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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古稱東京、汴京(亦有大梁、汴梁之稱),簡稱汴,有“十朝古都”、“七朝都會”之稱。
若論起富裕程度,在河南境內開封若論第二,就沒有哪個地方敢說第一,因此大明歷代開封知府朝廷都是授予三品銜,此刻開封的知府岑智就陪伴在龐剛的身邊,他們的身后是上百名開封府的官員和浩浩蕩蕩的兵馬。.
對于龐剛大軍的到來,包括岑智在內的所有開封官員都是持歡迎態度的,當數日前,流寇來到開封府的消息傳來時,整個開封就像開了鍋的水,一下就沸騰起來,數日間涌入開封的貧民百姓就達到了七八萬,這么多百姓突然涌入開封府給官員們帶來第四百一十章
入開封的壓力是顯而易見的。
無論是糧食、住宿、治安等問題都將岑智忙了個焦頭爛額,但是最讓他驚恐的是開封城里只有不到五千的兵力,要靠這點兵力守住開封城確實是太為難了些。所幸的是那些流寇在攻破了杞縣后,過了幾日他們竟然退走了,這個消息讓所有人在欣喜之余又驚愕不已,難道這些流寇良心發現,還是集體犯傻,竟然放過了富庶的開封城。
不過很快就有消息傳來,定國將軍率領大軍從洛陽趕來了,原本一頭霧水的他們這才明白,原來流寇是懼怕定國將軍的大軍啊。這才有了岑智率領著開封府眾官員全體出城迎接龐剛一行大軍之事。
騎著馬陪同在龐剛身邊的岑智對龐剛拱手道:“龐將軍星夜馳騁,馳援開封,足見盛情,下官和開封百姓皆感激不盡。”
龐剛凝視了這位身材微胖,一副鄉下土財主模樣的開封知府,心中卻不敢有絲毫的小視,就是這個其貌不揚的人,歷史上曾率領著開封軍民抵御住了李自成率領十數萬大軍的一個多月,給予流寇以重第四百一十章
入開封大殺傷,后來要不是實在寡不敵眾。開封城也不會被流寇占領后毀于一場洪水中。
龐剛淡淡笑了笑:“岑大人過獎了,久聞岑大人為官清正,將開封府治理得井井有條,這點卻是本官望塵莫及的。”
龐剛如此夸獎岑智,岑智卻不敢接受,若是別人也就罷了,可誰不知道旁邊這位龐大人如今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山東王呢,他和他的岳父魏同年牢牢把控著山東的一草一木。眼下朝廷對山東的掌控力已經形同虛設,而山東在這對翁婿的帶領下發展得蒸蒸日上,今年來就連河南也有不少的流民都奔著山東而去,這樣的人能把他看成是單純的武夫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說話間,一行人進了開封城,從西門進入開封城,龐剛立刻就看到了讓他很是難忘的景象。
作為曾經的十朝古都,開封的富裕和繁榮是毋庸置疑的,城內隨處可見的豪華宅第。眾多的王爺官邸,眾多的青樓酒館,以及各大街小巷上那鱗次櫛比的牌坊就是證明。
龐剛等人沿著以燈市口大街為中心的東西長街走去。看到兩邊盡是彩樓,南北相向,朱門繡戶,畫棟雕梁。樓上有簾幕的多是勛家、貴戚、大官宦和縉紳眷屬,每座彩樓的租價,一夜就得幾百錢。從燈的質料說,有燒珠料的、夾畫堆墨絲的、五色紗的、明角的、紙的、麥桔的和通草的。從形式說,有百花、鳥、獸、蟲、魚、走馬燈……巧奪天工。至于煙火,也是花樣繁多。令人驚嘆不止。各種樂隊,各種雜耍,通宵演奏。另外,這兒那兒,有隊隊童子彩衣擊鼓。從晚到曉,叫做太平鼓,通宵男女擁擠,人山人海。
但與此同時,在那些小巷里卻擁擠著無數逃荒的難民。他們一個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一邊是朱門酒肉臭,一邊是在死亡線上苦苦掙扎的難民,這種強烈的反差讓龐剛看得搖頭不已。
這般強烈的落差足以讓絕大部分的難民對官府和士紳富戶產生強烈的敵意,但開封府卻沒有一個人意識到這種危險,或許即便是意識到了他們也不會在乎吧。
滾滾洪流開進了開封城,打頭的是一列列身穿精鋼輕甲的騎兵,擦得閃閃發光的鎧甲在陽光下映花了人們的眼睛,騎兵身上的紅色披風看起來就是那么的精神抖擻,在騎兵的身后是一名名身披精鋼鎖子甲的將士,他們精神抖擻的開進城里,最后則是輜重營和炮營,當上百門火炮開進城里時,所有人都驚呆了,數目如此之多的火炮哪怕是全開封城加起來都沒有這么多啊,而且這些黑黝黝的火炮一看就知道不同凡響。
此時的開封城西的大街上酒樓茶館里都擠滿了人,人們爭相觀看者這支從未見過的軍隊。
酒樓上,一名書生詢問另一名看起來像是讀書人模樣的人,“誒,敢問兄臺,這些兵馬是哪來的,看起來挺有型的。”
“你連這都不知道?”另一名讀書人一副吃驚的模樣,“這是山東總兵龐將軍的大軍,剛從洛陽大勝而歸,聽聞開封被賊寇所困特地趕來救援的。”
“是嘛?這我可得好好看看。”
不止這兩名書生,大街上無數的洛陽百姓都跑了出來瞧熱鬧。
“那就是定國將軍的人馬嗎?”
