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頌乍侖,這個相貌普通到極點的泰國小子,勾頭縮腰地站在羅二面前,要不是剛才他那速度極快地突竄,任誰都看不出來,這個貌似有點營養不良的十六七歲小伙,單薄的身體里,竟然有如此強大的爆發力。
就連羅二也不認為,自己能強悍地竄過近八百米的水面,那得要多快的速度啊,眼睛巴巴地看著錯頌黑乎乎的赤腳,不由得腦后涼風索索。
在老崔強勢逼迫下,錯頌很爽快地交出了手里的武器,一把薄薄兩寸長一指寬的利刀,就藏在他的腕下。在錯頌高聲抗議下,老崔毫不客氣地摸了他的全身上下。
坐直了腰身,羅二瞇眼來回打量著這個“刺客”,雖然相距有五米遠的距離,但是,錯頌身上那一股鋒利的味道,讓他很不舒服;第一次,他竟然有了要閃避的下意識。
扭過頭,和老崔暗暗對視一眼,羅二驚愕的發現,老崔的臉色也黑成了一團,更加恐怖猙獰了。
不用說,身手彪悍又喜歡玩命的老崔,也對錯頌的出現相當的棘手,他不一定能擋住這個小伙子。
不過,錯頌焦黃的短發下,那明亮的眼睛,讓羅二很是松了口氣,如果真碰上人肉炸彈的話,他也只有狼狽跑路了。七八百米的水面,堪堪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人就站在自個跟前了,羅二也不得不說個牛字。
雖然看起來體型單薄,但架不住速度上的威力。一旦錯頌使上了同歸于盡的招數,老崔也只有干瞪眼,他根本就快不過這個泰國小子。
最關鍵的,是錯頌的眼睛,讓羅二突然失去了自信的把握,那不帶一丁點的清澈,明顯就不是猜測的那樣。好在,接下來的詢問,讓羅二和老崔,稍稍松了口氣。
“小子。你很不錯。”羅二呲牙一笑,很不容易地亮出了大拇指,“我叫羅二,你叫什么名字?”
“錯頌乍侖。你可以叫我錯頌。”小伙子黝黑的臉上。露出靦腆的笑意,話語間帶著濃重的家鄉味,“我知道你叫羅本初。船長告訴我的,”
“船長,哪個船長,他在哪里?”羅二笑瞇瞇地問道,眼睛卻是連掃視的念頭也沒有,那根本是白費勁。
“他昨晚把我送到那里,說好了五天后來接我,”一指水潭對面的椰樹林,錯頌接著又掏出了一張相片,舉起來讓羅二看。
“船長說只要把你干掉了,我會得到一千美刀,”錯頌很是認真的模樣,讓羅二很是無語地靠在了躺椅上,“老崔,趕緊地給他講講老子的身價,太瑪德摳門了,”
“小子,記住了,羅長官身價三千萬美刀,你干上三萬次這樣的工作,就能賺到了,”老崔墨鏡下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錯頌,“順便告訴你個好消息,你讓那個船長給騙了,”
“沒關系,他們騙人是正常的,”無所謂的錯頌,眼睛慢慢抬起來,雙手下垂,直直地盯著羅二的臉,“我可以叫你羅長官嗎?”看著他臉上浮現出的肅穆,老崔心里狠狠嘆了一聲,果然。
羅二靜靜地看了眼遠處的樹林荒地,聲音清冷森寒,“士兵錯頌,允許歸隊,”
“是,長官,”錯頌猛地挺直了脊梁,笨拙地敬了一個軍禮后,拿到了羅二拋來的雪茄,至此,這個速度奇快的年輕殺手,落進了羅二的囊中。
“來,說說你的事,講重點,”錯頌那有點繞口的英語,羅二很不適應,遂懶洋洋地躺在躺椅上,揮手再次把小金打發了出去。
按照錯頌的講述,他是泰國南部地區十七歲以下泰拳散打冠軍,被一個洋鬼子看中,以每月兩百美元的優厚待遇,帶到了曼谷一家健身中心。
