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宇和山虎、趙四三人身背肩挑,在山上七鉆八繞,還真有點超生游擊隊的味道。到了黃昏,終于看到了秘谷的那座山峰了。梁宇才在野狐谷生活幾天,對這邊的路還來不及探索。不過山虎對這里的路卻是熟悉無比,倒省了許多事。本來嘛,那秘谷就是他老子為防萬一給他們兄妹準備的。從山下的林子穿行,林子看起來黑黝黝的,荊棘遍地,但那山虎在前面總是能踏出一條路來。三人興致極好,邊說著笑邊走著路,一點也沒感覺到累。
到了那峰下,從一處疏林處往上望去,山虎忽然低聲叫道:“老大,上面好像有人!”梁宇放下擔架,攀上一棵樹的橫枝,拔開樹葉朝上望去,卻見山頂上矗立著兩個漢子,一個還時不時地用望遠鏡在四周觀望。從身形上看應該是鄭禮和聞忠。不用說肯定是他們擔心自己一行的安危,親自到外面來了。
梁宇心中感動,跳了下來,擔起擔架說道:“走吧,別讓他們等急了。”山虎應了一聲,立即在前面引著路,一路在山窩中從密林中穿行過去。也不知走了多久,總算穿出了密林,面前的卻是一條艱險的山道,又窄又小,還在半山腰,一邊就是懸崖深谷,下面還能聽到隆隆的水聲,一個失足可就完蛋了,下面可不知有多深啊。梁宇一見這環境,立即高興了,這里他可是來過。
三人的氣力也差不多了,挑著那么重的擔子,還走了大半天的路,就是鐵打的也吃不消呀。無奈之下,三人便把擔子扔在一邊,徒步上了那險道,沿著山壁走了三四百米,前方突然有人暴叫:“什么人?站住!”
山虎罵道:“瞎眼了?咱們老大回來了!”便見山道轉彎處探出一個頭來,初時看著他們的鬼子軍裝,只嚇了一大跳,便想端槍,待看那三個“鬼子”好像沒什么動作,便平靜下來,仔細看了一會,這才跳了起來,回頭便嚷道:“隊長回來了!隊長回來了!”
便聽里面哄亂聲傳來,有人往外跑了!梁宇大步走了過去,卻見一群人沖了出來,大呼小叫的,個個都是激動滿懷。為頭的一個便是白心慰。這時山上也連滾帶爬地竄下兩人,一身的狼狽卻是鄭禮和聞忠,聽到喜訊,迫不及待地沖了下來。
鄭禮神色波動,顯然極為激動,而聞忠干脆便是飽含淚水,哽咽著道:“隊長,您再不回來,我老聞可就不活了……”梁宇心中感動,這就是戰友啊!便笑道:“聞忠,我都說過小鬼了奈何不了我的,你不用擔心。”聞忠擦了把眼淚,笑嗬嗬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早說了,就是鄭大哥擔心嘛……”
白心慰則喃喃著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真如唐僧念經般。梁宇說道:“外面有一堆鬼子的武器,請幾位兄弟去搬一搬吧。”立馬有四五人沖了出去搬運了。
一行人擁著梁宇三人進了谷中,早有李婉和方韻小跑著過來了,分離了兩天,兩人擔驚受怕,看起來臉上有點憔悴,兩女飛撲過來,梁宇一把擁住,卻也不避眾目睽睽,兩人在他懷里嗚嗚哭著,梁宇連忙小聲地安慰著。
一眾官兵卻是都在發出會心的微笑。唯有柱著拐杖的山鳳,本欲過來的,山虎見著妹子,卻是大呼小叫地跑過去相見,只氣得山鳳幾欲飛了獨腳踢了過去,不過哥哥沒事,她也是激動得淚水盈眶。
趙四卻是和一干相熟的兄弟在繪聲繪色地講述著這次的戰斗經過,當他們知道擊殺了一個大佐,而且打死了數百個鬼子之后,個個羨慕得流著口水,有的更是直叫命苦,沒能跟著隊長去打仗。聞忠知道昨晚的炮擊至少轟中了幾艘鬼子的戰艦后,便是樂得連蹦帶跳的,要知道那鬼子的戰艦可是沒人敢惹的,想不到區區幾炮就把它們打冒了煙。當然要是知道真正的戰果,恐怕他就會跳起三丈高了。
