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田康哉死了,還不等他發表那個臭名昭著的“焦土演說”就早早的離開了,這個主張對中國侵略的滿鐵總裁只堅持了不到十分鐘,就在掙扎中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可惜沒有照相機,否則陸山一定會留下一張具有歷史意義的珍貴照片。
簡略的翻了一下內田康哉的公文包,里面除了一些罪惡的勾當之外,就是一份關于是否戰爭擴大化的討論的記錄,雖然不能證明日本人主動挑起事端,但起碼證實了,日本人早就有準備發動對東三省乃至整個中國的侵略了!
“冬子,我們走!”陸山收起公文包,迅速招呼雷冬離開道。
兩人悄悄的從房間里出來,關上門,并悄悄的掛上了一塊“請勿打擾”的牌子。
陸山也是臨機一動,也不知道能阻止日本人多久發現里面的情況,除非是主動尋找內田康哉的人,否則看到這塊牌子,多管閑事的人畢竟太少了。
尤其是日本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沒有必要自己找不自在。
陸山并不想就此收手,今晚他接下來的目標就是花谷正,這個沈陽城內最大的日本特務頭子(土肥原賢二還在天津),也是這一次“九·一八事變”的直接導演者之一,一個狂熱的軍國主義者。
也許內田康哉的死會非常轟動,但如果能夠殺掉花谷正那就能更加的震懾那些狂熱的日本軍人!
大和旅館占地面積上萬平方米,全部歐式的風情,這個時候日本瘋狂的學習西歐,脫亞入歐思潮泛濫,因此很多建筑都帶有強烈的歐洲風格。
建造這樣一座旅館,日本人花了近三年時間,耗資數百萬日元,就是在整個亞洲,能夠與之媲美的也找不出幾座來。
而現在,它卻是日本侵略中國的大本營。
花谷正是特務頭子,安全保衛工作是非常重視的,大和旅館的保衛工作也以嚴密著稱,如果想要從外面進攻的話,那就算有幾千人的部隊,沒有重武器,否短時間內攻下大和旅館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從內部攻破堡壘。
陸山和雷冬現在就在敵人的肚子里。
“肚子餓了吧,我們先去吃點東西。”陸山道,“聽說這里的菜做的還是不錯的。”
雷冬畢竟比不了陸山前世那在槍林彈雨還能閑庭信步鍛煉出來的心里素質,他神情有些緊張。
“老板,咱們還是趕緊把活兒干了吧?”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這大小伙子,一頓還不得三大碗白飯,不吃,哪有力氣干活?”陸山輕叱道。
“可是,咱們剛剛……”
“聽我的,咱們吃飯去,這錢揣在兜里不花跟廢紙有什么區別?”
來到餐廳,陸山一口氣用日語點了十個菜,一頓海吃之后,還重新讓做了一份,打包帶走,說是帶回去給太太孩子吃!
餐廳里那些漂亮的日本小丫頭聽了羨慕的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有這樣心疼妻子和孩子的丈夫,只要是女人,誰不想要?
