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五、翻譯官趙本山
二七五、翻譯官趙本山
二七五、翻譯官趙本山
羅光田的營就駐扎在離這個小山村十幾里外的石門小鎮,那里有兩座高山,陡如斧峭,顯得很突兀。這里是這一段中條山區和外面平原的出入門戶,地勢很險要,易守難攻。所以羅光源把羅光田的人馬就布置在這里,一但有事,也能從容應對。現在羅光田全營是兵強馬壯,人數達四百人,裝備都是清一色的日式裝備,訓練得還不錯,是一支精銳的部隊。而且是上下一心,經過一年多的精挑細選,每一個戰士可都是幾經考驗,絕對忠心的才能加入這一營中。這是羅光源的最后班底,不能不要求嚴格一點。
梁宇很快就亮明了身份,這讓全營轟動起來。能加入戰神的部隊,成為戰神部隊的一員,可是當世所有中人的夢想,想不到竟然那么快就實現了,自然是全營雀躍,興奮難抑。
當晚梁宇便和羅光源見了面,是在兩地中間的一個小山村時在。羅光源是一眼認出了他,但他卻記不起來。這羅光源三十歲左右,細皮嫩骨,有點油滑,但一看就是精明人。精明人最好辦事,寒喧了一番,羅光源對于加入他的部隊是舉手贊成的。并向他匯報了這一帶日軍的情況。
羅光源是個八面玲瓏的人,消息來源很廣,情報的真實度那是相當的高。他和第三混成旅團的好幾個高官關系不錯,從他們的嘴里也明白了第三混成旅團旅團長安田貴史少將的矛盾心思,他們是一直在擔心關東軍報復。因為不是沒有先例,許多地方駐守部隊的日軍就有不少受過那關東軍的氣。這次出兵第四十七軍把守的古城渡口,名為進攻,實則是為了避禍,免得讓第三混成旅團做了關東軍的炮灰。
原本安田貴史是想先派一個聯隊前去的,但昨天關東軍的第八十八混成旅團的前鋒提前進入了絳縣,安田貴史便改變主意,決定提早舉兵南下,說走還真是走,上午他便隨隊開拔了。還派人傳令保安團,在和第八十八混成旅團的人交接之后,立即向南進發。
從了解到的情報看,這次第三混成旅團南下,目的就是為了和四十七軍纏斗,而且時間是越長越好,那么遠在東條山東面古城一帶防守的第四十七軍應該不會有大問題,第三混成旅團是人強馬壯,但有關東軍的壓力,他們應該會很好處理和四十七軍的關系。這支小鬼子部隊看來還得表揚表揚才行。梁宇便是決定先放著這支識時務的鬼子部隊不打,全力去對付鬼子關東軍。
從羅光源了解的情報來看,關東軍的十四師團已到了侯馬市,正準備南下,第二師團的前鋒也到了臨汾,而第一師團的殘兵都集中在了聞喜,第十二師團的鬼子還在運城據守。隨著華北方面軍第一軍的極速的全面撤離,關東軍又沒及時跟進。現在在山西南部可謂存在許多真空地帶。不過聽說鬼子關東軍的機械部隊正從晉城快速地向這邊集結,為了保證他們的機械化部隊的安全,不太信任華北方面軍的東條英機便是讓那八十八混成旅團快速地趕了過來,接管這山西南面的防務。這些八十八混成旅團是日夜行軍,現在都是疲憊不堪。
綜合了這些情報,梁宇心里便有了主意,他決定先敲掉鬼子的坦克部隊,再給關東軍一次深刻的教訓。羅光源的保安團是負責協助防守垣曲一帶,不過現在第三混成旅團的人馬已在下午緊急出動,把一切都扔給了羅光源,看得出來,這些小鬼子是不愿意見到那些小鬼子,走得是有多急就多急。看他們模樣完全可用喪家之犬或者是漏網之魚來形容。鬼子之間的矛盾看來是相當尖銳的。
