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北部的那片荒田,也就是古墓的發掘地點上,除了先前就被秦刺擰著一路狂奔過來的民兵連長,其他的村干部也都齊刷刷的到位了≡他們這些基層干部來說,這些北京來的大領導都是了不得的人物,要是在這地方出了閃失,那后果就不可預料了。
所以李來福作為一把手,自然得重視這考古地點出現的事件,得知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李來福甚至還夸張的牽來了一條黑狗,說是要殺狗驅邪。
黑狗血能驅邪這是農村里面普遍的看法,但這也是踏踏實實的迷信。迷信這玩意兒得分兩方面來看,有些東西未必就是假的,但有些東西肯定就是假的。如果哪個老道士給你一瓶牛眼淚,說是能看到鬼魂,你可千萬別信,這世上壓根就沒這玩意。
愚昧無知的村民紛紛起哄著要殺狗驅邪,但考古隊的人自然不能讓他們這么干,領頭的馬教授隨秦刺離開了,但還有其他的教授專家坐鎮呢,憑他們跟古墓打了一輩子交道的功底,肯定不可能相信這些玩意
兒。再說,現在為了這古墓出現的稀奇事兒,大家都擰著眉疙瘩,一個個使勁琢磨呢,哪里還有閑工夫搭理這些村干部搗亂。
古墓挖掘現場不遠處,幾個年紀都不輕的人聚攏在一起,正為這古墓的事情商量著主意。
“盛老,你說這墓咱們還進不進了?我看吶,咱不如先將門上的那些古文字摘錄下來,發回北京,讓專門的古文字研究專家分析分析,這些字究竟是什么含義。我就怕這些可能是什么古老的咒語。”問話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模樣鴕厚。他也是考古界里面小有名氣的人物,名叫熊闊,國家考古研究所研究員,尤其精通風水。
而被他所問的,倒是一個六十開外的老人,滿頭銀發,根根怒立,由發知人,老者應當是一個性子極強的人。也確實如此,這老人叫盛紅旗,北京大學教授,是這次考古隊的二號人物,在考古界里面是有名的倔脾氣。可他就服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馬教授。馬教授和他是莫逆之交,發現鬼方令箭之后,也是第一時間通知了他,所以他也是這次考古行動的倡導
者之一。
盛教授知道熊闊通曉風水,對一些奇門雜類也多有觸及。所以聽到他的建議,他倒沒有馬上表現他的倔脾氣,畢竟倔得看什么時候,現在的情況跟倔無關。
他想了想說道:“小闊你的說法有道理,看剛剛發生的事情,以及墓門上的那些看不懂的文字,很有可能是設置的守墓符咒。這種事情雖然極少,但也不是沒有,當年孫殿英盜清東陵不就是始終被墓門上的符咒擋著,死了很多人,最后才炸開了墓門。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這個墓更是要進,墓門用整塊玉石制成本身就已經非常罕見了,更何況這墓上的無名文字,還有那奇異的現象,說明這墓中肯定藏有什么驚天的秘密。”
“盛老,我不同意你的看法,如果真如老熊所說,這墓門上設有守墓符咒,那咱們還是暫且不要輕舉妄動的好,唐雨菲那姑娘就是前車之鑒。我看還是調來專門的人員,處理這門上的符咒以后,咱們再想辦法進去。”這次說話的也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但看上去要比熊闊顯得年輕些,他是考古界名氣不小的人物,叫閔文天,但不在任
何地方供職,屬于民間的考古高人,擁有“嗅土辨墓”的能力。
這閔文天雖然是民間高手,但向來不如盛教授的法眼,聽了他的話,盛教授一哼道:“閔先生,你不是我們考古界從業人員,說這樣的話我不怪你。我們考古人員的第一要則,就是要有犧牲精神。考古本來就會遇到許多不可知的握,如果人人膽怯,那還有誰來做這一行?難道讓咱們偃旗息鼓,把這地方空著,等那些無處不在的盜墓賊出現?”
