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兩個終于相對平靜了,那女鬼子似乎也接受了現實,雖然還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但總算沒對阿虎的喉嚨張開了利齒,盡管現在好像很容易。天很快就黑了下來,山里的風霜冰寒刺骨,就是百口溫泉的熱氣也驅之不散。不過被子里卻是春暖花開,兩個便如連體嬰兒,一刻都沒分開,時一時還傳來輕輕的“亞滅貼……哈依庫……剛爸爹……”的低吟聲。
第二天醒來之后,阿虎對那女鬼子變得似乎是百依百順,叫著往東就不敢往西,叫他往北就不敢往南。女鬼子的手腳,阿虎昨天晚上便把她抱到溫泉里面把她接了回去,但活動還不是很靈便,還得由阿虎抱著。
今天的天氣不是太好,沒有陽光,陰霧重重,衣服根本是干不透。兩個只能繼續做連體嬰,那女鬼子裹在被窩里溫順得很,現在對阿虎似乎不太抗拒,就是阿虎嘴對嘴喂她吃東西,她也沒反對,但就不愿和阿虎多說話,也不愿和他有目光接觸。
衣服干不了,只能去找衣服了,阿虎想起那堆死鬼子,他們身上的衣服可多得是,便和那女鬼子說了,那女鬼子沒同意也沒反對,阿虎便抱著她往那邊走。抱著一個人走山路還要去挾緊被子確實挺困難的,阿虎想背著她走,不料她卻瞪起杏眼,呲牙裂嘴明顯是不愿意,阿虎自然不敢反對,便是想了個辦法,割了幾根降落傘繩把被子捆緊,這才很滿意地慢慢往前走。
他們像連體嬰兒一般,行動真的很不方便,只能是走走停停,走一會兒路卻要歇很久,阿虎是累得氣喘如牛,那女鬼子卻是瞇著眼頗為享受,一點也不怕阿虎辛苦。幸好沿路都有溫泉,阿虎現在知道了這溫泉是不能泡太長久,不然就會給溫泉的毒氣熏暈,不過泡的時間短就沒危險。所以走幾步便又得去溫泉里浸一浸,反正那女鬼子也很享受這種走法,一點兒也不反對。甚至對阿虎還露了一點兒笑臉,這讓阿虎很激動。
短短的路程卻幾乎走了一天,當他們到了那堆死鬼子的尸體堆前的時候,已近黃昏了,那女鬼子對她的那些男同類的死尸卻一點兒也沒露出傷心的神色,反而問阿虎:“這都是你一個人干的。”阿虎很高興地承認了,還把頭晃來晃去介紹著他是怎么打的。
那女鬼子的表情一直很穩定,但看得出她對阿虎還是極為驚訝的。一個中國的傻瓜竟然能把一隊日本帝國的精銳士兵在短短時間內就宰個精光,這個傻瓜還真是厲害,就像……她的臉上紅暈滿布,逞現出一絲女兒的嬌羞。
阿虎要去揀衣服,那女鬼子卻不愿意,嫌臟。阿虎問她怎么辦?她卻要阿虎去生火烤她的衣服,阿虎很聽話,便是抱著她,在尸堆里兩人都不愿在這尸堆里呆,便是走回谷內,找了個溫泉,在邊上燃起干柴,生起烈火,把兩人的衣服都掛了起來烤著。兩個則泡到溫泉里去浸泡去了,她的手腳還沒好,一切都由阿虎代勞,把弄臟的全部洗干凈。女鬼子是很享受,阿虎也不以為苦。只是兩個很少說話,那女鬼子一直也沒把名字告訴阿虎。
阿虎心里有點陰影,不敢浸得太久,大約一個時辰便抱著女鬼子上去了。裹上被子,他跑上去摸了摸衣服,基本上是干了,他很高興。但那女鬼子卻好像不愿意,阿虎也沒辦法,只能把衣服都收了起來,繼續和女鬼子做起連體嬰。
夜晚的深山中北風那個吹呀,老冷老冷的。山谷的一口溫泉邊卻是春意甚濃,“亞滅貼”“克莫其”“一庫”“毛掏毛掏”響個不停,幾乎是通宵達旦。晨光剛剛亮起,一陣槍聲驚醒了疲乏的阿虎,他小心地坐了起來,伸出手臂揀起了旁邊的沖鋒槍,見那女鬼子還在沉睡著,阿虎沒驚動她,悄悄地滾出被子外,用被子把她裹好,自己穿起衣服,然后悄悄地往槍聲的方向摸去。前天打了上百個小鬼子,不知還有沒有其他的趕過來?他不能不防。槍聲響在他進谷那邊的方向,阿虎迅速地狂跑過去,那邊的槍聲是越來越密集,戰斗應該很激烈。
