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王國對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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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環，才有健康么？”柏拉圖沉吟了一下，然后展演一笑：“我們先看演出，這樣可是對演員的不尊重呢。”
“好。”凱拉爾微微一笑，也不知道柏拉圖有什么打算，只是細細的品味著這兩千五百年前的希臘風情。
戲曲云落幕，稀稀落落的掌聲響起，以專業的眼光來挑剔的話他們跳的的確不夠好，但是卻值得鼓勵，所以這才有了掌聲。
對于這些年輕的演員來說的確是唯一的一絲慰藉了吧。
“來吧，讓我們來回答你剛才的質疑。”柏拉圖微笑著一馬當先的向著城外走去。
希臘城寸金寸土，完全可以媲美的上后世某個國家的首都，所以柏拉圖的學院并不在這里面——他也沒有那么多錢在這里購置地產。
“看看吧，這就是我的學院。”柏拉圖充滿了驕傲的對著凱拉爾炫耀道，那洋洋得意的表情如同一個對朋友炫耀自己最美味糖果的孩子一般。
“真是漂亮。”凱拉爾感嘆一聲，卻并沒有恭維，白色的石墻用白灰糊的勻稱而一體，一道展開來將不大的學院完全籠罩了進去，這個大概只有后世小學大小的學院因為建筑水平的問題反而讓人覺得很開闊，而門前一塊大理石板上清晰的雕刻著一行希臘文：“不懂幾何的家伙不準進去！”
凱拉爾頓時指著石板哈哈大笑起來，捂著肚子的他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柏拉圖啊，柏拉圖。”凱拉爾哈哈笑著，反而讓柏拉圖老臉一紅：“這只不過是年輕時候的一些一時沖動而已·不用理他，不用理他。”擺著手，柏拉圖當然不會如同年輕時一般偏激的不讓不懂幾何的人進入學校，受教育是平等的，無分貴賤，這東西現在的用處也只不過是證明當初他年輕氣盛的歲月罷了。
“鐺，鐺·鐺·鐺······”柏拉圖搖動著操場中央那小銅鐘，頓時清脆的聲音傳出好遠。
希臘很早之前就有體育場，因為他們是最早開始奧林匹克的民族。
而學生們穿著白色的長袍，就這么在12月份的時節里一身衣服的走了出來，魂淡，愛琴海附近的天氣就是好，亞熱帶氣候加上獨特的暖風回流地利讓這里一年四季都有充足的雨水·陽光和氣溫，換句話說一年三熟的稻谷在這里完全是可能的。
地理環境好就是好啊。
想到英格蘭那一到冬天連樹都會被凍上的冰冷天氣，一到秋天大家就和冬眠了一樣不想出來的季節。
再來看看度假勝地雅典的愛琴海吧。
一說到這里就全是血淚。
現在明白日耳曼人為啥在未來死命的往羅馬打了吧？挪威，瑞典都是苦逼啊1
沒活路才會入侵啊！
大家都安居樂業誰喜歡打仗啊！！
有木有！有木有！！
不管凱拉爾在心中淚流滿面·反而是學生們紛紛聚集了過來。
前文提到過，柏拉圖的學校并不大·他雖然是校長，但是管理者卻交給了其他人，但是因為他在學術界的德高望重，學生們很給面子的圍了一個圈子過來。
這里大概也就一百來人，接近兩個班的水平。
凱拉爾心中默算了一下就計算出了學生的人數，他反而嫉妒起來。
何等讓人嫉妒的學風，這可是一個政治家，一個議員出資建立的一個小小的學院啊。
一百個學生，就算他們其中只有一個人能夠成為合格的管理人才，那么希臘雅典那么多學校大大小小加起來的人才也足夠治理整個歐洲了！
這就是底蘊啊！
就如同羅馬尼亞的軍事底蘊·希臘雅典的文化底蘊同樣是讓人深深著迷和讓人恐懼的東西。
“剛才我和這位先生在討論的是，一套循環的體系，能否讓學院一直存在下去，即使沒了我。”柏拉圖伸手制止了學生們的喧嘩：“我讓你們來·并不是為了讓你們和這位先生辯駁，而是想讓你們看我和這位先生辯駁。”
柏拉圖笑著轉了過來·微微半躬起身體，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那么，凱，能夠重新復述一下你的觀念么。”
凱拉爾微微一笑，也不推讓，他當然明白能夠感受到柏拉圖的用心，沒有絲毫的炫耀或者打壓，他只是單純的一顆學者的心想讓兩人之間的辯論用真實的案例給學生們上一堂課而已。
