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身寒氣的羅二,哆嗦著坐進轎車里時,笑殷殷的伊萬,搖上了車窗;“開車,”轎車緩緩啟動,向正南方向駛去。[`小說`]羅二頭上隨手扣上的那頂英式便帽,帽檐壓得低低的,遮住了半邊臉。
對羅二的掩飾,伊萬沒有異議,小心點是必須的。
“嗨,我說,羅老板,你在這里太讓我吃驚了,”伊萬摸著通紅的大鼻頭,嘴里吐著濃濃的酒氣。
“轉過去說話,”羅二冰涼的皮手套,把伊萬湊過來的大臉。撥到了一邊,他聞不得怪異的酒味,更不想聞口臭味。
“行,找個地方說話,在這里我是主人,請你吃頓飯是一定的,”怪笑著,伊萬拍拍前座,轎車隨即加快了速度。
靠近碼頭處,一棟門牌上閃著霓虹燈的二層小樓,間或還有跌跌撞撞的大漢,走出不大的門擋,搖搖晃晃離去;隔著汽車玻璃,羅二一眼掃過,忍不住呆了一下。
這些人的打扮,有的是當地的皮制大衣,有的竟然是顯眼的制式軍用大衣,肩章尤為醒目;當兩個醉醺醺的海軍軍官,相互攙扶著離去時,羅二有些傻眼。
“別看了,這很正常,俄羅斯民族,是一個愛酒的民族,大自然不會憐憫血液里不含酒精的可憐人,”一副理所當然的伊萬,熱情地把羅二帶到了后門;他那壯實的司機,快速下車,敲開了厚實的木門。
門開,兩個面色不善的高大白人大漢。警惕地盯著羅二,大手熟練地按在腰間;當伊萬短胖的大臉出現時,嚴肅的大漢,立馬換上了笑臉。筆挺的身子也彎了下來。
幾句哇哇的俄語過后,大漢麻利地打開了身后的鐵門,一陣嘈雜的音樂聲,伴隨著熏鼻的烈酒味,撲面而來。
不在意羅二擰緊的眉頭,伊萬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跟自己走;拐過一段燈光湖昏暗的走廊,一個樓梯口出現在眼前。
“前面是酒吧。下面是舞廳,”伊萬簡短地解釋著,當先下了樓梯;掃了眼身后的壯漢,羅二摸摸鼻子。跟了下去。
這是一個百十坪的地下舞廳,彩燈下,有人在伴著音樂唱歌,更多的人男女成對在轉著圈,“也不嫌累。”羅二不屑地鄙視。
不過,四周一個個箱式包廂里,那素無忌憚親熱的情景,還是讓羅二暗暗咽了口唾沫。身上也不太冷了。
隨著伊萬,羅二走進了最里面的一間大包廂。“歡迎來到碼頭水手俱樂部,”臉泛紅光的伊萬。站在包廂正中央,大聲地說道。
腳下是厚厚的長絨地毯,一圈寬大厚實的皮沙發,頭頂上華麗的吊燈,最讓羅二瞪眼的是,兩個高挑的俄羅斯女子,穿著短過大腿的小裙子,正靠在沙發上聽音樂聊天。
墻角處,一架高大的留聲機,在放著舒緩的輕音樂。
“好了,寶貝們,我有客人來了,你們去準備點宵夜。”伊萬親昵地把兩個美女送進了隔壁的房間,這才得意洋洋地把羅二讓了進來。
“隨便坐,”伊萬脫去身上的皮衣,擺擺手,站在門口的大漢,會意地關上了房門,自己也站在了外面。
看著房間里頗為奢侈的擺設,羅二忽然覺得,自己以前確實是眼光太窄了,和這里相比,瑪麗那豪華艙室,也不過如此;不動聲色地脫去厚重的大衣,把帽子掛在衣帽鉤上,坐在沙發上,羅二瞇著眼點著了雪茄。
他這番處驚不變的態度,讓伊萬暗暗點頭。
走到一旁的酒柜處,伊萬在寬大的酒柜里,選出了一瓶伏特加,拎著兩個高腳杯,坐到了羅二面前。
看著面前滿滿的一杯白酒,羅二無語,自己喜歡喝幾口小酒,但這般的喝法,根本受不了,連個小菜也沒有;“停,伊萬,你知道我根本喝不多,別浪費了。”
