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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陸山親自帶著趙子和參觀馬耳山,并觀看了部隊訓練,將林南、燕小乙等人介紹給他認識。
趙子和這才明白陸山說的七拼八湊的烏合之眾是怎么回事,這樣的隊伍拉出去跟小鬼子拼,其結果可想而知,尤其是軍紀和軍容,這些土匪出身的大兵,其軍紀和軍容可想而知了。
“子和,一支軍隊的軍紀軍容如何,就代表這他的精神風貌,你們說的舊軍閥的軍隊,他們就像垂垂老矣的老者,暮氣沉沉,沒有一點朝氣,黃埔有朝氣吧,只可惜他的領導者喜歡把它視為自己一家天下,我們的軍隊該是這樣一個精神風貌呢?”陸山一邊走,一邊對趙子和解釋道。
趙子和一邊聆聽的同時,觸動性非常大,總感覺自己跟剛結拜的大哥就像是淳厚的長者在引導自己前進的道路。
這樣的感覺只有在少數幾個人身上有過這樣的感覺,比如引導自己接觸進步書籍,他的導師吳麗石,然后就是在黃埔中周公。
“子和呀,軍隊是有千千萬萬人組成的,這千千萬萬是從老百姓中走出來的,是老百姓交給他們保護我們這個國家,這個民族的神圣力量,他們應該叫人民的子弟兵!”陸山登上馬耳山最高峰,一眼望去,大地在自己腳下,群山起伏,浩浩蕩蕩,心神激蕩!
趙子和剛出獄,雖然身體狀態還算可以,但畢竟不如陸山,爬到頂峰,額頭上除了一層汗,氣喘吁吁。
不過在聽到陸山說的最后那句“人民的子弟兵”后,眼睛一亮,這不正是跟組織思想十分契合的嗎?
“大哥真是好體力,我這爬了一半兒就差點爬不動了,這還是咬牙上來的。”趙子和慘兮兮的道。
“你剛從監獄出來,先把身體恢復了,過些rì子跟直屬隊一起訓練吧!”陸山笑道。
“大哥,你擬定的那個訓練大綱真是變態,比我在黃埔軍校的時候還要苛刻,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趙子和感嘆一聲道。
“我訓練出來的兵,那放眼整個中國,乃是全世界都是一流的,只可惜我沒有更多的時間,否則,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我的狼牙!”陸山豪情滿懷道。
“狼牙!”
“好名字,狼的牙齒是最鋒利的,他能撕碎被他擊倒的獵物,就算老虎、獅子也不例外!”趙子和伸出大拇指道。
“這個,你就別指望了,你要做兵王,就要舍棄做將軍的夢想!”陸山笑呵呵道。
“大哥可以的,我為什么不可以?”
“我,你不能跟我比,我也不想當將軍,其實當兵王很不錯的,至少沒那么多煩惱,只要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務就可以了!”陸山笑道。
“大哥,這一次土肥原來,你打算怎么對付?”趙子和問道。
“土肥原這一次來,無非是招安和探虛實,招安嘛,就是給咱們一點好處,這老鬼子素來大方,咱們也不能太小氣,給多少東西,咱們都吃下,至于探虛實,那就看咱們演戲的功底了!”陸山哈哈一笑道。
“大哥是想讓土肥原這老鬼子來個雞飛蛋打,什么都撈不著?”趙子和跟著笑了起來。
“老鬼子招安是假,刺探虛實才是他真正的目的,這老鬼子狡猾著呢,可別讓他看出什么東西來,晚上,的召集大伙兒仔細商量一下,老鬼子該看的咱就讓他看,不該看的,決不能讓他們看到一分。”陸山道,對付土肥原這老鬼子,可不能掉以輕心。
老鬼子的情報能力很強,他甚至懷疑這老鬼子是不是嗅到什么味兒了。
“下去,咱們找老秦他們商量、商量,看這一次怎么把土肥原這老鬼子糊弄過去,順帶咱們也發筆小財!”陸山一拉趙子和道。
半個小時候,作戰會議室,除了趙子和這個新人外,山上的主要頭頭腦腦們都到了。
“召集大家開會的目的,就是怎么把土肥原這個老鬼子糊弄過去。”陸山開門見山的發言,“既不能太假,也不能太虛,看到的,看不到的,該看的,不該看的大家伙都議一議!”
