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詳,編制是兩個步兵師,”坐在椅子上,老崔把自己打聽來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告知了長官。
憑著他那愈加兇惡的臉蛋,他也沒法去酒吧里探聽消息,只不過黑夜里去碼頭上逮住回家的工人,那還是輕車熟路的;當然,那名工人的下場,他不屑匯報,羅二也懶得去問。
嘴里緩緩地吐著眼圈,羅二躊躇了好一會,這才一咬牙,捏碎了半截雪茄,彈手扔在地上,“老崔,這趟活后果不是太好,你說是干還是再忍忍,”
“對待敵人,仁慈就是自殺,長官你說的話我一直記著,當然下決心是你的職責,”緊繃繃的臉上,老崔罕見地擠出一絲笑意。這越發猙獰的表情,讓羅二相當無語。
“那,就干一把,好讓鬼子知道,老子還活的好好的呢,想讓我去見馬克思,他不填上萬把人的墊背,我還真不好意思走,”裂嘴嘿嘿一樂,羅二戴好了軍帽。“戶山打好招呼了?”
“告給他了。天亮前,沒人能進來,”老崔掐滅了雪茄,小心地裝進口袋。“哦。剛才戶山說杜克揚那小子。帶著兩個手下出去了,大概是去喝酒了,”
“管他去死。三個軟貨,”不曉得杜克楊三人慘狀的羅二,轉身推開窗戶,放出了小金,側耳仔細傾聽;機警的老崔,揮手拉滅了電燈。
站在窗前沉默了好一會,羅二這才手按窗沿,無聲地躍了出去,二層樓高的四五米高度,對于他和老崔來說,如履平地耳。
腳下即將碰觸地面的瞬間,羅二側身一個翻滾,卸下沖擊力,人已經半蹲在了客棧后的角落里,“彭,”耳邊輕輕一聲悶響,老崔也竄了過來。
“走,”帶著老崔,兩人翻過后院高大的院墻,繞道直奔海邊而去;頭頂上空,漆黑的夜空里,微微的亮光一閃而逝。
十幾公里的路程,兩人加快步伐,不到一個半小時,人已經靠近了那據海而建的龐大軍營;遠處黑沉沉的碼頭上,只有幾艘小型軍艦上的燈光,在暗夜里昏昏搖曳。
距離碼頭不遠處的海面上,幾個黑乎乎碩大的陰影,那點點燈光,看的羅二陣陣的咬牙切齒,不過他現在也沒有手段去直面美國人的艦隊,只能憤憤地吐口唾沫罷了。
“等著,等老子布好了局,我看是你們張狂,還是老子囂張,”恨恨地蹲在半人高的荒草下,羅二摸出望遠鏡,仔細地打量著所謂復國義勇軍軍營。
老崔選的地形不錯,一片橡膠林旁的山石高地上,大片的荒草無人理會,站在這長不出樹苗的亂石山包上南望,那大片的帳篷搭建的軍營,一目了然。
也許是島上環境使然,島軍政府和美軍顧問都想不到,在這個武力掌握多年的島上,還能有什么勢力能威脅到那些遠道而來的義勇軍。
軍營防御資金的節省,讓義勇軍臨時軍營,也不過是簡單地拉了幾道鐵絲網,軍營里高高的警戒哨也建在靠近碼頭一側,其他的巡邏崗哨也是義勇軍官兵擔任。
一排排寬敞的班用防雨帳篷東側,訓練場上一
排開的火炮、裝甲車,還有巡邏隊手里的自動步槍、齊裝的防具,讓羅二和老崔瞅得眼紅不已,尤其是那幾棟遮蔽了偽裝網的營團級別的指揮帳篷,保安部也還沒配備上呢。
更讓羅二氣憤的是,訓練場盡頭處那兩架美國原裝的休斯武裝直升機,他是花錢也沒買到,這幫子土著竟然也給配備上了,欺負人也不能這么干啊。
