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雖然不熟悉營地的環境,但是一路前進,他都能準確的發現危險,并有效的躲避和殺死落單的日軍,這并沒有引起柳玉書三人的懷疑。
柳玉書雖然是文職,雖然膽量和勇氣都不缺,不過在四個人當中戰斗力是最弱的,但按照職務,他卻是最高的,所以被安排在正中間。
陸山在最前面,雷冬保護柳玉書。
劉剛被安排在最后。
北大營營區很大,日軍才五百多人,雖然已經占領了這里,但要對這里全部駐防那是不可能的,只能對一些重點地區進行防御,所以他們一路上只要避開這些重兵把守的區域,可以說是非常安全。
陸山可不是為了安全撤離!
他是要殺人泄憤的!
一路走來,到處都可以看到手無寸鐵被日軍殘忍殺死的中國士兵,這一切都讓他心中一股邪火越燒越旺!
如果不親手宰殺幾個小鬼子,這股火會燒的他發狂的!
一路向北!越過大操場!
那里是東北軍第七旅旅部所在地,還有兵工廠、槍械所、倉庫等等,北大營最重要、最值錢的都集中在那里,那里也是槍聲最密集的地方。
小鬼子布置在大和旅館內的240毫米重炮不間斷的朝旅部發射炮彈,劇烈的爆炸聲不斷傳來。
同時激烈的交火聲響起!
這是北大營內的屈辱的中國軍隊在自發的發起抵抗了!
事后,陸山才知道,這次抵抗不過是為了撤退而發動的,目的只是為了爭取一點撤退的時間。
北大營的中國士兵雖然有槍,但沒有子彈,而且他們都接到了“不抵抗”的命令。
所以日軍很放心的發動了對大營內最后一小撮中國士兵的進攻,將他們完全消滅!
“進攻,進攻……”
日軍鐵路守備隊第二大隊大隊長島本正一少佐揮舞著手中的指揮刀,指揮著自己的部下沖擊著對面的中國士兵的陣地,扭曲的面孔更顯猙獰。
只需堅持半個小時,不,一刻鐘,他就將成為帝國的英雄。
僅憑五百人就擊敗了八千敵人,這是一個無比輝煌的戰績,在帝國戰爭歷史上也找不到幾個人能夠做到。
“支那人,不堪一擊!”島本正一躊躇滿志,不屑的撇了撇嘴,將戰刀慢慢歸入鞘中,在沖天火光的映襯下,整張臉上都充滿了一種驕狂的潮紅!
“少佐閣下,再有一個小時我們就可以在第七旅的指揮部開我們的慶功宴了……”
“吆西,注意收集中國士兵主動攻擊我們的罪證,這對大日本帝國很有用!”島本正一十分滿意拍了一下隨軍記者的肩膀道。
“少佐閣下放心!”
“看到那個戴白手套的家伙嗎?”也不知道是陸山運氣好,還是上蒼對殘暴的日本畜生看不過去了,他們四個居然摸到了日軍此次進攻北大營的兩大主力之一的,日軍第二鐵路守備大隊的前線指揮部的位置。
雖然視線并不是很好,但被十幾個日本兵嚴密保護,還有隨軍電臺,陸山基本上可以斷定,他們逮著一只不錯的獵物了。
日軍警戒線拉的很長,他會日語,倒是很容易混進去,可柳玉書三人不行,而且他們只有四個人,還有一人手上,他們殺鬼子不錯,可也沒說跟小鬼子拼命!
經過細致的勘察,陸山發現了一處不錯的狙擊陣地,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距離有些遠。
雷冬點了點頭,敏銳的六識是成為一個合格的獵人的最基本的條件。
“你目測了一下,有多遠?”陸山想考一考雷冬,狙擊手可不是那么容易當的,槍法準的不一定就能當好狙擊手。
“七百尺①!”雷冬目測了一下說道。
陸山點了點頭,他的目測大概是六百八十米左右,跟雷冬測算的基本上差不多。
實際距離可能兩人都不一定準確,畢竟人的眼睛也有誤差,還有光線等影響。
“能打中嗎?”
雷冬怔了一下,緩緩的道:“說不準。”
“把你的槍給我!”陸山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雷冬微微遲疑了一下,還是把自己手中的步槍交到陸山手中。
“好槍!”陸山只瞄了手中的步槍一眼,就認出這是一把毛瑟98型狙擊步槍,與美制春田式、英制李·恩菲爾德式,俄制莫辛·納甘并稱為二戰四大名狙!
