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隆集團在神都市是眾所周知的大型集團,集團涉足的經營領域有很多,像是房地產業,像是鋼鐵業,像是建筑業,像是運輸業,甚至就連娛樂業都有所涉及。
基本上只要有豐厚回報的商業領域,德隆集團都不會錯過。
天底下就沒有不能賺錢的買賣!
這句話是德隆集團的座右銘,是總裁高進揆的座右銘。每當進行集團內部訓話的時候,他都會說出這個。
現在高進揆就站在德隆集團下屬的一家溫泉山莊內,抬頭望著對面的巍峨青山,眼神深邃中散發出些許凜冽光芒。
作為一個成功人士,高進揆在四十歲的年紀,就打下如此大的江山基業,可謂是春風得意,人生大贏家。
雖然說這其中過程頗多艱辛,也有很多不為外人所道的秘密,但他成就輝煌卻是毋容置疑的事。
可以毫不夸張的說,高進揆就是神都市名副其實的民營企業家代表,像是朱建璋這種有身份背景的人,根本沒辦法和人家相提并論。
辛辛苦苦白手起家和借助人脈發展壯大能是一回事嗎?
能走到今時今日,高進揆已經不能用簡單的非黑即白,非白即黑來形容,他的資歷之豐富很少有誰能想象。
“高董,真的要這樣做嗎?要是這樣做了,咱們可就沒有退路了,到時候沒準要面臨蘇沐的全面打擊,那種后果您想過沒有?”
“或許咱們的手段可以稍微委婉點,這樣最起碼能有條后路。”作為高進揆的軍師,曹柳是個典型的軍師形象人物,皺著眉頭,把玩著一條小葉紫檀手鏈緩緩說道。
“哼,后路?”高進揆嘴角浮現出一抹譏誚冷笑,他轉身端起桌邊的茶水喝了口,慢條斯理的說道。
“你覺得德隆發展到現在這種規模,需要動輒就留后路嗎?我高進揆能走到現在,靠的就是背水一戰,不成功便成仁的拼搏精神。”
“只是區區一個蘇沐,別想對我構成威脅。不要將朱建璋那種和我相比,一個擁有著優勢卻不知道怎么利用的人只能是豬腦袋!”
“是,朱建璋做事的確是糊涂和愚蠢,但這并不意味著咱們德隆就能和督察組硬抗,畢竟他們是上面下來的。”
“按照我的建議,只要咱們現在開始整頓,加上環保設備投資,那樣便進可攻退可守。這樣和氣生財,對誰都有好處,難道退一步不行嗎?”
“眼下這個風口浪尖,非要和蘇沐對著來的話,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啊。蘇沐畢竟代表的是國家形象,他要是死盯住咱們,沒事都能折騰出事來。”
“更別說您現在還要當這個聯盟的領頭人,這不出事最好,出事就是棒打出頭鳥,必然要被當典型啊!”曹柳猶然不覺得聯盟這事靠譜,極力反對的同時,望向右側那個神情陰鷙的男人,眼中充滿著怒意。
“申豹,你就是這樣幫高董出謀劃策的嗎?高董花錢養咱們,是為他提供決策的,不是讓咱們將德隆大好前途葬送掉的。”
“你這樣做,只會給德隆帶來麻煩,什么狗屁盟主,聽著是很好聽,但在這個節骨眼,誰要是當盟主,就是被推出來當靶子的!你居心何在!”
申豹是個身材瘦弱到皮包骨頭的男人,一雙眼睛像是鷹眼般銳利,只是迸射出來的目光讓人感覺驚懼。
左曹柳右申豹,高進揆能走到現在,這兩人功不可沒。
整個德隆集團內部都清楚,曹柳和申豹的話,往往比任何一個高層說出來的都要有用。
在德隆體系中,誰敢得罪這兩位軍師,直接卷鋪蓋走人,無論你是職員還是高層,從不例外!
而現在曹柳率先對申豹發出質疑!
申豹斜眼瞥視過去,無視掉曹柳的憤憤不平,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說老曹啊,你這人就這點不好,做事太過較真,計策太過中正,都像你這樣的話,德隆能走到現在?你敢說這里面沒有我的功勞?都是你在出謀劃策嗎?”
