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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光劍一觸到歙缺的后心,立刻便與這藍色電光發生了激烈的碰撞,雷鳴滾滾炸裂的同時,那圣光劍的劍鋒居然生生被這道藍色電光消磨掉了一大半。轉眼間,這圣光劍就好像變成了一柄斷劍,已經構不成威脅。
而經過這一段緩沖的時間,歙缺已經把握好時機,奮力迫開了兩名擋在前身的教廷主教,渾身藍光閃耀轟鳴之間,將那些趁亂偷襲的陰魂鬼物紛紛驅散,這才倉皇的奪路而逃,根本不敢戀戰。
也直到此時,歙缺周身那一團環繞的藍色電光,才顯出了真形,竟是一件如同如蛇鱗般的甲衣。
“蛇鱗雷甲!”
不遠處的圈陣中,留意著那教皇動靜的一幫族長們,立時就辨認出了歙缺身上的這件甲衣。
“確實是蛇鱗雷甲,沒想到這歙缺的身上,還有這樣一件法寶。”狴永生目光一凜,暗地里自語道。
蛇鱗雷甲,據傳是天蛇一脈上古時代的一位厲害的修士,隨身攜帶的成名法寶,據說能夠運轉天地間的雷電之力,化為極為強大的防護力量,尋常的攻擊手段,根本破不開這一層甲衣。
但如同閖靈犀曾驅使的那件法寶一樣,這蛇鱗雷甲也同樣是屬于已經失傳的那一類法寶,早已經不知蹤跡,大多數只聞其名,不見其真容。但如今卻在歙缺的身上閃現出來,也難怪諸脈族長會如此驚訝。
“看來諸脈的族長長老們,能坐上各自的位置,都不是簡單輕易之輩,哪個都有壓箱底的手段啊。”
狴永生暗暗沉吟著,目光一轉,卻是又回落到不遠處的戰況上,但他如身邊這幾脈的族長一樣,壓根就沒有出手援助的意思。早先那唬蠻就把話給說死了,現在又是處在關鍵的時候,誰也沒心思去援助唬蠻這一邊的人,誤了自身和麾下族脈的安全。
歙缺那邊,形勢并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雖然歙缺奮力奪了條避戰之路,但也只容得他片刻的喘息,因為那教皇并沒有放棄對他的追殺,轉眼間,他手中的那柄圣光劍磨損的劍鋒,又恢復如此,挺劍而上的教皇,再次出手,死攻歙缺。
歙缺有苦難言,卻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對抗教皇。可惜,教皇的實力,已經足以媲美神陰轉陽級別的練氣境界,連唬蠻和其相斗,也只能說伯仲,歙缺又哪里是對手。何況,這教皇運轉的手段和能量的來源,也和華夏的修行體系不一樣。
那一道道圣光在教皇的手上,遠比普通的教廷之人更有威力,迫的歙缺不得不連連拋出身上壓箱底的法寶對戰,但結果卻不容樂觀,接連幾件法寶在教皇那強大的攻勢下,被直接打爆以后,如今的歙缺已經是岌岌可危。
當然,如果僅僅是因為實力上的差距,歙缺倒還不至于表現的像現在這般狼狽不堪,憑借他的能力,即便實力上有所不足,但是那些法寶的威力,完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彌補這種差距。
可惜,歙缺始終顧忌剛剛一舉斬殺唬蠻的那只叫人恐怖的蟲子,正是因為心存顧忌,所以歙缺根本沒辦法放開手腳,縮手縮腳的打斗,不僅讓他越來越處于下風,甚至驅使的那些法寶也完全發揮不出平時的威力,接連折損。
“歙缺恐怕不行了。”
圈陣外圍的狴永生關注到歙缺和那外域為首之人的爭斗,憑借自身豐富的經驗,立刻就對戰局有了判斷。
他不由目光一緊。
歙缺的死活和狴永生沒有什么太大的關系,最多也就是身為十二脈首座,沒能維護好各脈的安危。但誰讓這歙缺跟了唬蠻,并擺平車馬,和自己這邊八脈人馬劃清界限呢。這完全可以看做自作孽,怪不得別人。