離谷口還有半里多地,前面卻傳來了動靜。阿虎伏了下來,不久便見有四五個裝束和前天消滅的那隊小鬼子一模一樣的小鬼子正賊頭賊腦地過來了,他們很小心地一路摸索著搜了進來,看來應該是探路。而此時谷口的動靜卻很大,谷外現在更是炮火連天了,有一方已經動用了迫擊炮,而且數量不少,聽那炮響的方式,阿虎高興起來,應該是自己的三連來了。
這段山谷很狹窄,沒多少躲藏的地方,阿虎也不愿躲避,他想盡快歸隊。待那些鬼子尖兵搜過來之后,他突然間閃了出來,一梭子彈射了出去,把那四五個小鬼子尖兵全部打死。
槍聲一響,外面又竄來了一堆鬼子,阿虎占住一個有利的地形,把手雷砸了出去,連扔出二三顆,然后便是端起沖鋒槍不斷地掃射。一邊左蹦右跳地往外沖,沖鋒槍不停地噴射著火舌,把倉皇的小鬼子打死了一大堆。
這里地形狹隘,不用怕鬼子集體沖鋒,一個人沖鋒好像更是合適。但這伙小鬼子極為頑強,悍不畏死地反擊著,他們穩住陣腳之后,很快就用優勢的火力,把阿虎壓在了山腳,根本沒法子露頭。
外面迫得很緊,火力又占絕對優勢,迫得這伙小鬼子只能一路往里沖,死了一大堆仍是源源不斷那些鬼子沖得也很急,但時間一長,差距便拉開了,前面狂追的也就是七八個,阿虎突然間閃進了旁邊一口水氣騰騰的溫泉,一下潛進水里面,待小鬼子的腳步聲剛過,他突然間便是蹦了起來,沖鋒槍橫掃過去,解決了四五個。另外三個鬼子立即各找地方地躲藏,但阿虎已經閃了過來,先扔了一顆手雷炸翻了一個,沖鋒槍一扣打翻了另一個,再側邊一撲,閃過了最后一個鬼子掃來的一梭子彈,他的槍口卻從旁邊伸了出去,一梭子彈把那鬼子打得跳起了舞。
后面又涌來一堆鬼子,阿虎立即撲了出去,在地下幾個鬼子的尸體上掏了幾個手雷,簡單地做了三個詭雷,然后快速地往里閃,躲在了一棵大樹后。隨著三聲爆響,阿虎立即磕響了一顆手雷,用最大的力氣把它扔到半空,有多遠是多遠,然后端起沖鋒槍就是朝地下趴伏的鬼子一番亂射,又打死了一大批。
這伙鬼子的戰斗力一點也不弱,但似乎都很疲乏,反應有點遲鈍,對著阿虎只能處于被子動挨打的地步。阿虎解決了一批小鬼子,立即伏了下來在地上的鬼子堆中補充著武器,他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再往前一里多地就到了他昨晚歇息的地方,那里可有一個他很喜歡的女子在那邊,他可不能讓這伙小鬼子傷害到她。
到了這里,阿虎已是寸土不讓,打了那么幾輪,這伙小鬼子也死傷了二三十個。山外的戰斗依然很激烈,那邊的小鬼子也打得極為頑強,槍聲是越來越少,但依然在負隅頑抗。看來他們是在拚命地阻擋著自己的三連,阿虎很焦急,又開始往外沖了,現在進谷的鬼子已經很稀疏了,大約也就是十個八個,但他們依然很頑固,阿虎的兇悍已經把他們嚇住,沒多少個敢往前再沖鋒,只能擇地而守。
收拾這種狀態的小鬼子,阿虎可是很有經驗,他雖然很急,但一點也不躁,很耐心地清理起來。他有的是辦法,打冷槍,扔手雷,火力壓制硬沖……
現在四個小鬼子已解決了,前面還有三個鬼子傘兵正在拚命地守護著兩個鬼子小兵往回逃,一個小兵很狼狽,跌跌撞撞的,一個傘兵更是冒著中槍的危險把他拖到一塊大石后面。
阿虎高興了,看來這個肯定就是那什么鬼子的少將了,他肯定是和前幾天打死的那個年輕的“將軍”換了衣裝,想不到自己在這谷中呆了兩天,原本已經忘了要去追殺他的那回事,想不到這個大鬼子自山谷外的槍聲越來越稀疏,看來山外的鬼子是差不多要死光了,前面也沒見有鬼子的傘兵再沖進來,那么這五個應該是最后五個了。
阿虎找了個視界好的地方伏了下來,他沒急著進攻,等待著鬼子的露頭。果然過不了一會兒,便有一個鬼子忍不住地探出頭來察看,阿虎及時地扣下了扳機,一下子把他的頭打得血花迸裂。
阿虎迅速沖出,朝上扔出了一顆手雷,那手雷正好在那大石上方的一米高的地方炸了開來,阿虎端著槍扣動扳機,封鎖住大石的正面上方,又打死了一個鬼子,他提步極速地沖了過去。