悶悶地冷哼一聲,羅二一指那海邊訓練場,“老崔,張卓文的飛機又要多兩架了,”至于那些火炮、裝甲車,醫藥箱里空間不是很多,從日本順手拿下的儀器設備,他還沒機會處理掉,也只能惋惜一聲了。
“長官,那里應該是軍火庫,是不是給炸了?”老崔眼神現在不比羅二差,點點訓練場旁邊的一排簡易平板房,輕聲詢問到;軍營里除了大門入口處,也就那里燈光明亮,戒備森嚴了。
“算了,把美國人炸急了,島上一戒嚴,咱們也不好脫身,那些東西自有人給咱們白送,”已經看不上小打小鬧折騰的羅二,瞟了一眼軍火庫,輕輕地放了過去。
“這次咱們的目的是人,還有那兩架直升機,其他的就算了,”說著話,羅二揮手取出一停重機槍,“碰”地放在腳下,兩箱沉甸甸的彈藥箱,也隨手擺在一旁。
“你的任務是給我警戒,一旦有事馬上開火,給我兩分鐘的跑路時間,”說完話,羅二閃身潛下了高地。
“喔,這樣啊,”轉眼看不見了羅二的身影,老崔不甘地撇撇嘴,悶悶地拎起彈藥箱,找了一處平坦的地塊,開始調整安置機槍;他也沒想到,自己這回竟然是把風的角色,跟隨老板大殺四方的愿望,還是等以后罷。
有了小金在高處的呼應。羅二放倒了一隊巡邏士兵后,越過鐵絲網,身影直直奔向最近的帳篷,一間間充滿了呼嚕聲的義勇軍營房,進出不到一分鐘,已然悄無聲息。
一個小時的時間里,滿懷希望的在眾多的帳篷間不停地出入,直到走近一個營級指揮部時,羅二這才愉悅地喘了口粗氣,放慢了腳步。
斷鐵刀、燒刀子、黑頭陀。整整五百二十支藥劑的原料。不聲不響地被拿到手里,他不高興那是假的,甚至對于這座軍營,竟然有了甚為可惜的念頭;原料啊。到哪里才能再次碰見這么多呢。可惜一次也拿不完啊。
拿不完。那就必須放棄了,小金一直也沒有放開手腳,今夜就看它的手法了。一邊盤算著,羅二大咧咧向這間碩大的帳篷走去。
帳篷外執勤的四名衛兵,眼角余光剛剛發現一個身影,眼前寒光閃過,人已經撲到在地上,眨眼間化為一灘裹著軍裝的黑色液體。
普通、普通,槍械掉落在地的生音,讓帳篷里的軍官頗為不滿,哇哇地怒喝聲還沒停歇,羅二已經撩起沙布門簾,抬腳闖了進去。
“呵呵,各位,日子過的還真不錯啊,”昏暗的燈光下,羅二一眼就看見,五十平方的帳篷正中央,擺放著一個碩大的沙盤,看地形,娘的,不正是棉蘭老島南部地形嗎。
帳篷最盡頭的一張折疊桌旁,一盞五十瓦的燈光下,三個明顯是義勇軍軍官的黑臉漢子,正陪著一個禿頭鬼子喝酒打牌,初聽見羅二調侃的聲音,齊齊抬頭向門口望去。
“你是誰?你怎么進來的?”明顯喝的頭大的鬼子,挺著通紅的鷹鉤鼻,疑惑地看著羅二,雖然羅二熟練的英語讓他生不起多大的戒心,但那明顯是島軍海軍的制服,讓他警惕地扔掉了手里的撲克牌。
三個正在陪著主子玩牌的菲國土著軍官,卻是像彈簧一樣蹦了起來,哇哇地吼叫起來,指著羅二就要去摸椅子上的槍套。
“草,到這里來當客人還這么牛,還真是反客為主了,”大手一翻,一把嶄新的ak自動步槍,啪地挑開了保險,黑洞洞的槍口,立馬讓帳篷里安靜了下來。
“我是誰,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猴子怎么就來這島上了,還是一群一群的?”羅二笑瞇瞇的臉上,冷冰冰的目光,隨意地掃在禿頭身上,腳步不停地逼了上去。
大威力的自動步槍,讓三個義勇軍軍官,很有眼色地舉起了雙手,哪個也不想被三十發的彈雨打成篩子。
