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東之虎第一百七十七章平靜下的激流
就在蔣中證他們對著張作霖的和談提議進行討論的時候,屠千軍正皺著眉頭冷冷的在濟南監獄里看著一個被打的遍體鱗傷的男,這個男的上衣和褲已經被剝去成了一個光豬的形象被鎖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里,雙眼無神的望向屠千軍。
這里是濟南監獄里一個最為不起眼的角落,里面不同于外面模范監獄般的陽光明媚而是陰暗而潮濕。鐵索之下,這個男滿身的鞭痕甚至連手指甲都被拔掉了去鮮血淋漓,指甲肉在昏暗的陽光下顯得詭異而血腥“岸本齊五郎,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第十五期畢業。就任日本華北屯駐軍齊魯情報處處長,主要負責收集、整理并分析齊魯地區各交通、軍事及資源情報。”屠千軍拿起被鐵索捆著渾身傷痕的岸本身前的那張桌上的一份文件輕聲念到。隨即,屠千軍放下了文件雙目如刀的看向了岸本齊五郎狠聲道:“岸本齊五郎,相信你也知道我們既然能夠拿到這些資料那么你也瞞不住我們什么。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坦白,相信我這樣你至少能死的痛快些”
對面的那個男喉嚨里發出“咯咯格~”的聲音卻是一言不發,那被鞭打破的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看起來更象是嘲諷。見到他這副模樣屠千軍也并不在意,對著跟隨自己的林豹、尚迪南兩人道:“你們先出去,我單獨和這位岸本先生談談。相信他會告訴我一些他所知道的事情的……”
聽得屠千軍的話,林豹和尚迪南互視一眼,便對著監獄的管理員使了個眼色一起離開了這間牢房。“咣當~”一聲,那大鐵門便被關上了。屠千軍微微一笑走到了岸本的身邊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了一把不起眼的小彎刀,這把刀很是特別。它的彎曲處竟然是內彎的,屠千軍將小刀在岸本的面前展示了一下誠懇的笑了笑輕聲道:“你既然已經來到了中國那么長的時間,那么你肯定是知道我們有一種刑罰是被稱之為‘剮刑’或者叫做‘凌遲’的。這種刑罰也被人叫做‘千刀萬剮’,其實這種刑罰并不復雜。簡單的說就是用小刀片在避開了血管的情況下刑罰數千刀會讓人致死。”
岸本齊五郎聽得屠千軍的話那眼神不再是嘲諷,更多的是驚恐在中國呆了多年的他自然是知道這種極度殘忍的刑罰的而就在這時候,屠千軍看著他再次輕聲道:“我這把刀便是明朝時候專門用于‘凌遲’的小刀,而對于你來說十分不幸的是我正好很熟悉如何‘凌遲’。我的最高紀錄是將一個人片了八百七十一刀。”說著,屠千軍誠懇的望向岸本齊五郎的眼睛真誠的道:“希望您會讓我破掉這個紀錄……”
半個小時后,屠千軍一臉陰沉的從牢房中走出來。手上捏著一份口供,對著守護在牢房外面門口處的尚迪南和林豹沉聲道:“馬上趕去電報局我要立即給大帥發報”看得屠千軍這副肅然的表情,林豹和尚迪南都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敢怠慢趕緊出門將馬給牽來了,而后三人上馬便朝著濟南電報局一路狂奔
沒一會兒,他們便趕到了電報局內。屠千軍讓林豹和尚迪南將電報員帶走,而后便親自操作著電報機向著北京城內的張作霖發去了一封秘密電報數分鐘后,北京安的一個秘密電臺收到了這份看似亂碼的電報。拿到了電報后記錄員不敢怠慢直接將這些看似亂碼的電文交給了在通訊員送到了大帥府內。
而在大帥府內的顏正清拿到了這份亂碼后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細細的將這封電報用著和屠千軍事先約定好的翻譯程序進行了翻譯。當拿到了電報全文的時候顏正清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當下不敢怠慢,急匆匆的找到了在司令部里辦公的張作霖直接將這封電報交給了他。
拿到了電報的張作霖先將所有人趕出了作戰研究室之后三兩下便將電報看完,看完了電報譯文后臉色陰沉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良久后,張作霖猛的“砰”的一聲一巴掌拍到了桌上如同被激怒的獅一般瘋狂的開始了怒吼