“誒,那些軍爺背上的火銃可真長啊,不過他們為啥沒帶火繩呢?”這是一名稍微懂行的人。
“哇,這些軍爺可真威武,一個個全身披甲,看起真是強壯啊。”這是從路邊一座青樓里傳出來的聲音。
“那是,你沒看龐將軍一來,流寇都嚇跑了嗎?”
“你看,你看,那面旗子上寫著呢,南京右都督、山東總兵、青州指揮使、定國將軍,好長的官銜啊。”
看著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再看看小巷里數不清的流民,龐剛心中微微一嘆,問道:“岑大人,開封如此之多的流民,本官一路過來,怎么未見官府開設粥鋪賑濟災民呢?”
岑智老臉微微一紅,無奈的答道:“龐大人有所不知,開封府的糧食并不多。盡管本官已經開設了一些粥鋪,但實在是僧多粥少,不過兩天糧倉就告竭,本官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龐剛冷笑道:“不會吧,偌大的開封城,難道才開設兩天粥鋪糧食就告竭了?岑大人莫非以為本官是武官所以好騙嗎?”
也難怪龐剛懷疑,開封城是大明有數的重鎮,糧食儲備肯定不少。否則朝廷若有要事,地方官府卻拿不出一點糧食,豈不糟糕。
看到龐剛懷疑的目光,岑智卻是急了,“龐大人,開封的官倉自然是還有糧食的,但是您也知道,這些糧食都是救命糧,沒有朝廷的旨意誰敢亂動。那可是砍頭的大罪!”
看到氣急敗壞的岑智,龐剛也開始相信了幾分,他一邊搖頭一邊指著旁邊小巷一雙雙渴望的目光道:“岑大人。你想過若是再過幾日這些饑民沒有吃的會有什么后果么,不是龐某嚇唬你,若是不趕緊開倉賑濟災民,把他們惹急了這些人就是另一群流寇!”
岑智長嘆道:“下官又如何不知呢,但此時牽一發而動全身,城里的那些富戶士紳卻沒有一個肯出力的,本官如之奈何?”
“如之奈何?”龐剛冷笑道:“恐怕不等到城中這五六萬災民暴動起來,城中的那些老爺們是不知道厲害的。”
雖然龐剛的話還不客氣,但岑智卻也沒有生氣。只是苦笑著搖著撥馬往一旁去了......
對于龐剛的到來,開封城里無論是窮人還是富人都表示了極大的歡迎,當晚以開封府知府岑智為首的一眾官員會同開封眾多富戶士紳在開封知府衙門大擺筵席,以歡迎這位遠道而來馳援開封的功臣。
夜幕降臨,知府衙門前擠滿了大大小小的轎子。無數的轎夫蹲在角落里吹牛,而后院里卻是一片燈火通明,院落里擺了數十張桌子,數十名仆役丫鬟都在忙碌的端茶送水,各色的菜肴流水般的端了上來。
龐剛就坐在當中的一張桌子上。開封知府岑智坐在他的左邊,當然了,龐剛這一桌上的人全都是開封府有頭有臉的人物,不過龐剛卻沒有心情認識他們,在介紹完后轉頭又全部忘光了。
開席后,眾人都一一過來給龐剛敬酒,龐剛卻也是來者不拒酒到杯干,直讓人大呼龐將軍海量。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后,眾人又紛紛上前攀談,一個個拍龐剛的馬匹拍得龐剛直犯惡心,這個說龐將軍英明神武,人還未至賊寇便已望風而逃,那個說龐將軍連韃子都能打得落花流水,區區賊寇又算得了什么。
這些馬屁一個個拍得龐剛頭直犯暈,差點想翻臉了,最后岑智實在看不下去了才制止住了這些人。
岑智伸手制止了亂哄哄湊上來的眾人后,這才轉頭對龐剛問道:“龐大人,此次您能率兵來援,開封府百姓莫不感激莫名,只是不知大人能在開封停留多久?”
龐剛聽了心中不由一動,看了岑智兩眼后才用半開玩笑的話說道:“岑大人希望本官在開封府呆多久呢?”
“這……岑智尷尬的笑了笑,“下官自然是希望大人在開封逗留得越久越好了,但是下官也知曉大人日理萬機,自然不可能總是呆在開封。”
“嗯......”龐剛目光凝視著岑智,心中不禁在猜測這位開封知府說這話的真正用意。
過了一會,被龐剛看得有些心慌的岑智實在受不了龐剛的目光,也知道這種小把戲瞞不過對方,這才苦笑道:“好吧,下官說實話,如今賊寇雖然退去,但開封的士紳和百姓依然害怕賊寇卷土重來,現在依然是人心惶惶,因此才托下官詢問大人一聲,接下來您還要去追擊賊寇嗎?”
