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迎接宋初一的同時,贏駟另外派了一隊騎兵扮作韓軍繞道去襲擊魏國城池
之前恰巧韓軍追殺宋初一的時候逼近一里以內,已經有進犯的嫌疑了,再加上秦國這一攪合,魏國守軍八成以為韓國玩了一招聲東擊西,頓時像是一只被拔了須的老虎,蓄勢待發的要打回去
宋初一聽著他們的對話,隱隱也能猜測出大致的情形,心覺得贏駟果然夠絕,出來一趟可真是一點也不浪費
入函谷關之后,贏駟只與宋初一說了幾句話,便連夜趕回咸陽車云立刻安排宋初一在守衛的軍營里歇息,待稍緩幾日再上路
洗去風塵仆仆,宋初一整整埋頭睡了兩天
“先生”車云在帳外道
“進來”宋初一從榻上爬起來,隨便抓了件外衣披上,走了出來
車云看著她一身“慘烈”,怔了怔,干咳一聲道,“墨家的那位大濺便隱居在這附近,我已經捎信給他,說趙兄弟拜師之事,許是這幾日要過去”
宋初一倒水的動作頓了一下,抬眼看他,“此事你不與他說,同我說做什么?”
“我觀趙兄弟似乎十分尊重先生的意思……所以與先生知會一聲”車云道
宋初一打了個呵欠,撓了撓滿頭亂發,“有什么事,你只管同他說了罷,他又非我仆人”
“是”車云頓了一下道,“不知先生打算何時去咸陽?”
“這個……君上可有話?”宋初一問道
車云道,“君上說了隨先生的意思”
不給個準音是最難決斷的了,宋初一琢磨∝國朝堂現在怕是因為新法的事情正動蕩著,這種事情宋初一不怎么擅長,去了也是白去,若不去,對得起贏駟不辭勞苦的跑來親自迎接嗎?
“過三五天吧”宋初一道
去是必須得去,但能晚一天是一天吧內亂這種事情,還是撇的越干凈越好
“先生”季渙滿臉歡喜的站在帳外
宋初一揉了揉浮腫的眼睛,笑道,“進來樂成這樣天上掉美人兒了?”
“不是,是籍師帥和寍丫來了”季渙大步走進來看見車云也在,抱拳行了一禮
“渙,沒有什么籍師帥了”宋初一道
“是,我一時忘了”季渙話音才落,籍羽和寍丫已經到了帳門口
未等籍羽說話,宋初一立刻道,“快進來”
籍羽走路的姿勢有坡,想來還是沒有習慣少了三根腳趾若是上戰場的話≤什么傷都不奇怪但籍羽被他一直最忠誠的母國傷到如此地步,就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傷口了
“先生”籍羽拱手道
“請坐”宋初一看了看他原本俊朗的臉上多出的傷口,問道“傷勢如何?可有反復?”
“無,先生令我提前走,一路上行的緩慢,沒有大礙”籍羽道
宋初一見他下顎胡須凌亂如雜草,神色也是懨懨,少了幾分往日那股子英氣,便道,“羽,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將傷養好再想其他”
“嗯”籍羽應道
寍丫不知道宋初一是否還生她的氣,縮在一邊不敢講話♀一路上,籍羽也提點過她幾句他說,宋初一這個人渾身是毛鉑但有個優點就是脾氣好,只要對她忠心不二,哪怕做出再出格的事情,她都不會太在意
這一點,寍丫也知道,她平時在宋初一身邊的待遇,是一般奴隸做夢都想象不到的
車云也告辭出去,令人為籍羽安排住的地方季渙見籍羽心情似乎極差,也隨之出去安慰
“先生”寍丫見宋初一起身往里室去,連忙匍匐在地,“先生~知道錯了”
宋初一淡淡嗯了一聲,回屋內繼續睡
寍丫眼眶發紅,雖然宋初一的態度依舊很冷漠,但好歹搭理她了
宋初一窩在床榻上睡了不知多久,醒來時屋內漆黑一片,覺得懷里多了什么,不禁伸手摸了摸
“是我”趙倚樓道
“你不是有自己住的地方嗎!”宋初一道
趙倚樓翻了個身,面對她道,“我睡不著”
“怎么,有心事?”宋初一懶懶的問道
回答她的是沉默
“別扭的熊孩子!”宋初一罵一句,閉上眼睛準備繼續睡
那邊趙倚樓不斷翻身,宋初一忍不住壓低聲音咆哮道,“說!你他娘是準備憋死自己,還是想煩死我!”
“沒事!”趙倚樓繃著聲音道
宋初一也不是那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一夜相安
次日清晨,宋初一再醒來的時候,趙倚樓已經不在了
到了外室,寍丫見到她便連忙道,“先生,公子留了句話給您,他說他走了”
“這么快?”宋初一道,“可是隨著車云走了?”
昨天車云還說要過幾日,怎么說走就走,那位大濺收徒的心情就這么急不可待?
“正是”寍丫道
宋初一點頭,轉而問道,“白刃呢?”
“也跟著一起走了”寍丫道
宋初一齜牙,“這頭白眼狼!”
洗漱之后,用完早膳,宋初一便出去在營地里四處走走∝人對讀書人尤其尊重,尤其是宋初一還是這么受到器重的讀書人,所有兵卒對她都十分客氣
秦國的風光還是那么熟悉,雖比不上中原美景的秀麗,但無論是山林和是河谷都帶著粗獷的感覺,令人觀之心胸開闊
走到營地后面,宋初一看見一片開闊的草地,一個身著布衣的魁梧男人立于其中,背影有些孤獨,卻頂天立地一般
靜立了半晌,宋初一還是走了過去,與他并肩站了一會兒,道,“怎么樣?這秦地風光?”
“開闊”籍羽道
“我以前看著這樣天地便覺得人真是渺鞋于是決定卯足了力氣折騰一番,將這樣的天地攥在我的掌中”宋初一笑道
籍羽似有動容,看向她道,“先生的志向,尋常人望塵莫及”
宋初一搖搖頭,屢袖子湊近他,小聲道,“說什么志向拯救蒼生都是唬人的,不過是自己想爽一爽”
宋初一說罷,抬臂揚袖道,“看這遼闊之景,不好好倒騰倒騰,不覺得枉來這世上走一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