千萬不要小瞧小人物,陸山三言兩語就從這些日本女侍應口中打探到一些他想要的消息。
花谷正是特務頭子,那也是要吃飯的,還有生理需要,這些漂亮的日本少女基本上都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副職工作,那就是安慰勞苦功高的大日本帝國皇軍的軍官。
花谷正可是這些小丫頭們的常客。
花谷正還有一個特殊的嗜好,偏好,尤其是十三四歲的小女孩最能激起他的禽獸欲望,因此這里好幾個少女都曾經遭受過他的摧殘。
只是他權力很大,受欺負的少女只能忍氣吞聲,敢怒不敢言。
還有,這個花古正太小氣了,每次玩完之后什么表示都沒有,不少女孩子對他是恨之入骨。
陸山是一個兩面性的人,他能很快的進入任務的角色,必要他完全可以做到幽默,風趣和專情,因此逗的那幾個風騷的小丫頭春心蕩漾,很簡單的就拿到了有關花谷正的消息。
都怪這花谷正吃相太難看了,就連素來以逆來順受的日本女人都受不了,特別是那些想要脫離他魔掌的少女,更是拼命的想要抓住陸山這根救命的稻草。
有錢,有權,體貼還有風度,簡直就是完美的男人,而且他還很紳士,就算倒貼給這樣的男人也心甘情愿。
尤其是他是有能力能夠幫助她們擺脫某個人的糾纏。
短暫的邂逅,讓美惠子記住了“松本一郎”這個風度翩翩的完美男人。
花谷正很迷戀這個美惠子。
十年之后,她們在另外一個戰場之上再一次相遇,但陸山已經不記得這個他匆匆一瞥過的女人。
而這個叫美惠子的女人卻在關鍵時刻救了他的命,這是后話,咱先不說。
吃的滿嘴都是油亮的雷冬算是打心眼里服了,跟著陸山仿佛什么艱難的事情都變得異常的輕松,這一趟來,除了殺人的時候是他動手之外,其他的時候他基本上就是吃喝玩樂。
有吃有喝,外帶殺殺小鬼子,這種危險又刺激的事情他雷冬情愿天天就這么干下去。
要想刺殺花谷正這樣的特務頭子。
大搖大擺的走過去肯定是不行的,那些日本憲兵不會輕易讓你接近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化妝成日軍軍官混上去。
日本人個頭平均身高都不高,因此想要找兩個合適的人選還真是有些困難。
大和旅館可是關東軍中高級軍官的聚集場所,平時這里燈紅酒綠,花天酒地的,好不熱鬧,今天算是冷清了,開戰了,基層指揮官都在戰斗崗位上,當然不能來這里尋歡作樂了,留在這里的主要是特務機關的內勤還有關東軍的參謀之內的,都不屬于作戰人員,由于這里是自己內部核心,警惕性不免有些低了許多。
普通憲兵沒有自由進出的權限,陸山只有朝那些軍銜稍低的參謀之類的下手了。
陸山的辦法是守株待兔!
地點:衛生間。
五分鐘后,陸山和雷冬就各自獲得一身“關東軍”軍官的軍服,就是褲子稍微短了一點,不過有軍靴遮掩,看不出來,陸山是大尉,雷冬是準尉。
雪白手套,曾亮的皮靴,踩著地板“嘎吱嘎吱”的響。
陸山還突擊教了雷冬幾句日語,以防遇到突發情況。
陸山的日語很過關,當年為了去日本執行外勤任務,他苦練了半年的日語,終于將這門該死的外語掌握了,不論是東京、京都還是北海道,他都能說出一口流利的鄉音來,就連日本當地人都分辨不出來,憑著這一手,當年在日本混的可是如魚得水,順利的完成多項刺探情報和鋤奸任務。
陸山利用自己這套衣服主人的身份,他們很順利的上了三樓,暢通無阻,沿路的憲兵和侍應生還紛紛的向他敬禮和鞠躬!
到了那個美惠子說的她到過的禁區,陸山和雷冬被站在走廊里的憲兵攔了下來。
“大尉閣下,前面是軍事重地,請出示您的通行證件!”