“司令,我們咱們以前啥樣,明天小鬼子來了就啥樣唄!”燕小乙大大咧咧的發言道。
“嘿嘿,我這人不在山上,卻多了一個司令的頭銜,也罷,司令就司令,這稱呼聽著派頭,以后就統一這么稱呼了!”陸山呵呵一笑,算是統一了稱呼,原來的稱呼實在是太拗口了,叫起來也別扭。
燕小乙聞言,頓時眉開眼笑,這一聲“司令”可是他第一個叫出來的,這以后傳出去,他可是第一人。
“老燕說的不錯,咱們之前是土匪,這才變成正規軍幾天,變回去不難,是吧,保管土肥原那老鬼子看不出什么來!”林南道。
“既然如此,那就把該藏的東xīzàng好了,不要讓小鬼子看到一點點兒,另外,會后新組建的幾個連長留一下,我有話對你們說!”陸山想了一下,恢復原狀,這不太難,畢竟這些人之前就是干這個的。
講了些注意事項,然后陸山大手一揮,就散會了。
“另外,閻謖不在,他的人馬,玉琴,你負責一下。”陸山又交代了林玉琴一聲道。
“好的。”
“這位是炮兵連連長何世禮!”
“聽說過,何東爵士的第三個兒子,英國胡烈芝皇家軍事學院、勒希爾炮兵學校及法國方丁布魯炮兵專門學校優秀畢業生,我很奇怪,你這樣一位人才,怎么跑到我的隊伍里來了?”陸山吃了一驚,他這樣一座破廟居然來了這樣一尊大菩薩,他還這是有點不敢相信,怕是認錯人?
“司令知道我?”何世禮也是大吃一驚,東北軍中知道他身份的人不少,可詳細知道他讀過那幾所學校的,就少之又少了,恐怕之后寥寥數人。
“我怎么不知道,我也是第七旅出身,不過我是619團的一個無名小兵而已!”陸山哈哈一笑,老子這一回撿到寶了,這個何世禮就是后世澳門的何氏家族,有錢又有地位,這哪一天混的太慘了,還可以找他老爹化化緣的。
“司令也是第七旅的?”何世禮吃驚了,他永遠不會忘記那驚心動魄的血腥而屈辱的夜晚,他的炮連20余門德國進口速射火炮竟全部丟棄給了敵人!而他們本來是可以利用這批性能優良的火炮狠狠地教訓小鬼子的。
懷帶著這種屈辱,他本想一走了之,可又不甘心,從報紙上看到了“南天王”的事跡之后,他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那就是拉著自己的部隊去投土匪!
土匪尚能抗rì救國,正規的國防軍卻在一邊袖手旁觀,這深深的刺激了何世禮一顆愛國的心靈,所以他不顧一切的來了。
說來他也是運氣好,本想投奔老北風的,結果受不了老北風隊伍的匪氣太重,然后陰差陽錯的來了馬耳山。
“事變當晚,我也是逃回了一條命,然后我就收攏了一些弟兄,當官的不抗rì,咱們抗rì,他們可以把自己老婆孩子姨太太的往關內送,可咱們不行,咱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塊黑土地上,咱們不能讓rì本人搶了咱們的土地!”陸山道。
“司令說得對,我雖然不是東北人,但我也是一個中國人,rì本人野心很大,除了東北,他們還想著親侵略整個中國,所以我們必須要奮起反擊!”何世禮激動的道。
“你的炮連有多少人?”陸山問道。
“跟著我出來的有十幾個人,陸山走掉四個,現在還剩下十三個!”何世禮臉一紅道。
“十三個人就十三個人,我給你撥一百一十七個人,教會自己手下的人學會大炮,我就正式任命他為班長!”陸山大聲宣布道。
“孫興漢,原來在于芷山手下當工兵排長!”
“好,很好,我手下正缺工兵人才,你來給我當這個連長,一定要把你學會的工兵技能都教給下面的戰士!”
