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閱覽群書,在那段‘暗淡無光’的童年記憶里,對于肖勝來說,唯一的精神依托,便是每晚慘無人道訓練后的那份愜意讀書時間,對于書籍的種類,他來者不拒,而納蘭老爺子也未曾避諱他什么,從曠古至今的《金瓶梅》,到精神洗滌的《馬列主義》,從手抄具有珍藏價值的《佛經》,到翻譯成漢文《圣經》,也正因為這份海納百川,才使得肖勝在隨后人生閱歷中,顯得這般從容不迫。
這也正是他,敢拍著胸脯向阿奶保證的原因之一,說不上紙上談兵,也說不上見多識廣,從小家庭環境的熏陶,使得肖勝擁有一顆比常人更加堅定的心。而現在苗疆,需要這樣一個擁有堅定信念的‘頭狼’。
阿婆帶著曼陀羅悄然離開了弄堂,作為已成人婦的寨主婦人,她要所學的科目,比不肖勝輕松,只要肖勝還在這一天,她就要學一天,直至兩人遠離苗疆的是是非非。
坐于阿奶身邊的肖勝,望著臉色稍顯疲倦的老人,蠕動著嘴角,想要去安慰著什么,仿佛看穿這一切的老人,抬起枯木的手掌,喃喃的說道:
“如馨體內的母蠱再有一月便能清除,他動手了!但所謂的金蠶蠱,是子母相連,我料定他會在子蠱時,再露出馬腳。有些事,急不來!還是那句話,我們能作繭自縛,我們就能破繭成蝶。”對于眼前這個讓自家姥爺傾慕的老人,肖勝從得知她的身份后,便一直懷揣著那份崇敬的信仰,仰望著對方!一個能讓‘肖半仙’余生不再續緣的老人,不單單是容貌這般膚淺,相互吸引,是因為他們之間有著共鳴的存在。
“中磊明白了!我會在隨后的日子,本本分分的做好眼前的工作。”
“光本分不成,要有大刀闊斧的精神,步伐邁的越大,越能產生分歧,而對方越會覺得這是個機會!年輕的時候,曾有幸隨你姥爺遠渡西歐,那時候的我,總覺得最好東西,一定在苗疆,直至靜下心隨同成山,坐在柏林的一家圖書館內,他翻譯著,解釋著,我聆聽著,才算頓悟,‘閉關鎖國’只會讓一個種族,一份信仰消退甚至滅亡,借鑒好的,保留傳統的,棄去無用的,才是發展根本!”聽著老人的這份的追憶,抿著嘴角并沒有開口的肖勝,微微點了點頭,保持著相對沉默。
而緩緩站起身的老人,蹣跚的往前走了半步,婉拒了肖勝的攙扶,若有所思的望向門外,繼續說道:
“至今我還記得,他曾讓我明悟的那四條德國諺語。1.上帝讓誰滅亡,總是讓他膨脹!誰都沒有錯,錯就錯在那不斷膨脹的心。2.時間是篩子,最終會淘去一切沉渣。你現在要做,就是這個過程!3.蜜蜂盜花,結果卻使得花開盛茂。是危機,同樣機遇并存,不要活在‘蠻公’的陰影下,不管你叫肖勝,還是納蘭中磊,你。。就是你自己。4.暗透了,更能看見星光。做到位了,那些所謂的黑手,只會襯托出你的星光。
這些話,不單單適用于現在,更適用你今后的人生。”聽完老人的這番話,頓悟了什么的肖勝,微微咧身,恭謹的欠下身,輕聲道:
“中磊受教了。”
“乏了,也累了!回去休息了!該做什么,做什么去吧。還有,外面的軍隊擾民了,聲東擊西差不多,就讓他們撤走吧!”聽到這話,肖勝身子猛然一怔,重重的‘嗯’了一聲,退出了弄堂。
在之前從竹葉青的語句中,便已經知曉喬老頭子計劃的肖勝,對于他的這種‘聲東擊西’利用軍隊混淆眾人的視野,利用四組以及龍組分屬對全山進行盤查的方案,已經有所了解,當并未與喬老頭子接觸,只是從眼前的聲勢,便能看穿這一切,阿奶的思維敏捷度,絕對讓肖勝咋舌。
獨自一人走出弄堂,返回主廳的肖勝看到石山依舊在那里隨同幾位管事忙碌著,并沒有聲張的肖勝,湊上前去,聆聽著幾人之間的交談,貌似是為了方便肖勝熟悉‘業務’,一直操著普通話的石山,在細節房門講的很透徹,而肖勝也聽的很認真。
距離六月六那晚的‘血洗’,已過去近二十天,在這二十天里,肖勝如同一個剛下基層的大學生干部般,在熟悉職位‘業務’同時,逐漸掌權。對于一些‘新政’改革方面的問題,持積極且促進態度,而軍隊的撤離,使得原本熙攘的苗疆,再次回復往日的平靜。
每天從早忙到晚,深入群眾的肖勝,總會且身處地的去了解當地居民的生活!自供自給,仿佛成為了這里傳統且不變的觀念,在他們看來,靠人不如靠己。這種觀念沒有錯,但在現代這種更加規模化的市場大環境下,這樣的生活維持下去,只會讓圈在這里的勞動力,更加向往外界的花花世界,勞動力的流失,也就意味著產業發展基礎流失。
創收是關鍵,如何有效且可持續的發展這里的產業,更是關鍵中的關鍵!天然的環境,以及優越的地理環境,完全可以讓當地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可持續發展道路,只是一些老人思想傳統,不愿與外界接觸而已。但在如今的現代化的大潮流下,他們的這種‘閉關鎖國’封建思想,只會讓這里更加的貧瘠。
要想富,先修路。這話到哪都是根本,這近二十天里,肖勝就如同一臺高速運轉的馬達般,不單單要隨同石山做著族里‘老八股’的工作,還要利用斥候所發過來的雷達地理結構圖,分析出一條通往外界的捷徑,而且還要耗資,耗工小,凈收入可觀。
另外對于可耕地的實施‘化整為零’政策,規劃可耕地的分配,系統且有效創收。這些瑣碎的事情,忙的肖勝是焦頭爛額,就連晚上‘房事’時間,大多被剝奪,每每看到曼陀羅那越發嫵媚妖嬈的臉頰,肖勝都有一種‘撕吃’了她的沖動,但只要一想到,數以萬計的苗疆人,眼巴巴的盯著自己,頓時感到責任的肖勝,便‘揮手自掐’抑制住自己的,投入到工作之中。甚至有時肖勝和石山父子倆‘秉燭夜談’規劃到天亮,把方玲和曼陀羅母女留在房間內,獨守空房。。
甚是不解風情。。
(過渡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