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從這過去?”羅二再次向樸正應確認,見他毫不猶豫地點頭,不禁皺起了眉頭。已經急行軍五個小時了,他的腿有些發軟,身上的冬裝被荊棘撕扯的一條一條的,活脫脫一乞丐裝。身后的大灰和小張累的一動不動,只剩下喘氣了。
前方500米,是山溝的盡頭,有一個小村子,在風雪中隱約可見。通過村子,直接就進入飛虎山西麓,再折向南,按現在的速度,8號左右可以到達飛虎山東麓20里處的無名高地,真是望山跑死馬。
聽著樸正應斷斷續續的話,羅二有些發愁,這個村子是繞不過去了,驚動的當地百姓怎么辦?
突然,羅二眼神一凝,拉著樸正應趴到在雪地上。后面,“索索”的聲音想過來,羅二沒回頭,向后壓了壓手掌。
聲音停了,周班長很快靠了上來。“怎么回事?”
羅二抬手扶了下滿是冰棱的棉帽,“前面村里有美軍。”大雪里村口一個身影剛才一晃沒了,但被眼尖的羅二盯住了,那高大的身材不是南韓士兵具有的。
“沒看錯,是美軍?”周班長有些著急,飛虎山阻擊戰現在已經接上火了,38軍迂回部隊距離目的地比自己部隊還遠,能不能扎住口袋就看自己帶路如何了。杜營長派的通訊員一次次地找自己確認路線,帶來的消息更是讓他冒汗。如果天亮之前沒把部隊帶進山里隱藏起來,那白天美軍的偵察機不是吃素的,現在雪越來越小了,馬上就停了。
“我去探探,五分鐘。”大部隊只要二十分鐘就能趕上來,羅二卸下裝備,反手握著刺刀,向前幾個跳躍,隱沒了身形。大灰毫不猶豫,“噌”地竄了出去,無聲無息跟在后面。
這個不知名的小山村,不知道存在了多長時間,當地人因地利在山口結廬居住,人口不是很多,只有二十幾戶,低矮的院墻圍著草泥房子,緊緊擠在一起。
前天,美7師一支偵察連,來到這個山村,在南韓士兵的配合下,搶抓山民修筑工事,在這里停留了下來。在上級的命令下,晚上,美軍把村民趕到一個院子里,讓南韓士兵看押,巡邏、放哨則有美軍自己把持。
村口一顆大樹下,用麻袋裝土垛成的機槍工事里,三名美軍士兵縮在睡袋里,只留下兩名士兵瞭望。
“杰克,來支煙。”一名滿臉絡腮胡的士兵低下頭,不滿地看著坐在一旁抽煙的伙伴,他已經站了半個小時了。坐著的伙伴松開緊裹的軍大衣,從懷里拿出駱駝香煙,抬頭遞煙,卻驚訝地看見工事外露出一張臉來,旁邊又突兀地冒出一個狼頭,綠油油的眼睛盯著自己。
沒等美軍士兵反應過來,羅二伸手按在絡腮胡的脖子上,一使勁,“咔嚓”,生生捏斷了脖子,一滴白色精血順手收了。
“唵嘛呢叭彌吽……”羅二冷冷地念著,身形閃進工事,手已經卡在了坐著的士兵的喉嚨上,“咔嚓”。
等羅二抬起頭時,工事里的五名士兵已經無聲無息了。這是羅二第一次出手,沒什么感覺,只覺得是在超度,累的萎靡的身體恢復了很多。
大灰竄進工事時,羅二已經開始在扒衣服,他的冬裝已經爛的四處透風,他不是神,也會凍僵的。
很快,一套美軍價值170美元左右個人裝備完整地穿戴整齊,輕輕跺跺腳上高腰牛皮軍靴,抖抖軍大衣,16KG重的裝備在羅二身上毫無感覺,畢竟當初他可是背著二百斤的稻子,奔跑了十公里全裝越野,身后還掛著一個人。
手里拎著M1步槍,摸摸綁在鋼盔偽裝網上的急救包,羅二心里有些高興,終于不用三八式了,就是老美的體味重了些。思索了一下,羅二背上步槍,抬腿直奔村里。