可是,從唬蠻身隕之事上,狴永生已經看到了危機感,現在歙缺又極有可能會成為下一個赴唬蠻后塵的對象。而以這些外域之人現在的表現,在斬殺唬蠻等四脈人馬之后,很有可能會掉頭對他們這邊的八脈勢力下手。這就不免讓狴永生的心里產生了兔死狐“危”的警惕。
“狴族長,咱們是不是要出手。”
終于,狴永生身邊那些不動如山的諸脈族長,再也無法保持看戲的心態了。他們能做到族長的位子,自然不乏大局觀,他們同樣也能看出,在這些外域之人剿滅了唬蠻歙缺等四脈人馬之后,下一個目標就會是他們。
況且,就算拋卻這些不談,坐視同為十二脈的人馬在眼前被人斬殺,即便因為先前的心結,讓他們有些心安理得。但現在,卻也難免會有些不忍,畢竟血脈相連,于情于理都有些說不過去。
開口相詢的是天狗一脈的族長茍子,此君有些憂慮的說道:“這樣下去,恐怕會助長這些外域之人的氣焰,對我十二脈的團結大為不利。也會讓別人看了笑話。”說到最后,茍子看了一旁的郎志遠一眼,顯然,他口中的別人,就是指的巫教。
郎志遠見狀,淡淡的一笑,轉過頭去。
狴永生心里也有些猶豫,如今圈陣已成,唬蠻他們自愿分離,怪不得別人。現在若是抽身而去,恐怕結成的這個防御圈陣,就會被瞬間打破,勢態也會重新變得混亂,更會導致己方人馬再次遭遇大批量的損失。
可是,茍子說的確實不錯,若是放任這些外域之人斬殺唬蠻他們四脈的人馬,確實會助長他們的氣焰,更會對己方這些人馬產生威脅。而且,十二脈向來同為一體,如今見死不救,于日后團結上,必然會有大礙,也會給諸脈造成心結。
救,還是不救?
一時間,狴永生的心里有些糾結。
豈料,就在狴永生還在斟酌的考慮時,歙缺那邊的戰況再度發生了變化。只見那歙缺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后,終于放棄了那點臉面自尊和矜持,身軀一展,就不顧身后那些同族之人的安危,只身朝圈陣這邊撲來,顯然是想竄入到圈陣之中,受到這邊八脈人馬和巫教人馬的保護。
“狴族長,救命。”
歙缺一邊疾行,一遍狂呼,但是因為四周總有那些陰魂鬼物糾纏不清,而他身上的那件蛇鱗雷甲在那教皇不斷施展各種強大手段的攻擊下,已經光芒黯淡,對這些陰魂鬼物的殺傷力大減,以至于,他雖然疾行,但速度卻不快。
狴永生的心里一瞬間做出了決策,心念一動,便道:“歙族長,你要堅持住,我這就來救你。”
說著,狴永生轉頭急促的對身邊這些族長說道:“你們護住這個圈陣,不要讓圈陣亂了,我去救歙族長。”
諸脈族長紛紛點頭,但站在人后的天龍幾位族長卻大為擔心,紛紛出言挽留,特別是百騰蛟,他本就看唬蠻歙缺等人不舒服,現在看自己的族兄居然不顧自身的安危,要去營救那歙缺,自然是大為不滿,極力阻攔。
哪知道,就這一眨眼的拖延,那歙缺的境況已經發生了轉變。只見那緊追歙缺的教皇忽然爆出一團冷笑,一口地道的漢語飆了出來:“想要求助,呵呵,做夢吧,今天我就要代上帝審判了你。”
“唰!”
就在那教皇話音落下時,忽然間,不遠處那只圣甲蟲吐出的光束驟然一收,而那道球形光罩也隨之消失的無影無蹤。原本被困在光球罩中,已經渾身僵化,不知死活的天虎族人們,在球罩消失以后,身軀轟然倒塌,勁風一吹,化為沸沸揚揚的飛灰,就此消失在這人世間,一絲痕跡不留。
下一刻。
圣甲蟲的身軀驟然消失在遠處,隨即,在疾行向圈陣靠攏的歙缺身前,忽然無端端的出現了一道虛空裂縫,圣甲蟲的身軀從中突兀的鉆了出來,細腿一推,一個乳白色的光球罩迅速成型,轉眼間就變得極大,迎著那歙缺而去。
而歙缺此刻已經亂了心神,只顧著向圈陣靠攏,根本不妨這只圣甲蟲的忽然現身,是以,他幾乎是沒有任何防備的,一頭撞入了球罩當中,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頓時驚慌失措,因為唬蠻和那些天虎族人的死,已經足以證明這個球罩簡直堪比死神手中的鐮刀,落入其中,便再無活路。
“啊!”