黑田萬春中佐艱難地站了起來,準備伏在大石上作最后的反抗,長武器沒有,只能用他手里的南部手槍了。他真的是很郁悶,好不容易連施妙計把少將閣下帶出了支那惡鬼的鬼爪,但想不到這白雪皚皚的山中卻是迷失了方向,兜來兜去就是出不去。那少將的懶病又發了,走不了幾步便是要死要活的要睡覺,幾乎就伸手向他要被子了。
黑田萬春氣得直冒火,心里真的很想化成厲鬼把這懶鬼捏得死死的,讓他徹底變成一只鬼。但沒辦法啊,他身邊還有三個最精銳的手下,要是他敢反抗恐怕變鬼的肯定會是他,只能忍羅。
在凄風苦雪中過了一夜,穿的有,吃的卻沒有,人家沒有吃沒有穿有鬼子給我們送,但在這里有鬼給你送咩?很累很餓,人也幾乎虛脫了。又在寒風呼呼的野地里過了半夜,便聽到有一隊人摸了過來,黑田萬春是心如紙灰,連打槍的都不要了,只想靜靜地讓那惡鬼捏死就是了。
接下來的事讓他熱淚盈了眶,這竟然是軍司令的直屬部隊,目的是來找他們的,當然他很明白,沒有們,只有他,不過他也沾了光,現在真的是沒有吃沒有穿有鬼子給我們送來羅。他們得救了!
但熱淚還沒消散,又開始悲催了,竟然有一隊極為兇悍的支那人襲擊了他們,有槍也有炮,槍跟這隊軍部的直屬部隊的槍還是一樣的,更多了直屬部隊沒有的迫擊炮和擲彈筒,他們也和那惡鬼一樣的兇狠,軍部的直屬部隊很精銳,但人家也不是人一樣的品,結果打死了那邊的他們沒多少,這邊的勇士倒是玉碎了一堆。
打是打不過,人家兵不多但武器精良,也不知是哪支天殺的陸軍鬼子送給他們的?只能逃了。勇士們是拚死地掩護著這懶鬼逃跑,他自然也跟著沾了光。總算逃出來了,遠離了那堆惡鬼!他躲在角落里是很高興的笑了一下的,但笑容未斂,前面的槍聲又來了。天啊,讓人活不?打了好久,他們只能一路往里走,不走這里難道出去給人炮轟啊?在一堆人的沖惡鬼扔來半空爆炸的手雷,把他炸傷了,一人很光棍地把懶鬼壓在身下,用他的身軀拚死地保護著那懶鬼將軍,結果他真的是死了,又一塊彈片直接就插進了他后背那心臟部位的后面。另一個跳了起來,結果是迎上了好幾粒彈頭,然后便轟然倒地。
黑田中佐的頭上也給彈片炸了一個口子,那血流得呀,沒眼看東西了,全是紅紅的。這幾天經歷了一驚一乍,悲喜交加,他的人也麻木了,再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實踐證明,他是人,是斗不過這只惡鬼的!只能死給他看了,黑田中佐很勇敢地站了起來,結果便感覺到了好幾粒東西鉆進了自己的腦袋,他很開心地閉上了眼睛,終于解脫了……
阿虎沖了過去,頭一探,見大石頭后面是狼籍一片,躺著好幾具小鬼子的尸體。他習慣地準備去補槍,感覺后面有動靜,他迅速移過槍口,對著一道黑影便要扣下扳機。來人卻及時地叫了一聲:“是我……”阿虎定睛一看,竟然是那女鬼子。她現在身上穿著她那套緊身的軍服,有點陌生,穿上了衣服幾乎都認不出來了。不過她的行動很敏捷,看來她手腳的傷早就好了。
阿虎嚇了一跳,連忙放開了手指。那女鬼子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理也沒理阿虎,繞過大石頭,走到兩具交疊著的尸體面前,搬開上面的,把下面那小兵的模樣現了出來,她看了一眼,伸手在他的鼻子上探了探。她點了點頭,回頭對阿虎道:“這人我要。”阿虎焦急地道:“他是日本人的少將……”女鬼子走到他面前,嫣然一笑道:“我就要這個,這個是我的任務。拜托了!”
一直很聽她的話的阿虎卻不干了,還嚷嚷著要割他的頭。女鬼子扳起臉,讓了開來,示意阿虎去割,阿虎不疑有他,抽出短刀很開心地要去割。剛俯下身,脖子忽遭到什么重擊,眼睛一黑,回頭一看,卻是那女鬼子動的手,他很傷心,叫了聲:“你……”便是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