美軍偵察連193人,緊挨著住在十戶人家,小山村里小院不多,幸虧朝鮮人睡地炕,也就是一進屋就上炕,否則還真住不下。至于那幾名當向導的南韓士兵,直接安排看守院門。偵察連長邁克爾·波頓中尉守著電臺,和通訊兵住單獨在一戶人家。
屋外“簌簌”的下雪聲小了,邁克爾·波頓中尉知道,不等天亮雪就要停了。昏暗的應急燈下,他從地圖上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充滿憤怒。他終于發現,李承晚政府提供的地圖,竟然讓他走錯了路。本來他們是要去迂回偵察飛虎山西麓,結果在有地圖、有向導的情況下,轉著圈跑到南邊來了,路是越走越窄,還被迫放棄了隨行的裝甲車、卡車。
“該死的天氣。”嘴里喃喃地念叨著,中尉點起一根雪茄,剛吸了一口,身子忽然不動了,僵硬地慢慢轉過頭來。邁克爾·波頓是一名二戰老兵,百戰余生的他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被不懷好意地死死盯上了。
手還未伸向桌上的手槍,一個灰黑的身影鋪面而來,一張腥臭的尖嘴猛然咬住了他的喉嚨,接著使勁一甩頭,“咔”,邁克爾·波頓的咽喉被狠狠地撕開。緊跟在大灰身后的羅二,蹲下按住中尉的頭顱,盯著他的眼睛,“唵嘛呢叭彌吽,去吧。”很快,重傷且被收取了精血的邁克爾·波頓不動了。
剛才,順著老美的體味,羅二挨個院子進門,眼里閃著冷酷的精光,沒有動槍,除了南韓士兵留點后手外,絲毫不留地取走每一個人的精血,也就是飽滿的一滴,無聲無息足以讓這些大鼻子們軟骨二十年,基本上廢了,還得讓美國政府養著,多好。在最后一個院子,碰上一個美軍中尉,讓羅二很滿意,只是讓大灰給打斷了。
中尉的通訊兵被驚醒了,翻身坐起來,卻見一個精壯的狼頭,在鼻子跟前呲著牙,血水順著牙槽滴滴答答,嚇得哇哇叫了起來。羅二沒理會他,走到桌前,拿起中尉遺落的雪茄,吱吱猛吸兩口,被嗆得咳嗽起來。
穩穩地坐在桌上,把M1順過來,搭在腿上,槍口對著那個慌亂的通訊兵。馬上,這個矮個子白種人明白了,閉嘴縮成一團。
羅二現在心里很亂,亂的心臟蹦蹦的,200多滴精血已經融入了血脈,雖然身體很累,但精神矍鑠,讓他覺得自己就像的兩個人,湊在一起的兩個人,只要他一動,這兩個人就會馬上分開。
正在他恍惚不定的時候,耳朵里聽見輕微的“嘎吱、嘎吱”的聲音,不由嘴角一動,那是膠底鞋踩在雪上的聲音。
周班長不象大呼小叫的小張,急匆匆帶人闖進羅二所在的房間,看見地炕上癱倒的美軍中尉,不由得松了口氣。只要掌握了電臺,就能保住部隊的行蹤。看著一身美式裝備的羅二,還有那嘴上叼著的雪茄,靈機一動。
十五分鐘后,一班很快又出發了,再次補充了彈藥,帶走了2挺美制.30輕機槍,留下了3門60迫炮、3部火箭筒與1挺.50重機槍和一堆槍支彈藥,以及一堆美軍尸體,其中,八具尸體被扒得只剩了內褲。
當杜營長看見大灰守著不住哆嗦的那個通訊兵,哈哈樂了,一擺手命令一連全員換裝,休息兩小時,天亮繼續行軍。
天大亮的時候,小山村的老百姓,驚喜地發現,亂哄哄一晚后,粗暴的美軍和南韓偽軍不見了,自家的地炕上,留著幾筒美制軍用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