既然垣曲已沒正牌鬼子了,那么就可以放心先接管這里了。當晚梁宇便是命令把保安團的人馬全部集中到了鎮里面。這垣曲是處于中條和王屋兩山之間,但由于戰亂頻繁,昔日繁華的大鎮現在已成了兵營,沒多少人了。
羅光源的保安團團部就設在鎮北的一個高坡上,原本是一個大地主的房舍,戰亂一起,便成了無主孤屋,正好拿來做團部。這里直接俯視著下面東西走向的一條大道,那是通往聞喜縣的唯一大路。
現在他的保安團人數有一千零五十一人,基本上都是跟著他一條心干的。不過第三混成旅團一向派有一個翻譯和四個正牌鬼子駐扎在保安團的軍營中,算是監工吧,他們白天并沒隨大隊撤離。對于這五個,處理起來很簡單,拖出去埋了就是了。梁宇的幾十人隱入其中現在便是很安全的,沒翻譯不用怕,這里不是有一個現成的翻譯嗎?他們明顯是多余的。當晚梁宇便一躍成為這支皇協軍的翻譯官了。他還給自己起了一個很東北的名字:趙本山。
第二天一早,大約一個中隊的鬼子兵便上門來了,還拖著一二十個油桶過來,亮出的旗號是關東軍八十八旅團的人馬,是來接管這里的。不過看他們的樣子都是一路風塵啊,處于走路都想睡覺的狀態,明顯是極度的疲憊。保安團團長羅光源和翻譯梁宇當然是很熱情地招呼他們。
這伙鬼子對于這班穿著自己同類的衣服,但只有一個會說同類的語言的部隊是相當的驚愕,但得知他們的身份后,便是滿臉的不屑,原來是支那的皇協軍呀,第三混成旅團是腦子進屎了,腫么能把皇軍的軍裝給他們穿捏?掉價呀,豈有此理呀。
他們是有點懷疑,但羅光源手上的公文可是實打實的蓋的是第三混成旅團的大印,珍珠也沒那么真,絕對不會有假。而且看得出他們的行李也打包了,明顯就是那副把地頭給了你俺就走人的姿態,這個也不會有假。
華北方面軍的匆匆撤退,速度之快讓人難以相信,而且他們撤離前把能打包的都打包走了,最多也就留下十個八個手執公文的普通人員等著讓你簽完字,接了過來便是拍拍屁股,轉眼就不見了,跑得有多快就是多快,生怕你他一樣。
華北方面軍的這種態度,給關東軍的進駐帶來了極大的不便利,后勤一點保障也沒有,要知道這次關東軍全面涌進山西,進軍速度要求太快,那什么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等法則,是沒法子做到。其它地方還有殺人放火搶你們糧食的可能,但到了這邊,只有一個詞:荒涼啊!人都沒見著幾個,最多也就是老弱病殘,看那病態秧秧,就是他們手上的糧食主動送給你吃,也會有點反胃的。
這種情況他們可從來沒碰到過,但有氣卻無處發,那第三混成旅團的人跑得實在是太快了,留在這邊的,也就是幾個人,手上除了交接公文外是什么都沒有,總不能把他們都煮來吃吧。八嘎啊,好歹你第三混成旅團現在都是一個體系內的,用得著這樣子嗎?
這八十八旅團的人進入絳縣后可謂吃盡了苦頭,現在這伙假皇軍明顯還是那種你簽完字咱就溜的架勢。這么荒涼的鎮子,恐怕連吃的都找不到,很餓的捏。中隊長荒木大榮少佐很頭痛,但總不能開口向這伙低等的支那人伸手要吃的吧?硬搶?,人家上千人耶,而且手上的武器跟自己這邊的可是一模一樣,那第三混成旅團的旅團長絕對是腦子進屎了,怎么能把武器交給他們?
