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我恨他
一時間，說錯了話，看著嚴睿的側影，葉子薇更是緊張得有些語無倫次。
“沒關系的，薇薇，見到你真好！”蕭曦曦整理了情緒，看的出來葉子薇的不自然，雖然她的問題是顯得不合時宜，但也難怪，自己剛才的確有些失控。蕭曦曦抹干凈了眼角殘存的淚滴，努力對著葉子薇綻放一絲微笑。
忽然想到，冷之清也在身邊，抬眼看了看他又恢復得冷沉的臉，她開口：“睿哥哥，薇薇，這位，是冷之清，我的...公司董事長。”不知怎么去介紹冷之清的身份才好。
一句話，更讓冷之清的臉色不佳。
“冷之清，這是我的哥哥，嚴睿。”她恬然開口，目光掃到嚴睿身上，不禁流露出溫柔的笑意，“這是睿哥哥的女朋友，葉子薇。”看著葉子薇略帶羞怯的表情，她笑了笑，薇薇，依舊還是個小女孩。
“幸會。”
“幸會。”
兩個高大男人之間，頓時又像刮起一陣無名的風。
冷之清顯然看得出嚴睿與蕭曦曦的關系并非只是兄妹，當嚴睿繾綣地懷抱著滿臉淚水的蕭曦曦時，他身邊佇立著的那個女孩，分明局促不安卻一言不發。三個人，根本不可能有著很簡單的關系。
嚴睿對冷之清的存在也相對莫名，之前的新聞里，蕭曦曦一直維護著的男人，莫不過是眼前一身寒氣的他。
“曦曦，你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嚴睿沒再多思慮冷之清的存在，蹙著眉發問。
“我...就像你看到的，”蕭曦曦抿了抿嘴唇，“我現在身體不舒服，在住院。”要怎么形容呢，是明確，還是模糊，要訴說一切事情的經過么。
蕭曦曦低垂了眼眸，但旋即又抬眼，佯裝無事的模樣。
嚴睿有些不解，遲疑道：“在電視上看到你時，你的臉色沒有這么差。”盡管時間短暫，但一旦看到蕭曦曦的鏡頭，他瞬間便觀察得到她的樣子，并且深刻地印在腦海。一直在打她的手機，響了，卻根本沒有人接聽。多少次，撥號撥到近乎絕望。
“她還需要休息。”冷之清驀地開口，語氣生冷，“探望時間太久的話，恐怕...”他不希望談話會繼續圍繞之前發生的事情。蕭曦曦已經在努力支撐著回答，現在的話題，又回到了原點。
“冷之清”蕭曦曦沒想到他會開口橫插進來，趕忙勸阻，轉頭繼續向嚴睿露出最恬然的笑意，遲疑了幾秒，答道，“我臉色好的話，肯定不會過來住院了嘛。”
嚴睿看的出冷之清帶著寒意，但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在蕭曦曦身上：“曦曦，你的臉色太差。”看著她蒼白得都要透明的臉龐，形容不出的心疼。
“沒有，睿哥哥，你總是覺得我長不大。”蕭曦曦說了句俏皮話，希望氣氛不這么凝重，“總覺得我像三歲的小孩子似的...”話沒說完，她的臉色霎然變得更加蒼白，臉色不佳。
孩子...現在，孩子還在司徒雷焰那里，而自己卻無憂無慮地在這里安然養病。失神的眼眸轉而投注給冷之清，話都有些顫抖：“冷之清，孩子...他們...”