“我的朋友,在這里你要是不喝酒,遲早會凍出病的,你以為我們俄羅斯人天生愛喝酒?”伊萬聳聳肩,也不勸酒,自己拿起酒杯慢慢喝了一大口,“哈”,很爽快的樣子。
“額,是這樣啊,”羅二拿起酒杯,抿了口烈酒,嘴里的火辣讓他還是決定不再碰這玩意了。
“對了,你到這里來干什么,不會是旅游吧,”調侃一句,伊萬也點上一根粗大的雪茄。但聞其味道來,他的雪茄明顯比不上羅二的。
“還能干嘛,來當廚師唄,早先我是炊事兵,現在到了領事館,”雖然嘴里不以為意,但羅二眼角里還是相當得意的,面子上的事嘛,拔高了好啊。
“領事館?就你?”一口煙沒順出來,伊萬嗆得臉色通紅,不停地咳嗽起來。對于中國人的思維,他還真想不到。
這個比自己還要奸商,還要心黑的家伙,竟然能混進了領事館,還當上了廚師,那做的飯會不會把大家都給毒死;算了算了,這個還在黃蹦亂跳的家伙,自己也操不上心。
“那你的意思是?”伊萬轉著小眼睛,低聲問道;他這么快就進入了商人角色,羅二還真受不了。
回過頭想想,要是自己沒有了和伊萬交易的簡直,估計這家伙寧愿守著女人滾床,也不會苦巴巴守在街角了。想到這里,羅二釋然,臉上也堆起了笑容。
“有安全的地方沒?”把雪茄掐滅在寬大的煙灰缸里,羅二問道;到這時,他才發現,面前茶幾上的煙灰缸,竟然是用小口徑炮彈殼磨制的。
“嘖嘖,你太小心了,”伊萬不滿地晃著腦袋,胖手揮動著,“這里,比起碼頭上的海員俱樂部、軍官俱樂部,那是安全的太多,各種服務也是最齊全的。”
“只要你能拿出金盧布來。就每有我提供不了的,包括美女,”伊萬囂張的話,讓羅二心里一沉;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伙伴,這么肆無忌憚的家伙,能活多久?
羅二皺起的眉頭,伊萬看在眼里,咕咚,一口干下杯里的烈酒;起身,他走到墻邊,呲啦。一把拉開墻壁上紫色的長絨窗簾。
厚厚的雙層玻璃上,凝結著一層水蒸氣,伊萬用大手在上面一抹,斜看出去。碼頭上黑乎乎龐大的戰艦,清晰可見。
“能在這里開辦一間俱樂部,不是想開就開的,我這間俱樂部,就有海軍里的人參股。當地的一把手書記,也每年有分紅。”想想自己隱蔽的身份,伊萬眨眨眼皮,沒有多說。
“其實。不管是我國,還是那些所謂的民主國家。都有窮富之分,大家不過是打著各種艷麗的旗號。在給自己的餐桌上,加幾道可口的菜而已,”長嘆口氣,伊萬對自己的未來,也是一眼摸黑;不定哪天,替死鬼的名頭,就落在腦袋上了。
“你的意思是不管在哪里,富人借口各異,活法相似,”羅二的英語,可以出師了,總結的很精辟。
“哦,你太聰明了,我們不過是在用命來換生活,檔次低了些罷了。”揚起淡黃色的眉毛,伊萬高興地贊了一句,“說不定哪天,我還得靠你救命呢。”這話,他說的誠心實意。
“我看未必,”羅二不耐煩地站了起來,他對伊萬的感慨基本沒興趣,“我帶了些東西,或許你會樂意買下。”
“好,跟我來,”伊萬推開一旁裝飾精美的小門,帶著羅二進去。
小間的密室里,羅二揮手間,幾個粗布袋子,嘩啦落在了地毯上;伊萬打開袋子,那包裝嚴實的一塊塊海洛因,還有散發著濃郁味道的鴉片膏,可把他驚喜壞了。
“我的天吶,羅,你是我的財神爺,”這次,伊萬嘴里的羅字,讓羅二會意到,這家伙肯定是調查了自己的身份;不過,現在大家是交易伙伴,似乎也沒什么。
用手大概掂量一下,伊萬心里迅速地換算出了價格,這筆將近一百萬美金的貨物,還沒算上運輸加價;要是按他的運輸方式,那就得一百五十萬美金。