歙缺拼命的激發著體內的精氣,狂吼亂叫的抽打著罩壁,但是一如先前的唬蠻一樣,攻擊對于這球罩來說,根本毫無作用。至少在現在看來,根本沒有人能找出這個球罩的弱點,破開他的禁錮。
即便是秦刺也做不到,當然,秦刺還沒有使出那個曾經破開過這種圣甲蟲球罩的金剛杵。不然的話,倒是有可能會產生妙用。但是現在這只圣甲蟲,已經不是秦刺當初所遇到的那些法老陵寢中的圣甲蟲,它在結繭之后,實力已經得到了大幅度的增長和提升,金剛杵能否對其產生作用,也很難說。
“哈哈哈哈……”
教皇停住了追行的腳步,得意的狂笑起來。在他的眼中,歙缺落入到圣甲蟲的球罩里,那已經是必死無疑。而接連利用圣甲蟲斬殺了這些厲害的華夏勢力高手,讓教皇的自信心迅速膨脹。
他甚至有信心,在今天一舉把在場的所有華夏之人全部拿下,解決了這些人,又有這圣甲蟲在手,教皇覺得,日后這華夏必然是他教廷的囊中之物。
目光從不遠處結成圈陣的那個華夏勢力團體上一掃而過,教皇的臉上不由浮騰起了一絲厲色。
“哼,等我解決了這邊的華夏之人,再來對付你們。”教皇冷笑一聲,剛欲抽身而退,耳畔忽然傳來一聲慘叫。
轉頭看去,只見另一邊,和裁判長羅森保爾對戰的那個領頭的華夏之人,居然被羅森保爾所化的巨劍,一舉斬斷了雙腿,這聲慘叫,正是從這個華夏之人的口中傳出的。
教皇見狀,頓時大為快意,揚聲道:“裁判長,干的好,把這些華夏之人統統殺光,日后的華夏,就是我教廷的天下。”
羅森保爾聽到教皇的夸贊,本來已經深受重傷的他,頓時如同大了雞血一般,再次雄起。
其身所化的巨劍,再次迎頭劈下,直奔那已經斷了雙腿,毫無防護之力的華夏之人頭上砍去。
和羅森保爾對戰的不是別人,正是天馬一脈的族長駿越影。此君實力雖然比不上唬蠻狴永生之輩,但比歙缺稍高一籌,是以和羅森保爾戰到現在,雙方也算是勢均力敵,不分伯仲。
但是那羅森保爾只身化劍之后,實力大幅度提升,攻勢也越來越強。加上來嵐山之前,就已經服下教廷秘藥,備足了圣力。所以羅森保爾保爾幾乎像是個永動機,一味喊打喊殺,卻不知疲倦。
反觀駿越影雖然實力不俗,但因為倉促作戰,加上事先又小看了對方,吃了一些暗虧,如今硬耗下來,雖然而言趁著空隙,吞服了幾枚補充精元耗損的藥丸,但也架不住這羅森保爾連綿不斷,舍命相隨的攻擊。
終于在他擊傷了羅森保爾的同時,也被羅森保爾以命換命的手段,砍斷了他的雙腿。
當然,羅森保爾也受了極重的傷,即便有教皇的話鼓舞了斗志,但是其凝華的巨劍,已經有了幾分散亂,像是隨時都會崩潰一般。
“蠻夷之輩,休得猖狂。”
狴永生終于出手了,一柄龍形的飛劍在他的驅使下,激射而出,半途中,便幻化為一條栩栩如生的金龍。裹挾著強大的氣勢,一舉向那羅森保爾所化的巨劍沖擊而去,在羅森保爾砍向駿越影頭頂的一剎那,看看擋住了他的鋒芒。
“鏗鏘!”
