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華心里迷惑,卻不敢一地再造次,將慕離帽給青衣戴了回去,“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青衣長松了口氣。
連同小龍兒一起裹在衣裳里的小蛟兒,聞到肖華的味道,忙去咬小龍兒的衣衫,道:“小家伙,快醒醒,你爹來了。”
小龍兒聽見個‘爹’字,忙睜眼亂看,但他此時是初生的嬰孩,視線有限,不能看遠,但味道是聞得到的,果然是父親的味道。
手腳被緊緊裹著,無法動彈,只能直勾勾地望著身旁模糊影子。
肖華看見小龍那雙眼,渾身一震,這雙眼酷似諾諾,“這孩子……”
雪狼道:“這孩子叫莫忘。”
“莫忘。”肖華低聲輕念,味道了一翻,問道:“他……姓什么?”
雪狼轉頭看向青衣。
青衣道:“我們雪狼族人沒有姓氏。”
雪狼再次覺得青衣古怪,穿著古怪,聲音古怪,言行就更古怪。
她明明是中土人氏,中土人氏是有姓氏的,而她明明說自己是有丈夫的,這會兒怎么就沒有了姓氏?
肖華無意識地點頭,沒有姓氏。
小龍兒等了一下,父親沒有象以前一樣,見著他,總是第一時間過來將他抱起,突然覺得委屈,‘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青衣忙道:“莫忘餓了。”
雪狼對小龍兒是愛極的,青衣在雨中產子,雪狼已經覺得很愧對他們母子,如今唯恐小龍兒再受半點委屈,忙指了指旁邊暫時存放東西的帳篷,“這里暫時不會有人來,你趕緊喂他些,馬上就要開始點圣水了。”
青衣象逃命一樣鉆進帳篷。
小龍兒看不見了那影子,哭得越加嘶聲立竭。
那哭聲如同一雙小手撕扯著肖華的心。心疼,不忍,只忍不得把孩子抱過來哄一哄。
但那孩子在人家母親懷里,他豈能多事?
望著那對母子的身影隱在帳簾后,心臟象空了一塊,望著那方簾子,愣愣失神。
雪狼暗罵了聲,“登徒子。”故意重咳了一聲。
肖華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失態,忙收回視線,也有些尷尬。
人家婦人奶孩子,他們兩個大男人不好杵在外頭。仍坐了回去。
雖然青衣身上衣裳極不合身,又刻意弓了背,讓自己和以前的形象看上去區別大些,又戴著過肩膀的慕離,看不見容貌,但肖華仍從她身上感覺到熟悉的親切感。
望著那緊閉的帳篷,“她是……”
雪狼以為這個中土商人見青衣美貌起了邪念,心里有些不悅,“她叫十一。是我們族里功夫最好的女人,別看她才生了孩子,真要與人打起架來,她一條鞭子仍能抽得人喊爹叫娘。”
他心想,反正他話是說明白了,你仍不肯死心,想去占青衣的便宜。挨了打活該。
既然能使鳳雪綾,使鞭子自然不難,肖華失望的是,那女子是才生了孩子,“那孩子多大了?”
“半個月了,說來也是可可憐的孩子,生在我們逃去白燕州的路上,一路上又是風又是雨的。大人孩子淋了個透濕,好在她福大命大,母子平安。”
肖華的心即時冷了下來,雪狼族人逃去白燕州到現在只有半個月,與他們的孩子出生相差了整整兩個月。
坐了一陣,就起身離去。
青衣揭著幾帳篷簾子。望著肖華蕭傷孤寞的背影,眼圈漸漸地紅了。
肖華的身影消失在人群后已久,青衣卻遲遲不能收回視線,也不知過了多久,懷中小龍兒動了卻,才赫然回神,低下頭,看著莫忘睡得紅撲撲的面頰,心里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誰不愿孩子能與他爹在一起?
但如果就這么不理不顧地貪戀此生,他們之間的緣份真的只有這一世了。
她以魂飛魄散設下的套也就白設了。
阿依掀簾進來,看清青衣落寞的神情,嚇了一跳。
青衣不等她問話,深吸了口氣,收斂去亂了的心神,“走吧。”
阿依還想問,見她已經出去,人來人往,已是不便,只好把迷惑揣回心里,跟了她前往圣水臺。
雪狼族每半年會給族中新生的孩子點一次圣水。
青衣到了這里后,也曾見過一回這樣的儀式,以前她看了只是一笑而過,并不相信。
但這時懷抱著自己的孩子,卻是一臉的虔誠,如今只要能為孩子祈福,她都會全心去做。
點完圣水,阿依追著青衣過離人群,“你今天是怎么了?”
