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號重巡洋艦彈藥庫突然發生爆炸,讓這支分艦隊里的官兵們,一時間面若死灰,無他,艦上的那四枚核炮彈,明天就要發射了,今晚艦隊里的保密程序,開始解除了。..
面對敵人突然而至的核打擊下,軍隊保持一定的反應及自保,這不但是美軍剛剛興起的戰術思想,蘇軍也已經展開了實質性的小規模實驗;遠在七十公里外的炮擊實驗場,那里早已經安置了一個營的防化兵,進行實兵實彈的核打擊條件下的步兵生存檢驗,以及有限的反擊演練。
就在其他國家火燒眉毛地秘密研究核彈的時候,地球上的兩大最強國,竟然已經投入到了核戰下的實戰演練;歷史就是如此,為了霸占資源、土地甚至思想意識,不同的口號下,上千名官兵在核爆的放射云下,一次次進行著戰術攻擊、防御演習。
“秩序”號重巡洋艦上有核炮彈,分艦隊上下已是心知肚明,只要明天上級一聲令下,不同孔徑的兩門火炮,會在十分鐘內完成任務,剩下的就是陸軍弟兄們的事了。
但是,“秩序”上先是發生了混亂,隨即周圍艦艇上的官兵們,就看見彈藥庫發生了爆炸,把這幾艘噸位不大的艦只嚇得慌忙躲避,直直躲到了三十海里外,這才堪堪被艦隊司令鎮住了陣腳。
“秩序”號重巡洋艦艦長,也即是分艦隊的司令員,在彈藥庫爆炸的第一時間,搭乘汽艇轉移到了一艘驅逐艦上,艦隊指揮旗也隨即遷移,為了折騰換乘,他浪費了寶貴的四十分鐘。
四十分鐘的時間,“秩序”號活著的官兵基本上被搭救了大半。但那架保存完好的電子觀測直升機,也已經離開十五分鐘了。
眼看著“秩序”號前后兩半截的艦身栽進海水里,渾身冰涼的分艦隊司令,遠遠地監視了一個小時候。這才面色慘白地長出口氣;他和身邊的大小軍官們,都在暗自慶幸,那四枚炮彈沒有爆炸。
雖然發生了讓人憋屈的事故,但大家好歹還活著不是。要是那核炮彈也發生了質量事故,那大家也就別擔心其他的了,死人是不會犯愁的。
當然了,打撈工作必須馬上進行。核查此次事故的傷亡情況,至于調查爆炸原因,那就不是他艦隊司令的事了。莫斯科秘密警察、技術專家已經登機了。相信明天下午就會到達的。
而那架測試實驗用的直升機,被全然無視了,一艘3.5萬噸級的大家伙都傷殘得沉了海,還有那威力強大的炮彈,眾人目光的焦點,都盯在了海平面以下;小小的附屬直升機沒人會想起來。
和顯得混亂的北鄂霍次克海不同,當堪察加半島上的蘇軍遠程雷達。發現了一個亮點在向白令海峽移動時,遠東蘇軍機場上,兩架晝夜型米格7戰斗機,悄然躍入漆黑的夜空。
在導航臺的引導下,戰斗機加大了馬力,轟鳴著直撲那架直升機;很明顯,有人試圖靠近白令海峽,還是一架飛機,那可是犯了蘇軍的忌諱了。
“警告、擊落,”作為對抗鐵幕前沿的蘇軍精銳,空軍部隊已經和老美交手多次了,雙方各有損傷后的結果,就是對各自國境線的監視掌控愈發嚴密,偷渡越境者以堅決打擊消滅為主;當然,對于逃到自己這方來的,那是舉手熱烈歡迎。
直升機里,羅二茫然地看著下方黑乎乎的夜空,雖然他不清楚機師在飛機高度上做了手腳,但坐多了飛機的他,還是隱隱有些狐疑。
“把高度降低點,我看不到松林,”歪著腦袋想了想,羅二撇撇嘴,大聲說道,身邊的這個機師讓他很不舒服。
“那樣太危險,”機師不情愿地剛要反駁,羅二手里橫過一把沖鋒槍,右手輕輕一拉,“嘩啦”,子彈頂上了膛火,槍口幽幽地對上了他的腰眼。
“哦,好的,高度降五十,”機師臉色僵硬地點頭,對付敵人的前提,是先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軍功章獎給親屬那是最大的悲哀,一點用處也沒有。
“不,一直降,降到我能聽見為止,”羅二淡淡的話音,把機師心里小小的慶幸,直接丟進了下面的原始森林里。
當機身下的艙底,傳來呼啦啦的摩擦聲時,在羅二的點頭下,飛機這才再次繼續前進;而就在一百公里外的空中,兩架米格戰斗機,忽然失去了塔臺的引導,開始提升高度。
現階段戰斗機上的雷達,根本發現不到一百公里外的目標,俯視掃描更是難上加難,于是,羅二似乎不經意間躲過了一次尾隨攻擊。
但讓羅二意想不到的是,機師對于他的態度,根本不是表面上順從的那樣,專心駕駛飛機的同時,趁著機身被樹枝劃擦的聲音,順開了儀表板側面的開關;飛機尾翼上的一盞導航燈,腥紅地在夜空中閃爍不停。
遠處的高空中,兩架米格戰斗機已經斷了追蹤的希望,正準備聯系塔臺返航,眼尖的飛行員,無意間看見下方的夜空中,閃爍的導航燈。
沉悶的直升機里,羅二啃著干硬的巧克力,小口地喝著冰涼的清水,“現在距離海峽還有多遠?”
