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糧食,有罐頭,還有鍋,李婉的手也巧,等梁宇忙完,已有香噴噴的飯菜等著他了。胸部受傷的少女也醒過來了,這兩個小姑娘的體質都不錯,只要能捱過兩三天,恢復應該不成問題。從她們斷斷續續的哭訴中,梁宇大概知道了她們所發生的事情。
這腿部受傷的少女名叫王山鳳,竟然是大龍山龍須寨的土匪頭子王三虎的女兒。這龍須寨聚集了三四百人,可是大龍山一帶最大的舵子。日軍攻占安慶后,有一小股日軍進山追剿國軍的殘部,卻碰上了寨子的幾人,打了起來,結果那小股日軍便是圍攻了山寨,山寨人雖多,但卻不是這伙精銳日軍的對手,結果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就連她爹王三虎都命喪于鬼子之手,她帶著侍女小菊和一些兄弟,可是堅持到最后,邊打邊逃,還是給小鬼子追上了,身邊的兄弟都死光了,她和小菊也受了重傷,要不是……她感激地望了梁宇一眼。
梁宇皺起眉頭,心里卻在想:“這附近不會還有鬼子吧?中午這才干掉了二三十個,她們那三四百人的寨子,要是小鬼子圍攻的話,至少得一個中隊吧?那就是近二百人。就是戰損四五十人,少不得也還有上百個鬼子在附近游蕩,嗯?”他不由得警惕起來。
再一細問,不禁啞然,那前幾天圍攻她們山寨的竟然只有一小隊大約七十多小鬼子,她們山寨倒是打死打傷了二三十個,那中午追著她們的應該是全部進山活著的鬼子了。
虛驚一場,梁宇松了口氣,心里卻苦笑只想:“這些土匪的戰斗力不會這樣差吧?三四百人對付一個小隊的鬼子竟然給打得個寨毀人散?要知道這伙可是臺灣守備部隊,還不是日軍那正規野戰軍喲。”
方韻也驚訝地道:“妹子,你們三四百人怎么也打不過幾十人的小鬼子呀?”山鳳恨恨地道:“你是不知道那鬼子的厲害,又是機槍又是炮……嗯?”她突然疑惑地問梁宇道:“這位大哥,你有多少人?”
李婉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道:“他呀?就一光棍,連個衣服……嘻嘻……”山鳳瞪大眼睛,幾乎合不上嘴巴,在她心目中,這梁宇肯定是死得只剩光棍一條了。她說道:“不……不會吧,你……你一個人就打死一百……”想想白天那梁宇救她們的時候,好像真是一個人的喲,那三十幾個鬼子可是實實在在地死在她面前的。雖然是偷襲,但那動作的敏捷,出槍的效率,槍法的精準,還真是實實在在的浮現在眼前,驚訝之極,便是住了嘴,反而流露出一臉崇敬的神色。
梁宇虛榮心大起,胸膛不覺間微微挺起挺,一時之間,還差點脫口而出:“那里那里,小菜一碟嘖,不要崇拜哥喲,哥只是個傳說耶……”
那山鳳想起父親,卻是眼角泛淚,李婉便安慰道:“小妹子,你別傷心,這個仇梁大哥已給你報了。一百個不夠,就讓他再去殺一百個。”
山鳳含淚地望著梁宇道:“梁大哥,你能不能幫我……”梁宇點點頭道:“這小鬼子我是一個都不會放過的,山鳳妹子,你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了,我帶你一起去殺鬼子。”安慰了半天這山鳳這才平靜下來。
這深山的湖邊實在不是個養傷的好地方,蚊蟲太多,搞得眾人都無法安眠。李婉和方韻忙著給兩個傷病員和梁宇趕蚊子,更是精神不振。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實在是困乏之極。梁宇大為心疼,感嘆道:“這還真不是地方,那些鬼子說不定幾時就找上門來。看來我們得找個地方搬才行。”
