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兒趴在桌子上,兩條懸空的小腿一前一后地晃著,手撐了腮無精打采地發呆。
侯爺叼了個藤球在他面前跳來跳去,小龍兒只懶懶地睨了一眼,提不起興趣,侯爺瞧見,棄了藤球,又去含來藤結,一邊甩頭晃腦,一邊拿眼偷看小龍兒,見小龍兒連眼角都不瞟過來了,口一松,藤結掉到地上,委屈地嗚咽兩聲,仍不見小龍兒理睬,耷頭耷腦地在他腳邊趴了下去。
小蛟兒從小龍兒手臂上滑了下來,躍到桌面上,在小龍兒鼻子上咬了一口,把小龍兒咬回神,“你為什么不認你爹?”
小龍兒提起小蛟兒,湊到侯爺鼻頭上,“給你磨牙。”
侯爺立刻來了精神,抬頭起來,向小蛟兒咬來,大小寶一同瞪向侯爺,咧開嘴,露出一雙森森小獠牙,侯爺的大嘴停在小蛟兒面前,與大小二寶大眼瞪小眼,最終侯爺縮了脖子,重新趴了回去。
小蛟兒從小龍兒手中掙扎出來,大寶道:“二寶,小家伙不認爹,可是我們不能不認主人,我們隨主人去吧。”
二寶偷睨了小龍兒一眼,“好。”
小蛟兒作勢要走。
小龍兒這才急了,把小蛟兒攥回手中,“你們不要諾諾和娘親了嗎?”
大寶哼哼道:“你可以無情無義,我們不能忘恩負義。”
小龍兒雖然轉世,但終究是仙胎,各方面感知都高于常人,特別是嗅覺極好,他不會聞不出父親的味道,而且這兩年來,小龍兒不斷地問小蛟兒,他父親長得什么模樣,它們給他描述了一遍又一遍。
它們敢說,小龍兒在看見肖華第一眼的時候,就認出了這個爹。
但他裝瘋賣傻不肯認。
大小寶當時沒多想,回來后才慢慢品出味來,覺得小龍兒被青衣帶壞了,對主人無情無義,越想越為主人憤憤不平。
于是跳出來打抱不平。
小龍兒自打出生便與小蛟兒一起,把小蛟兒看成自己的一部分。
見小蛟兒要走,急得一腦門的汗,把小蛟兒攥緊,生怕一放手,小蛟兒當真甩手而去,“我哪有無情無義?”
二寶一本正經地道:“你明明知道他是你爹,你卻故意說他死了,是想氣走他么?”
小龍兒急巴巴地道:“是我見娘親想爹,想得太辛苦,想我爹去見我娘,才那么說的。”
小蛟兒沒想到小龍兒才這點點大,就有這么七彎八轉的花花腸子,怔了一下,不再掙扎,“你是想娘親和主人和好?”
小龍兒嘆氣道:“怕是不會和好的,只是見見。其實,我也不想我娘和我爹一起。”
小蛟兒親眼見證了青衣和肖華這些年的糾葛,也知道讓他們夫妻二人好好處一堆,委實艱難,但未必就不能處好,二寶奇怪道:“為什么不想?”
小龍兒小臉苦惱地小臉皺成了一堆,“有一回,我睡著了,娘親以為我不會聽見,跟阿依姑姑說爹爹的事,可是……可是……我全聽見了。”
兩寶立刻豎起耳朵,“說了什么?”
小龍兒苦著臉道:“爹爹中了盅毒,如果娘親和爹爹一起,爹爹的盅毒就會發作,就會死……”
小蛟兒怔了,大寶驚訝道:“你說的是真的?”
小龍兒點頭,“不和爹爹一起,見不著他,雖然會想他,但知道爹爹好好的在那里,也能心安。但如果在一起,害死了爹爹,諾諾就沒爹爹了……娘親也一定是這樣想的,所以娘親不會和爹爹一起。”
小蛟兒背上的小翅膀耷拉下去,二寶嘆氣道:“真是愁人。”
小龍兒托著腮,把玩著小蛟兒的小翅膀,“阿烏大夫那里的草藥,我全認完了,阿烏大夫說等我再大些,識得多些字了,就能看醫書,等我學會了,給爹爹解盅毒。”
大寶道:“主人的醫術比阿烏好一百,一千倍,你跟阿烏學,倒不如跟主人學。”
二寶卻抓到了重點,“會醫,未必會盅……主人中的是盅毒?”
小龍兒點頭,“娘親是這么說的,說是叫什么‘朔月’的盅毒。”
二寶沉思道:“要懂盅術的人,才解得了盅毒,光是會醫,恐怕沒有用。
小龍兒歪頭想了想,“難道說,我要學盅術?”
二寶點頭,“應該是。”
小龍兒更愁了,扳著手指點人頭,“阿狼叔叔,阿依姑姑,賈亮叔叔,初八叔叔,二月姑姑,黑鷹叔叔……可是……可是他們都不會盅術,我去跟誰學?”