盛老的話一下子就彰顯出了他的脾氣,閔文天被說的臉色一陣漲紅,這話就等于在赤果果的打他的臉,說他膽小∩文天哪里受得了這樣的氣,面色不善的轉過身子,幾步就脫離了這幾人的范圍。
“盛老,唉,何必呢,大家不都是為了這古墓的發掘工作出主意么?”充當和事佬的是一個胖子,年紀也有四十出頭,倒是這一行人中間最顯富態的一個。他叫袁燦,外號袁大頭,中科院考古研究所的研究員。
“哼。”盛教授看著閔文天離去的背影,
冷笑一聲說道:“我就看不慣他這態度,想要考古就得吃苦,連唐雨菲那姑娘都能跟咱們這幫大老爺們兒一起沒日沒夜的篩選土壤,關鍵時刻更是不顧握沖在前頭,這才被那青光所傷。他不過就是精通嗅土辨墓的本事,有什么好身嬌肉貴的。”
閔文天真的是“身嬌肉貴”么?自然不是!如果仔細分析他所說的話,就會發現他這是在有意拖延時間,借著墓門符咒的威脅,勸說眾人暫時放棄,待專門人員解決了墓門上的異象再進去。
那他為何要拖延時間呢?
這就得從閔文天的身份說起了○看閔文天跟這幫考古界的大佬們在一起共事,但前面已經說過,他是一個并沒有公職的民間考古高手。正因為他的能力和名氣響亮,才被馬教授邀請加入這次的考古行動。
當然,憑他的名氣,想要在考古界捧一個鐵飯碗肯定不是什么難事,甚至數家考古研究所和大學的考古專業都對他拋出了橄欖枝,可他通通拒絕了。因為他在暗中還有一個鮮為人知的身份,他
是摸金派的成員。
摸金派是一個無孔不入的盜墓組織,何為摸金?這其實就是給盜墓取了個比較文雅點兒的名詞。當然,他的來源得跟曹劃上關系。曹是歷史上有名的盜墓賊,人家盜墓是小股的盜墓團伙,偷偷摸摸的干。他盜墓是開動軍隊,明刀明槍的干。不僅如此,他還在軍中專門設置的一個職位,叫做摸金校尉。
摸金派的起源已經無從考證,但它們的行蹤向來詭秘,勢力卻極其龐大,而且保密制度非常的嚴格,甚至同門中人都相互不認識。這樣的一個派系,自然是考古界的頭號天敵。提起摸金派,這些考古界大佬們沒有一個不頭疼。實在是因為摸金派從他們的手中不知道掠取了多少古墓資源,不知道多少文物古物,這些東西的價值早已經無法估量。
當然,有人會說警察不抓么?警察抓一些小股的盜墓賊,混點政績不是什么難事,但想要抓摸金派那就是天方夜譚了。考古界的大佬們都知道,摸金派是上了國家安全局名單的勢力,但連安全局這樣的強力組織都無法奈何他們,可見它們已經厲害到了什么程度。這還只是明面兒上的,在暗地里,特別行動組也在一直調查摸金派,結果出任務的特別行動組成員全部死亡,無一幸免。
所以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摸金派在特別行動組的檔案中,握程度是和白蓮教處在同一個層次的。
閔文天也是偶然被發展成摸金派外紊員,與他一樣的外紊員還有很多,但他一個也不認識,只認識介紹自己入派的人,通疇摸金派的聯系也是單線與介紹人聯絡。這也是摸金派的一大特點,對外圍弟子進行嚴格的保密制度,既確保了派系自身的安全,也確保了每個外紊員的安全。因為摸金派無孔不入,或許那個考古界的大佬就是它們的外紊員之一,一旦捅出來,那豈不是翻天了。