山鳳遲疑著道:“梁大哥,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只是那路太難行。不過要是找到船的話,倒是方便得很。”
梁宇仔細一問,這才知道就在這小湖的另一邊,山鳳的父親早幾年就開避了一個秘密據點,是為了防止萬一有難之時躲藏的去處。那個據點只有他幾個親信以及山鳳兄妹知道。就在湖對面的野狐谷內。那里藏有槍炮,糧食也很充足,地方也很隱蔽,是個藏身的極好去處。
梁宇心中歡喜,笑道:“船嘛,還不好辦!我現在就去做船,你們等著。”他立即跑到湖邊,動手斬了幾十條大竹,造起大竹筏來,先前做的那條太小了,不太適用。現在他已成了熟手技工了,到了午后,一條結實堅固的竹筏已擺在了湖面上。
想起那山蚊的可怕,梁宇實在不想在此處呆下去了。看山鳳和小菊的傷勢并沒有惡化的傾向,便和眾女商量了一下,決定立即就搬家。只是竹筏最多只能坐三人,只能分兩批了。
梁宇撐筏先把山鳳和李婉運到對面,距離并不太遠,那小湖彎彎曲曲,其實并不太大。在山鳳的指點下,不過半個時辰便到了目的地,不過這湖邊離那野狐谷尚有一個多時辰的路程。梁宇怕方韻和小菊擔心,便讓她們先在湖邊歇著,自己獨自返回,把方韻和小菊載了過來。
兩次運載,除了糧食等必需用品外,武器彈藥實在沒辦法多攜帶,只是運了七八桿步槍和三挺機槍和幾箱子彈手雷過來,大批的武器卻是沒辦法動送。眼見天色不早,來不及再多跑一趟了。
接下來的山路卻是頗為艱難。壯勞力只有一個,傷員卻有兩個,沒辦法,梁宇只能分段搬運了。先由李婉陪同,梁宇把山鳳抱著走上一段路,山鳳有點尷尬,但旁邊的李婉卻是說說笑笑,她很快也就放下了芥蒂。
梁宇讓她們在一邊休息,自己再回去抱小菊。短短的七八里路程卻是折騰了兩個多時辰,不過到了天黑之前,總算有驚無險地來到一個山谷中。
這山谷很險峻,兩邊的山峰高聳入云,陰陰森森的,里邊還有不少岔道。梁宇在山鳳的指點下,在山谷中七繞八繞,來到了一個半山的山洞面前。這山洞很隱蔽,洞口垂滿青藤,不知道的人還真是難找。青藤后是一道石門,一推之下卻是紋絲不動。山鳳讓梁宇在側邊一塊大石后去扳動一桿鐵棍,那石門卻沒有動靜,梁宇有點迷惑,望向山鳳。山鳳卻笑道:“行了,大哥,您推那門就成了。”
梁宇依言上前用力一推,不料那門卻變得不受力一般,轟然反轉,差點讓梁宇摔了一跤。梁宇苦笑道:“還真像武俠小說里寫的。”李婉好奇地問道:“武俠小說?”梁宇道:“嗯,就是金……那些什么三俠五義,三劍俠之流的。”差點把金庸都說出來了。
走進里面,卻見那山洞并不大,感覺還很通風,洞里有不少風眼。一個角落里還有一道清泉。看來就是洞門給人封住,里面的人也憋不死渴不死。洞里面角落堆了幾個箱子,兩邊擺著三張木床。
梁宇很滿意,這里雖然看起來簡陋,不過比起昨天住的那個山洞實在是不可同日而語。梁宇心中歡喜,只想:“還真是個好地方,那土匪還真會預備后路……”
搬家雖然累,但梁宇和李婉方韻還是頗為滿意的,勤快的兩女安頓好兩個傷員后,立即行動起來,把山洞收拾干凈,一會兒功夫便有了家的感覺了。這里是那王三虎的后路,一應物品幾乎齊全,方便得很。只是床只有三張,兩個傷員各占了一張。無奈之下,梁宇便涎著臉和兩女同床共被了。
那山鳳和小菊知道他們的關系,卻是被中竅笑。梁宇已很累了,也管不了人家笑話,先睡一覺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