“我……”曹柳一時語塞。
“看看,你自己都不敢這樣說,既然你都不敢這樣說,又為什么非說我的建議是錯誤的。”
“是,現在擔任這個盟主是有些危險,但你要清楚,富貴險中求,只要能擔任盟主,這個同盟今后怎么做事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我有說過非和蘇沐對著來嗎?你想想,要是說咱們配合蘇沐,將神都市那些不服調令的人全都打壓住。”
“再反過手來,借著這些重污染企業家的手和蘇沐對著來,火中取栗,德隆集團最后將會發展到那種地步?”申豹斜眼慢慢說道,這番話說出的瞬間,曹柳眼中精光閃爍。
“你是想要左右逢源,坐山觀虎斗,坐收漁翁之利。”
“沒錯。”
“可你這簡直就是冒險,是拿著德隆集團的前途在冒險。那些企業家的秉性如何,咱們暫且不說,靠著咱們兩人是能穩穩的壓制住,但蘇沐這邊,你就敢說能猜透蘇沐的想法。”
“說到底蘇沐是關鍵,我們靠著他才能夠完成德隆的再一次飛躍,只要能將那些家伙當中的三分之一吞并掉,德隆必然會成為中原省民營企業的霸主。”
“可蘇沐要是從中作梗,那很有可能會前功盡棄。這種將雞蛋都放到一個籃筐中的做法,我認為不可取!”曹柳還是堅持己見,不愿輕易松口。
這就陷入到僵持對立中。
每當這種事情發生的時候,最后解決的人只能是高進揆。
他微微一笑,揚手示意兩人都不必針鋒相對后,慢慢笑著說道:“你們兩人的計策都是好的,還是老規矩,融合!”
“我會融合著來,組建聯盟,擔任盟主,驅狼吞虎,火中取栗,就這么辦,你們兩人全力配合我做這事。”
“曹柳,你來坐鎮指揮和那些企業家的交鋒,申豹,督察組和蘇沐我就交給你去應付,怎么樣?有沒有問題?”
“高總,沒有!”兩人對視一眼齊聲說道。
“好,沒有問題就好說,我現在就去開會,你們兩人也去忙吧。對了,這里有兩張卡,是你們的。”高進揆大笑著走出房間,豪邁的走向會議室。
擺放在桌上的兩張卡,曹柳和申豹默默各自拿起一張,轉身離開,開始各忙各的。
一張卡里五百萬,這是高進揆給的定金,只要等到這事辦妥,曹柳和申豹每人還能得到一千萬獎金!
溫泉山莊會議室,隨著高進揆走進來后,坐在這里的十五個人全都紛紛站起身來含笑迎接。
他們雖然說有的自認為比高進揆牛逼,也沒有將他當回事,但想到現在德隆集團的如日中天,就壓制下那種高傲。
“各位,像是這樣的聚會咱們每年都會來幾場,可今年之后,從現在起,瑞祥化工的朱建璋朱總是沒有機會再和咱們把酒言歡。即便他放出來,也將沒辦法東山再起。”
高進揆掃過全場后,先聲奪人的開場白,讓每個人神情都變得嚴肅起來。
無視他們開始變得拘謹的眼神,高進揆自顧自的繼續說道:“說真的,我不希望看到這里再有誰像是朱建璋那樣離開,步其后塵,那將是咱們神都市企業家的悲哀和末日。我這么說,各位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
“都明白的話,我想要先聽聽你們的想法,就咱們神都市即將迎來的殘酷形勢,希望你們暢所欲言!”
高進揆在拋磚引玉之后,就將話語主導權轉讓出來,煞有興趣的等待著回答。
全場俱靜。
短暫的沉默過后,一道聲音陡然間響起。
“我覺得就現在的形勢,咱們神都市的企業家,說的就是在場的這些,應該都團結起來,共同向督察組施壓。”
“督察組調查任何一家,我們就都共同使力,確保那家企業能安然度過調查。同時讓那個蘇沐知道,咱們神都市的企業界是團結的,不是誰來都能撼動的。”
“他認為將瑞祥化工拿下,就能徹底攪亂咱們,那純粹就是做夢!”
一個兩側長著絡腮胡子,神情倨傲的男人大聲喊道,扭曲的五官上布滿著憤怒神情。他叫魏安然,是神都市最大水泥廠的擁有者,性格火爆。
他會這樣和水泥廠的環保設施不完善密不可分,作為一個嚴重污染企業,魏安然真的害怕自己被調查,要是說提議能被通過,對他絕對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他心底萬分期待。
“向督察組施壓!向蘇沐施壓!我說魏胡子,你真是敢說話,你清不清楚說出來的這話對咱們在場的每個人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要是誰聽你的,很有可能到最后都不知道怎么完蛋的。你想干沒人阻攔,但你想要把我們都拖下水,誰也不比誰傻,沒人會聽你的!”
在魏安然話音落地的同時,一道戲虐中帶著些許冷厲味道的聲音驟然響起,他坐在魏安然正對面,是個皮膚白皙,保養得當,戴著副玳瑁眼鏡的中年男人,他叫傅沉,是神都市天一冶金制造的老板。
“傅狐貍,你這話什么意思?是在說我說的不對嗎?別忘記你的冶金廠也不是什么好貨色,咱們誰不清楚誰的底細。”
“要是督察組真的盯上你那個廠,如果不花重金整改的話,你日子不會比朱建璋會好到哪里去!”
“再說高董讓咱們來這里,不是來聽你反對他的,你要是覺得這會開的沒意思,可以走啊,沒人會阻攔。”魏安然蹭的站起身,指著傅沉的鼻子就痛聲怒罵。
會議室中頓時刀光劍影!
高進揆雙眼微微瞇縫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