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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深沉的黑暗籠罩著的鎮區對于風行者而言是極好的活動場所。
且林夕一直懶得去猜測一些不可能得到答案的問題,而更喜歡一些簡單直接的方式。
他緊鎖起來的眉頭很快松開,先前只是為了防止埋伏在草叢中一些蟲豸的叮咬而戴著的面具也被他取了下來,在緩緩的調勻了自己的呼吸之后,他將身體蜷縮起來,就沿著這條田埂,朝著鎮區緩緩潛近。
田埂的盡頭是一片村落。
在這片由平房小院組成的村落中,一間臨田的平房頂上,一動不動的坐著一名身披著灰色毛毯的大莽軍人。
這名擔任崗哨的大莽軍人就像這間平房頂上鋪著的草垛一樣不引人注意,而且他的身體始終有些繃緊,可以極迅速的做出反應,即便是在這種最容易發困的時候,這名大莽軍人的眼睛依舊緊盯著前方的空曠田野區域。
林夕的身影陡然出現在這名大莽軍人的身后,在這名大莽軍人才剛剛察覺到一些異樣的風聲時,林夕的左手已經落在了這名大莽軍人的肩上,同時右手的兩個指節敲擊在了這名大莽軍人的頸部動脈上。
這名大莽軍人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的反抗動作便昏死過去,但在林夕左手的扶持下,身體卻依舊好好的坐著。
林夕的身影就像這名大莽軍人的影子一樣無聲的滑落在房屋后面的最為陰暗處,這一片村落和后面鎮區的街巷經過大莽軍的搜刮,大多門戶洞開,院墻破損,給林夕的提供了更好的方面。
只是不到七停的時間,林夕攀爬上了鎮區一間私塾的屋頂,已經可以看見鎮中心石板街道上駐扎的所有大莽行軍營帳。
從覆蓋整條主街的營帳,不難推斷出這支軍隊的規模至少在兩千五百人以上。
加上先前百里之外的數千大莽軍隊,云秦境內穿插的大莽軍隊似乎越來越稠密,這使得林夕實在很想知道,現在聞人蒼月除了那十萬原先就準備著的大莽軍隊之外,又已經投入了多少軍力。
不見馬匹,只是步軍,也不見大型的軍械,但是和先前被他擊昏,且無人救治就會因血脈結淤而很快死去的那名哨崗一樣,所有視線之中能夠看到的軍士,全部都是身穿著內襯有皮革的金屬鱗片甲,所以這支軍隊給林夕的第一感覺,倒像是有些類似于龍蛇黑蛇軍一樣的特種軍隊。
撞擊鋼鐵囚車的聲音是從這條主街中部的一間大客棧廳堂之中發出,看這些行軍營帳的布置,以及一些巡邏軍的巡邏路線,這間三層的客棧似乎就被當成了這支軍隊的中軍帳。
就在林夕沉吟之間,一聲急劇的哨鳴聲就在他經過的那片村落中響起。
應該是運氣不算好,正好是撞到了哨崗更替的時間,那名昏死的哨崗已經被人發現。
既然已經被人發現有人潛入,林夕眉頭微蹙,也不再多考慮什么,在營帳中所有正睡得香甜的大莽軍人被驚醒,紛紛沖出的瞬間,他的身體迅速的貼墻滑落下去,像一頭撲食獵物的狼一般,連連伏地縱躍,十余個起落便掠入了一間距離主街區只隔兩條小巷的兩進民宅之中。
接下來,按照他的計劃便是先從這一排民宅的中院不斷的翻越過去,快速接近那間發出異聲的客棧。
針對整個鎮區的搜索肯定會馬上展開,如果不能在這一陣短暫的混亂之中接近這支軍隊的中心,接下來他的行動便會更加艱難。
然而再次出乎他預料的是,一股異樣的風聲就在此時從這間民宅的正門中掠了進來。
沒有絲毫的遲疑,林夕的身體就像一片濕滑的冰一樣,貼著院墻急速的掠到了墻角院門側。
就在他的身體頓住的一瞬間,一陣細微的噼啪聲便瞬間在他腰側以下響起。
這是空氣爆裂的聲音。
不需眼睛看,林夕就知道已經有一件兵刃以驚人的速度刺向了自己的腰間。
林夕的身體如同一顆被伐倒的大樹一樣,猛然向后倒了下去,背部狠狠的撞在墻上。
尖銳的刃尖刺入了林夕的腰間,刺入了血肉。
在感覺到手中的短劍已然入肉之后,身穿褐色鏈鎖甲的四十余歲黃面女子心情略微一松。
她是極懂得戰斗的大莽修行者,一些極細微的聲音就讓已經開始沿著這一片街巷快速搜索的她判斷出這個院落中可能有些問題,在突進這個中庭的一瞬間,她也是準確的通過空氣的流向判斷出了林夕的所在,俯身發動了一刺。
她俯身俯得身體幾乎和地面平行,這種姿勢可以躲避對方下意識的反擊,且更容易馬上飛撲進院,手中的短劍也可以瞬間在對方的腹上拖出一條更長的傷口。
唯一所要擔心的,只是對方身穿著她短劍刺不進的鎧甲,這樣對方的反擊便不會倉促,她便要擔心從上至下落向她后背的斬擊。
現在她的劍尖入肉,這個唯一的擔心便不存在,而且劍尖刺入對方的血肉,對方已經失了先機,身體的疼痛造成的條件反射后縮,都會讓她的本身更為安全。
在這種明顯只有少量敵手潛入大軍的情形下,她當然不過分追求一擊能夠殺死對手,當然會將自身的安全擺放在首位。
然而讓這名極懂得戰斗的大莽女修行者根本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在這一瞬間竟好像對痛苦一無所覺,也不怕她的短劍拖出更長的傷口,整個身體以完全超出她想象的速度,后倒,在背部撞墻的瞬間,林夕的一只腳就已經離地,腳尖狠狠的踢向她的咽喉。
這名黃面女修行者的瞳孔急劇收縮,在這一瞬間她不想用自己的命換在對方身上拖出一條傷口,她強行擰身,整個身體像麻花一樣扭曲,左臂橫擋在對方的腳尖前。
“喀嚓!”
然而對方腳尖的魂力,陡然以超出修行者常理的速度狂暴噴發,骨裂聲中,大莽這名黃面女修行者的胳膊很干脆的折斷,林夕的腳尖壓著她的斷臂,帶著一股恐怖的氣流,依舊狠狠的壓在了她的喉嚨上,然后將她的身體都帶得壓在了門上。
這是一副極其詭異的景象,一名橫躺在空中,只用一只腳支撐的人,將一名身體扭轉得扭曲的人一腳踩踏在門上。
整片墻壁都猛的一顫,一大片瓦片從上方屋面上滑落下來。
在瓦片墜地的瞬間,林夕的雙手在地上一按,整個人就已經急劇的翻騰出去。
女修行者的身體抽搐了一下,她的喉頭咕嚕作響,想要發出些什么聲音,可是嘴里涌出的卻是大片血沫,目光里面全部都是絕望和不甘。
咣啷一陣瓦片碎裂脆響,女修行者的身體也沿著門框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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