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需要地,需要大量的土地,他自己也知道吃相有些難看,但為了達到目的,也就顧不得臉面了,更何況,拿這些人的土地,云昭覺得一點也不虧心,這些人占有著高陽這些地方大量的財富,平日高高在上,作威作福,一旦有禍事,拔腳就跑,拋下平民百姓,。這些人平素在縣里有著極強的影響力,他們的逃跑無疑加懼了地方上的恐慌,現在一切平定了,又想回來繼續作威作福,那有這么便宜的事情?
用鋼刀與死亡將這些嚎哭的地主豪紳們統統威嚇了回去,對于其中某些人氣急敗壞的威脅根本不屑一顧,你是簡述的親戚也罷,還是潘浩然的本家也好,現在他們自顧不遐,還有心情來理會你們?即便他們有這個心情,恐怕也會忙著來拉攏自己,你們,算個毛!
回到自己的大營,坐在大堂內,云昭盯著背后那副巨大的益州地圖,這副地圖是簡述使人畫在墻上的,極為詳細,比起云昭找到的任何一副益州地圖都要精細得多。
潘浩然集結大軍準備與蒙軍進行一場大規模的會戰的消息已經由郭鋒的職方司傳回了高陽,與蒙軍打過多年交道的云昭不認為潘浩然有獲勝的機會,如果王好古不反叛,潘越所部不被殲滅,潘浩然的確有與對手一搏的實力,但潘浩然先前既存了坐山觀虎斗的心思,被蒙軍成功策馬王好古,。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昔日十萬精銳部隊已去一半,所謂十萬大軍,能戰。敢戰,有著豐富經驗的只余一半人,更為可怕的是。臨戰換將,居然將經驗豐富的簡述撤換掉。換掉簡述,便意味占據現在益州最為精銳部隊一半的簡述所部也退出了戰場,此戰那里還有勝機?
只是大敗與小敗的問題!云昭在心里盤算著。如果潘浩然見機得快,小敗的話,在自己的前邊還有潘浩然可以頂著,但如果大敗,自己便有極大的可能又要正面與蒙軍對撼了,這一次比起安慶。局勢恐怕還要艱難,危險得多。
在安慶,自己只需要面對一個脫脫,而在益州,自己要面對的不僅是塔塔兒,和碩特的精銳,更要面對一個老奸巨滑的王好古,任何一個都不好對付。
攘外必先安內。不抓緊時間搞定高山族,并迅速整合他們的話,將來一旦有事,這些高山族在自己的腹心處搗起鬼來,那可就首尾難顧了。
第一步便是命令西部五縣所有聚集在城的高山族下山。西部五縣的高山族人大約有數十萬人,其中精壯能征召入伍的大概有五分之一,其余的也是不錯的勞動力。他們下山,便需要有土地來安置他們,這便是云昭不顧一切地在西部五縣聚斂土地的目的。
高山族人長期聚居山上,條件艱苦,養成了他們吃苦耐勞的性格,如果有了土地,他們的生活將得到極大的改善,與以前相比,將會有天壤之別。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些高山族將被土地牢牢地拴住,成為自己治下的創業基礎。
而多達數萬的高山族青壯,將被征召入伍,當然,不會讓他們呆在益州,而是將他們派駐到安慶去,與他們的家屬親人分開,這樣,自己就能將安慶的嫡系部隊調入益州。如此處置,這些高山族軍隊的親人在自己的直接監管之下,便能保證這些高山族人忠誠度。從而讓這些高山族成為自己手中的一柄利器。
高山族士兵體魄極佳,只要配上自己這邊系統而又嚴格的訓練,他們會成為一支極為精銳的軍隊,當然,主要的軍官還將由原安慶邊軍系統的人擔任,。
在沒有徹底同化高山族之前,自己的部隊還得以安慶邊軍為主,并大力征召大越人入伍,現在自己不愁養不活這么多人了。
“將軍,趙縣令與榆林的潘縣令都已經過來了。”李麻子穿著簇新的校尉軍裝,紅光滿面地推門而入,十天之前,他如愿以償,成為了安慶邊軍的一員,云昭對于這個滿臉麻子的高陽總捕還是挺欣賞的,打仗有一股不要命的狠勁,在本地有著豐厚的人脈,而且,此人有著向上的野心,他看準了現在亂世將至,從軍便有可能出人頭地,當然,危險也不小。
“李捕頭,不,不,現在該叫李校尉了,怎么樣,還習慣吧,軍營生活和你以前當捕頭的日子可是大不一樣哦!”云昭笑道。
“開始幾天的確有些不習慣,將軍也知道,我們這些當捕頭的,一向散漫慣了,一時之間倒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如此嚴格的軍紀,早上定時起床,晚上定時睡覺,連吃飯上廁所都有時間限制!”李富貴笑道:“不過我想干這個,所以咬咬牙,也就挺過來了,現在不用聽號角了,我自己到點便知道該干什么。”
云昭哈哈大笑,“習慣了就好,對了,現在召多少兵了,你在本地威望不小,應該還不錯吧?”
