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分為前朝后宮,若是一般的游人,除了對故宮宏偉的建筑和奇異的珍寶感興趣之外,可能再就是封建王朝的私密生活及八卦傳說了吧。[]
都是紅塵中的人,哪能跳出“八戒外”呢。
劉宇浩也想八卦,可他現在沒時間,果真是悲哀呀!
在陳院長和一眾專家的陪同下,劉宇浩率先去了銅器館參觀。
據陳院長說,那里無論是溫度還是濕度都保持在一個最好的狀態,劉宇浩若是選擇讓那五件重器放在銅器館展出是最合理不過的了。
劉宇浩淡淡一笑,對陳院長的話不置可否。
博物院坐落在保存最完整的紫禁城木結構宮殿建筑群中,藏品多達二十五大類,總計百余萬件,號稱世界上規模最大,藏品獨特絕無僅有。
難道說,這么大一個博物院就只能有銅器館里才合適展出?
說這話誰信啊!
果然,褚老呵呵一笑,壓低聲音在劉宇浩耳邊悄悄說道:“陳院長也是銅器館的主要負責人。”
劉宇浩這才恍然大悟,隨即撇了撇嘴,難怪剛才陳院長一力介紹銅器館的時候后面有少數專家臉上露出不屑的鄙夷。
一座座的宮殿,一道道的城墻,游走于紅墻綠瓦之間,劉宇浩似乎能隱約感受到“一些前朝余味”在眼前縈繞。
字畫館去過了,漆器館也剛去過,可劉宇浩都沒“點頭”,這讓陳院長頗為不解,剛才拍著胸脯在江老面前打包票的豪爽勁也弱了下來,神色蔫吧地跟在后面悶不作聲。
“劉專家,去我們瓷器館看一下吧,我們那雖然算不上是全博物院設備條件最好的藏館,可我們的地理位置好,處在中軸線上,您的藏品放在那里展覽,預計參觀人數會多出許多來。[]”
從后面擠過來一個禿頂的老頭,臉上也帶著點激動,無比興奮的將自己負責的瓷器館推崇了一遍。
不得不說,這個人是個天才!
他既希望劉宇浩把展覽的位置定在瓷器館,卻又對自己的想法只字不提,而是利用普通人的心態,把瓷器館位于中軸線上的地理優勢展現了出來,剩余的卻讓劉宇浩自己決定。
這種人做專家太可惜了,如果人盡其才的話,劉宇浩寧愿讓他去做營銷,一定是一等一的好手,忽悠了人還笑著等對方把錢數好親自送過來。
但劉宇浩心里卻非常不喜歡這個禿頂的老頭,來故宮博物院之前劉宇浩就已經做過了功課,這個叫做周逸輝的男子就是瓷器館的負責人,也是第一個發現那素三彩觀音樽的專家。
究竟他是能力不行還是有意而為之呢?
劉宇浩現在還不能判斷,可瓷器館才是他今天的主要目的地,這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
“周院長,早聽說瓷器館有一對素三彩觀音樽,其造型莊重,胎細全潔工藝甚為講究,乃康熙素三彩器之精品,不知道今天有沒有機會見到。”
劉宇浩突然笑著說了句,眼睛依然盯著周逸輝。
周逸輝眉角突然跳動了幾下,既驚又喜,眼中隱隱閃過一絲興奮,沉吟了一會才說道:“劉專家,沒想到您對我們瓷器館這么關心,連那對素三彩觀音樽都知道。”
其實周逸輝是在拿話試探劉宇浩。
剛才說道周逸輝心情是那種既驚又喜的復雜是有原因的。
素三彩,尤其是墨地素三彩在民間根本沒有現成的真品供大家研究,周逸輝驚訝的是,劉宇浩為什么會突然提及那對觀音樽,難道說劉宇浩對那墨地素三彩也有研究不成?
不過,劉宇浩能在這么多人面前提起自己得意的事,太有面子了,周逸輝這會的興致顯然非常高,這也是他喜的原因。[]
可以這么說,周逸輝現如今的地位就是那素三彩觀音樽奠定的,難得遇到一個“知音”自然要好生聊上一聊。
但劉宇浩好像沒準備給周逸輝什么機會,在陳院長的帶領下轉身朝瓷器館走去。
“齊老好茶,劉專家在茶道方面的造詣一定精深,今天到了這里就只能委屈了。”
在瓷器館匆匆看過幾樣藏品,陳院長才笑呵呵地招呼劉宇浩到一間裝飾考究的房間內請人把早就準備好了的茶端上來。
劉宇浩先站起來鞠躬表示自己對陳院長的謝意,然后才恭恭敬敬地將第一泡茶先后奉到褚老和榮老面前。
每當有人提及老師,他都會起立表示心中的感謝,這既是尊重對方,也是對自己長輩尊重的表現,不過現在很多人都不怎么遵守罷了。
“剛才也看了很多展館了,不知道劉專家準備把那五件重器安排在什么地方展出呢?”
