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以前跟你提過,也想在市長辦公會議上說一下,但后來還是沒有講,就是關于警察汽車拉力賽的活動名額。我始終認為這是打響咱們嵐烽市名聲的最佳宣傳途徑,我們必須千萬百計抓住這個有利契機,全力投入運作。我之所以沒有公開講,是因為不想讓市政法委和市委宣傳部有所誤會,倘若他們認為咱們是想要搶奪屬于他們的差事,來搶功勞的,這就有些適得其反。”蘇沐微微笑道。
“市長您為他們這么考慮,還顧忌他們的想法,但他們估計沒有誰會因此而感謝您的。市委宣傳部部長是誰?陸清照,誰都知道她是孫書記那邊的人。而市政法委書記是誰?羅吉祥,那是吳慶亮的人。他們兩個心中到底會怎么想,誰也拿捏不準。因此市長您沒有在會上說起來這事,是再明知不過的。就算您想要運作這事,我認為也要好好的琢磨下方式,別到時候您做成了這事,卻得到兩個市委常委的嫉妒,那樣還不如不做。”戚伽直言不諱說道。
“都是干革命工作,談不上誰是誰的人,但你說的這個,也是我所擔心的問題,我就是怕他們兩個人胡思亂想,所以才會保持低調。”蘇沐點點頭說道。
“而且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兩個人此次去京城必然會失敗的,不要說他們,整個西都省的地級市都未必能輕易拿下來這個差事。這個原本就不是西都省能面對的,誰讓咱們這里發展緩慢。以前兩屆的路線是比較固定的。雖然說偶爾有所更換,但更換的只是幾個城市而已,省份還是那九個,這是沒有懸念的。因此我認為,這次前往京城想要將這個差事撈到手中的其余省份,都未必能會成功。”戚伽對這事是真的不看好,認為是沒有絲毫成功的可能。
當然這也是戚伽想要從側面勸說蘇沐的方式,他想要讓蘇沐從心里打消這個念頭。想要讓嵐烽市為眾人所知,宣傳推廣的方式方法有很多種。但絕對不是眼前這種。這完全就是一個自取其辱的選擇,誰前去京城都會碰壁的。
戚伽的憂慮蘇沐當然心知肚明,但他卻是不能多說什么,難道說自己要告訴戚伽,其實我這次前往京城,信心是有的。別的不敢說。要是說讓嵐烽市成為警察汽車拉力賽的一個場地,還是沒有任何懸念的。
因為我的身份里,可是有公安部警務督察局副局長這個職位在,只要有這樣的身份,不相信這事沒有運作的可能。
實在要是不行的話,我這邊不是還能走走公安部第一副部長趙師德的關系嗎?相信有著趙師德開口幫忙的話。這事十拿九穩會成功。但這些蘇沐不能和戚伽明說,只能微微一笑。
“嗯。這事我心里有數,我想要給你說的是,我出去兩天,不一定就是周末才去,可能是以其他出差名義過去,但咱們嵐烽市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將十個城中村的拆遷搞定。因此我不在的時候,這事你就要上點心。就按照咱們之前所說的那樣和村民們談,我相信有這么優惠的條件在。每個村都能很快完成拆遷的。”蘇沐叮囑道。
“是,市長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完成這個任務。”戚伽同樣是城建小組的組員,有他代表市政府盯著,蘇沐很放心。
“我要說的就是這事,正事說完咱們就隨便聊聊。咱們嵐烽市要進行城市建設,一下子要動十個城中村的話,還得去省發改委進行審批。還有省國土資源廳和城建廳這都要前去拜訪下,這事你就來負責吧。”
“沒問題,我早就做好這方面的工作,我相信只要按照正規程序走的話,咱們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當然要是說遇到誰刁難的話,我就和市長您聯系。有您出面,一定馬到成功。”
“你這話可是有拍馬屁的嫌疑哦。”
“呵呵,市長,要是說這樣拍拍馬屁就能將事辦成的話,我寧愿天天拍馬屁。”
一切都看似在簡單中正常的向前運轉,但那是因為發生的事沒有攤到你的頭上,要是說有事攤到自己頭上的話,你還能如此保持坦然鎮定嗎?
