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他是在逃向天魔獄原!”
一名此刻在煉獄山身份不低的紅袍神官看出了張平逃遁的路線,發出了急切的稟報。
然后他的口中就被灰塵充滿,再也發不出聲音。
因為他的舌頭,就在說完這句話后,被這名煉獄山大長老發出的一縷火焰燃成了灰燼。
這名紅袍神官恐懼的扼著自己的喉嚨,他甚至不敢吐出嘴里的灰塵,在數息的時間過后,他才終于想明白自己的錯誤在于不應該再喊大長老,而應該喊掌教。
“不會說話,便不要再說話。”
煉獄山大長老在心中冷笑著,他不認為張平這樣的逃跑有什么意義,然而他很快發現了讓他更為驚訝和狂熱的一點…張平的魔變已經超過了煉獄山魔變的時間極限,即便是煉獄山里那些魂力修為比張平高的魔變掌控者,在經過了這么長的時間過后,也一定會衰弱得栽倒在地。
“所以你是在天魔獄原里面獲得了更強大的魔變…”
看著依舊沒有絲毫衰竭跡象的張平,這名煉獄山大長老冷笑著,輕聲自語著:“所以我不會讓你這么輕易就死去,我會讓你吐出你所有的秘密。”
他最好張平能夠一直維持著魔變。
張平的魔變越厲害,他就會越高興,因為這終究會屬于煉獄山,屬于他。
他也可以完成那具鎧甲的最后部分,只要憑這兩樣東西,他就會成為繼煉獄山掌教之后,這世間最無敵的存在。
張平掠過了煉獄山最南端的一座殿宇。
這座殿宇,就在煉獄山和天魔獄原的交界線上。
就在這時,他停了下來,站在凝固的黑色巖漿形成的如巨大的舌頭一樣的石毯上,轉身看著已經距離他很近,甚至快要能夠出手阻止他逃離的煉獄山大長老。
在他停下來之時,不想很快殺死他的煉獄山大長老也停了下來。
煉獄山大長老身后如血潮一般的煉獄山神官們也都停了下來,顯得這名煉獄山大長老就像一片血海中的黑色礁石。
“我還以為你這種魔變永遠不會衰竭,永遠不會累。”
這名煉獄山大長老看著張平身上糊滿的黑色汗水,嘲諷的冷道:“跪下向我求饒,我或許會考慮留你一條性命。”
張平的胸脯劇烈的起伏著,他魂力激蕩的氣息在減弱,然而他冷漠的臉上,卻是反而浮現出森寒和暴戾的情緒:“我想跪下的應該是你。”
這名煉獄山大長老感到很意外。
他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因為在接下來,他感覺到了一股恐怖的氣息。
這股如火山噴發般灼熱的強大氣息,來自張平身后的天魔獄原。
一個巨大的身影,在一條熱河的濃煙里走了出來。
這名煉獄山大長老的目光頓時凝固。
一聲聲倒抽冷氣的聲音,從他身后的煉獄山神官們的鼻腔中發出。
一個渾身肌膚火紅的巨魁,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里。
這個足足相當于五個人聚合在一起的身影一樣魁梧的人形巨魁身上散發的完全是不同于修行者的妖獸氣息,而且嘴里也全部都是如狼的獠牙,然而他的雙手,卻是都各抓著一條粗大的鎖鏈,鎖鏈的一端各是一柄鐮刀般的巨刃。
他的身上散發著紅光,鎖鏈和巨刃上也流淌著紅光。
“這是火魁,煉獄山的某種修行之法,也只不過是借鑒于它而已。”
張平冷漠的看著僵住的煉獄山大長老說道。
這名煉獄山大長老不再覺得有趣和驚喜,因為他感知到天魔獄原中更遠的地方,還有同樣的強大氣息在飛速的逼近,也就是說,并不只是這樣一頭火魁。
“你!”
他不再從容,在一聲厲吼出口的瞬間,他的身影朝著張平爆射而出,
一條青銅色的鎖鏈,從濃厚的黑煙和黑火中涌出,發出凄厲的嘯鳴,刺向張平。
然而張平卻是站著一動都沒有動。
他身后的火魁,就像和這條鎖鏈賽跑一般狂奔,沉重和龐大的身軀,在發現似乎無法及時趕到張平身前時,高高的躍了起來,就像一架投石車投出的巨石一般,彈射到了張平的頭頂。
兩柄鐮刃從它的手中以恐怖的速度和氣勢旋轉飛出,就像兩個巨輪,朝著煉獄山大長老碾壓而至。
這名煉獄山大長老可以殺死張平,然而他若是將自己的力量用在殺死張平上,他的身體也必定會被這兩柄力量完全達到圣階的鐮刃擊中。
這只被張平稱為火魁的人形妖獸雖然顯然是圣階的妖獸,但他畢竟是可以輕易滅殺圣階的煉獄山大長老。
于是看似十分尋常的青銅色鎖鏈往上飛出,鎖鏈本身開始急速的延伸。
這種鎖鏈本身的急速延伸,加上他的力量,使得這條鎖鏈的速度變得極其的恐怖,幾乎就像佟韋的那一箭一般,直接穿越空間一般,刺入了火魁的身體。
在刺入了火魁的體內之后,這條鎖鏈并沒有任何的停歇,而是繼續急速的延伸,穿行,瞬間就如同十幾條青色的毒蛇,在這頭火魁的體內進出。
火魁發出了痛苦的咆哮。
煉獄山大長老卻是也發出了一聲震驚而憤怒的厲喝。
這頭火魁斬出的兩條鐮刃,竟然依舊保持著魂力的貫注,依舊落向了他的身體。
這絕對不是任何妖獸的本能反應。
唯有一個可能,這頭人形妖獸并沒有多少自主意識,它完全就是張平控制的。
這名受煉獄山掌教一時興之所至的提拔才正式出現在煉獄山巔峰,即便擁有煉獄山大長老之位,卻從未被他正眼看過的小人物,竟然隱藏了如此強大的秘密,一直隱忍到了如此程度!
