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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臨時議政廳,此時是將星如云,左有參謀總長何應欽,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第二戰區司令長官閻錫山,第二集團軍司令孫連仲、第八集團軍司令張發奎、第二十六集團軍司令徐源泉、第二十七集團軍司令楊森。右有副總長白崇禧,武漢衛戍總司令兼第九戰區司令長官陳誠。第三戰區司令長官顧祝同、第一戰區司令長官程潛、西安行營主任蔣鼎文、第二十集團軍司令湯恩伯。他們身軀坐姿都是筆挺,呼吸都很細,表情都很嚴肅,他們正在聆聽著坐在中間的蔣總裁的教訓。
戰事是如火如荼,但形勢卻是越來越壞,無奈之下蔣總裁只能冒險把這幾個戰區的軍事主官空運到了武漢,商討應對之計。蔣總裁沉痛地說道:“東北丟了,華北丟了,上海丟了,南京丟了,安慶丟了,現在就連馬當也丟了。請問諸位,我們現在還有什么可以丟?馬當,還三個月?連三天不到就丟了,丟人呀!我們的國家花了多少錢去建造這個要塞?這樣輕易就丟了,諸位,對得住我們民國,對得住孫先生嗎?哈?娘希匹……”
他痛罵了一陣,便道:“健生,你說說現在的態勢吧。”他對旁邊的副總長白祟禧點點頭。白祟禧站了起來,說道:“是。”他快步來到旁邊的大幅地圖前,指點著說道:“西北方面,日軍的進攻步伐有所減緩,他們的兵力已是后勁不繼。華東形勢也呈膠著狀態,目前戰事的焦點已集中到了武漢一線。日本人是鐵了心想把我們的武漢拿下,正集中重兵從北面和東面向武漢集攏過來。馬當要塞的失手,長江水路已通暢,這使我軍陷入了被動狀態。現在日軍第三師團和第106、101師團三個師團正猛攻贛北,其中第3師團的主力已達馬當,馬當失守已不可挽回!而日軍第3師團的一旅團并未在馬當駐足,正馬不停蹄地直撲彭澤。若彭澤不保,湖口則必陷,九江也難保。九江若失,日軍必攻南潯線。首當其沖的便是德安,向西則必攻瑞昌,到時沒了馬當要塞的阻擋,日軍軍艦必然長軀直入,瑞昌根本沒法防守!”白健生侃侃而談,他號稱小諸葛,對形勢卻是看得很明了。一番分析眾將大都無從辯駁。就連蔣總裁也是深以為然。
軍政部長何應欽卻道:“健生啊,彭澤和湖口有我16軍和64軍,他們應該可以阻擊日軍一個月有余吧?日軍能投入的兵力最多就兩個師團,我軍兵力占優,又占地利。只要能擋住他們一個月的攻勢,我軍足可以調動優勢兵力重創崗村寧次。”他邊說邊往坐對面的第九戰區司令長官陳誠望去。
陳誠卻是有苦難言,低著頭不敢出聲。馬當失守,雖然把罪魁禍首李韞珩撤職查辦了,也槍斃了當事人薛蔚英,但他實在是難辭其疚。他也不是沒有下令反攻馬當,但結果那要塞反而成為日軍的最好的工事,不單沒奪回來,反而讓他的16軍和49軍損失慘重,足足損折了兩個師有余。隨著日軍主力到達,只能無奈地退了回來。彭澤的永久工事,在日軍的飛機狂轟濫炸下,大部份已成了一堆廢土,拿什么去守?對于堅守彭澤,他可是一點信心也沒有了。彭澤若失,湖口已無堅屏,那么必然無法抵擋日軍的腳步。湖口再失,九江根本抵擋不了日軍水陸兩路的攻擊。這樣的結果他心里也是很清楚。但現在他的主力部隊都在拱衛著武漢,九江一線兵力保持完整的只有張發奎的第八集團軍,但他們的戰斗力,就連陳誠自己也不敢指望,現在拿什么去阻擋日本人呢?他真的很苦悶。
李宗仁卻嘆了口氣道:“馬當既失,這彭澤和湖口絕對保不住,待日軍清理了馬當的江防障礙,日艦必然會長軀直入,這九江也無法防守。因此要阻擋日軍,我建議應該放在這一線……”他快步走出座位,拿起白崇禧手上的長桿,指住瑞昌到武寧的那一段,說道:“這一帶山多,地不平,不適宜日軍的機械化部隊作戰,足以抵消日軍對我軍的武器優勢。”他又指住一個地方,說道:“這才是我軍的關鍵所在!只有牢牢守住這個要塞,日軍的戰艦便無法威脅武漢。”他指住的地方,清楚地標明了三個大字“田家鎮”。田家鎮對面的富池口要塞正是僅次于馬當的長江的另一個要塞,也是武漢的最后一道水路屏障。
蔣總裁點點頭道:“這田家鎮是絕不容有失的。”他朝李宗仁點點頭示意繼續。李宗仁繼續說道:“只要守住田家鎮和富池口要塞,牢牢把日本人的軍艦阻隔在九江一線,那么武漢東面之敵便不能威脅武漢。”他說完,把指揮棒交回給白崇禧,自己回到了座位。
白崇禧說道:“田家鎮對我軍的重要性不容置疑。但日本人是不可能只從一路攻打武漢的。西線一但受阻,日軍必然會分兵。”他在地圖上南潯線的位置點來點去,說道:“日軍要保證南翼安全,這南昌他們必須要攻取。要攻打南昌,南潯線便是最便捷之路,而德安便是重中之重。只要守住德安,南昌便可保不失!”