“證件,八嘎,我是誰,你難道不認識嗎?”陸山劈頭一陣怒罵,將那憲兵罵的都抬不起頭來。
“大尉閣下,請不要為難我們!”憲兵臉一陣蒼白。
“混蛋,你要證件是嗎,叫你的長官出來,讓他來跟我說話!”陸山惡狠狠的指著憲兵的鼻子怒道。
但是陸山還是把從小鬼子身上搜到的證件遞了過去,上面的照片似乎拍攝的有些年了,從輪廓上看,還真的跟陸山有六七分相似,這也是陸山選擇這個日本軍官的理由。
“大尉閣下,花谷長官正在會客,請您稍等!”憲兵匆忙看了一眼,忙合上證件遞還給陸山,至于雷冬的證件,已經不需要再驗看了。
“哦,是什么客人,我跟花谷君早就約好了這個時間的。”陸山心中一喜,下意識的不耐煩的一抬手腕看了一下手表,花谷正果然就在這里,這真是天助我也。
“我不知道。”憲兵低下了腦袋。
“哦,什么客人值得花谷君如此鄭重的接待,居然把我們之間的約定給忘記了。”陸山說著說著,手指輕輕的一動,給身后的雷冬一個暗示。
雷冬早就熟悉了陸山的眼神和動作,當即一步跨到另一個憲兵的身后,一伸手“嘎巴”一聲,憲兵的脖子就給扭斷了。
而跟陸山說話的憲兵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記手斬切在他的脖頸上,一聲輕響,脖子應聲錯位,同樣去見天照大神了。
“把衣服換了,站在這里警戒!”將鬼子憲兵的尸體拖到一側的茶水間內,雷冬迅速的換上鬼子憲兵的衣服,背著槍繼續站在走廊里。
陸山則朝花谷正所在的房間內的大門走了過去。
房間的門微微的打開一條縫隙,有少許橘黃色的光芒投射出來,還有一陣斷斷續續的談話聲。
談話的聲音很輕,但陸山依稀可以分辨出,那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聲音。
“報告!”陸山大聲朝門內喊了一聲,聲音跟剛才那個說話的憲兵有七八分相似,相信不是太熟悉的人,猛一聽是聽不出來的。
“混蛋,不是讓你不要過來打擾的嗎?”
“少佐閣下,內田康哉總裁的秘書來了,他說想要見你!”陸山胡謅了一個借口道。
“他來做什么?”有些不悅的聲音傳了出來。
“不知道,他堅持要見您,屬下只能……”
內田康哉雖然不是他花谷正的直屬上司,可他在日本軍政兩界都吃得開,還是貴族,身份地位要比他高得多,就算是關東軍本莊繁司令也要給他三分面子,自己一個小小的副關長,要是怠慢了這老頭子,他向上頭告自己一狀,那也是不小的麻煩,何況現在呢他們正需要滿鐵的支持,這個時候還是小心的應付這位老頭兒的好。
而秘書更是老頭兒最親密信任的人,這樣的人還是莫得罪為好。
“請他等一下,我馬上就見他!”
陸山眼中厲芒一閃,本想來一個一箭雙雕的,沒想到這房間還有另外一道進出的暗門,不知道花谷正剛才見的這個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不到兩分鐘,門被人從里面拉開!
花谷正,這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他根本想不到今天會是他人生的最后一天。
“你是誰?”當看到一張陌生的臉的時候,花谷正本能的警惕的起來,手迅速的朝腰間的手槍摸了過去。
“別動,你的槍沒有我快!”陸山微笑的抬腿走了進去,手中的左輪手槍已經抵住了花谷正的眉心,居高臨下。
一邊用槍指著花谷正,一邊彎腰下去拔出了花谷正腰間的手槍,很漂亮的勃朗寧,這一下他不需要羨慕柳玉瑤的那把槍了。
“殺了我,你也走不了!”花谷正是軍人,比內田康哉要鎮定多了。
在自己地盤讓人拿槍指著腦袋,這也太戲劇化了。
“你也是日本人,為什么要這么做?”
“誰告訴你老子是日本人的?”陸山玩味的笑了笑,他的一腔京都口音居然將花谷正給騙了過去,他覺得挺自豪的。
“你不是日本人?”花谷正吃驚的瞪大眼睛望著陸山。
“我沒有多少時間,把你們商議在‘柳條湖’炸毀鐵軌,誣賴東北軍的秘密計劃的文件都交出來吧。”陸山冷冷的道,拿到這些證據,就可以占據正義的一方,雖然這未必會有用,但起碼也會讓更多的人認清日本人強盜的嘴臉,給日本添添堵也是蠻不錯的。
“什么炸毀鐵軌,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這不是我們日本人干的!”花谷正狡辯道。
“是嗎?”陸山微微一笑,“你不承認也沒有關系,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殺了你,我照樣可以得到我想要的。”
“你敢殺了我,你會被我們大日本帝國制裁的!”
