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浩浩蕩蕩地往回走,梁宇心情極好,嘴里不自禁地哼起了他喜愛的一首歌:《男作當自強》來。山虎湊熱鬧地道:“老大,你唱的是什么呀?挺好聽的。”梁宇笑道:“想學嘛,老大現在心情舒暢,教教你好了。”山虎嘻笑著道:“我心情也挺好的,就跟您學兩句,嘻嘻,好像比那大戲唱得好聽耶。”
梁宇眼一瞪,罵道:“你不學拉倒,老子還不愿教。”山虎嘻皮笑臉道:“您是老大,也是團長,教我們可是應該的。”一仗打死了那么多鬼子,老爹的仇算是報得大了,山虎心里莫明的興奮,也敢跟這個老大開玩笑了。
鄭禮笑嗬嗬的說道:“團座,打了勝仗,唱唱歌更能助興,您就教教我們吧。”梁宇也沒再客氣,便當場高唱了一遍:“傲氣面對成重浪,熱血像那紅日光,膽似鐵打骨如精鋼,胸襟百千丈眼光萬里長,我發奮圖強做好漢,做個好漢子每天要自強……”歌聲悠揚動聽,令戰士們如癡如醉。梁宇心里驕傲:沒法子啊,俺可是卡拉KTV的高手嘛!
一個多時辰的反復吟唱,大多戰士都記住了旋律歌詞,唱著歌,走著路,步伐也好像輕松起來了,就連擔架上的戰士,也仿佛忘記了傷痛。甚至連古板的白心慰也不時偷偷地張了幾次嘴,滿臉盡是笑意……
兩個時辰不知不覺便過去了,離野狐谷也越來越近了。前面探路的兩個戰士突然惶急地跑了回來,報告道:“團長,野狐谷有情況……”梁宇和鄭禮等大急,現在野狐谷里可全是傷員啊,可別給鬼子了后院。兩人急步登上一座山坡,卻見野狐谷上空硝煙彌漫,濃煙滾滾。
梁宇暗叫不好:“出事了!”他大急之下,立即大吼一聲道:“白老爺子率一個班就地防守,其他人跟我走,目標野狐谷。”顧不得什么,他綽起槍,就是一番奪命狂奔,這次可謂是大獲全勝,但是如果后院給鬼子了,那就是什么都無法彌補的,這不能不讓他心急如火。
此去還有十里地左右,梁宇發足狂奔,跑出四五里,身后戰士們也是緊追不舍。體能很快就分出了高低,他身后幾十米外跟來的不過區區七八個,有山虎,有熊記蒙當,方三也沒拉下,看來自己的眼光絕對沒錯。不過令他意外的是,在他身后的不是這四人,而是一個高大壯碩的大漢,肩扛著一挺機槍,手摟著一箱子彈,雖然滿頭大汗,神態卻頗為輕松。
這人他記得,是聞忠帶過來的,叫張大壯,是個燕趙大漢,身高達一米九,當初選特種兵之時,就考慮到此人,但當時覺得他身材太高,只能忍痛割愛了,選了同樣體壯身健的聞大樹,想不到他跑山路如此了得,絕對人才呀。
還有一個比熊記還矮還瘦的戰士,竟然跑得和熊記不相上下,兩人湊在一起,簡直就像兩個猴子在蹦跳,這個戰士他卻沒什么印象,叫不出名來。還有一個瘦削的漢子,相貌很普通,皮膚很黑,但腳步沉穩,還跑在蒙當和方三前面。這人梁宇有點印象,是龍須寨的人,好像叫牛七。這七人身后陸續有三四人在趕著路,但看得出比這七人差了不止一籌。
梁宇現在管不得那么多了,埋頭狠跑,那里有他的戰友,有他的愛妻,要是遭了鬼子的毒手,這簡直是無法想像的事。
一座座山坡,一條條山梁在他腳下飛馳,他已把幾年的艱苦訓練的能力發揮到了極致,遠遠地便聽到了野狐谷內傳來的零星槍聲,他的心里涼了半截,無論誰輸誰贏,戰斗似乎已經結束了。
他的心幾乎在滴血,這絕對不是好事情!野狐谷內的百余個傷兵根本沒辦法抵擋那怕是一個小隊的鬼子的沖擊。戰斗結束了,唯一的可能……
梁宇兩眼發黑,幾乎要暈倒了。他咬緊牙關,拚命死掙,牙齒幾乎把嘴唇都咬破了,體能好像已到了極致,一天一夜的不眠不歇,體能出眾的他也幾乎支撐不住了,但想到谷中的妻子和馬濤以及一眾受傷的戰士,他只能咬牙苦撐了。
終于撲到了野狐谷一道出入口對面的小山坡上,梁宇躺了下來,兩眼黑得看不清前面的情況,只有鼻子里吸進去的那些硝煙味道證明了這里剛才發生過激烈的戰斗。梁宇心急,但激戰在前,不能不調理好自己的體力和身心。
十幾分鐘后,其他人陸續趕了過來,首先到達的竟然是方三,這一點梁宇早有預料,這家伙是武林高手,應該或多或少會一點內功吧?速度可能不夠熊記蒙當這些習慣了走山竄壁的人快,但體力分配絕對比他們在行。
第二個跟過來便是那張大壯,果然是結實如牛,負重比人大,但速度還是比人快。
第三個到的,卻出乎梁宇的意外,竟然是那個比熊記還猴樣的那個,雖然全身都濕透了,但那臉色,梁宇知道肯定比自己要好。
第四個是山虎,這個山賊太子爺體能還是很不錯的。
跟著便是熊記,看他那一臉的沮喪,肯定是在為自己輸給另一個猴子在難受。
蒙當后腳也到了,他臉色蒼白,氣喘如牛,顯然是已到了體能極致。
這些人的狀態顯然不適宜戰斗,梁宇便命令他們休息,過了十幾分鐘,梁宇把身子稍為調整好,眼睛很痛很癢,但已不再發黑,他朝谷口望去,卻見出來是本來還樹木山石齊整的周圍,現在卻是一片狼籍,也不知經過了多少子彈和手雷的洗禮,谷口躺著三四十個鬼子的尸體,果然是鬼子來襲!
梁宇眼睛潤濕,心道:“好樣的!”雖然是傷兵,但他們至少沒讓鬼子占多大的便宜,就谷口的成績足夠讓他們……
不久又跑到三人,牛七也在其中,還有一個是原龍須寨的山賊叫林又男,另一個應該是聞忠隊伍的,梁宇卻叫不出他的名來。三人應該都到了體能極致,不能馬上戰斗,梁宇無奈只能讓他們休息。
半個時辰后,眾人體力稍為恢復,這時又陸續地趕來了十幾人,趙四也在其中,梁宇便決定出擊了,他便命令趙四為隊長,率領剛趕到的戰士在原地休整和警戒,他自己則領了先到的九人,朝著谷內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