比如說陸武。在這兩天他是想盡辦法想要搭救陸星才,但不管是誰都沒有辦法做到這點。市公安局那邊就像是一個鐵桶江山似的,沒有任何人的手能夠伸進去。
這讓陸武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
書房中。
“老陸,這事不是說我不幫忙,而是我沒有辦法幫忙。我雖然分管著公安,但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如今的市公安局是如何的情形,我根本就沒有辦法使喚徐炎。我是打過招呼,讓他們盡可能的給小才照顧,這也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事情,其余的我真的沒有辦法。”
“我連你想要見到他一面的事情都做不到,就更不要說別的。再有就是老陸,這事我也不好說話。蓄意謀殺市長,這個罪名擺在那里,誰敢前去求情,誰要是敢那樣做,下場是什么樣的,你能想象到。換做是你的話,你能幫忙嗎?這件事根本不是幫不幫忙的問題,而是能不能幫的問題。”
黃門雀說完這些后就掛掉電話,他是不愿意再多說,也沒有辦法多說任何話。你說什么?面對著陸武的這個請求,除非黃門雀傻了才會答應,不然就只能如此拒絕。
蓄意謀殺一個正廳級干部,而這個干部還是嵐烽市的市長,如此罪名,你陸武能給陸星才扛下來嗎,這事你讓誰幫忙能幫成?
沒錯,蘇沐現在是沒死,但這個重要嗎?難道說沒死,你們就能夠推脫掉責任嗎?難道說沒死,就能說明你們沒有做這事嗎?不可能的,這些壓根就不是對等的,是你陸武必須要面對的冷峻現實。
就在黃門雀的電話掛斷后,陸武狠狠的敲擊著桌面,臉色猙獰。
屁話,全都是屁話。我當然知道蓄意謀殺蘇沐是什么樣的罪名,但這事非要搞成這樣嗎?蘇沐當時不是沒有在那輛車內嗎?坐在里面的不過就是秘書夫妻而已。
再說這事到現在為止,我也不相信陸星才就會愚蠢到招供,只要他不招供,這事就有反悔的余地。退一步說,即便是招供了,陸星才只要能聽到我的安排,在法庭上同樣也是能翻供的,這個都不是問題。
問題就是如何保證翻供后的陸星能夠安然無恙,能夠平安無事的脫身。
尼瑪,以前你們遇到事的時候,我是怎么幫助你們的,你們全都忘記了嗎?現在我只不過是讓你們幫忙做點這事,你們就推三阻四的,你們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認為我陸武再也沒有機會翻身嗎?你黃門雀以前遇到的那事要不是我幫忙的話,你能順利解決嗎?你根本解決不了,是要吃大虧的,現在你居然跟我推三阻四,真不是個東西。
哇哇。
眼瞅著陸武做出這種憤怒的動作,在旁邊沙發上坐著的黃麗英當場就痛哭起來,她知道恐怕這事沒有辦法挽回,陸星才這條小命估計不死也得脫層皮。
“這事怎么辦?咱們就只有小才這么一個兒子,要是說他出事的話,我也活不下去。你好歹也是當了這么多年副市長的人,怎么就連這點事都辦不成。蓄意謀殺蘇沐,他蘇沐不是沒死嗎?怎么非要糾纏著咱們這事不放。你難道不能前去求他嗎?只要你求他的話,我相信蘇沐是會放過咱們兒子的。你要是不行的話,我就過去鬧,我要讓市政府的人都別想干成工作,我要鬧個天翻地覆。”黃麗英不斷擦拭著眼淚哭泣道。
煩躁,太煩躁了。
陸武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處于火堆上,稍一撩撥,就能熊熊烈烈的燃燒起來。在這樣的狀態下,黃麗英再這樣哭泣著,你說他的心情能好起來嗎?簡直就是暴躁無比。
心中的怒火翻騰起來后,陸武蹭的就開始在書房中來回走動,同時沖著黃麗英就開始怒聲咆哮。
“哭,哭,就知道哭,要是哭有用的話,我陪著你坐在這里哭就是。你說出來的都是什么屁話,什么叫做我去求蘇沐,求他就能管事嗎?都已經到達這個份上,我就算是給他跪下來求饒都不行。”
“這事擺明就是蘇沐想要為難我的,人家目的眼瞅就要達到,我還能多說什么?再說慈母多敗兒這話簡直沒錯,要不是你慣著陸星才的話,他怎么敢做出這種混賬事來?虧我還認為他是一個孝子,有這樣的孝子嗎?什么叫做坑爹,這就叫做坑爹,我現在被他坑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能怪我嗎?管孩子的時候你也有份的,現在你說我,你就知道說我,你讓我怎么說你。以前沒出事的時候,你不說我,現在出事了,你就知道說我,你…”黃麗英喋喋不休的喊叫著。
“夠了,不要嚎了,這事我來想辦法處理。”陸武厭惡的站起身就從書房中走出去,留下來黃麗英在書房嚎啕大哭。
從家中走出來的陸武,呼吸著空氣中都讓人感覺到煩躁的炎熱氣息,使勁的搖晃著腦袋,然后眼神一寒,撥打出去一個電話號碼。
成敗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