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死亡是命運的安排,如果說戰死成了唯一的結局,何家駒卻會選擇去奮力與命運做出最后的斗爭,即使看著自己的手足一個個倒在了敵兵的刀下,即使看著蜂涌上來的敵兵是越來越多,何家駒沒有絲毫的害怕,此時他的心更加平靜起來了,也許只有在這種生死關頭,他的心才會如此平靜,也許只有面對死亡,只有與死亡作最后的爭斗,他才能如此平靜。
“斷錨、盾壁、箭林”登上了船只,也就意味著多了一層保障,雖然不斷有敵兵尾隨著爬了上來,但是優勢已經慢慢發揮出來了,面對如同烏合之眾的夷州水寇,幽魂軍平時的訓練優勢已經明顯凸顯出來了。隨著何家駒的吆喝,五條大船就在那個瞬間,冒著敵軍的攻擊,防御陣型已經形成了起來,有了這種防御,有了這種配合,夷州兵,無異于是上船來送死了。
敵軍一員首領模樣的人,似乎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船上的陣型,似乎對他們的攻擊性太大了,沒有攻破一個缺口,卻白白損失了數百人。此人似乎也不是等閑之輩,隨著他的手一招,號角便響了起來,頃刻之間,夷州水寇隨著號角退了回去,隱入山林不見了。
來的快,去的更快,根本還沒有給何家駒等人反應的時間,夷州水寇已經退的干干凈凈。何家駒不禁心中駭然,從敵軍的實力上來看,進攻之中毫無章法,步兵槍兵箭兵之間沒有絲毫的配合,但是敵軍守將對士兵的指揮居然是如此料到,看似是一群烏合之眾,實際上卻潛藏著十分駭人的潛力。可以說,此員將領一定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將才,只不過是這支軍隊尚未組合和訓練熟練而已。只要加以時日,無疑會成為一個十分強勁的對手。
想到這里,何家駒皺了皺眉,當然他不會傻到再去追擊,以現在的兵力,要進入山林,那無異于是肉包子打狗的做法,有去無回了。不過,面對此等重要的情報,他需要與呂岱好好商量。
“將軍,此人萬萬留不得。”聽到何家駒的情報,劉才用雙手揉了揉被海風吹的有些紅腫的眼睛,又抬頭看了看呂岱方道。
“不錯,主公要我們平定夷州,如果留下此人與我們作對,實在是一個大隱患。”呂岱點了點頭。
“將軍,如今他們占據山林,我們又不熟悉地形,大軍直接搜山又施展不開,如何能夠…”何家駒在這些人之中,是第一個登上東澎島的,自然對形勢最為熟悉。
“家駒,不用著急,我問你,你帶人在此搜尋了那么久,可有發現什么什么東西?”呂岱看著何家駒神秘地笑了起來。
何家駒聽到呂岱的詢問,眉頭緊鎖,仔細回憶著發生在這里的一切,實在沒有呂岱搖了搖頭“此時為時尚早,我們要在天黑之前,將這島上的敵軍一網打盡,家駒,你先帶人去把何家東將軍他們的尸首運回來,我們將他們安葬。”
何家駒點了點頭,在這大海之上,為了戰死的兄弟們,他們有著獨特的安葬方法,那便是火葬,然后可以把骨灰帶回家鄉,這樣的話,也就會讓他們的靈魂能夠回歸故里,不至于在異鄉漂泊。
帶著人馬,滿滿朝剛剛的山林走去,由于有了剛剛的教訓,何家駒不再敢怠慢,以一陣人馬護衛,一陣人馬搬挪尸體,避開了陷阱避開了機關,此時卻是出奇的平靜,沒有了敵軍的襲擊,沒有了呼嘯的竹箭。
“劉才,你可發現,那邊山林有著一大片火油之地?”看著何家駒已經把陣亡的將士們的尸首運得差不多了,呂岱才身邊的劉才道。
“嗯,不錯,剛剛我也注意到了,將軍的意思是想?”看著呂岱,劉才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忍的神色。
“不錯,在這戰場上,永遠只有你死我活的道理。我們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看著劉才的表情,呂岱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是,據何家駒將軍的情報,那可是有上萬敵兵在里面啊。雖然此計甚妙,和會不會太失……”
“自古人云,無毒不丈夫,為了我們平定夷州的大業,我呂岱不得不出此下策。哪怕是老天要折我十年陽壽,我也無話可說。我們如今兵力有限,難道文朵還有更好的辦法不成?”呂岱長長地嘆了口氣道。
“哎。如果真有什么天劫,又怎么能讓將軍一人承擔呢?如今此島上海的位置只有三處,既然將軍有意如此,我們需要派重兵把守此三處要道,若有夷州水寇上水,我們便可活捉擒來。”劉才又獻策道。
“我早有安排,不過這活捉就沒有必要了。如果要活捉,必定會要近兵相接,我們一定還會有兵力損傷。而且此些賊寇,對何家東將軍如此心狠手辣,連死人都不放過,我們不可輕易饒他們。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呂岱說著,已經是咬牙切齒,看來對此股夷州水寇是深惡痛絕了。
“將軍,我們平夷州,不是憑借這殺光他們,而是要讓他們臣服,我們此時做的太絕,恐怕夷州本土會生畏懼之心,從而做出拼死一搏,這樣的話,我們前面的路可就更難走了。如今一個小小的東澎島已經讓我們傷亡接近三千人,十停中的兩停了,以后沃恩該如何是好?如果激起了全夷州的反抗,我們……”劉才在諫言道,從他的觀點來看,也許鐵血政策并不是最佳手段了。
“文朵此話差矣。”花源此時已劉才看了花源一眼“他們現在尚是呈尚武力,以武為尊,首領東桂就是因為驍勇善戰才當上了水寇的總頭領。如果我們拿下夷州,還需要慢慢教化才是,可是急不來的。”
聽到劉才這么說,花源微微一笑“那源想再問,我們尚未打下夷州,就已經難以教化了,那么現在處于交戰之中,你覺得我們俘獲了敵軍,會有用嗎?”
劉才微微一愣,不知道花源的意思,看著花源良久未語,何家駒已經安排好陣亡的將士走了過來“其實花源將軍說的不錯。如今家東慘死于此,兩千余名將士陣亡,可謂是對我軍一個不小的打擊,士氣也會受到影響。此時我們應該以牙還牙,狠狠地給他們一些顏色瞧瞧,讓他們知道,對抗我們的下場,這樣一來就可以起到威懾的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