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踩落葉的沙沙聲越來越近,賈亮詢問地看向肖華,肖華點了點頭,賈亮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是喪尸正在靠近,面色微微一變,“離我們還有多遠?”
“最多半柱香的時間,就會到達這里。”肖華低聲道:“不要聲張,叫兄弟盡快撤離,另外以最快的速度,告訴所有人,一定要避免被咬被抓,那東西只有攻擊頭部才可以滅去,切記。”
賈亮點頭,正要離開。
肖華又將他叫住,“我大哥那隊人馬還沒有趕到?”
賈亮搖頭,擔憂道:“那邊人馬,完全失去聯系。”
肖華神情變得凝重,“你暗中調動一些人手,分散開來,密切監視,一但有人被咬或都被抓,立刻轉移,暗中處理。”
賈亮呼吸頓時有些不暢順,想到這里所有兄弟,都是與他們血沐戰場多年的,心里一陣難受,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肖華吩咐完賈亮,看向仍抱著二月尸體呆坐在地上的初八,手握住他的肩膀,“走吧。”
初八慢慢抬頭,見是肖華,眼里閃過一抹復雜神色,剛才錯怪了他。
如果剛才聽了他的話,蘇久就不會失去一條手臂,別開臉,二月死了,突然間覺得這世上,再沒有什么可以留戀的。
而且,因為他的執迷不悟,害蘇久失去一條手臂,他無顏面對兄弟們。
“你們走吧,我不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這里。”
肖華為青衣把天一逆再逆,追著她的一脈魂,世世輪回,深知何為‘不舍’。
但再是不舍,陪著她在此淪為尸食,又有何意義?
時間緊迫,他哪有時間與初八在‘情’字一事上理論,忽地出手,一掌切在初八脖子上,將他打暈,令人將他與二月的尸體一并抬走。
回頭望向霧竹林的方向,霧已經濃得看不見三步外的情境,而那些漸近的腳步聲卻越發的清晰。
他平時日再是從容淡定,這時也難掩焦慮,她此時到底是生是死,如果還在,又在哪里?
前頭喪尸如同鐵壁銅墻包抄而來,他雖為應龍,如今仙術盡封,不過是一介凡人,根本無法通行。
再說他也無法棄這數千兄弟于水深火熱之中而不顧。
如今也只有安排兄弟們脫離危險,他再另尋道路進林子尋找青衣。
賈亮安排好所有事務,回來復命,“陛下,撤吧。”
肖華牽過自己的馬,翻身上馬,慎重道:“這些兄弟,就托給你了。”
賈亮吃了一驚,“陛下帶兄弟們離開,臣去尋娘娘。”
肖華搖頭,“我去接應大哥。”
賈亮拽著肖華的馬韁不放,“臣去。”
時間有限,不容人討價還價,肖華沉下臉,冷道:“放手。”
賈亮將馬韁拽得更緊,“陛下帶兄弟們撤離,臣一定會尋到王爺。”
南陽王一隊人鎮守霧竹林西方,預防北疆大軍突然從西路包抄,他發出信號,通知所有人聚集撤退之時,潛伏在林子里的所有小隊都有發出信號回應,獨南陽王那一方沒有。
他派人前往,卻也是有去無回。
憑著多年的戰略經驗,感覺到南陽王一方已經出事,那么那頭是什么情況,就實在難以預料了。
這樣的情況,他怎么能再讓皇上涉險?
肖華面冷如冰,再不說話,突然扣向賈亮緊拽著馬韁的手腕。
賈亮只覺得手腕一麻,再拿捏不住韁繩,緊接著身體離了地面,飛跌出去,等他起身,肖華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濃霧中,只剩下漸遠的馬蹄聲。
肖華朝著方西急馳,忽地聽見前頭傳來雜亂的人聲,心頭一緊,飛身下馬,向前急躍而去。
濃霧中難以視物,忽地見一個喪尸出現在視線范圍內,他想出不想,揮劍刺入喪尸頭顱,喪尸向順著他的力道向后倒下,另有一個隨著他一同滾倒在地,肖華提劍要刺,那人急叫道:“陛下。”
肖華這才看清,與那喪尸一起滾倒的竟是夜手下副官方敏,他肩膀被喪尸緊緊抓住,好在他身披鎧甲,沒有被喪尸所傷,肖華長劍一轉,削掉緊扣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把那人提了起來,見他滿身血污,問道:“可有被咬,被抓?”
方敏搖頭,望著肖華,眼眶一紅,“陛下,我們很多兄弟們……”
“很多兄弟們怎么了?”