這次閔文天加入這個考古隊,雖然是受到了馬教授的邀請,但同時也接到了自己介紹人的任務,那就是嚴格監視這次考古動向,隨時匯報。如今這座古墓越發的顯得玄奇,閔文天自然是想一方面拖延時間,一方面盡快將消息匯報給自己的介紹人,讓摸金派迅速趕過來。
來到那塊熟悉的石塊后面,這是每天閔文天藏身匯報情況的地點,他迅速取下皮鞋,解開后跟,便露出了一個精巧的加密衛星電話〈動了按鈕,他的目光隱蔽的掃了一眼盛教授那些人,又看了看發掘地點旁邊的那臺儀器,冷冷的一笑。這臺儀器是專門用來屏蔽信號的,但是對閔文天的加密衛星電話來說,卻是毫無作用。
很快的他就將自己所掌握的情況全部匯報給了介紹人,心里美滋滋的想著,這次的賬戶上又要多出一筆不菲的收入了。他加入摸金派,一開始固然是因為威脅,但后來隨著每次出任務以后得到的豐厚獎勵,他也逐漸的喜歡上了這個身份。
但今天讓他意外的是,他的介紹人似乎對他所描述的那道青光非常的感興趣,仔細的詢問他那道青光是什么模樣,有什么特點∩文天只能憑著回憶,加上揣測,猶疑著告訴對方:“那青光如果說模樣,倒是有些像一柄斧頭,不過那幾個考古專家揣測很可能是墓門被設置了守墓符咒。”
“什么?”衛星電話里傳來了介紹人驚訝的聲音,但緊接著,就
平靜了下來,“這次你做的很好,組織會給你一筆重獎。你繼續去監視,有什么情況及時向我匯報。”
待關閉了衛星電話,塞好鞋跟,重新船上皮鞋之后∩文天撓撓頭心想,聽這介紹人剛剛一瞬間的驚訝,難不成那墓門上閃出的青光還有什么講究不成?
這個問題,閔文天自然想不明白。但他卻不知道,他所匯報的這個情況,卻在轉眼間就送到了摸金派大頭領的耳中,大頭領是摸金派的掌權人,也是摸金派的核心人物。當他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和屬下探討著盤古斧魂余下兩魂的下落,卻沒想到這其中一魂的下落已經出現了,斧形青光,這不是盤古斧魂是什么?所以他立刻頒布命令,讓摸金派的核心成員行動起來,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斧魂出現的地點,將那個被斧魂寄生的女人帶走。
這個大頭領卻不知道,他的這番命令在為他招攬了一個強大敵人的同時,也給了他難以想象的驚喜。
荒田邊,除了村民們扛著鐵鍬瞎咋呼,以及村干部們一根接
著一根抽著煙愁眉苦臉之外,那些隨隊的年輕考古隊員們卻是聚在一起聊著剛剛出現的情況,但他們聊的情況并非唐雨菲遇險,而是在唐雨菲遇險之后出現的那個年輕小伙子以及那個小伙子身邊的漂亮姑娘。
大家都在揣測,這小伙子和唐雨菲是什么關系,畢竟唐雨菲是考古界的一枝花,年輕的考古隊員們那個心里沒幾分惦記,只是唐雨菲向來對別人的殷勤示好不假以顏色。時間長了,大家也就淡了這份心思,不免有些人追美不成,心生怒意,譏諷唐雨菲是個同性戀,不喜歡男人。
而秦刺的出現,讓這些年輕人們對唐雨菲的話題再次關注起來,至于玉無瑕也同樣是他們討論的目標。
正聊的火熱,忽然有人一指說:“看,說老曹,老曹就到了,那小伙子跟馬教授一起回來了。剛剛誰說要去揍他來著,現在可以去了哈。”
先前口出狂言者看到秦刺那渾身被雙斧入體之后,隱隱散發的氣勢,再也不敢吱聲。何況,秦刺是和馬教授一起的,誰吃飽了撐著
,敢惹考古界的泰斗?