后世的狙擊步槍基本上都是在這四種狙擊步槍上衍生改進出來的。
四種狙擊步槍,陸山都曾經用過,毛瑟98優點和缺點都很突出,射程遠,殺傷力大,但精度低,而且裝彈量小,只有五發,戰斗激烈的時候,容易卡殼等等。
只不過雷冬手中的這一支并不是后來的改進型98K,使用的是直拉機柄,攜帶起來比較不便,后來的都改成下彎拉機柄。
作為曾經的特種部隊士兵,陸山的狙擊成績雖然不是最頂尖的,但是放到這個時代,那絕對是最頂尖。
八百米內命中目標,這是最基本的考核要求。
當陸山進入狙擊狀態,雷冬頓時感到頭皮發麻,自己身邊趴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兇殘無比的餓狼,正死死的盯著自己的獵物,而獵物卻絲毫不知道他的存在!
默默的計算風速,矯正距離。
一聲槍響,得意猖狂的島本正一額頭上驟然出現一個血洞,帶著不可思議的眼神倒了下去。
“有敵人!”
日軍指揮部頓時慌亂成一團,反應過來的日軍士兵開始四處放槍,他們就像無頭蒼蠅似的,根本不知道敵人身在何處?
“撤!”陸山毫不猶疑的將槍往雷冬懷里一推,然后悄然的從屋頂下去。
“你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教我?”雷冬驚呆了,七百米開外,居然一槍打爆敵人的頭,這是什么槍法?
“這事兒回頭再說!”陸山一把拉過雷冬,帶著柳玉書和劉剛朝設定的撤退方向跑了過去。
小鬼子死了指揮官,估計會亂一陣子,但很快就會明白過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陸山雖然看不上小鬼子,可他們確實是這個時代最訓練有素和悍不畏死的軍隊,尤其他們的反應速度不慢。
沈陽日租界,大和旅館。
板垣征四郎正緊張的等待著北大營的戰報。
占領奉沈陽城,拿下北大營是關健,雖然他從各種渠道得到的消息,北大營的東北軍已經得到“不準抵抗”可放棄撤退的命令,可那里密集的槍炮聲還是讓他有些緊張,不停的用食指敲擊著桌子。
北大營的攻擊總體來說還是順利的,但是遲遲沒有占領的消息傳來,這讓他有些放不下心來。
板垣的膽子雖然很大,可這一次賭注下的不小,成功了,他就是少將,還是大和民族的英雄。
失敗,不,絕不可能失敗,大和民族生來就應該這個世界的主人,特別是那些愚蠢的支那人,他們只配給大和民族舔腳丫子!
“嘀嘀嘀……”
“報告,大佐閣下。”
“講!”
“獨立守備隊二大隊報告,島本正一大隊長遭遇支那士兵的冷槍,當場玉碎!”
“什么?八嘎!”板垣豁然而起,抬手對通訊兵一記響亮的耳光,“這是不可能的,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勇士是不可戰勝的!”
“哈伊!”日軍上下級等級森嚴,官大一級壓死人,通訊兵漲紅了臉,他的級別太低了,被打只能算他倒霉。
板垣臉上肌肉顫動了數下,一對陰毒的三角眼射出濃濃的兇光,開戰才幾個小時,就有大日本帝國中級軍官喪命,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島本正一死了,不能讓他的死給帝國的戰略產生影響。
“這是東北軍的蓄意謀殺,馬上給我要電話,我要給司令部的石原參謀通電話!”板垣征四郎很快就想到如何利用島本正一的死來做文章。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
“板垣君,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訴我嗎?”電話那頭傳來石原莞爾興奮的笑聲。
“石原君,很不幸的一個消息!”
石原莞爾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知道板垣征四郎在這個時候是絕對不會跟他開這種玩笑的。
“發生了什么事,支那將軍下令還擊了?”石原最擔心的就是這個,關東軍在東北兵力并不多,如果中國軍隊真的發起反擊的話,后果絕對不堪設想。
這可拿著話筒的石原莞爾感覺到自己鼻管上面沁出一層的汗珠。
“沒有!”
石原莞爾霎時間松了一口氣,語氣變得輕松起來。
“板垣君這種玩笑開不得。”
“島本君玉碎了,被支那士兵給謀殺了?”
“等等,板垣君,你說謀殺?”石原吃驚的問道,敏銳的抓住板垣口中的“謀殺”二字,而對于死的是誰卻直接略過了。
“是的,謀殺,島本君在演習的過程中被埋伏在距離演習地域很近的北大營東北軍士兵射殺的!”板垣征四郎一本正經的說道。
“板垣君,拜托你馬上收集此方面的證據,我要馬上面見本莊司令官閣下稟報這件事!”石原莞爾鄭重的說道。
“好的,石原君,我也會把這個消息通報給建川將軍,先是炸毀鐵軌,再謀殺我守備隊軍官,這顯然是一次針對于大日本帝國的強烈挑釁,我關東軍所屬各部完全是自衛反擊!”板垣征四郎眼中精光閃閃道。
“我完全贊同板垣君的說法!”石原莞爾無比興奮的聲音從話筒那一頭響起。
注①:這里的尺就是公尺,1公尺1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