“我會接回他們。”冷之清走上前，幫蕭曦曦撫了一下劉海，擦了擦額頭的汗，“你現在不用擔心太多，我會去接。”
蕭曦曦剛剛平穩下來的心，又高高地懸了起來。看著一臉疑惑的嚴睿，她開口：“冷之清，薇薇，抱歉，我...我想和睿哥哥單獨待會，好嗎？”
兩人知趣地走到屋外。
“曦曦，到底發生了什么？”嚴睿迫不及待地發問，聲線變得低冷，“小爵和小蕙又怎么了？”看著這樣的蕭曦曦，不知她到底經歷了什么，發生過什么，剛才她提及孩子臉色變得擔憂，這些他全部覆收眼底。
“我...又懷孕了，”蕭曦曦咬著嘴唇，坦白，“但孩子現在沒了，所以...”沒有繼續說下去，抬眼看著嚴睿盯過來的眼眸，她懂他已經領會了意思。
“為了冷之清？”嚴睿詫然，語氣里有些微涼。
蕭曦曦搖了搖頭：“不是，孩子和他沒有關系。”
嚴睿的眉宇鎖得更緊，注視著蕭曦曦低垂下去的眼眸，一個大膽的想法躍然腦海，試探性地疑問：“難道是...司徒雷焰？”可能么？...但是，不得不承認，他一直圍在她的身邊，仿佛永遠都不肯離去一樣。
“睿哥哥，我...”蕭曦曦猛然抬頭，“孩子，小爵和小蕙也在他那。”她不知道嚴睿為什么猜中了，不想說，卻也等于默認。
嚴睿長嘆了一口氣，沒再說話。
“我恨他。”蕭曦曦開口，提及他，只有交織著悲傷與無奈。
嚴睿依舊沉默，不置可否。
“你不認同我的話嗎？”蕭曦曦對嚴睿的沉默有些不解。
片刻，嚴睿才回答：“不，曦曦，你說什么，我都會支持你。關于司徒雷焰，你們之間的事情發生得太多，其間的許多糾葛，或許我一個旁人并不能明白。只是，不論如何，曦曦，我都尊重你的心。”
蕭曦曦看著嚴睿，他的立場在自己，只是，依舊不對司徒雷焰做出任何評斷。她索性不再去想，恍然幾秒，問道：“睿哥哥，你和薇薇還好嗎？”帶著當初那種心情，她一直離得他好遠。
“嗯。”嚴睿只是低聲應了一句，抬眼看著蕭曦曦，太多的話想說卻說不出口。
“睿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蕭曦曦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嚴睿不假思索地答道：“撥你電話一直無人接聽，最后想到是顧若藍顧小姐的電話，沒想到，她的確知道你的號碼。”
“...她？”蕭曦曦黯然。自己，分明是由她一把推到了樓梯下，只是，想不到，她這樣的做法，無人知曉。
屋外響起了孩子的咿呀聲，蕭曦曦的眼眸霎時一亮。正想著，果然小爵和小蕙跑著撲到床前，蕭曦曦驚喜不已：“小爵，小蕙！...你們，你們來了！”
意料之外的開懷，真的想不到他們兩個平安地在自己眼前，仿佛一場幻夢一樣。
“媽咪，我們來了！”小蕙嬌滴滴的聲音，“媽咪，你好些了嗎？”
“媽咪，爹地說你病了，”小爵認真地看著蕭曦曦，“叫我們不要打擾你，可是，我們實在是很想見到你，拜托了爹地好久他才同意帶我們來。”
他們的爹地。
蕭曦曦的笑容戛然而止。是司徒雷焰么，他...現在主動把孩子送過來，是要求得自己的原諒，還是什么？只是，她不會，她再也不會了。
“小爵，小蕙，”嚴睿半蹲下去，逗弄著兩個孩子，“你們長高了！”
“嚴爹地！”
“嚴爹地，我們好想你！”小爵和小蕙的注意力立即被嚴睿所吸引，這個從小一直守候著他們到三歲的男人，毫無生疏感，相反，更多了一些久別重逢的親昵。
正逗弄著兩個孩子，蕭曦曦冷不丁地看到門口忽然出現的人影，她把臉別到另一邊。
“爹地，你怎么現在才進來。”環著嚴睿的脖頸的小爵充滿疑問地開口，想不清楚司徒雷焰為什么沒有立即進門。嚴睿循著聲音看去，發現司徒雷焰出現在了門口。
此刻，司徒雷焰正頹然著臉，看到嚴睿，他并未流露任何的反應，只是徑直走到病床前，看著蕭曦曦，漠然地開口：“蕭曦曦，你好些了么？”他不想進來，知道自己的出現可能會引起蕭曦曦的不快。
不出所料，門外的他，聽得到蕭曦曦見到孩子們時驚喜的呼喚，一片濃郁的悅然，應該是在她的臉上呈現。而當孩子提及自己的時候，她忽然沉默。這一切，轉折得生硬，讓他從心底也黯然無比。
冷之清并未阻攔，恐怕，是要給他一個機會做個了斷。不過，絕對不會，蕭曦曦還沒有想起之前的自己，怎么可以，就這么輕易罷手？
“蕭曦曦，對不起。”司徒雷焰閉合了雙眸，又緩緩睜開，看著蕭曦曦不愿理會的臉，依舊堅持著，“我不知道事情的經過是這樣，所以...”
語言，忽然變得蒼白無力。而司徒雷焰更感覺自己的解釋與挽回，更是乏力。
“睿哥哥，麻煩你把孩子們帶出去。”蕭曦曦開口。無論如何，這樣的糾結，與孩子無關。
病房恢復了死一般的寧靜。
“蕭曦曦，謝謝你能給我機會解釋，”司徒雷焰竭力控制著自己的低落，耐心地說著，“我真的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原來是顧若藍...”
“是她又怎么樣？”蕭曦曦感覺自己又陷入了一種沉痛，“是她與否，都不重要。即使沒有她，我也還是要拿掉的，其實，還是要感謝她才對。”忍著眼眶里的淚水，蕭曦曦用自己前所未有的殘忍決絕開口。
“我不相信。”司徒雷焰看著蕭曦曦，這種陌生的殘忍角色，她扮演起來毫無天賦，“你不會這樣。”
“我會，”蕭曦曦冷冷地抬眼看著司徒雷焰，“因為，那個孩子的父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