安撫好兩女,梁宇便去看視馬濤,有了藥,他也穩定下來,雖然傷勢極重,只要調理得好,性命是應該保得住的。醫務員張鎮忙得是團團轉,但心情卻是開心得很,那么多的藥,可是他從醫以來從未看到過的。雖然是辛苦得很,卻是樂此不彼,到處走動看視傷員,沒辦法這里只有他一個醫務兵,他不忙誰忙?幸好李婉和方韻主動過來幫手,她們心細,倒是解決了許多問題。
野狐谷山洞眾多,養兵不成問題,從龍口堡搶回來的東西,已根據梁宇的意思,沿路藏了一大批,只把重要的武器和迫及炮、擲彈筒先搬了回來,加上梁宇搶回來的那批,這支殘軍現在的武器可是充足得無法想像,足夠裝備一支加強團了。
黃昏來臨,炊事班已開始生火,梁宇偶一抬頭,嚇了一跳,連忙跳過去,讓人把火滅了。鄭禮不解,梁宇說道:“我們在安慶弄出那么大的動靜,鬼子的飛機不可能不出動,昨天沒來,已是好采了,不能大意,要是讓鬼子偵察到我們的方位,那就糟了。”
鄭禮嚇了一跳,鬼子的飛機的厲害,他自然清楚,連忙命令谷內不得生明火,又找了個寬敞的山洞做飯,那里寬敞,而且洞內有洞,那炊煙可以扇進內洞,不怕它們冒出來。
梁宇太累了,安置好后外面,眼見李婉和方韻還在不停地忙活著照顧傷員,他便信步回秘洞,想看看小菊的傷勢,小菊的傷勢恢復得不錯,人也精神起來。山鳳折了進來,驚訝地問道:“梁大哥,你可是做了我們的大當家?”梁宇苦笑著道:“被迫的。”
山鳳沉下臉道:“怎么?你不高興?我龍須寨辱沒了你嗎?”梁宇對這個小辣椒頗為頭疼的,連忙道:“不不不,很高興很高興,只是……”誰知山鳳便作勢要跪下來,梁宇連忙扶住她,這金雞獨立的要下跪,難度實在是太高了,搞不好迸裂了傷口,那就麻煩了。
山鳳眼角含淚道:“山鳳參見大當家,山寨有您做主,我爹也能眼閉了。”小菊也掙扎著想坐起來。梁宇阻止她道:“山鳳、小菊,你爹和山寨兄弟的仇,我會替他們報的,你們得趕緊養好傷,跟我去打鬼子啊。”山鳳和小菊齊聲道:“我們都聽大當家的。”
山鳳突然問道:“梁大哥,那班川人怎么辦啊?難道要我們養著他們不成?”梁宇道:“不知道,他們愿意跟著我就跟著,不愿意就回去吧。大家都是打小鬼子的,山鳳可不要分你們我們的,知道嗎?我們可要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只要他們肯打小鬼子。”
山鳳似懂非懂,卻道:“哎,聽說這支川軍以前的團長就是李姐姐的那個當家的喲。”梁宇一愣:“什么?不會吧,那么巧?”小菊也幫口道:“是真的耶,李姐姐的以前那個叫楊團長,那鄭營長他們都是他的手下,現在……嘻嘻……”梁宇卻是一臉的苦笑,螟螟之中好像有天意呀。全盤接收嗎?
山鳳突然又問道:“梁大哥,你做了大當家,是不是和白二叔他們一輩?”梁宇不解,說道:“他年紀那么大,應該是我的長輩吧。”山鳳松了口氣,微笑著道:“這就好這就好,不然……”梁宇摸不著頭腦,說道:“這有什么?”山鳳振振有詞地道:“你要是長輩,我和小菊就不能嫁你了!”
梁宇嘴巴都合不上攏了,驚道:“什么呀?”山鳳理直氣壯地道:“你看過我們的身體,不嫁你還能嫁誰?再說李姐姐和方姐姐都同意,最多我們做小妾就是了,反正你非得娶我們……”話還未完,梁宇腦子一暈,撲通倒了下去,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