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碧昂斯-諾里斯上校指揮著美韓聯軍,在數百架次飛機和60余門火炮支援下,以密集隊形實施輪番攻擊攻擊57余次,付出1000多人的傷亡,終于站在飛虎山上。
雖然身后,充當預備隊的兩個南韓團,軍營遭到可恥的襲擊,但他相信,就憑現在的一萬人,足以打倒鴨綠江了。
和他的上級一樣,雖然發現了少量的中國“志愿軍”,但他不相信,那個虛弱的人口大國,敢和世界警察作對,頂多嚷嚷幾句罷了。
就在碧昂斯-諾里斯上校洋洋得意,命令南韓53、55先頭師,跟隨自己的1營,追擊潰逃的“人民軍”時,他沒想到,志愿軍25、29軍,已經拉開了大網,向他兜來。
當羅二抱著大力跳下山崖的時候,雖然身子呼呼地往下掉,神智卻越發清醒。
心臟猛烈地跳動,痛得他仰頭大喊。痛苦中,卻看見頭頂,一個綠色的大家伙直沖自己砸來,速度很快,只怕自己還未落地,在空中就被砸死了。
碩大的凝固汽油彈,飛速砸了過來,彈頭涂著一圈猩紅,預示著極度的熱量。
來不及多想,羅二伸出右手,沖著炸彈,冰寒的邪意,第一次在白天,縈繞周身。收,也是第一次,在未接觸的情況下,順利地把炸彈收進了黑庫。至于會不會爆炸,管不上了。
巨大的水杉樹冠,救了羅二和大力的小命。灰頭土臉地翻滾著,“撲通”終于,倆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厚厚的腐葉是很好的墊子。
良久,大力首先醒過來。看看四周,追兵已經不見了。雖不清楚狀況,他還是吃力地爬起來,把羅二拖到大樹下。
摸到羅二的背包,飛快地吃了點東西,干光了一壺水,這才緩過勁來。
看羅二一直昏迷,忙解開他的衣服檢查傷口。處理好傷口,找來樹枝,用繃帶固定好斷肋骨,在緊緊包扎好。
自己已經脫力,羅二昏迷不醒,傷口不能移動,大力決定冒險,就地休息。
大力的決定是對的,美韓追蹤的部隊已經返回了,因為現在,碧昂斯-諾里斯上校發現,自己一腳踢在了鋼板上,腳已經折了。
到底是偵察兵,大力雖然虛弱,整地偽裝像模像樣,雨衣上遮蓋著枯枝爛葉,自己和羅二往里一躺,再加上這是個洼地,遠處根本發現不了。忍著頭暈,仔細打掃了周圍的痕跡,鉆進雨衣下,和羅二并排躺著,沉沉睡去。
羅二不知道,在跳下山崖的剎那間,自己心臟瘋狂的跳動,泵出了大量的黑色光芒,直接聚向那斷骨處,從肋骨斷茬進入,消失在骨頭里。落地時,心臟不再瘋狂,繼續穩穩地跳動,泵出點點黑色光芒,只是,原本詭異的黑色心臟,變得鮮紅,與常人無異。
在黑色光芒的作用下,斷骨緩慢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同時,象是骨質增生,兩個剛剛復原的肋骨下方,長出黑色的骨質顆粒,如同種子,開始發芽,長出一小節黑色的骨頭,向微化的肋骨,一摸一樣,緩緩地長大。
羅二清醒的時候,已是深夜,水杉林里寒氣襲人。幸好,雨衣上堆著厚厚的枯枝爛葉,反而覺得安逸舒服。
看著自己被包扎得像個粽子,禁不住笑了,冷峻的面孔上,有著一絲暖意。
這時,羅二的肋骨下方,已經長出了兩個黝黑的肋骨,緊緊依附著森白的原主。
伸手按按傷處,羅二覺得好多了,他不知道,身體的傷口已經愈合。推醒大力,準備出發。
經過充足的休息,大力又恢復了精神,開始活躍起來。現在的大力,對羅二言聽計從,這不僅是倆人經過了一系列的戰斗,更是對羅二至死不降的敬佩。何況,羅二的身手自己沒法比,那就當跟班吧。
于是,曾經的炊事兵,帶領著352團有名的偵查班長,摸索著準備返回。臨行前,在羅二的建議下,燒毀了資料,只留下地圖。
根據地圖看,這條山溝南北走向,距離不長,總共不到一百公里。抬頭看去,羅二發現,北面地形崎嶇,樹木夾雜著灌木;往南,地形開始趨緩。至于兩邊,不用想了,徒手根本爬不上去。
跟在羅二的身后,大力不滿地嘟囔,“什么破地圖,連個等高線都沒有,還軍用的,我呸。”羅二嚼著巧克力,拎著柯爾特M1917型左輪手槍小心走著,除了M3,倆人就剩這一把槍了。
對于羅二拿出的吃食,大力沒有吃驚,他認為那是炊事兵的本能,就像自己愛藏彈藥一樣。大力沒有檢查過羅二的背包,一是沒精力,二是他對食物不敏感,總是忽略不計。羅二也樂得如此,見大力從不問,也不多嘴。
著急著返回部隊,行軍速度很快。中國軍隊的紀律很嚴,24小時不歸隊,必須說明去向,要有人證,最好有物證。雖說不擔心審查,但是很麻煩,說不定要送回國審查,這可是他們不愿意見到的。畢竟,被送回去審查,是很丟人的。
天蒙蒙亮,倆人才出了山溝。這時,冷靜的羅二也禁不住破口大罵,地圖上的距離標示也是錯的,本來顯示二十公里的路程,足足走了近四十公里。
朝戰前期,不但南韓軍隊,就連美軍持有的地圖,也是錯誤百出,知道第二次戰役以后,在偵察機的探查下,才開始完善。
山溝出口處,一棵粗大的紫椴樹后,大力隱蔽在一旁,羅二靜靜地凝視前方,藍褐色的眼仁中間,永久印上了一道淺淺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