李富貴笑得臉上開了花,“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將軍說了,我能召多少兵,便讓我當多大官,現在我招了一千多人了,都是精壯,絕對沒有濫竽充數的。”
“你能明白這一點最好。”云昭淡淡地道:“軍隊是我們的存身之基,你現在敢馬虎,上了戰場,馬虎的就是你的性命,不僅是你的性命,還有我們所有人的性命,對了,這些人中,你沒有協迫威脅或者利誘吧?我們要得可是自覺自愿的!這樣的人才有戰斗力!“
李富貴一顆心頓時卟嗵卟嗵跳了起來,云昭說得不錯,這批人之中,當真有不少是他坑蒙拐騙來的,入了軍營,想再脫身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云昭瞥了一眼李富貴,心中頓時明了,“李麻子,自己去處理好,把屁股擦干凈!再有下一次,你可就要滾出軍營了。”
“卑職明白了!”李富貴頭上冷汗涔的都下來了,原本以為自己招到兵就行,以前看簡述將軍征兵的時候,就是這個道道,怎么到了云昭將軍這里就不行了。
“回頭我會給你派來一隊老兵對你新招的士兵開始訓練,記住,你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后,我們就有可能打仗,而且是打大仗,所以,士兵訓練的如何,關乎到他們今后的戰斗力,你這個長官可得將此事時時刻刻放在心上,可不要象高山族士兵那般,看著一個個精壯悍勇,打起仗來屁事不頂!”
“卑職明白,看到了將軍麾下的士兵打仗,我已經知道該把兵練成什么樣了!”李富貴一挺胸道。
“哦,你說說!”云昭倒是來了興趣。
“別的我一時還說不清,但有一點,我很清楚,紀律,嚴格的紀律,讓他們向東就得向東,向西就得向西,那怕前邊是懸崖也得跳下去,是刀山也得淌過去。像軍營之中那種天蹲坑都規定時間的規紀,便是讓士兵養成嚴格的紀律習慣。”李麻子道。
云昭微微點頭,這個滿臉麻子的家伙倒還真有一點領兵的天份,只是初一接觸便能明白這一點,已經很不錯了。
“你去吧,請潘大人和趙大人過來,對了,參軍也請來。”云昭揮揮手道。
“卑職告退!”李富貴行了一個軍禮,轉身退了出去。
片刻過后,潘仁智與趙旭聯袂而至,隨后高一功也趕了過來。
“來來來,三位大人,請坐,!”對于這三個人,云昭就客氣多了,善長文治的官員他現在可是奇缺無比,而潘仁智與趙旭兩人又都是極有才干的。
“云將軍,聽趙大人,您準備將高山族等同大越人視之,我覺得有些不妥!”潘仁智也不客氣,剛一坐定,便開口直指云昭正在著手進行的事情。“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更何況,這些年來在簡將軍的鐵血統治之下,大越人與高山族的仇恨結得著實不輕,想要化解,可是天大的難題。一個處置失當,不但高山族難以同化,還會讓西部五縣的大越人離心離德,這一次高山族叛亂,西部五縣的大越人可死得不少啊!”
趙旭也是連連點頭,“云將軍,現在您要分給高山族人土地,讓他們與大越人雜居,問題會更大,這一點不得不考慮啊!”
云昭微微一笑,絲毫不以二人持激烈的反對態度為忤。“二位都是讀圣賢書的人,論起學問,我云昭是拍馬也趕不上,不過我也聽過圣人有云,有教無類,二位大人怎么就這么沒信心呢?高山族人在我大越治下,說白了,難道他們就不是大越人么?”
“他們,他們當然也算是大越人!”潘仁智一楞,半晌憋出一句話。
“著啊,既然他們也是大越人,那么為什么不能享受同等待遇?”云昭笑道,“更何況,大越人有著數十萬人口,光靠殺,殺得完么?人丁對我們來說,那可是財富。簡將軍已經證明,高壓政策只會滋生更多的仇恨,我們為什么不能換個思路呢?那里有壓迫,那里就有反抗,但是如果反過來呢?”
潘仁智和趙旭聽著云昭的話,一時之間,雖然覺得那里有些不對,但又著實找不出反對的話來。
“二位,請來看!”云昭沒有給他人太多的思考時間,一個轉身,指著墻上的地圖,“這便是我們面臨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