只見那電報上寫著:五月十三,我部抓獲日華北屯駐軍機密情報處處長岸本齊五郎,經審訊對方承認曾于戰前收集我部軍事裝備及人員配比資料。后經審訊,此情報處長吐露出一個重大消息具其稱:日關東軍因第三師團受重創及第六師團被殲滅之戰事,秘密策劃趁我安大部于關內之時發兵侵入我東三省首戰便鎖定奉天,其次封鎖我部出關之道路,徹底占有我部之根基
其次,經其口中證實:關東軍司令部高級參謀河本大作密謀于大帥返奉之途中施以炸藥刺殺此事事關重大,忘七叔慎之警之萬勿輕易以身犯險,侄屠千軍濟南頓首
“馬勒個巴的我艸爛尼瑪個小日本啊注意竟然打到了老頭上來了好好啊那咱就看看到底誰能砍了我張作霖的腦袋”看完了電報的張作霖一把拉開了自己的衣襟,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那雙目中滿是血絲整個人的樣看起來就象是被人激怒了的兇獸瘋狂而暴虐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口中不斷的蹦出各種污言碎語發了好一會兒火的張作霖,終于沉默了下來赤紅著雙眼看著顏正清低吼道:“先生,您看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
顏正清聽得張作霖的文化沉吟了好一陣,緩聲對著張作霖道:“先派人回奉天城,畢竟奉天是我們的根基要是沒有了奉天,我們就成了沒有家的野狗連跑都沒有地方跑。其次的話,要安排人注意一下日軍的動向特別是電報里提到了的關東軍的動向,我相信軍不會說那些空穴來風的話,既然他說了那么這件事情肯定是有的我們必須要注意一下另外,規程的時間也要再次調整。特別是不能泄露給日本人知道。”
張作霖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聽得顏正清這些老成持重的話點了點頭。隨后繼續問道:“先生覺得,我們派誰回去奉天城會好一些?”顏正清聽得張作霖的話不禁笑了笑,接著道:“派誰的話這個便由大帥決定為好,不過我的個人建議是:這個人首先必須要信得過。如果似乎信不過的話,我擔心會造成泄密甚至被關東軍收買其次不要在軍隊里太過顯眼、重要,畢竟如果我們忽然將重要人物派回去那么會給北伐軍一種我們很著急回去從而討價還價的心思。而且這也會引起關東軍的警惕甚至導致他們提前發動政變。而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個人必須要能打,一旦發生了戰事那么這個人必須要能頂住關東軍的進攻,從而拖延時間讓我們可以回兵奉天。”
聽得顏正清的這番話,張作霖不斷的點頭。這…的確是最為重要的,原本他想的是派自己的兒張學良回去的。但現在聽得顏正清如此說,看來張學良還真是不能輕動畢竟現在可是和北伐軍談判的關鍵時刻,如果張學良作為主力先行回奉天那么安的軍心肯定會有所動搖甚至北伐軍會抓住這個機會進攻。日本人一旦偵知張學良的離開并返回奉天那么說不準關東軍真的會提起發動事變要知道,此時安的精銳可全都在關內啊一旦打起來奉天能不能守住都是個問題,而且既然關東軍都有了計劃那么肯定會釘死自己這里的主力戰將以防止他們回到奉天組織抵抗。但如果不將張學良派回去張作霖自己還真的是很擔心到底能不能頂住關東軍可能發生的戰事。
而且奉天城實在太過重要了,里面的兵工廠、飛機場、飛機甚至坦克、火炮……等等都是張作霖的命根啊要是這些保命的玩意兒丟了,張作霖可真是想殺人了想了良久,張作霖還是想不出到底讓誰回去好,似乎誰回去都不合適于是對著身后的屠三炮吩咐道:“三炮你幫我把六他們全部叫來,這事兒我得問問他們的意見。”
屠三炮哦了一聲隨即便走出了司令部。這時候張作霖忽然注意到顏正清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向自己,張作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一拍腦袋自己這可真是犯傻了,自家的保鏢屠三炮不就是最好的人選幺?說到信得過,屠三炮父那都是毫無疑問的說到名聲不顯屠三炮近十年都沒有在奉系里出現過了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他