“我本來就跟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畜生是敵人,老子曾經發過誓,有生之年必定要殺光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畜生,殺到直到你們滾回你們的小島上為止!”陸山眼中殺氣騰騰道。
“大日本帝國是不可戰勝的!”花谷正高叫一聲,可眼睛里明顯透露出一股絕望和恐懼。
“下一句是不是,天皇陛下萬歲!”蕭寒笑瞇瞇的問道。
只可惜這里是軍事禁區,隔音設施比任何地方都好,而且陸山根本不會給他機會去按那個桌子下面的紅色警報按鈕。
花谷正眼中的恐懼之意霎時間濃了許多,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朝后面傾斜了一系,驀然一瞥,他看到了在刀架上的武士刀,一個瘋狂的眼神驟然爆發。
花谷正跳起來,沖了過去,一把將刀架上的武士刀的刀柄抓住,正要抽出來,卻驚恐萬分的發現武士刀被死死的壓在刀架上,紋絲不動。
“太慢了!”
長的不行,還有一把短的,花谷正舍棄長刀,朝那把肋差抓了下去。
“都說你太慢了!”
花谷正只感覺眼前一花,自己的手抓了一個空,那把肋差卻到了陸山的手中。
“想自殺嗎?”陸山道,“我聽說日本武士道里對自殺是有規定的,要不要我給你一個機會?”
“八嘎,支那豬,卑鄙!”花谷正憤怒的沖陸山咆哮。
“老子沒時間陪你玩,下輩子投胎別做畜生!”
一道寒光劃過,花谷正捂著自己的喉嚨,眼珠子瞪出眼眶,如同溺水的人掙扎著大口呼吸了兩下,就倒了下來。
“好刀!”玉質的刀柄,刀刃上還有密集菊花紋,材質上乘,鍛造一流,陸山微微一笑,歸鞘,此刀他笑納了!
花古正的抽屜里除了一些機密文件之外,還有密碼本,一堆日元,以及密碼箱子里不少金條和銀元,初步估算了一下,價值十多萬。
估計這些都是特務機關的經費,現在都便宜陸山了。
所謂無錢不聚兵,自己要拉隊伍,離不開錢糧,武器和糧食從哪里來,靠搶奪是一部分,當然對外購買也是必須的。
所以這錢能帶走自然帶走,不能便宜了小鬼子。
除了金錢之外,陸山還發現了不少契約,以及一些秘密的名單,估計是他們強取豪奪來的和收買的漢奸賣國賊!
這些東西都是藏在墻壁上一幅畫的后面的密碼箱里,以他的能力,打開這種古老的密碼箱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也幸虧陸山認識日文,不然這些文件放到他面前,那也未必會認識,錯過了,就太可惜了!
大包小包的,足足裝了四個皮箱子。
“叮鈴鈴……”
就在這個時候,花古正桌子上的電話鈴聲驟然響起。
閃電思考了一下,陸山抓起桌子上的聽筒。
“什么事?”陸山當即模仿花谷正的聲音冷靜的問道。
“花谷正閣下,我是旅館侍招部的,請問閣下您今晚還需要服務嗎?”恭敬諂媚的聲音響起。
“服務?”陸山一時間一頭霧水,猛然想起那個美惠子提過的,每一次要她們去伺候,都會有人先去詢問,然后再安排她們中的哪一個前去,或者指定一個。
這個服務跟后世賓館的“特殊服務”應該是同一個意思。
“今天就不需要了,我有些累了,吩咐下去,非特殊緊急情況,不要讓人打擾我!”陸山以花谷正的語氣道。
放下電話。
陸山馬上把雷冬叫了進來,兩人一人提著兩只箱子,迅速的從發現的暗門迅速離開!
因為時間倉促,有很多地方陸山都沒來得及仔細搜查,其中就在花谷正房間的一扇衣櫥的后面,透過櫥門的縫隙,一對漆黑恐懼的眼睛幾乎全部目睹了陸山殺死花谷正和取走文件和財物的過程。
但是她沒有看到陸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