二寶搔了搔頭上的小獨角,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大寶卻突然眼睛一亮,“我們被蛇侯捉去的時候,聽說凌云懂盅術。”
大龍兒皺著的小臉立刻舒展開來,“凌云是誰?”
大寶道:“是主人的好友,也是個大夫,想必應該在京里。”
小龍兒立刻從凳子上跳下來,“我們進京尋凌云去。”
大寶道:“你剛才不是說,娘親不會跟主人走。”
小龍兒單著一只眼眨了眨,“娘親不去,我們自己去。”
二寶嚇得倒抽了口冷氣,“你想離家出走?”
小龍兒慎重道:“不是我,是我們。而且,我不是離家出走,是去拜師學藝。”
大寶見小龍兒當了真,也嚇了一跳,“你一個小娃娃走出這片草原,就能被人拐了賣去給別人當兒子。”
小龍兒鼻孔朝天,哼了一聲,“誰敢拐我,我打得誰滿地找牙。”
二寶趕緊提醒,“你還是個小娃娃,打不過大人。”
小龍兒問道:“侯爺打得過大人不?”
侯爺被點名,立刻站起,抖了抖身上毛發,足有一頭牛大小,威風八面。
二寶看著侯爺道:“尋常人,侯爺一個打八個都不成問題。可是遇上雪狼這樣的,一個都難。”
小龍兒道:“有阿狼叔叔這樣的本事,還要去拐孩子為生?”
大寶道:“多半不會。”
小龍兒正色道:“這就成了,我可以帶上侯爺。”
大小二寶也覺得小龍兒說的甚有道理,但問題是,既然凌云是主人的朋友,凌云現在都解不了主人身上的盅毒,小龍兒跟他學了又有什么用?
它們這么想了,就把想法說了出來。
小龍兒人小鬼大,認真道:“娘親說,人可以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他解不了,我未必就解不了。”
二寶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不防試試,可是大寶卻不認同,說如果小龍兒自己出去,娘親會擔心,二寶卻認為短暫地擔心,換來一家人的團聚,也是值得的。
大小寶爭執不下,小龍兒卻自個去尋了些肉脯米餅,翻著衣柜尋了兩套衣裳,打成小包袱背在背上,又令侯爺從儲藏室叼了兩大塊肉干出來。
這地方冬天大雪覆蓋,少有獵物,而喂食侯爺需要大量的肉類。
所以青衣會提前獵殺一些野狼野豬,風干了存著,等到冬天捕獵時喂食侯爺。
小龍兒把兩塊肉干的繩子結在一塊,掛在侯爺脖子上。
又去摸了青衣擱在枕頭下的匕首別在腰間。
抖開被子,把枕頭塞進被窩。
沖侯爺打了個噤聲的手勢,探頭出去。
見阿依在廚房熬藥,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
瞅著外公進屋尋東西的功夫,招呼著侯爺,躡手躡腳地溜了出去。
大寶雖然覺得小龍兒獨自離家不妥,但它與二寶共用一個身子,再是反對,也不可能甩開二寶獨自跑開,被小龍兒塞進荷包,得個干著急,卻又無可奈何。
楚國公在屋里取讓阿依帶回去給賈亮閑時穿穿的草鞋,聽見動靜,急趕出來,然他眼睛不好,只能隱約地看見侯爺的跑遠的身影,正想叫喚,阿依從廚房端了藥出來。
阿依隨著楚國公所看的方向望了望,侯爺和小龍兒已經繞過前頭帳篷,她沒能看見什么,問道:“老爹,怎么了?”
楚國公道:“我看見侯爺出去,莫忘是不是也出去了?”平時小龍兒出去,都會跟他打個招呼,今天一聲不哼地,令他有些不安。
阿依揭了青衣母子所住的帳篷門簾,見榻上拱著個小小的身影,壓低聲音:“莫忘睡了,侯爺確實不在,怕是一個人呆著無聊,去尋十一了。”
自打青衣和肖華離開,小龍兒的神情就有些悻悻的,楚國公聽說他這會兒睡了,反而安下心來,放輕腳步走開,唯恐吵醒了小龍兒。
阿依怕藥涼了,放下門簾,將藥遞給楚國公,又去看楚國公給丈夫編的草鞋,很是歡喜。
兩人怎么也沒有想到,小龍兒這時帶著侯爺和小蛟兒離家出走,根本不在家中。
小龍兒曾見過幾次燕京商人來交換貨物,知道他們來去的方向,認明方向,便帶著侯爺朝那方向而去。
雪狼族的孩童是在草原上放養的,沒有人會把孩子牢牢地看管在家中,有人看見小龍兒帶著侯爺穿行,雖然奇怪他背著的小包袱,卻也只當是孩童想出來的新玩意,并不多想,只問他去哪里玩耍。
小龍兒說去京里拜師學藝。
那些人哪里會信,一笑而過。
小龍兒帶著侯爺順利離開雪狼族管轄的范圍。
要還寶寶外出三天,更新會繼續,姑娘們不用擔心,書評果子仍然會跟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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