說到能打,那更是毫無疑問了屠三炮的本事他張作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啊有著他呆在奉天城里還怕小日本給玩什么貓膩兒幺?根本就不用擔心了啊但屠三炮似乎對著自家七哥心里的打算一無所覺,出外面讓傳令兵趕緊找人去后他便回到了張作霖身后繼續安靜的站著。那沉默的身影便猶如張作霖的影一般。
張作霖和顏正清詭異的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即便肯定:三炮這小就是最好的人選然而屠三炮這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可能即將要離開北京回奉天城去,此時的他還在想著自家的那個崽到底安全不安全?有沒有受傷?北伐軍的那群家伙到底給不給放人等等這些問題。
雖然屠三炮嘴上說的不擔心,但實際上哪里有不擔心的啊?畢竟他屠三炮這輩也不過就這么一個兒呢要真出了什么事兒他找誰哭去啊?但,男兒生來經風雨這是屠三炮一貫的信條,兒大了就該自己出去闖闖老窩在自己身邊那算個什么事兒?于是他愿意張作霖將屠千軍送到了濟南城去跟北伐軍干上一場,但他也沒有想到自家兒竟然干的那么漂亮一口氣吞掉了日本人一個師團不說,還打殘廢了另一個師團這下可讓屠三炮給樂壞了這段時間幾乎見人就說自家兒如何如何本事,說得幾乎司令部的人都怕了他了。
那段屠千軍和日軍對戰的歲月里,屠三炮在這北京城里擔心的不行但他卻還是一點兒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有知道他每天回到房里喝悶酒的幾個二頭山出身的崽知道自家的大掌柜的這段時間的苦悶。
就在這個時候,張學良匆匆的趕到了張作霖位于大帥府內的作戰研究室里。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奉系的另一位支柱:楊宇霆、張作霖的秘書長袁金鎧等人。看得他們進來了,張作霖沉著臉將這封電報交給了他們傳閱,楊宇霆首先拿過電報一看頓時臉色數變而圍在他身邊的張學良和袁金鎧也被這封電報的內容嚇了一跳隨即袁金鎧急急的對著張作霖問道:“大帥軍的這封報告可靠不可靠?”
聽得袁金鎧這么一問,張學良和顏正清臉色都不太好看事情都擺在眼前了這還有什么疑問的?而且結合起軍干翻了日軍的事情,關東軍要這么做也是正常。而張作霖卻苦笑的對著袁金鎧緩聲道:“二哥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但看軍的回報這是從日華北屯駐軍機密情報處處長岸本齊五郎口中拷問出來的,應該是不會假的。
袁金鎧,字潔珊又字兆傭,晚號甲廬。這個人資歷頗老,趙爾巽時期他便活躍于東北政局,甚至對著張作霖有著一定的提拔之恩武昌起義發生時,袁金鎧向趙爾巽進策,趙爾巽采納之。當袁金鎧得知張榕等密謀驅逐趙爾巽,宣布獨立的消息時,馬上建議趙爾巽電召張作霖帶隊來奉天護駕,并迅速成立東三省保安會。此舉促成了趙爾巽繼續控制東三省的局面,袁金鎧由此受清廷賞四品京堂,襄辦關外練兵事宜。
而張作霖也因此得以進入奉天,并開始了他逐步稱霸東北的歷程。因此,張作霖向來是不叫袁金鎧名或者字,而是直呼“二哥”以示親熱和尊敬的。而袁金鎧更是在張作霖的資深智囊王永江去世后,和于沖漢并稱奉天文治派的雙璧
“如果事情真的像軍說的那樣,那么我可就要小心了而且必須要立即派人回去奉天主持局面……等等去的人選很關鍵,我們必須要考慮好下決斷這個人不能引起日本人和北伐軍的注意,但是手底下的本事可不能稀疏……”袁金鎧不愧是張作霖所依重的智囊之一,拿到了文件不過一會兒便分析并做出了決斷這讓張作霖頗為滿意,看來自己手下的人也是有人的嘛
這時候拿過了電報仔細的看了一遍的張學良對著張作霖沉聲道:“父帥,還是我回去一趟吧老叔畢竟年紀不小了,而且在奉天城里的多是保安部隊關東軍一旦發動我看是頂不住的”聽得兒如此說張作霖不禁笑了笑,對著張學良道:“六,你小現在可不能走啊既然關東軍都準備要發動了又怎么可能不盯著你的動靜?而且咱們和北伐軍的談判結果現在還沒有出來,萬一他們要是發動了進攻這么辦?你小想的就是太過簡單了啊”