“請司令放心,只要能打鬼子,我老孫就跟他玩命干!”孫興漢大聲道。
“吳思平,旅部直屬汽車連的班長,本來要去錦州的,我給攔了下來!”秦時雨小聲道。
“為什么不愿意留下來啊?”陸山問道。
“報告司令,這里沒有汽車開!”吳思平大聲道。
“嘿嘿,我這里現在確實沒有汽車,可不等于將來也沒有,汽車我們隨時可以有,但汽車駕駛員不可能馬上就變出來。”陸山笑道。
“可是沒有汽車,我怎么訓練?”
“訓練,那好辦,實在不行可以用木頭搭個模型嗎,反正汽車的樣子都在你的腦子里,這個應該不難吧?”陸山道。
“這,這不經過實際cāo練,也成不了汽車駕駛員!”
“行,脾氣還挺倔的,汽車,你放心,我會給你搞到的,到時候就怕你訓練出來的人不夠用,到時候別怪我罰你!”陸山嚴厲道。
“只要司令給我一輛真的汽車,我就給你訓練出一批優秀的駕駛員出來!”
“可立軍令狀?”陸山冷笑一聲,區區一輛汽車而已,自己就算拆了把零件運上山,再給組裝成車那也是沒問題的。
“愿立軍令狀!”吳思平牛皮哄哄的道。
秦時雨暗暗一搖頭,這吳思平簡直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敢跟陸山立軍令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汽車連的編制取消,你要是給訓練出一個班的駕駛員,我給你當班長,一個排,當排長,一個連,當連長,一個團,當團長!”陸山大聲宣布道。
“那要是一個旅呢?”
“還一個師呢,我要那么駕駛員做什么?”陸山笑罵一聲。
“好,我愿意!”
“好,我最喜歡的就是有膽子的兵,只要敢想敢做,就沒有我們做不成的!”
“我還差一個騎兵連連長,有這個能力的可以去秦副司令那里去自薦!”陸山大聲道,“沒事兒的,都解散!”
“司令,我想知道我的兵有了,炮在那里?”何世禮留了下來,追問道。
“炮?”陸山一愣,自己手中好像最大的重武器就是迫擊炮了,也不多,就三十門左右,這還是兩次鬼子送禮以及自己繳獲的,炮彈也不多,也就兩百多發,一門還不足十發,一場戰役估計就得消耗完畢。
“大炮咱現在還沒有,要不迫擊炮湊合著使使?”陸山略顯尷尬道,這樣一個炮兵專才留在自己隊伍里,自己居然沒能提供他發揮的平臺。
何世禮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事實上他自己也明白,這支隊伍里有迫擊炮就算不錯了,就別提他惦記的那二十門德國克虜伯制造的速射炮了。
這些炮估計已經被運到江橋前線,正在對著自己的同胞開火呢!
陸山調給何世禮十門迫擊炮用于rì常訓練,另外還特意的撥付了五十枚炮彈用以實彈訓練!
何世禮很驚訝與陸山居然允許他用實彈訓練,這可是國內很多部隊都不允許的,炮彈是很值錢的,對于某些軍事主官來說,炮彈打一顆就少一顆,等上了戰場想打就沒有了。
“好好干,汽車會有的,大炮也會有的,坦克、飛機、軍艦咱們總有一天都會有的!”陸山輕輕的在何世禮肩膀上拍了三下,重重的說道。
“司令,希望不要讓我等太久!”何世禮行了一個軍禮,轉身離開,同時在心里默默的說道。
“老陸,電報!”秦時雨手里攥著一張紙,表情很是沉重。
“老馬吃敗仗了?”陸山一看秦時雨的表情,就猜到了,肯定是江橋那邊出問題了。
“rì軍攻勢很猛,多門二郎親自督戰,小鬼子玩命的沖鋒,第一道防線已經失守,馬將軍已經將部隊收縮至第二道防線,戰斗異常殘酷,死傷近兩千人!”
“這么大的傷亡,小鬼子也應該有不小的傷亡吧?”陸山眉頭一皺。
“不清楚,不過從陣地前丟下的尸體看,小鬼子的傷亡也不小,至少也有這么多!”秦時雨道。
“地圖!”陸山沉默了一下,吩咐道。
秦時雨早就將地圖準備好了,攤了開來,上面紅藍箭頭交錯,紅的代表rì軍,藍的代表馬占山的守軍。
“鬼子已經把能江橋修復了?”陸山一看上面鬼子推進的路線,有些吃驚的問道。
“暫時性修復,人車可以通行,但坦克不行。”秦時雨道。
“那就是說,小鬼子的坦克過不去了,江北現在有多少rì軍?”陸山眉頭緊鎖道。
“估計不超過五千!”