“老馬,你回來的正好,我們正商量著再次進墓呢?”盛教授一看到馬教授走過來,連忙拉住他說道。
馬教授卻是難掩興奮之色的說道:“進墓的事情等會兒再說,現在有一個新情況需要跟大家匯報一下。”
“什么情況?”盛教授跟馬教授是莫逆之交,對他的性格早就了如指掌,一看到老友這般表情,頓時知道有什么好事。
他說話的時候,那閔文天也正好晃晃悠悠的走過來,聽到有新情況,頓時豎起了耳朵,不動聲色的聽著。
“是這樣的。”馬教授笑著拍拍身邊秦刺的肩膀說:“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小兄弟是雨菲的好朋友,叫秦刺。是他的話給了我啟發,他問我彭祖和鬼方民族有沒有什么聯系。我頓時想到了彭祖的母親便是鬼方民族掌權者的妹妹。
鬼方令箭出現在這里確實跟歷
史資料不符合,就算有小股的鬼方民族族人進入了中原,也不會跑到這地方來啊?何況鬼方令箭是鬼方民族掌權者的象征,絕對不可能出現這個地方。但如果跟彭祖掛鉤的話,倒是有可能,因為彭祖的目前是鬼方民族掌權者的妹妹,他手里掌握著鬼方令箭雖然很難理解,但卻也有掛鉤的地方。
而彭祖雖然是傳說,但誰也不能肯定究竟有沒有此人▲此人為何而死,死在何處,這也是不可能解開的謎〔徽雖然不是古時的中原腹地,但畢竟也是九州之土,何況據資料所說,彭祖足跡踏遍九州,曾經過安徽含山縣與和縣,如果資料記載的不錯,那么這無為縣與含山縣交界,彭祖也很有可能來過這里。
如果把這一切歸攏起來的話,你們覺得,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關聯?”
盛教授的目光頓時亮了起來,他激動的說道:“老馬,你的意思難道是說,這墓里所埋之人,便是那傳說中活了八百多歲的彭祖?”
“啊?”
“不是吧?”
熊闊,袁燦等人紛紛驚呼起來,一個個面上浮現著驚訝與驚喜以及難以置信的三重表情。
馬教授搖搖頭說:“老盛,這墓里所埋的是不是彭祖真身,在咱們還沒進去之前,是不能斷定。但是按照現有的資料推測,這墓中之人即便不是彭祖,也應當和他有極大的關系。”
秦刺在一旁雖然沒有說話,但他卻是場中唯一一個心知肚明的人。他收了鉆入唐雨菲體內的斧魂,而鹿映雪幾乎肯定還有一道斧魂在彭祖的手中,那么這墓中絕對和彭祖脫不開關系,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彭祖本人。
“走。”盛教授是個急性子,一聽馬教授這么一說,他頓時站不住了,拉著馬教授的胳膊說道:“咱們現在就去墓地,如果墓室內所葬之人真的是彭祖,那這就可以稱得上是今年最重大的考古發現了。”
場中的其他人也都激動起來,他們都是在考古界混飯吃的,
知道一個重大考古發現將會給他們這些參與人員帶來怎樣的名氣。若這墓中所葬之人真的是彭祖,那這不管是對考古界來說,還是對普通人來說,都是一個絕對的重磅炸彈。
閔文天眉頭一皺,暗想,怎么會和彭祖拉上關系。不行,這個新情況我得趕緊匯報一下,若真是彭祖的墓地,那這一次我可就立大顧。這樣的一個傳說中人物的目的,相信教派里肯定是不會放過。
這樣想著,他故意落下腳步,悄悄的將情況匯報了一下,又急忙跟上了馬教授他們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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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身出類拔萃的功夫,但在現實世界中卻沒有用武之地,只能做個見不得光的殺手▲去到了混亂不堪的異界,在你死我活的戰場上他的實力卻得到最大程度的發揮。在這里,他可以肆無忌憚地揮舞手中的武器。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傳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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