等茶過三巡后,陳院長笑瞇瞇地放下茶杯問道。
要不是因為江老有交代,而且劉宇浩的那五件重器能在故宮博物院展出的確屬于文化界的一大盛事,陳院長真不愿意陪著這個年輕人沒頭沒腦瞎逛。
好歹自己也是成名專家,屁顛屁顛跟在這么一個晚輩身后,沒的掉了面子。
好像在座的專家們都深有同感,陳院長話音剛落,馬上就有人隨聲附和起來,不過,那些人最多也是點點頭,干笑幾聲罷了。
畢竟大家是有身份的人,可不興學做街頭無賴湊在一起瞎嚷嚷。
“周院長,褚、榮二老既然來了,您是不是把那素三彩觀音樽請出來讓我們漲漲眼呢?”
劉宇浩豈能不知道這些老頭們揣著什么心思?暗暗冷笑一聲,卻扭過頭去再次和周逸輝攀談起來。
“早就準備好了,就等劉專家您說話呢。”
周逸輝難得遇到欣賞素三彩的同行,早在眾人到瓷器館的時候就已經吩咐工作人員把那對觀音樽從庫房取了出來。
故宮博物院的藏品展覽其實是有一定規矩的,精品可以展出,但絕器卻必須妥善收藏。
那墨地素三彩存世量稀少,自然也在絕器的行列中,平時是不會拿出來讓人隨意欣賞的,也就是周逸輝存了借機顯擺一把的心思,要不然,劉宇浩很有可能要白跑一趟。
“這小子忒不靠譜了,我還在和他說話呢,他怎么就突然又“跳臺”了?”
陳院長心里稍稍有些不爽,心里自然是暗自腹誹了一番,可自己年紀與劉宇浩相差太多,又不好出言阻攔,只好郁悶的抓起身邊的茶杯猛地灌了一口。
很快,兩名工作人員從外面小心翼翼地抬進來一口黃楊木包金籠箱,在得到周逸輝的示意后才放下箱子轉身離去。
“靠,盛個物件都這么講究。”
劉宇浩看著那黃楊木包金籠箱,忍不住偷偷吞了口口水。
說實話,看那黃楊木包金籠箱一眼就知道是前清內十三監造辦處專用器物,這種老物件已經是極為難得之物了,可博物院竟然多的可以用來盛放東西,想想就讓人眼饞。
周逸輝卻絲毫不覺得用那種老物件盛老物件是一種奢侈的行為,笑嘻嘻打開籠箱,將里面盛放的墨地素三彩觀音樽請了出來。
“劉專家,這就是你剛才一直提及的觀音樽了。”
周逸輝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目光四下掃了一眼,微微帶著一抹得意。
馬上就有人不愿意了,冷哼一聲,道:“我說老周,有的沒的,你瓷器館也應該不下五十萬件藏品了,怎么把這喪器抬到這里來?你到底想干嘛?”
其實真正的古董又有幾件不是在地下埋了百千年的?有了不樂意那是因為看不慣周逸輝剛才那得瑟模樣。
周逸輝也不以為意,淡淡一笑擺著手,說道:“喬老,您成天把那高古玉捧在手心里也沒見膈應啊,怎么我這沒用過的物件到您口中就變成喪器了?我看您是倆歪脖坐一桌,都不愿正眼瞧人吧!”
頓時,屋內哈哈大笑了起來。
劉宇浩卻沒心思打屁聊天,而是專心致志端詳其那對墨地素三彩觀音樽來。
桌上的觀音樽和褚老帶來的那只竟然一模一樣,通身紋飾滿工,瓶身畫鳳凰兩只,喜鵲無數,嬉鬧花間寓意“百鳥朝鳳”;瓶身帶有一層嬌黃的肩圈,代表了它應為皇家御用祭祀用品。
其中綠彩料分三色,翠綠、草綠、水綠,尤其是水綠,淡如湖水清澈明亮;檸檬黃色細膩勻凈,藍色清淡明快,淡紫色淺如藕,各色料淡雅五瑩潤,珠光寶氣,玻璃質感強。
劉宇浩又從側面看過去,黑地與彩面可見五顏六色的“蛤蜊光”暈,是典型的康熙瓷特點。
而“上枝必抱枯木,枯木必涂龍麟,龍麟必向古節,兩枝不并齊,三花須鼎足。”的畫風,亦符合《芥子園畫傳·梅譜》中的畫梅要法。
劉宇浩微微皺了皺眉,心中暗道:“我去,這是怎么回事?”
就在剛才,劉宇浩下意識的催動了異能,結果發現,眼前的這對觀音樽居然也閃躍出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難道說褚老的判斷真的錯了不成?
劉宇浩雙眉緊蹙,再次催動了異能朝那觀音樽投過去,可這一次的發現卻讓他也驚的合不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