上沖,根本就不顧傷亡的沖擊著搖搖欲墜的防線。壓垮蘇軍作戰意志的是來自天邊的十架鷹三戰斗機,這些不顧天黑以后降落苦難的飛行員,一次一次的俯沖和掃射之下,徹底的壓垮了蘇軍猛沖的勢頭。潮水一般的蘇軍最害怕的不是進攻,而是撤退。每次撤退的時候,往往是傷亡最大的時候,中隊的各種口徑和射程迫擊炮,就跟綴著的尾巴似的,一直追著打。五百米到一千米,問候蘇軍的是60口徑的炮彈,10002000米,飛來的是82口徑的炮彈,再遠一點,還有120炮彈的親切問候。不過現在的蘇軍只需要退出五六百米就夠了,因為蘇軍已經把戰壕挖到了距離陣前五六百米的地方,這也是蘇軍能快速突進的原因之一。因為步兵火力上的差距,蘇軍想出這么一個很管用的法子。這樣一來,一旦蘇軍退回出發地的戰壕內,國防軍追殺的炮火就不得不停下。
巴爾迪庫爾干,火車站,被蘇軍的炮火炸的破破爛爛的火車站,意外的還能正常運轉。工程兵還在鐵路上忙碌。一趟軍列就沖進了車站。第一個從打來的悶罐車里下來的是一個少將。長筒馬靴,衣裝筆挺,一身洋派作風。
看見火車站臺上正在等候的巴爾迪庫爾干城防司令陳長捷,少將跑步上前敬禮:“國防軍138師長孫立人奉命率部趕到。請長官示下。”
“辛苦了,戰情緊急,不用那些虛禮了。135師在正面頂了兩天了,他們的傷亡最大,你部立刻整隊,跑步出城,增援該部。”陳長捷是蕪湖陸大的二期生,在軍中很多一期生還在為少將奮斗的時候,他的晉升之路一直顯得很順利。這個跟他在幾次大型演習中表現出色有關,不過這一次算是巨大的考驗了。手里只有四個步兵師的陳長捷。要頂住蘇軍四十萬人的猛攻。如果不是憑借這預先修筑的堅固陣地。巴爾迪庫爾干早就不守了。
孫立人這個師是從伊犁緊急運來的,到阿拉木圖都沒下車,幾十個小時的火車坐下來。人都是軟的。不過這并不妨礙軍官們罵罵咧咧的踹著士兵的屁股,把他們攆下火車,然后整隊,再然后就得連夜上戰場。
廖耀湘看見孫立人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兩人都是洋海龜,不過沒什么交情。同在一個方面軍,關系很一般。孫立人覺得廖耀湘這個家伙匪氣太重,丟了留學生的臉面。廖耀湘覺得孫立人太死板,沒說幾句話就得冷場。
在戰場上的遭遇,心情自然不同了。廖耀湘很誠懇的對孫立人道:“老毛子很厲害。我一個師打了兩天,傷亡過半了。這兩天,我槍斃了三個丟了陣地的軍官。損失最大的是方瑞的一團,我前后給他補充了一個營的兵力,不知道能撤下來多少。”
“多謝建楚兄提醒,我一定當心。說起來我是運氣好,這兩天聽說空軍的轟炸機一直在不停的轟炸蘇軍的后勤補給線。當面蘇軍的炮火應該沒有開始那么猛烈了。”
“撫民兄說的沒錯,老毛子的炮火準備一次不如一次,不夠你得當心一點。就在下午,老毛子的炮兵不分敵我的開火,把陣地上糾纏在一起的兩軍士兵一鍋燴了。”
正說著話呢,參謀長過來了,低聲一陣低語后,廖耀湘臉色一變:“傷的如何?”
“還在往下抬,據說一條腿是肯定保不住了。”
阿拉木圖,劉明昭接了一個電話之后,猛的從位子上站起來,大聲道:“不惜一切代價搶救,救不會來老子槍斃了你。算了,立刻往后送吧。”
坐在對面的張治中不解的看著劉明昭,此君素來儒雅,泰山崩于面前而不亂,怎么接一個電話就失態至斯?“伯承兄,出什么事情了?”
“文白兄,大公子在巴爾迪庫爾干前線手上了,老毛子在天黑前一頓炮火,大公子為了救身邊的一個士兵受了傷。”劉明昭一臉的懊惱,張治中一臉的驚愕道:“大公子?我怎么不知道?在哪個部隊?”
“135師,名字叫方瑞。我請示過扶帥,他老人家說了,他的兒子也是軍人,軍人就沒有避戰的道理。廖耀湘這個混蛋,我非槍斃他不可。”劉明昭難得的氣急敗壞,一直跺腳。
“這事情怪不得建楚,我都不知道大公子在前線,還是趕緊給北京發電報吧。我們那個反擊計劃,總參遲遲沒有定論,估計是擔心我們兵力不足。”
盧金大步流星的走進作戰室,看著一干軍官滿臉憤怒:“誰,是誰下令開的炮?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們的士兵還在陣地上跟敵人糾纏么?”