“蘇聯人的軍援什么時候到?”
“大概還有兩天才到!”
“問一問老馬,有沒有可能在夜里打一個夜襲?”陸山盯著地圖道。
早已待命的肖雪迅速的記下電文,朝電訊室跑了過去。
不一會兒,肖雪再一次進來!
陸山接過馬占山回過來的電文,眉頭皺了一下,馬占山的回電是,夜襲的方法可能行不通,小鬼子雖然沒有坦克裝甲車助陣,可他們的火炮很強,還有飛機,穩扎穩打,防守很嚴密。
小鬼子還調來了騎兵,因此馬占山麾下的騎兵也失去了優勢,只能對小鬼子的騎兵進行遏制。
馬占山的電報上說,拿回陣地基本上不可能,雖然零星的還有幾處陣地在自己手中,但已經被rì本人切斷,丟失陣地是遲早的事情,現在他已經把精力主要集中在三間房的第二道防御陣地了,一旦三間房失守,那齊齊哈爾的門戶就算是洞開了!
不過,馬占山在電報上說了,如果蘇聯人的軍援能夠及時到的話,他應該可以再三間房堅守十天到半個月左右,這是最大的估計,一旦戰場發生變化,或者rì本人再增兵,那就不好說了。
“老陸,這里還有一份電報,是從北平發過來的,署名你親自簽收!”秦時雨忽然一拍腦袋,想起來什么,從自己內衣口袋里取出一張電文遞給陸山道。
“什么時候的電文?”陸山臉一沉,有些不高興。
“對不起,是昨天晚上的,你不還沒回山,而且也不是緊急電文,所以我一忙就給忘了!”秦時雨不好意思的道。
陸山臉色稍緩,秦時雨事情多,壓力大,這也不能怪他,山上這么一大攤子事情都壓在他一個人的肩膀上,也太難為他了。
“陸山接過電報,走到一邊,取出密碼本,將電文譯了出來!”看過電文之后,陸山將其遞給秦時雨道,“看看,有人搶在我們前頭!”
11月3rì,在漫天晨霧中,“老北風”張海天突然率部沖入三道溝,包圍了漢jiān凌印清和rì本顧問的住處。
凌印清正躺在床上抽大煙,不及下床,就都成了俘虜。這次行動,“老北風”一槍沒放,輕而易舉地抓獲了凌印清和倉岡繁太郎大佐等13名rì本顧問,其余200多名偽軍也都不戰而降。
200多支步槍、20余挺機槍、數十箱彈藥和大批軍衣,全部成了“老北風”囊中之物。
倉岡繁太郎這個憋屈的rì本陸軍大佐沒有在煙龍山被陸山擊斃,倒是走上了另外一條不歸路。
而這也是他本來要走的路!
“這個老北風硬是要得!”秦時雨贊嘆一聲道。
“一個漢jiān和一個過氣的大佐,rì本人不會太在意的,不過,rì本人絕不會就這么算了的,接下來肯定會派重兵圍剿的。”陸山道,他清楚的知道老北風的隊伍雖然在一定時間內發展壯大,甚至有數萬人的規模,但起根本還是烏合之眾,雖然取得了一系列的勝利,但最終還是失敗了。
原因有很多,重要的有三點,第一,張海天抗rì之后嚴格紀律,杜絕土匪作風,但軍隊訓練沒跟上,沒有正規化,各部之間互相猜忌和保存實力,第二,本身眼界束縛,他的隊伍七拼八湊,雖智慧過人,可缺乏指揮大規模作戰的能力,沒有指導想,軍事保守,任人唯親,沒有長遠的規劃,第三,就是沒有一塊永久的根據地,脫離群眾,打到哪兒算哪兒,最終財力物力匱乏,人越打越少。
這三條筆者認為是老北風雖然能夠馳騁遼南抗rì戰場,打得rì本人恨之入骨,卻最終沒能夠堅持下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