青衣抱著哭得累了,沉沉睡去的小龍兒,“沒什么。”
方才阿依在臺上,把青衣突然回走易裝,而肖華追趕上前的經過看得明明白白,再說她與青衣相處這許多日子,幾時見過她如此反常,對青衣的話,自然不相信,“你認得那男人?”
青衣撇臉,“不認得。”
“你認得。”阿依繞到青衣前面,攔下她的去路,直視著她的眼,“莫忘的爹姓肖,是么?”
青衣雖然從來不提起腹中孩子的爹,但無論是誰,不管是有意,還是惡意地中傷孩子的爹,青衣是鐵定翻臉不認人的。
但方才,她居然否認莫忘有姓……
剛才那個男人是燕京第一商――肖華。
肖華是個傳奇人物,與他的智慧并存的就是他得體的人為處事,但方才的肖華失態到姥姥家去了。
青衣的失常加肖華的失態,可以肯定,他們之間有‘奸情’。
在阿依看來,肖華就是莫忘的爹。
不過,不排除三角戀,或者青衣懷的是肖華的某個兄弟的孩子。
所以才沒有一口咬死。
青衣扭頭過來,臉黑如鍋底,“你胡說什么?他姓貓姓狗,也不姓肖。”
阿依熱臉貼上冷屁股。也有些著惱,沉下臉,“我去問上官老爹去。”一甩辮子,當真快步走開。
青衣急了,上前攔住她,“別去。”
阿依板著臉,“是不敢讓我問么?”
青衣嘆了口氣,“他確實是莫忘的爹。”
阿依睜大了眼。板著的臉瞬間緩和,堆上喜色,“那你們不是就夫妻團聚,父子相見?”話落。想起青衣異常的舉動,若有所悟,“難道他做了什么對不住你的事,所以你不肯見他?”
青衣輕抿了唇,他與她之關,豈能是簡單的誰對不起誰。
阿依道:“我們與肖華做過不少買賣,是個有擔待的男人,一定是你們之間有什么誤會。要不我去尋他,幫你們疏導疏導。化去你們之間的矛盾,讓你們一家人團聚。”
青衣垮下臉,“不許多事,以后在我面前,休要再提起這么個人。”阿依不是嘴碎的人,她不擔心阿依會把這事傳出去。
這些日子,青衣要顧著肚子里的孩子。還要照顧幾乎跟瞎眼差不太遠的父親,實在辛苦,阿依在一旁看著,少不得為她難過。
這時得知她男人竟是那樣了不得的男人,自然不肯放棄讓青衣過上好日子的機會,“他到底做了什么,要你這么狠心?”
上一輩子的事,青衣哪能跟阿依說的明白。只得道:“你可知道肖華是誰?”
“燕京第一商。”阿依想也不想地回答。
“除了是燕京第一商,你可知道,他還有一重身份?”
阿依搖頭。
“他是夕日的平陽侯,當今的燕皇。”
阿依手一松,握著的馬鞭掉到地上,她飛快將鞭子撈回來。重新將青衣從上看到下,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燕朝眾大臣燒高香,不要再回宮的狐貍精。”
她父親幾番行刺肖華,朝中大臣再怎么覺得憋屈,卻還得給她這么個最不全適的皇生行禮,自然是不喜歡她的,所以不喜歡她回宮,也是在意在理。
可是這個狐貍精的稱號是怎么回事?
阿依點頭,“聽說這個皇后不在宮里,皇上就是個好皇上,處處百姓朝臣為重。可是那皇后在宮里,皇上就是昏君,處處都是老婆至上,朝中上下,被他那只狐貍皇后折騰得死去活來。所以所有人都巴不得這只狐貍精別再回去禍害皇上,等過些年皇上把那狐貍精忘了,可以另外納妃封后。”
說到這里,轉著青衣轉了一圈,這容貌,這身段就是放在哪里,也是無人可比的,認可地點頭道:“以前天天瞧著你,也不覺得什么,這會兒,仔細看看,你果然是有做狐貍精的潛力。為著百姓著想,你不與他相認”
她左一個狐貍精,右一個狐貍精,把青衣叫得臉色發黑,臉垮了一層又一層,“他害我落入蛇國,又綁架我母親,要挾我進京給他做姬妾,幫他泄毒。我好不容易逃了,他卻非要把我重新攪和進去,說什么與我同看風云,結果卻自己個一屁股坐上金殿當了皇帝。來來去去都是他死纏著我不放,我怎么就狐貍精了?”
阿依被青衣迫得步步后退,腳下絆了個石塊,跌坐在地,詫異道:“我還以為肖華不近女色,不料竟還是個情種。十一,你有福了……今天粉紅票票開始翻倍,姑娘們手上還有粉紅的,趕緊投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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