“一百萬美金,少尉,你需要現金還是其他的?”底氣十足的伊萬,眼里冒著金光,他有些急切了。
“不不,伊萬,我的朋友,是一百五十美金,這還是友情價,”羅二伸出一根食指,不滿地來回晃著,有了凱利的幫助,價錢方面他不會再吃虧了,好歹自己也不容易。
“呵呵,你太精明了我的朋友,”在自己的地頭上,伊萬也不敢威脅哪怕一句,羅二的手段他寧愿多付錢,掙錢就是為了享受,遭罪的事沒人干。
推開墻上的一副油畫,里面露出了綠油油的保險柜,伊萬轉動上面的兩個轉盤,幾下打開了厚重的鋼門。
一疊疊新舊不一的美鈔、盧布,堆滿了寬大的保險柜,伊萬伸手一指,“看,我是一個誠信的商人,相信今后你我的交易,會很順利。”
“暴發戶,”上前瞅了一眼,羅二暗罵了一聲,抬手把保險柜關上,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現金按五十萬給我,剩下的你可以用輕武器相抵。”
“是嘛,那當然好了,”一宗交易兩頭拿錢,伊萬早巴不得這好事了,羅二的提議讓伊萬更是喜出望外。
殷勤地讓羅二坐下,伊萬跑出去,回來時帶著一個的少女,少女的手上,端著一個銀色的盤子。
盤子上,一個粗矮的咖啡壺,還有兩個精致的咖啡杯;“來,喝點咖啡提提神。”既然他能把這個女子領進來,那就能保證這里的秘密,羅二自然客隨主便。
喝著苦澀的咖啡,羅二在一張單子上,劃定了輕武器的種類,、自動步槍,子彈、手榴彈是必要的,還有火箭桶也要了二十個,這種打擊距離只有八十米的物件,羅二并不在意。
堅挺的美金,讓羅二算來算去,也只是劃出去不到二十萬美金,還有八十萬美金竟然買不到能看上的武器。伊萬苦著臉,拿著單子很不甘心。
也是,用慣了美械的羅二,哪里看得上笨重是蘇式武器,只是扔出一個餌罷了。
“就這些了,你還有什么好東西,”眼里毫不掩飾的譏諷,羅二嘴里卻很平淡,手里的鉛筆也放下了;他的意思很明顯,這單子上的裝備,不準備多要了。
放下手里的單子,伊萬默默地抿著咖啡,好一會,這才抬起頭,“羅,我在臺北給你的建議,還有效嗎?”
“嗯?你是說那架破飛機,不不,我也是商人,賣東西不會賣破爛。”羅二堅決地搖頭,魚還沒上鉤,提桿早了要虧本的。
“噢,上帝,原諒這個無知的家伙吧,”在胸口假模假樣地劃了個十字,伊萬下了決定;要不拿出點重家伙,以后特會被同行笑話死,送錢都掙不到手。
“我的親戚那里,有重武器,價格確實不能便宜,一口價。”伊萬臉色凝重地看著羅二,要不是那些顯眼的大家伙,他沒法偷運出來,自己的底牌根本不會告知別人。
“行,那明晚去看看吧,單子上的貨你準備吧,那五十萬美金暫存在你這里。”羅二毫不在意地點點頭,在他看來,給伊萬十個膽子,他也不會黑了自己的錢,除非他不再離開蘇聯的國土了。
“哈哈,爽快,我就喜歡和爽快的人交易,”伊萬笑呵呵地收好單子,熱情地請羅二去吃頓簡易的宵夜。
跑了一大圈,羅二身上的寒意還沒消散,肚子也餓了,遂應允。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查找本書!俯視的館主寫的好看嗎?沒看完的您可以把::如果您喜歡俯視的館主寫的《》,請把加入書架,方便以后閱讀.如果你對有什么建議請給管理員發短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