“先生,大概還有四百公里,下面都是原始森林,”機師笑吟吟地回答到,他已經看見油料表上閃動的紅燈了,“飛機還有二十五分鐘的油料,”
“沒關系,我不會讓你在地面上爬山的,”羅二不在乎地正要起身,飛機外,兩道黑影呼嘯而過,掀起強大的氣流,差點把直升機給掀翻了。
不用多說,蘇軍的戰斗機追上來了,機翼上的紅燈不斷閃動著,對著直升出了國際燈碼,“先生,他們要求咱們馬上調頭,馬上。”臉色刷白的機師,從燈碼中看到了不好的預感。
大拇指啪地合上槍栓保險,羅二難得地沒有發怒,要不是燒刀子制作數額限制。現在機師估計早沒了影子了。
見羅二沒有過多反應,機師機靈地打開了通訊電臺,耳機中立馬傳來了低沉的俄語聲,戰斗機駕駛員已經在發出最后警告了。
“告訴他們。咱們馬上調頭就是了,”沉吟幾秒鐘,羅二點頭應了戰斗機的威脅;機師難得地裂開大嘴,咕咕滴滴和對方聯系上了。
對于機師的自爆身份。羅二沒有阻止,這架造型粗狂短小的直升機,怕是人家米格戰斗機一眼就看出身份了。否則的話就不是聯系威脅了。一串機炮炮彈早早就把麻煩解決了。
“先生,戰斗機會給咱們帶路,前往五公里外的一條戰備公路,那里會有地面部隊前來加油的,”機師沖著羅二解釋一句,也不管羅二應允與否,熟練地調轉了機頭方向。開始抬升高度。
海拔高度900米,機艙正前方,一架戰斗機輕盈地壓住了直升機航路,開始帶路。
另一架直升機,則小心翼翼地守在側位上,保護著直升機的退路,一挨情況有變,側動機身就能直接開火。
瞇眼看看前方的戰斗機,在瞧瞧身旁得意洋洋的機師,羅二就覺得,這個機師很勇敢,勇于和自己這個劫匪斗智斗勇,結果果然把自己給忽悠了。
掏出半截雪茄,羅二自顧自點上,狠狠地抽了口濃郁的煙氣,“我想,是該下去了,”說完,手里的沖鋒槍,對著機窗玻璃,“噠噠噠噠噠,”一個長長的連發。
堅固的保溫玻璃,把當先的幾發子彈,反彈成了跳彈,一個彈頭擦著羅二的臉頰,打中了后面的儀器,噼啪作響;還好,隨后的十幾發子彈,把玻璃打成了一片漁網紋。
揮舞著手里的槍支,在機師驚愕的眼神中,羅二把面前的玻璃掃蕩干凈,也顧不上玻璃渣滓亂飛了;迎面壓下來的,是大股涼寒刺骨的新鮮空氣,凍得羅二渾身縮成而來一團。
“好,刺激啊,太爽了,”丟掉沖鋒槍,揮手間,羅二拿出了一支火箭筒,左手啪地打開了瞄具,右手大拇指已經挑開保險,食指緊緊壓在了扳機上。
“喔上帝,不,”在機師驚訝的叫聲中,一團火焰在羅二身后迸裂,把機艙里四壁上的可燃物,瞬間點燃;黑黝黝的火箭彈,擦著陰冷的空氣,直直砸向前面的戰斗機。
不過,沒有找對提前量的羅二,眼巴巴看著火箭彈一頭扎空,晃悠悠掉了下去。
當機師再次打開電臺的時候,羅二的第二發火箭彈,又一次大了出去,直升機里的大火愈加旺盛了。
“轟,”三十米原的夜空中,羅二魯莽的火箭彈,竟然巧不巧地撞在了戰斗機機翼上,炸起的火光,把機師臉上的驚訝凝固在了瞬間。
拍拍倉皇的機師,羅二一腳踹開機艙門,翻滾著跳了下去,這架直升機已經沒了利用價值,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先生,我沒有降落傘,”機艙里,突然醒悟的機師,凄慘地高聲喊道。
緩緩前行的直升機,機艙里升騰的大火,彭地一聲,把飛機炸成了四分五裂的碎片烈焰,只留下那一架氣急敗壞的戰斗機,在夜空高處不停地轉圈。
屈膝抱頭的羅二,翻滾出直升機旋翼外,耳邊呼呼的風聲讓他不敢懈怠,取出一個傘包左手擒著,右手直接拉動了釋放拉環。
“彭,”就在他掉落距離地面三百米的高度時,左臂肌肉猛然一痛,他的身子忽悠掛在了一具白傘下,在夜風中徐徐飄進原始森林。
腳下連踢帶踹的,羅二劈開了十幾個擋路的松樹后,狼狽地掉在了滿是針葉腐枝的林地里;抬頭看看大樹高出的降落傘,他也只有苦笑著趕緊離開,樹上的標記太明顯了。
喝下一支燒刀子,讓左臂上的傷痛稍微好受些,羅二拎著刺刀在樹林中跑過兩個小山頭,躲在了一條公路旁的山坳里。
天馬上就要亮了,現在不是跑路的時間了,羅二也能想象得到,損失了一架戰斗機的蘇軍,看到那架電子觀測直升機,應該會懷疑到巡洋艦上;只要把巡洋艦彈藥庫打撈出水,或者派出蛙人查看一番,蘇軍怕是會氣瘋了。
“時間啊,再給我一天,那我就寬松很多了,”聽著頭頂上呼嘯的聲音,羅二躺在灌木從里,無奈地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