如果是其他心眼小一點的人，恐怕早就在懷疑柏拉圖利用自己的學生的聲勢來壓自己了吧？
凱拉爾微笑著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我的觀念是，沒有一個健康的循環理念的話，學院是無法長久存在的。”一開口，就讓學生們陣陣的騷動了起來。
“依靠柏拉圖先生一人的捐贈和支持，這個學校能夠支持多久呢？”凱拉爾大聲地問道，他將那些騷動的聲音壓了下去。
“柏拉圖先生，又可以活多久呢！”
“失去了柏拉圖先生，這個學校還能支持多久呢！”
凱拉爾的每一句話都發人深省，讓聲音逐漸的安靜了下去。
“所以，一套吸取金錢來維持整個學校的開支的方法是不可避免的。”凱拉爾高舉著手說道：“這并不是對學術的侮辱，而是為了更好地保存學術將文化和事項蔓延下去的方法。”
不得不說，凱拉爾的話很有感染力，一瞬間學院之中不少人就倒戈了。
他說的沒錯。不少人心里這么想到。
“呵呵。”柏拉圖微微一笑，他本來就沒有覺得眼前的這位年輕人很好對付。
“首先對于第一個問題：世界上有什么是永恒的嗎？”
“有。”凱拉爾愣了一下很快高聲反駁道：“天上的繁星和人類的知識！”
凱拉爾這一反應甚至為他贏得了阿卡米德學院里學生的一小片掌聲。
“呵呵。”很顯然學生們這種寬容并且容納一切知識的學習之心讓柏拉圖很是欣慰，柏拉圖輕輕地的鼓了鼓掌：“很精彩的回答但是很顯然不適用于我們的辯論，沒有哪個學院是可以長久的，不是嗎？我從建立這個學院開始就已經有這個學院被摧毀的覺悟了，就算這個學院被摧毀，如同凱剛才所說的那樣，我們人類的知識卻不會斷絕，文明卻不會斷絕這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這注定是一場被永遠銘記的辯論兩位先賢橫跨四十年的時間長河在這里以“健康的循環體系”這一個小題材作為論點而延伸出的大題材，注定是要被載入史冊的。
這一次的鼓掌就大了，柏拉圖畢竟是老學者，一下子就帶動起了周圍人剛才被凱拉爾鼓動起來的氣氛，更要命的是身為學院長他的每一句話都是那么言之有理并且有理有據的。
“但是一個源遠流長的學院卻能夠很好地保存文獻不是嗎？”凱拉爾明顯的打算避開對方的鋒芒而另辟蹊徑：“而就算有源源不斷的智者涌出，如同蘇格拉底先生一般的智者不斷地涌出，但是先天的教育條件也是必要的。”
“學識就是積累！就是不斷地累積！而你們希望你們未來的子孫后代拿著你們殘缺不全的手稿學習么？他或許就是一位和蘇格拉底一樣的智者！”凱拉爾振臂高呼到他真的撓到了這群學者們的癢處，誰有喜歡自己未來孩子之中的天才僅僅因為資料的不完整性而夭折。
這就太坑爹了。
“所以，循環體系能夠盡量的維持一個學院的長久，而文明自然也會因為這些學院的存在而更加源遠流長。”凱拉爾的聲音博得了不少人的贊同。
這一場辯論從中午一直到晚上黃昏大家草草的吃了飯之后這才結束。
事實上他們兩人并沒有辨出結果，但是他們兩人想要的結果都得到了。
凱拉爾得到了與古圣賢的辯論的滿足。
而柏拉圖則得到了一大批思想上得到升華的學生們。
這都是寶貴的財富兩人都很滿意。
在柏拉圖的莊園中，兩人吃著橄欖油腌制的大餐，卻是不亦樂乎，柏拉圖一抹胡須上的油漬大大的喘了一口氣。
說實話，對于他一個七十八歲的老人家來說一個下午的辯論實在是很考驗人。
“你的這位同伴不吃么？”柏拉圖疑惑的問到，從一開始賽爾提就沒有說話，也絕不參討論，甚至連吃飯都不用，不得不讓柏拉圖產生好奇。
“哈哈，她容貌被人毀了聲帶也受到了傷害，請不用在意她。”凱拉爾點了點頭輕笑道，這個時代最發達的就是希臘了，天文地理，文學哲學，歌劇，就連醫學上他們都有很大的進步。
“真是遺憾。”柏拉圖輕輕點頭對賽爾提致以歉意。
賽爾提微微搖了頭表示無妨。
“對了，凱，你的目的地是哪里？”盡管兩人只不過才認識了一天，卻仿佛認識了二十年的老朋友一般打招呼了。
“我打算去馬其頓，我想見識一下亞歷山大大帝的風采。”凱拉爾嘴角含笑的切開一個烤西紅柿，里面是被汁浸的金黃的米飯。
“我最優秀的學生亞里士多德就在他的身邊，不如這樣吧。我寫一封信，憑著這封信，你可以直接讓亞里士多德帶你去見亞歷山大。”柏拉圖朗爽的笑了起來：“我有語感，你們兩個一定會很合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