張學良聞言羞愧無語,而這時候張作霖轉身對著身后的屠三炮忽然道:“三炮,你為七哥走這么一回怎么樣?”在場眾人聽得張作霖這毫無預兆的話猛的一愣,他們沒有想到張作霖竟然會提出讓屠三炮替他走這么一趟不過袁金鎧見得張作霖的安排倒是點了點頭,他也是認識張作霖和屠三炮很多年的人了,自然知道現在這位一聲不吭站在了張作霖身后的屠老虎到底有多么兇猛
有著他在奉天,那么薄保住奉天段時間內不被攻破卻也不是什么難事。說不準這家伙還能打出和他兒一樣的那種保衛戰來這也并非是不可能的。就在張作霖和自己麾下的幕僚、大將和智囊們商量著屠千軍的情報之時,關東軍總部內的司令辦公室里一老一少兩個一身戎轉肅穆的日本軍人相對而站年邁的那位便是現任的日本關東軍司令——村岡長太郎中將,而他面前瘦高男則是屠千軍在電報中提及的那位河本大作
此時的河本大作軍銜為大佐,任職關東軍司令部高級參謀村岡長太郎用那復雜的眼神看向了河本大作沉聲道:“河本你真的打算這么做嗎?你知道不知道怎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報告司令官河本知道”河本大作“啪”的一聲一個立正,恭敬的對著村岡長太郎沉聲道:“但下官更知道:為帝國之滿蒙利益,張作霖之輩乃是必須除去之對象現在這個土匪已經露出了他的本性,他根本就不會執行和帝國簽署下的協議因此,除去此人乃是帝人應做之事”
“若為帝國利益,張作霖輩死一二人又有何妨?此次下官已布下必殺之局定要將他干掉即使因此獲咎革職,甚至向天皇謝罪下官亦在所不惜”說著河本大作沉聲對著村岡長太郎緩緩的道:“支那是個充滿了軍閥和混戰之地對于一切親我帝國的軍閥,我們統統抓住。能利用的時候就援助,不能利用的時候就設法消滅只有這樣符合帝國之利益,如果支那壯大起來,那么受到威脅的依然是帝國”
說到這里,河本大作低著頭沉聲道:“所以司令官下請給予下官一個機會,讓下官為帝國盡忠吧”
村岡長太郎聽得河本大作的話并沒有立即答復,而是轉身沉吟著回到了自己的椅上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河本大作見得此種情形不禁大急,追問著道:“司令官下……”
“好了你不要說了,這件事情我從來沒有聽到過。也什么都不知道你下去吧”村岡長太郎忽然煩躁的揮了揮手,對著河本大作大聲吼道:“河本記住你的身份想想我們關東軍現在在支那滿洲有多少人?前段時間我們已經在濟南丟下了上萬勇士我不想再看著帝人如此無價值的玉碎了”
河本大作聽得村岡長太郎的話沉默了,他知道現在田中內和日軍參謀本部正因為這些事情被整的焦頭爛額安滿欽一中將更是在青島直接向著天皇剖腹謝罪,日本國內群情激涌四處都是抗議參謀部和內出兵濟南造成的重大后果一下所有人都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這時候村岡長太郎自然是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的,想到了這層河本大作不禁有些黯然。
但隨即村岡長太郎的一句話讓他眼前一亮之聽得村岡長太郎中將沉聲對著河本大作緩緩的道:“但,如果是非帝人去做這件事情那么想必出事了也不能怪到我們關東軍身上”
河本大作本來就不是蠢人,聽得村岡長太郎的話豈能不知道他的意思?簡單的說,只要是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是關東軍的所為那么這件事情做也無妨河本大作聽得村岡長太郎的話不禁狂喜隨即不確定的道:“司令官下的意思是……”
“哼愚蠢這件事情自然是不能我們關東軍的人去做,不過其他人倒是可以去做的。”村岡長太郎中將說著,詭異的笑了笑沉聲道:“小日向白朗、伊達順之助這兩個家伙一直呆在支那軍隊里是做什么的?現在便是帝國需要他們的時候了讓他們動起來,至于怎么動由你來決定”
聽得村岡長太郎中將的話河本大作不禁狂喜隨即村岡長太郎中將卻看著河本大作寒聲道:“但,你要記住:這件事情一旦出現了問題絕對不能牽扯到我們關東軍的身上告訴小日向白朗和伊達順之助這兩個家伙,事情成功了那么他們便是我們關東軍的人。如果失敗了就自己向天皇謝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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