龐剛一聽,心中暗喜,這可真是瞌睡就來了枕頭啊。
不過表面功夫卻要做一做,隨即面露難色道:“岑大人有所不知,本官此次出兵馳援洛陽,是受了李巡撫和介儒公之請求,并未得到兵部公文,現在諸事已了,自應盡快返回山東。現今賊寇往湖北方向而去,那就是湖北之事,本官怎么擅自做主再追下去呢,還是個人只掃門前雪吧。”
聽了龐剛的話。眾位相視了一眼,眼中不約而同的閃過一絲焦急的神色,一名長得肥頭大耳,穿著一身綠色官服的中年官員立刻就站了起來,對龐剛拱手道:“龐將軍,下官通許縣縣令許志安,敢問大人,湖北離咱們太遠。咱們也管不著,下官和諸位同僚憂慮的是那些賊寇會否卷土重來,若是如此,開封城豈不是時時處于危險之中?對此龐大人有何高見?”
龐剛驚訝道:“這位大人此言差亦,本官是山東總兵,可不是河南總兵,豈能守呆在開封一輩子,再者說了,賊寇之所以叫又流寇。就是因為那些賊寇散則為民,聚則為匪,就說現在城內的那些災民吧。本官可以保證,若是三日內官府再不開倉賑災,那些餓瘋了的的立刻會在一夜之間變成賊寇。”
聽了龐剛辦事認真半是嚇唬的話,桌上的眾人都被嚇得不輕,即便是身為一府之主的岑智也有些面色發白,
看到眾人臉色都變了,龐剛心中暗笑,再加了把火,“這也就算了。若是城內的難民和賊寇勾結起來,那后果就........不過,這或許只是本官胡亂猜測而已,諸位不必當真。”
說到這里,桌上的人已經不是面色發白而是發青了。他們越想就越覺得這事極有可能,回馬槍這招古來有之,況且現在城中還有五六萬的災民,流寇們想要聯絡他們和災民里應外合實在是太容易了,這種技術含量不高的東西那可是流寇們常用的伎倆。而且還屢試不爽。
“龐......龐大人,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許志安面色發白,肥胖的臉上肌肉情不自禁的抖了起來。
眾人也苦苦哀求道:“是啊龐大人,俗話說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您既然能馳援開封,那么就再幫幫開封的百姓吧。”
看到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接過,龐剛卻依然搖著頭,“本官職責所在,怎可在開封久留,要是讓朝廷知道了恐怕本官的項上人頭就難保了。”
“呸........你哄鬼呢?”龐剛的這句話剛出口,桌上的眾人就在心里暗罵起來,他們這些人或許在別的事情上很白癡,但對于朝廷的動靜卻是門清,這位龐大人干過的好事他們實在是太清楚了,這位敢和皇帝翻臉的混蛋會害怕朝廷的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尤其是當他還掌控著山東一省數萬精兵時,就算是崇禎想要對付他都得尋思尋思,若是將這位爺惹火了那才糟糕呢。
雖然心中對龐剛暗自鄙夷,但眾人現在都有求于他,不得不繼續裝孫子,這時岑智也發話了,“龐大人,下官也知道您貴人事多,但賊寇狡詐,隨時會殺回來,就沒有辦法救救開封城的百姓了嗎?”
看到岑智也發話了,龐剛知道火候已經到了,再裝下去就過火了,于是微微一笑:“岑大人,也不能這么說,俗話說天無絕人之路,要保住開封城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龐剛裝作為難的停頓了一下。
岑智苦笑著說道:“龐大人您別逗我們,請您有話直說吧!”
“好吧,那本官就直說了!”話說到這份上,龐剛也不藏著掖著了,“俗話說,攘外必先安內,這守城也是一樣,想要消除內患首先就得將城中的難民給弄出城去,而后再派一支精兵駐扎在開封城,那就能確保開封萬無一失了。”
“這.......”眾人不禁面面相窺起來,這位龐大人說的好輕松,數萬難民怎么弄出城去,一個不好釀成民變怎么辦?誰來被這個黑鍋,而后面說的弄一支精兵來守城更是扯淡了,要是有精兵的話咱們還用得著在你面前裝孫子嗎?
眾人想著想著,有些性子急的臉上就不禁露出了怒色,這位龐大人也太欺負人了吧,這不是擺明消遣咱們嗎?
不過也有聰明的,岑智看到龐剛老神在在的吃著菜,眼前一亮,焦急道:“龐大人,您這么說肯定是有辦法的,您就別賣關子了。”
龐剛撲哧一笑道:“好了,本官就不逗你們了,我們先說第一條,將城中的難民弄走,這條的話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本官正要往山東各地遷移難民開荒需要大量的人手,但苦于缺銀少糧,只要開封府的給位士紳員外們能資助本官一批錢糧,本官就可以將他們統統弄到山東去,這樣問題就解決了。至于第二條嘛……說到這里龐剛卻開始沉吟起來。
“大人,您倒是快說啊!”眾人實在受不了,集體出聲催促起來。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