“請冷靜,盧金同志,命令是我下達的,根據巴甫洛夫司令的要求,我們務必與三日之內,攻克巴爾迪庫爾干,否則整個戰局都將受到影響。”說話的是政治委員克里什卡,一個來自高加索的小個子。
不管盧金怎么憤怒,在面對政治委員的時候,只能冷靜下來,因為黨指揮槍,政治委員在必要的時候可以解除他的職務,奪取指揮權。
“政委同志,我認為你應該關心的是我們的后勤運輸,激戰了兩天,部隊的炮彈消耗的差不多了。為什么遲遲沒有運上來?沒有炮彈,難道讓我們的士兵用血肉之軀去抵擋敵人的機槍子彈么?耽誤了戰事,誰來負責?開戰之前,是誰信誓旦旦后勤運輸絕對沒有問題的?”盧金不敢來硬的。只能兜圈子奔著政委的軟肋來了。
“盧金同志,請你冷靜一點。敵機轟炸的很厲害,我們的空軍在與敵機的戰斗中遭到了重創。負責保護后勤線的十個航空大隊,已經損失了五百多架飛機了。這個事情我已經向上級做了匯報,要求空軍方面盡快改善這個局面。”
盧金何嘗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數百公里的后勤線,依賴的就是一條鐵路線。幾十萬人每天的消耗就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戰前是怎么都沒想到,中隊會如此頑強,以五個師不到十萬人的兵力,竟然堅守了巴爾迪庫爾干防線整整兩天。截止目前。蘇軍連外圍防線都沒有全部突破。一直以來。政治上宣傳中國士兵都是少爺兵,貪生怕死。結果打起來才知道,論死戰一點都不遜于蘇軍。陣地上已經發生了上百次中國官兵在陣地被突破之后。引爆身上的爆炸物與蘇軍同歸于盡的壯舉。
不能快速拿下巴爾迪庫爾干,漫長的后勤線的問題就暴露出來了,中國空軍的優勢巨大,盡管在數量上略遜,但是在質量上卻遠遠高出很多。每次空戰都是以少勝多不說,戰果還差距很大。現在北線的戰場,天空已經是中國空軍的,轟炸機在戰斗機的掩護下,每天都在不停的轟炸道路、橋梁、運輸隊、集結地。
“無論如何,明天天亮之前。一定要把十萬發炮彈運上來。”
“最多五萬發!讓同志們發揚一下革命精神,克服困難,不怕犧牲,一定要在白天拿下巴爾迪庫爾干。敵人已經堅持了兩天,傷亡不在我們之下,他們堅持不了多久了。”
盧金在和政委爭執的時候,劉明昭等到了北京的答復。“如你有五成把握,即可執行該反擊計劃。如小于五成把握,可再等一周,待蘭州之第十一機械化軍運至阿拉木圖,再行反擊之舉。此字,方劍雄。”
“伯承,扶帥沒提大公子的事情么?”張治中看了電報,很是驚訝。劉明昭點點頭:“是啊,只字未提。文白,蘇軍已經連續攻擊兩天了,然銳氣未減。看來扶帥的擔心是有道理的,那就等第十一機械化軍趕到。”
“既然這樣,就從預備隊調三個師上去,把之前的幾個師都換下來。現在我不擔心巴爾迪庫爾干,我擔心比什凱克方向,藎忱把第九機械化軍交給了方面軍總部,他手里的兵力更緊張一些。”張治中是厚道人,為了這次反擊,劉明昭把張自忠手里的第九機械化軍給抽調了出來,目的在于先消滅北線的來犯之敵。
“藎忱的性格你比我清楚,我們還是安心等他的消息吧。問一下,安集延方向的情況如何?”劉明昭回到沙盤跟前,盯著整個綿延的戰線。整個中亞數百公里,都被戰火點燃了。
列車在茫茫的荒原上狂奔,一節一節的車廂上滿載的都是坦克和裝甲車。頭里一節客車車廂內,個子瘦小的李宗仁正在盯著墻上的地圖。“這是到哪了?”
“剛過的酒泉,距離下一站哈密還遠著呢。那么多戰車和人員要運輸,一周能全員趕到就不錯了。”參謀長葉為旬一直在擦著手里的相機,喜歡照相的葉為旬,不管走到哪,都帶著他心愛的德國產相機。
葉為旬一戰后留學過德國,在柏林學習了三年。李宗仁是在法國打過一戰的,回
來后在部隊里爬的也很快,蕪湖陸大一期生,頂尖的也就幾個,其中就有李宗仁。
“也不知道總參謀部是怎么計劃的?按說應該在遠東打起來。結果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看來是準備沒完成啊。”多少有點遺憾,李宗仁離開了地圖跟前,手里捧著茶杯,若有所思的仰面看著地圖。
“遠東方面什么時候打起來,按照我的估計,取決于日本什么時候南下。”葉為旬笑著走到地圖跟前,指著遠東那一塊飛地道:“這里,日本常駐兵力是兩個師團,海參崴等地還有兩個混成旅團。但是以日本的運輸能力,一個星期就能運來四到五個師團。雖然說日軍的戰斗力未必能比的上毛子,但是兩面作戰這個險,扶帥是不會輕易去冒的。”
“這分析在理,扶帥的心思肯定是等日本做出動靜,只要日本增兵遠東,扶帥一準先下手為強,把日軍趕下大海,平推了朝鮮,然后再說毛子的問題。日本畢竟離我們太近了,威脅太大,不可不防。”
北京,方劍雄把自己關在書房里有一個小時了,沒人敢去打擾。最后還是蔣方震來敲門,聽到里頭有“進來”的聲音,這才推門進來道:“扶國,你得振作啊。”
方劍雄笑的很勉強道:“我沒事,我就是在著急一個事情,日本南下的策略什么時候正式出臺。日本方面至今沒有任何舉措,讓人很擔心。”
“你就不要跟我掩飾了,方瑞的事情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