“當!”“當!”
兩聲巨響和四溢的勁氣沖散了這名煉獄山大長老身外的所有濃煙和黑火。
所有的煉獄山神官才看清這名煉獄山大長老的真正面目。
只見這名煉獄山大長老的渾身,都包裹著一層密不透風的青銅色薄甲,使得這名煉獄山大長老,就不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純粹的青銅雕塑。
任何一名煉獄山大長老,都有最強大的手段和秘密。
這名煉獄山大長老最深的秘密,就在于他是整個煉獄山,乃至整個大莽最厲害的大匠師。
兩柄足以切斷鐵柱的鐮刃嵌入了他雙肩的薄薄青銅色甲殼之中,然而卻只是將他的身體往泥土里砸入了一尺,甚至沒有能夠在他的雙肩中切出鮮血。
在以自己的秘密,自己的身體硬生生的承受住了這火魁的一擊之后,這名已然知道關鍵都在于張平身上的煉獄山大長老右手驟然放開握著的青銅色鎖鏈,五指猛的一張,一朵黑色的火焰,從他的手中如飛劍般飄飛而出,落向張平的身體。
張平即便魔變的效應還沒有徹底消失,但也根本沒有到圣階的力量,所以在這名煉獄山大長老看來,張平絕對不可能擋得住他這一擊。
這已經是真正的生死關頭。
所以他就算不要張平身上的眾多秘密,也一定要先行將張平殺死。
張平在這一刻抬起了頭。
在這一刻,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張完美的容顏。
然后他的腦海中又頓時充斥各種支離破碎的畫面。
他的腦海之中出現了常凈香滾燙的身體,出現了他接到魔變藥晶的時刻,出現了天魔獄原中那張巨大的人臉…無數的畫面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也伸出了手。
一團紫紅色的火焰,從他的手中生成。
飄飛而至的黑色火焰和這團紫紅色的火焰接觸。
紫紅色的火焰并沒有被黑色火焰震碎,卻是反而將這團黑色火焰吞噬。
這團紫紅色的火焰繼續飛出,朝著這名煉獄山大長老前行。
在紫紅色火焰將黑色火焰吞噬的瞬間,這名煉獄山大長老便無比恐怖的尖叫了起來。
張平很能理解這名煉獄山大長老的恐懼。
因為這種可以吞噬煉獄山其他火焰力量的紫紅色火焰,是煉獄山掌教才有資格修行,才有資格掌控,而這種火焰,在煉獄山的無數年里,也唯有最純正申屠氏血脈的修行者才能修煉成功,本身就是鎮壓煉獄山的審判之火。
他自然不可能和煉獄山掌教一樣擁有最純正的申屠氏血脈。
這是完全不符合修行之理的事情,所以這名煉獄山大長老才會恐懼的尖叫起來。
張平的眼神在一瞬間恢復了冷酷和漠然。
他頭頂上方的火魁墜落了下來,體內破碎的內臟和巖漿般的鮮血噴涌而出,然而那兩條鐮刃,卻是以更大的力量下壓。
煉獄山大長老的身體再次下降一尺,噗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他的右手再次抓住了落下的青銅色鎖鏈,青銅色鎖鏈飛舞著,和這條紫紅色火焰撞擊在一起。
“轟”的一聲爆響,這名煉獄山大長老的身體,就要從地面震得往后跳出,然而火魁的兩條鐮刃再度壓下,煉獄山大長老的身體再度下沉。
這名煉獄山大長老渾身顫抖,將這頭火魁的身體內將所有的鎖鏈徹底抽離出來,想要擊向張平。
然而火魁的力量再度壓下。
他的身體再震,無數爆裂聲從他的體內傳出,他的鎖鏈,卻是再也無力飛出。
火魁的鐮刃往下再壓一記,然后這頭火魁龐大的身軀,便往前栽倒,像一座山一樣砸倒在張平的身前。
與此同時,這名煉獄山大長老的頭顱往下猛的一沉。
他的身體嵌在泥土里,雖然沒有倒下,但是體內的一切,卻都被壓碎,肩部也脊椎的骨骼,也全部粉碎,再也不可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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