蔣總裁表情嚴肅地道:“薛岳的第一兵團防守著南潯線,他的壓力是挺大,不過我相信他。”白崇禧道:“因此此次戰役,長江以南我們應以田家鎮為中心,有序地阻擊日軍,同時利用贛北多山地險環境,有機地殺傷日軍!堅決地把日軍阻擋在武漢外圍。”
他的話音剛落,蔣總裁就帶頭輕輕地鼓起掌來,其余將領也為白崇禧的分析折服,也跟著鼓起掌。
白崇禧臉上毫無得色,他的表情依然嚴峻,待掌聲稍歇,他又說道:“長江以南有我四十萬重兵,只要將士落力,完全有可能把日軍阻攔在江西境內。但長江以北的形勢卻不容樂觀,桐城和潛山失陷,我軍已壓縮到了太湖、望江、宿松一線,處境艱難。第六師團的攻勢極猛,但五天前卻突然停止了東犯的腳步,牛島旅團全師南下。據線報,早前兩天坂井支隊的一個聯隊也是從潛山突然南下,目標竟然都是安慶,而且該聯隊已遭受重創,似乎是全軍覆滅了,就連支隊長坂井德太郎也從此失蹤。這個對我軍來說是天大的好消息。聯系到前幾天那安慶的日軍戰艦遭大炮轟擊的事情,也就可以解釋了那坂井德太郎南下的動機。我們完全可以判斷,在安慶的波田支隊必然遭遇重大的打擊,就連防守的能力都不俱備了。但令人費解的卻是,我軍在安慶一帶卻沒有任何成建制的部隊,這究競是何人所為?要知道要全殲一個聯隊的日軍,目前沒有一個軍以上的兵力是不能做到的。”他邊說邊望向蔣總裁,心中猜測是不是他在那里還伏有重兵?
蔣總裁自然明白白崇禧的意思,他的表情依舊嚴肅,說道:“健生,關于安慶的形勢,我也是一頭霧水。我本以為是楊森司令撤退前留下來的一支奇兵呢,核實再三卻沒有結論。對了……”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遞給白崇禧道:“健生,這是今天早上從歐洲傳過來的電報,你給大家念念吧。”
白崇禧接過來,迅速掃了一眼,滿臉盡是愕然,他緩緩地把那電報稿念完,驚喜地道:“太好了!看來安慶是越來越有意思,這支奇兵可是動靜越來越大羅。”陳誠卻疑惑地道:“三艘日本軍艦沉沒,第九師團的秋山義允連帶一個聯隊全軍覆滅,這……不會是日本人放出的煙霧彈吧?”
蔣總裁緩緩地道:“這是英國的小報報道的消息,未必是全真的,不過三天之內這情報一定能核實。”他已向戴笠下了死命令,相信他一定能辦好這事的。
李宗仁沉思了會,突然道:“總裁,我認為這消息有可能是真的。”蔣總裁噢了聲,問道:“德鄰兄,你對此怎么看?”李宗仁道:“波田支隊遭重創,坂井支隊南下支援,再遭覆滅。那么日本人要確保安慶不失,必然會再遣援兵。水陸兩路齊發,勢在必行。這就可以解釋日軍為什么突然停止東犯的腳步,第六師團的牛島旅團不顧一切地掉頭南下的動向了,一定是安慶吃緊。那第六旅團的一個聯隊覆滅只能解釋成,安慶已為我攻克,再利用城里的火炮襲擊了日艦,全殲了第六旅團的那個聯隊!”他大膽地假設。
白崇禧也附和道:“德公的這個假設確實存在。唯有如此,才能把前幾天得來的情報解釋通。”
閻錫山笑嗬嗬地道:“三艦沉沒,兩艦受創,兩個聯隊覆滅,還不止呢,那波田支隊恐怕也好不到那兒去,這樣的戰績可是實在嚇人,幾乎不在臺兒莊之下啊。德鄰,莫非又是你的大手筆?”