皇協軍的戰斗力低下,他是知道的,如果自己的部隊在正常狀態完全可以進行硬搶,絕對有把握能把他們的底褲都扒下來,但現在是非正常狀態呀,急行軍行了好幾十里,都沒個休息,別說戰斗,就是站著也是很辛苦。而這伙皇協軍看起來蠻精壯的,硬搶恐怕不行的干活,要是他們反抗,那就是糟糕的捏,有可能自己這邊給人扒光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捏,荒木大榮少佐生生壓住硬搶的沖動,態度也擺出和諧了那么一點點。
不過讓他有點意外,面前的這個也披著和他一樣是少佐軍服的支那人對自己的態度相當的恭敬,讓他好受了很多。那翻譯更是不錯,大大的喲西,變著法子在討好自己耶。這個翻譯雖然是黑了點兒,但是一口流利的本國語言簡直就像自己友一樣,不過聽說他是中國人,自稱名叫趙本山,曾在日本留過學。
這兩個對自己的態度是相當殷勤的,他很快就放心下來。雖然他們的態度很好,但也得防止他們扮豬吃老虎,所以他沒有立即在那交割公文上簽字,得防著簽完字,這班王八蛋就溜掉了。俺不簽字,看你們怎么交差?他心是篤定。有了絳縣的教訓,這里的錯誤不能再犯喲。
眼見這兩個態度很好,他便向他們透露,下午關東軍的獨立第一戰車旅團的部隊會經過此地,需要在此補給,所以捏……這個翻譯看起來比較親切,他是很委婉地向他提出要求,結果讓他很滿意,那翻譯是搏了命般向自己討好,便向他們的團長說了出來自己的要求,看得出那支那團長似乎面有難色,那翻譯就是拚命游說,結果那支那團長便是通了。
那翻譯還諂媚地笑對他說:歐啦?嗯,這“毆啦”是什么的意思?真的不清楚,不過似乎是可以了。荒木大榮少佐很高興,暗贊這趙本山真的是大大的好!事情好得讓他更是出乎意料,那皇協軍像是變了戲法般不知從那兒弄來了一大堆大魚大肉,那肉香撲鼻撲得呀,荒木少佐甚至有好幾次跑到廚房里面偷偷地試了幾塊,味道真是大大的好啊。
這趙本山也是大大的好,全程陪同呀,還偷偷地讓人裝了一大碗肉給他先償。并向他解釋,豬是準備南下時吃的,魚是剛從河里面打上來的。魚干捏是準備用作干糧的,青菜豆類是向還留在鎮里面的人那里征用來的……還讓他稍等等,一會兒管飽管夠,還私下向他表示,等一會兒還可以米西好酒,那是團長平日里收集來的,他趙本山很想和他交個朋友,已經說動團長把它們貢獻出來了。
荒木少佐大大的高興,連拍他的肩膀說他大大的好,朋友的大大的。一來二往,兩個很快就好得要稱兄道弟了。有了趙本山的落力幫助,事情辦得相當的順利。很快皇協軍的團部的內廣場上便是擺上了二三十桌八仙臺。桌子很參差,品種多樣,一看就是從人家家里搬來的。現在桌上都擺滿了大盆魚大盆肉,還有大盆菜,那香氣真的很彌漫,本來就饑腸轆轆的這伙日軍都恨不得撲過去了大快朵頤,但荒木少佐卻是叉著腰肌威風凜凜地喝止了他們。
趙本山不解地問道:“荒木君,勇士們都餓了,為什么捏?”荒木少佐瞇起眼道:“本山君,你的沒聽見那邊傳來的動靜?第一戰車旅團的馬上的要過來了,這次的旅團長新井少將會親自過來的,他的,是我的前輩,我們的好好招待他,前途的大大的。”