在那里,他在兩天的時間里,被強令分三次喝下了五支綠色藥劑,差點就死在當場,渾身肌肉皮膚都被撐爛了,要不是憑著自己強烈的生存訴望,亂墳崗里就多了一具無名尸。
緩過勁來的錯頌,雖然傷勢恢復的很快,但過量的藥劑也破壞了他的體質,雖然他的速度快的嚇人,但本身身體強度卻是連普通士兵也抗不過。
不是有句話說過嘛,上帝多給了你一扇窗戶,那肯定是把你的大門給關上了;至于羅二,也逃不過宿命的規矩。
憑借著自己詭異的速度,錯頌在曼谷完成了幾次刺殺任務,遂被叫船長的人給帶上了漁船。他知道的信息,確實是少的可憐。
手里把玩著細長的小刀,羅二對錯頌能扛得住燒刀子三次的折磨而活下來,也是心有戚戚,這家伙實在是屬貓的命。
手指一彈,小刀帶著嗡嗡聲跳向錯頌,揮手間被錯頌藏在了腕下,“錯頌,以后就跟著我吧,老崔看家合適,出遠門就不用了。”至于遠處已經換上軍裝的尤索夫和漢斯,他倆素質不高,也就是當狙擊兵的命了。
舉著釣魚竿,羅二又在水潭遍晃悠了一天,守株待兔地又圈下了十幾個殺手刺客,遂不耐煩地進了軍營;釣魚也得有個限度,整天躺在水邊曬太陽,他還沒那份城府。
漸漸壯大的特戰隊里,不時增加的新面孔,讓維護長官安全的老崔,腰桿更加挺直,氣勢愈發威嚴。
民答那峨島東南部廣大的山區丘陵地區,沿著莫羅灣東岸、達沃灣西岸,兩支氣勢洶洶的隊伍,逐漸向北部蔓延。
周廣稻和茍金那的大部隊,呼啦啦大兵一圍,任哪個在有骨氣的部落村寨,也得思量一下反抗的后果;何況,那亮晃晃的迫擊炮,可是島上的大殺器。
打是沒法打,那就派人出來談判吧。秉著對等原則,那些部落村寨派出的骨干頭目,很快就響應了燒刀子的的效果;周廣稻和茍金那根本就不是心慈手軟的主,收拾了幾個當地長老村長,即刻就送回克羅納達爾軍營,向羅長官宣誓效忠后,直接拉進了開拓合同的隊伍里。
有了當地地頭蛇帶路,周廣稻和茍金那一商量,干脆分成兩隊,沿著海岸向內陸拓展。一時間。島上東南部槍炮聲稀稀落落。加入北上隊伍的民兵,越來越多。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棉蘭老河流域的平原地帶,穿梭著的各組民兵里。帶隊的族長、村長們。眼眸中閃現著隱隱的紅靄。陸續向馬拉維、馬來巴來匯集。
早已經回到巴西蘭島的羅二,拿著手里的電報,在辦公室里驕傲地踱著方步。他身邊的沙發上,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茍的艾富蘭大使,很是嚴肅地喝著咖啡。
“尊敬的艾富蘭大使,啊,這菲國已經拆殘了,應該叫你艾富蘭專員了,”羅二笑呵呵地把手上的電報,禮貌地放在茶幾上,“也許,你樂于看看這封電報,就不會責怪我越線的舉動了,”
羅二手下特戰隊出現在民答那峨島東南部地區,還惹動了如此大的動靜,要是艾富蘭不趕來抗議幾聲,羅二還奇怪了呢。
“馬蒙阿、希納圖安,已經和我自由港,簽署了互助協議,一旦他們遭到外部侵略,等同視為挑釁我保安部隊,我們有自衛反擊的權利,”看看自己辦公桌上那厚厚一疊的協議,羅二眼睛笑成了一條線。
還是保護費來的快啊,自己原先費心巴力的,又是占地又是運礦,怎么就沒早明白,圈牛喝奶是最痛快是事情呢。還好,自己反應不慢,今年的軍費搞定了。