槍口微微一擺,羅二把三個軍官趕到一旁,抬腳坐在折疊椅上,單手舉著槍,另一只手把桌子上凌亂的鈔票,一張不落地收好揣進了口袋。
“哦,這位先生,”仗著自己是美官顧問,禿頭勉強一笑,雙手放在桌子上展開了手掌,示意自己并沒有反抗的惡意。這個滿臉傷痕的海軍士兵,渾身上下帶進來的殺意,足以讓他放棄了抵抗的念頭。
“噗,”手臂猛然一伸,自動步槍的槍口,被羅二當成了長矛,彭地扎進了對面軍官的胸膛里,猝不及防之下,那強壯的心臟被戳出了一個大洞;隨意地一擰槍身,重重一捅,尸身倒地,步槍也利索地退了出來。
普通,沉重的倒地聲,呲呲噴涌的血漿,不但把兩個義勇軍軍官嚇得渾身發顫,也讓禿頭鬼子激靈靈清醒了過來。
“我讓你說話了嗎,你看看,他的死,因你多嘴而起,你太愛說話了,”燈光下,滴滴答答掉落著血跡的槍口,羅二面不改色地嘖嘖道,瞇著眼看向鬼子軍官,“你說是不是?”;雖然這貨穿著一件白色背心,但身后衣架上的美式尉官制服,還是能看出他的身份。
這回,被鮮血刺激成了乖乖娃的禿頭,很明智地緊閉嘴巴,不敢多吭聲了,到現在外面還不見有人進來,甚至連腳步聲也聽不到,他也意識到了,來者不善。
“咦,你竟然敢不回話?”見自己的發問沒有應答,羅二臉色一變,當成長矛的步槍,閃電般再次前攮,噗,躲閃不及的黑臉大漢,又倒下了一個,抽搐著躺在了血泊中。
“啊,哇哇擦,”剩下那位義勇軍軍官,眼見得自己的同伴,莫名其妙地被步槍捅死了兩個,忍不住嚎叫著撲了上來,在禿頭驚恐的注視下,不出意外地被羅二揮槍砸碎了腦袋。
“碰,”黑乎乎的腦袋,在槍柄的重擊下,猶如中秋豐收的西瓜,赫然爆裂開來,碎骨、鮮血四濺,一串帶著白色肉串的圓形物件,騰空掉落在禿頭眼前的酒杯里。
凝神仔細看起,禿頭驚悚地發現,這是那家伙的一個眼珠子,七八分鐘前,還在向自己獻媚來著。
“嘩啦,”受不了羅二驚嚇的禿頭,很悲憤地翻倒在地,被一顆眼珠子嚇得昏死過去。
真是倒霉,又一個軟貨,沒理會身上點點血漬,羅二無聊地起身,在禿頭身上擦干凈了步槍收好,這才滿帳篷里開始參觀,順便把電臺、地圖等等能看上眼的小物件,一個不落地收進了醫藥箱。
當然,頭頂上的帳篷,他也懶得去收拾了,將來讓新加坡那里給送上一批來就得了。
羅二在帳篷里戲弄鬼子,外面的小金也沒有閑著,在一股陰冷的念識指使下,微微亮光急速劃過夜空,在方圓千米范圍內,不斷地穿梭在一間間營房帳篷里,把一滴滴的微量黑頭陀叮進官兵的手、腳。
放好了小金需要的藥劑,坐在精致的大沙盤前,羅二打開了兩聽牛肉罐頭,一邊品著手里的朗姆酒,吃著罐頭,一邊細細查看著自己的地盤。
當兩個步兵營的帳篷里,沒了呼吸聲、呼嚕聲時,羅二面前狼藉的桌子上,十支黑頭陀藥劑也被小金嚼了個精光,羅二也放下了手里的酒杯,丟掉了空罐頭盒,晃悠悠走向訓練場。
帳篷最里頭已經醒過來依舊裝死的禿頭,羅二至始至終沒有理會。
天色已近微亮,羅二悄然翻出軍營,和一槍未發的老崔回合后,急急向平渡客棧趕去。
許久,空蕩蕩的軍營里,禿頭鬼子軍官狼嚎一般的陣陣泣叫聲,這才斷續傳了出來。
兩天后,菲國義勇軍黯然撤離臺島,兩個不滿編的步兵師里,原先配備至營級的美軍顧問,也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