趙本山一聽便是后悔莫及,抱怨道:“原來是有將軍閣下過來呀?荒木君,你應該早說嘛,我的就是挖地的三尺,也要多準備一點好東西呀。這些,哎,可是對不起將軍閣下了。”荒木少瞇著眼看著那一大盆,笑道:“行軍的打仗的,這些的,是大大的喲西,何況還有那竹葉的青捏。我知道將軍閣下是喜歡喝酒的。本山君,只有招待的大大的好,說不定將軍閣下一高興,就請你去他的戰車旅團做翻譯,到時前途可是大大的喲。”
趙本山也是笑得見牙不見眼,說道:“呆在這保安團我的真感到難受,要是這樣,真是很喲西。如果能成,我的一定不會忘記荒木君你喲。”兩個哈哈笑了起來。
這時遠處轟隆隆的一片響動,弄得鳥亂飛狗卻不敢吠,原野里突然間便冒出一團團的黑影,有大批坦克開過來了。荒木大榮少佐立即大叫緊急集合,把還在戀戀不舍看著那些大盆的手下集中起來,準備迎接帝國的戰國部隊。羅光源也把部隊集合起來,兩隊人馬開出了團部,直直地棟在了平地里等待著。
不久,那坦克開了過來,好家伙,足足有三十輛之多啊,后面尚有三百多鬼子騎兵在不停地馳聘著,保護著坦克的安全。不過馬腿就是跑不過坦克履帶,那三百多可是人疲馬累,相當的狼狽。
坦克正在倒車泊位,那荒木大榮立即大聲道:“敬禮。”二百多小鬼子都是很整齊地舉手敬禮。上千保安團的都把眼角梢向梁宇,見他也舉起了手,也便是參差不齊地把手舉了起來。有點錯落,這讓那些正牌日本兵心里很不屑:皇協軍就是皇協軍,果然不行的干活。
此時望著那一堆坦克,梁宇心里卻是激動無比:“,真多坦克啊,這可都是我的耶。”他是很虔誠地向自己的坦克敬著禮。心里一點惡心的感覺都沒有。
三十輛坦克在路邊很整齊地泊好了位,鬼子坦克兵的技術還真好,泊得是一溜的直線。絕對有資格去做代客泊車的活,連坦克都泊得那么好,那些小車更不在話下羅。梁宇心里惡意地在想著。不過他很快就頭痛起來,那么多坦克,可是會開的只有自己一個呀。,真是幸福的痛苦啊。
手都舉酸了,那些坦克兵就是不肯露頭,反而是那些鬼子騎兵氣喘咻咻地先過來,把馬“泊”好,在旁邊列隊等待后,那些坦克上蓋這才有了動靜,一會兒便現出很多蛤蟆鏡出來,一輛竄出四個,三十輛也就一進二十個,加上這鬼子中隊和騎兵也就是七百人左右,而且都是人累馬乏,容易對付。梁宇心里很篤定。頭痛的反而是那坦克兵的問題。
這時一溜直線中間的一輛,三個出了頭后,又冒出一個瘦削的頭顱出來了,裝扮和普通坦克兵是一樣的,不過他的領章上卻是別有一顆閃爍的金星。梁宇又是一陣激動:“少將耶,我又多了一個羅。這頭老瘦,砍起來一點也不費力氣。很喲西。”
那瘦頭剛露,那荒木大榮便是屁顛屁顛跑了過去,立馬有兩個騎兵士卒攔住了他,不讓他靠近。那瘦頭少將望了他一眼,擺擺手,示意兩個士兵讓開。荒木少佐跑上前去,那是激動很萬分呀。他伸著手扶著那瘦猴少將下了坦克,恭著腰,接受著那少將的拍肩弄膀。態度便如一條溫順的小狗狗般。
那鬼子少將并沒有立即進去,而是站在那里看著坦克兵在忙碌著把荒木少佐運來的油桶加油。直到加完油,他才很滿意地朝團部走去,大約也知道了羅光源等的身份,這個高傲的鬼子少將可是連正眼也沒看他們一眼,便是挺著瘦胸凹著沒肉的小肚肚,昂首闊步地走了進去,準備去米西這世侄給他準備好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