李宗仁苦笑道:“要是真的是咱們的人,這真是黨國之幸啊。但這支奇兵的來歷,根本無跡可尋。”湯恩伯接口道:“難道是延安方面……”李宗仁道:“要殲滅日軍一個聯隊,現在他們根本沒這個實力,絕對不可能。”
蔣總裁揮揮手道:“三天之后必會有結果,我們暫不討論了。健生,你繼續。”
白崇禧道:“是。”又拿起指揮棒說道:“目前我軍在長江以北的安徽境內形勢看似良好,潛山的日軍兵力空虛,坂井支隊的第47聯隊三天前已全力南下,還中途擊潰了鮑長義的海軍陸戰隊,看其目標,依舊是安慶。目前潛山只有少量的日軍防守,李品仙兵團已到位,收復潛山只是時間問題。看似形勢良好,但據拳接到的情報,日軍第二軍十余萬人已從合肥全師出動,第9師團和第10師團沿安合公路趕赴安慶,13和16師團卻接替了第六師團繼續攻打我軍的六安、霍山、潛山陣地。日軍的意圖顯然是想從北面攻擊武漢。雖然日本人戰斗力數一數二的第六師團似乎脫離了戰斗,但我軍在江北部隊壓力不單沒有減少,反而增大了,要面對的是日軍的四個整編師團。”
何應欽沉吟了一會,說道:“牛島旅團以及坂井旅團殘部,為什么突然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太湖等地?反而向已成日軍后院的安慶集結?他們的意圖是什么?總裁,我看必須盡快弄清楚。如果真有這支奇兵,那我們在長江以北的形勢足以逆轉過來。安慶,現在是日軍后院,但有了這枚釘子釘在那邊,江北的日軍就不可能肆無忌憚地攻擊武漢。”
湯恩伯卻不以為然,插口道:“總座,卑職以為,即使我軍真的有這枚釘子釘在安慶,但也不能起太大的作用。力敵第六師團的一個聯隊和波田支隊,雖然全殲或重創了日軍,但戰損肯定不少,現在還能剩多少人?現在牛島滿旅團已全師南下,目標肯定就是這支來歷不明的部隊,他們能經得住牛島旅團的打擊嗎?想靠他們拖住日本人的腳步,卑職認為是不可能的。”他和日本人血戰連場,對日軍的實力和戰斗力極為了解,根本就不相信民國還會有那么一支部隊能在日本人的狹縫中生存下來。他的話立即讓在座第一線下來的將官的紛紛贊成。
何應欽冷冷地道:“不錯。但諸位有沒有想過,能全殲日本人起碼半個師團,能吸引日軍最精銳氣的旅團不顧一切南下攻擊的部隊會是什么樣的部隊嗎?坂井支隊,牛島旅團,我們在座的多位都和他交過手,他們是什么樣的部隊,應該很清楚的。就是他們,以數千兵力連接沖破我們數十萬人防守的陣地,那是當之無愧的日軍最精銳的一支勁旅,能吸引他們全力攻擊的,會是什么樣的部隊?又會那么容易就能對付得了的嗎?”
此言一出,眾將盡皆默然,就連李宗仁和白崇禧也覺汗顏。何總長的話說得不錯,第五戰區的數十萬的將士,這一月以來對手只有一個,那就是第六師團以及附屬的波田支隊,他們的總兵力加起來有多少?只不過是區區三萬多人。但就是這三萬多人,把他們三十萬人的陣地一個一個地攻克,城池一個一個的打破,重鎮一個一個給占領,形勢是越打越危急。其中的徐源泉的第二十六集團軍和楊森的第二十七集團軍更是給他們打得丟盔棄甲,一潰千里。
蔣總裁見氣氛有點壓抑,便開口道:“好了好了,這支奇兵是不是存在?安慶的真相是什么?我已嚴令軍統……”
便在這時大門外傳來一陣凄厲的嗥嚎:“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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