“變成怪物了,王爺他……”
“他怎么了?”肖華腦中嗡嗡作響,一陣暈眩。
“王爺他們正在前頭力敵怪物,十分危險,我們的信號員也……”他說到這里哽咽了一下,才道:“我們看見賈都督的信號,無法回應,王爺派屬下前去尋找向賈都督報信,尺快撤離。”
“哪個方向?”肖華心里象壓了塊石頭,沉甸甸的。
“我帶陛下去。”方敏轉身朝著西方急奔。
肖華躍到他前方,“跟著我。”已經有兄弟遇難,他不能再讓余下的兄弟白白送命。
他心里雖急,卻也不敢亂沖亂撞,一路上見尸就殺,穩步前行,但越走,遇見的喪尸越多,可見兄長的處境極為不妙,心里忐忑,忽地聽見前頭傳來廝殺聲,身子一震,吩咐方敏不要再靠近,就尋在這里截殺散落的喪尸,而他則躍身飛上竹稍,往前探去。
到了前頭,卻是一處山谷口,山風吹拂,霧比別處薄了許多,山谷里不斷有喪尸涌出,而山谷前,刀光血雨中,見夜領著數十兄弟,正奮力廝殺。
一絲喜悅剛剛升起,卻被深深的沉痛壓覆住。
數百兄弟,只剩下這幾十人,而不住向他們撲涌過去的喪尸,那一張張的臉龐,盡是與他們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
痛心之余,對兄長更加佩服。
夜的輕功不在他之下,完全可以躍上竹稍逃命,但他卻與眾兄弟力敵群尸,全然沒有獨自逃生的意思。
深吸了口氣,正要向夜所在方向飛躍,見前方,一個燕兵被喪尸尸體絆倒,三個喪尸立刻向他撲去。
肖華從拉開弓箭,一箭三頭,喪尸伸著手向下栽倒,燕兵被尸身所絆,一時間爬不起身,喪尸倒下,鋒利的指甲定會刺穿他的身體。
肖華躍身下樹,飛快地將倒在地上的燕兵拽開,喪尸的手臂直直插入松軟的土地。
那人回頭過來,是一張蒼老的面龐,肖華怔了,“岳父。”
這燕兵打扮的老人,竟是楚國公。
一怔之后,已然了然楚國公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定是他不放心青衣,偷偷跟來,被夜發現,留在了自己的軍中。
楚國公看見肖華,也是微微一怔,“你怎么在這里,青兒呢?”
肖華眸子一黯,“我們離開這里再說。”將楚國公交給搶來施救的兄弟,向正在殺怪的夜急躍過去,一劍了結向他撲來的喪尸,“二哥,趕緊招呼兄弟,跟我來。”
他在竹稍上看得明白,這片林子,已經被不斷從谷里涌出的喪尸占據,唯有他和方敏來的方向,雖然濃大難以視物,但喪尸尚未成群,稀稀落落,不能對付。
夜見肖華無恙,滿心歡喜,往他身后看去,卻不見青衣。
肖華道:“別看了,我一個人來的,賈亮他們正往外撤退,我們趕快些,或許能追上他們。”
肖華和夜一個開路,一個押后,一路殺了出去,剛拖脫群尸,卻聽見大量的腳步聲傳來。
夜急躍到肖華身邊,濃眉一蹙,“不是喪尸。”
肖華面色也是難得得沉重,往前看去,卻見賈亮闖進視線范圍。
賈亮看見前肩而立的肖華和夜,驚喜交加,急奔上來,但臉上的喜悅還沒有退去,立刻擰緊了眉頭,“我們被包圍了,出不去了。”
肖華和夜對看了一眼,西路出口能有大量喪尸涌來,這邊出口被堵,也不意外,“有多少喪尸?”
賈亮面沉如水,眼里突然涌上淚意,“很多,我們走在最前頭的兄弟們……”后頭的話,他已經無法說出,“我們無用,乘他們搶食兄弟們的血肉之時,才有幸逃脫。”
肖華深吸了口氣,手緊攥成拳,墨潭般的眸子里涌著怒意,心里冷道:“玉袂,你造下這等大孽,還想善終么?”玉袂是玉帝太子的真名。
夜面冷如霜,道:“能高來高去的,設法自行逃命,余下的隨我一起,拼殺出去,能活著出去的定要殺了蛇侯那畜牲,為兄弟們報仇。”
此話一出,所有人立刻響應,“殺出去,殺出去,報仇,報仇。”
肖華對蛇侯也是恨極,忽地拉住夜,低聲道:“二哥帶兄弟們殺出去。”
夜怔了一下,“你呢?”
肖華眸子里一片漆黑,靜如止水,“我得去尋青衣。”
夜怔了一下,“十一不在這里?”
肖華搖頭,“她與小桃在里頭陷身。”
夜難有表情的冷峻面龐漸漸白了,“我隨你去。”
肖華抓住他的手臂,“龍不能無頭,國不能無主,這里的兄弟也需要二哥帶領。”肖華看了站在一旁的楚國公一眼,接著道:“楚國公就拜托二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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