一聲震響。
羅森保爾所化的巨劍倒退而回,那條飛劍所化的金龍也是震顫不已,四處亂竄,竟連狴永生都有些控制不了,顯然是剛剛那一記觸碰,吃下了太大的力量,飛劍的本體材料已經有些不穩固。
但是羅森保爾更加不堪,他本就在駿越影的手下受到了重傷,如今,又吃了這飛劍所化的金龍,凌厲的一擊。在倒退而回之后,再也維持不了化劍的秘術,劍芒一散,便重新變為人形。
隨即,羅森保爾一張口,鮮血便如噴泉一般噴灑出來,瞬間便染紅了身前一大片的土地。
羅森保爾的身軀搖晃了幾下,臉色蒼白如紙,隨后瞳孔一散,竟然仰首到底,不知死活。
“裁判長!”
教皇看到這一幕,登時神情大怒,如今他正是意氣風發之時,哪里肯接受麾下的第一號戰將,被人擊打的生死不知的事實。狂怒之下,他揚手一揮,一道圣光十字架瞬間成型,隨即,他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灑在這圣光十字架上。登時,這十字架便擴散出妖異的血光,極其刺目。
“去!”
教皇揮掌一拍,那血色的十字架便直沖那條飛劍所化的金龍而去。此時,這條金龍已經重新穩定了下來,在狴永生的驅使下,筆直的朝那倒地的羅森保爾射去,竟是要徹底的將他殺死。
好在,這道血色十字架來的及時,阻住了那條金龍的去勢。雙方瞬間碰觸了不下數千計,隨即兩聲轟鳴,那條金龍和血色的十字架,同時爆裂而碎,消散于無形。
教皇回頭惡狠狠的瞪了狴永生一眼,身形一震,便落在那倒地的羅森保爾身旁,探知他還有呼吸之后,教皇松了一口氣,揚手間,劈翻了幾個試圖靠近羅森保爾的鬼物陰魂,將一枚信仰晶核渡入了他的口中。
隨即,教皇又將一道雄渾的圣力,拍進了羅森保爾的體內,助其消化那信仰晶核,轉眼間的功夫,羅森保爾原本蒼白如紙的臉上,頓時恢復了幾分血色。片刻后,周身圣光環繞,當圣光收斂之后,羅森保爾已經睜開了雙眼,似乎已經是傷勢盡復。
“多些教皇陛下出手相救。”羅森保爾連忙感激的致謝道。
教皇剛欲開口,豈料,一陣風聲襲來,抬目一看,竟是剛剛放出那飛劍金龍之人攻了過來。
攻來的人,自然不是別人,正是狴永生。
雖然狴永生也知道,現在排眾而出,殊為不智,特別是那只圣甲蟲的威力,足以滅殺他們這邊任何一個高手。
但這幫外域之人實在太過囂張,若是不殺殺他們的銳氣,恐怕對方會得寸進尺。而且,坐視這邊四脈人馬被斬殺,過后還是難免要和這些外域之人碰觸,既然如此,晚戰不如早戰,大不了就是落得一死,總不能畏畏縮縮吧。
“找死!”
教皇一聲冷笑,一邊擺開對戰的架勢,一邊暗自驅動那圣甲蟲偷襲來者。豈料,他發現,自己居然驅動不了那只圣甲蟲,目光一掃不遠處的那只圣甲蟲,他才發現了原因,原來那只圣甲蟲,正在全力吸收那個被困在球罩中的華夏之人,是以,對他的召喚沒有立刻做出相應。
“哼,算你運氣好,待會兒再讓你嘗嘗我這只圣甲蟲的厲害。”教皇惡狠狠的看著狴永生,一抬手,一柄圣光劍已經凝結成形,很快的,便和狴永生廝戰起來。
論實力,狴永生比之唬蠻稍差一些,連唬蠻和這教皇也只是在伯仲之間,狴永生想要拿下他,也確實不是輕松的事情。轉眼間,法寶飛舞,勁光四射,雙方已經交手了不下數萬計,但卻沒有一方顯出弱勢。
“永生,你拿下他不容易,讓我來。”就在這時,忽然一個聲音傳來,狴永生急忙抽空回首,卻發現來的竟是龍骸長老。
狴永生登時大喜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