雖然這些土不拉西的村落,市鎮,也有拿出礦產、木材糧食頂賬的,但保安部上面就是公司,交上去換回來的,不就是美刀嘛。
“羅先生,你這種實事上的侵占行為,已經影響到了美國國家政府的利益,請你正視我們給出的紅線,否則后果很嚴重的,”艾富蘭掏出潔白的手絹,輕輕擦拭一下嘴角,“當地部落村鎮的廣泛自由,尤其是經濟自由,是不容許破壞的,”
“別,艾富蘭,別給我扯太高尚的玩意,我搞不懂,你也未必懂得太多,”羅二冷笑著擺擺手,“我就是一個當兵的,能坐在這里和你討價還價,已經是給你面子了,”
“說吧,看我掙了點辛苦錢,是不是眼熱了,”自顧自點上一根雪茄,羅二翹起二郎腿,悠悠地等著艾富蘭出招。
“呃,是這樣,”艾富蘭想了片刻,覺得和羅二繞圈子,絕對不是好辦法,也就樂得開門見山;起身,他站到了對面墻壁上的地圖前。
“據我們情報顯示,現在島上的東部、南部地區,除了帕加迪安等十幾個北部城鎮地區,其他的地區都和你們保安部有了接觸,”艾富蘭看著地圖,他也有些不明白,這些六七個民族的土著,為什么能如此快捷地接受了羅氏公司,還爽快地交上了互助費用,那分明就是保護費嘛,交給美軍豈不是更安全?
“我代表領事館,要求在這些地區,美國商人享有商業自由權,勘探開采權與地方商議,羅氏公司不得干涉,”艾富蘭提出的第一個要求,羅二很是利落地點頭應允,“成,沒問題,”
“目前摩洛人非法占據的北部地區,希望羅氏公司能派人交涉,爭取把他們驅逐到普羅斯佩里達以北三角地帶,”終于,艾富蘭紅口白牙地,露出了心里的想法。摩洛解放軍挑起的動亂,最終演變成了群島分裂,這些可是美國政府無法預料的,也是最為頭疼的。
況且,隨著局勢演變,摩洛解放軍從早先的要求高度自治,依然變成了訴求建國的奢望,可是把美國政府氣急了眼。
所以,對于打擊摩洛分裂勢力,艾富蘭直接就找到了羅二門上,他手里有羅二以前和摩洛人的恩怨情報。
羅二在民答那峨島上隱隱一家獨大的跡象,引起了美國國內一些人的不安,他艾富蘭要做的,是一箭雙雕的工作。
打擊摩洛分裂勢力,削弱羅二隊伍的實力,順便贏得商業優勢,不得不說,孫子兵法這本書,白鬼子也在學習。
“別,艾富蘭,你說的太輕松了吧,”眼看著艾富蘭對自己手里的保護費,沒多大興趣,羅二這才暗暗喘口氣,趕緊擋住了艾富蘭在地圖上的比劃。
“軍費、好處,都得先說清楚嘍,你把我保安部當成自家人了,一點客氣的含蓄也沒有,義務勞動是很久遠以后的事,”大拇指和中指來回搓動幾下,羅二很鮮明地索要好處,反正將來和摩洛人的摩擦不可避免,那買單的人有一個是一個了。
“一個城鎮二十萬,一個村落五萬,我們的顧問會及時付賬的,”精明的艾富蘭,開出了鏟地皮的價格;要是羅二以前,早一腳把他踢出辦公室了。
“成交,但是,我需要一些軍用直升機,還有大馬力海岸快艇,”毫不猶豫的,羅二眼睛眨也不眨地應下了艾富蘭的價錢,反手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反正,自己手底下的部落級炮灰,多的連看一眼的想法也沒有,死多少也無關大局。
“這個,我會向相關委員會提出申請的,問題應該不大,菲國今年的軍援還找不到下家呢,”稍稍露出點口風的艾富蘭,馬上得到了羅二熱情招待,晚餐豐盛了不少。(。。)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