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是這個樣子,倘佯其中尚覺得慢,可一旦定睛回望,彈指之間!
拖著略顯疲憊的身軀,在眼前這名新司機為自己拉開車門的那一剎那,恍然間,邁出右腿的陳淑媛,差點再一次脫口而出,喊出‘肖勝’的名字。
露出了禮節的笑容,在微微向這名肖勝親自安排的司機,交代了一番后,轉過身的陳淑媛,這份笑容,變得苦澀幾分。
望著那仍舊漆黑一片的房間,怔怔的站在原地,仍由漂洋過海而來的晚風,肆虐著自己的發梢,稍稍凌亂的劉海,毫無規則的吹散開來。
一身得體且昂貴的職業裝,卻與手中那售價僅為99元的異域口袋包,那般的不般配!可絲毫不在意這一點的陳淑媛,用玉指撩動著發梢,幽幽的走向那扇緊關的木門。1332
“吱……啪……”輕柔的推開房門,側身打開了吊燈,一切陳列還是那般簡單,沒有絲毫挪動!‘啪嗒,啪嗒’的腳步聲,預示著陳淑媛的緩緩推進,指尖滑過一塵不染的桌面,特地的看了看手指,此時的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貌似昨天自己剛擦過。”
隨手把碩大的口袋包放在桌角,拉開放進桌內的木椅,陳淑媛捋順著自己的職業裙,緩緩的坐下,即便下身穿著純棉的襪褲,可坐在上面,仍感到一絲涼意!
書桌前,那用鋼筆蒼勁有力所書寫的楷書字體,仍舊醒目在那里!只不過,稍稍落了點灰塵,可能是因為昨晚不夠細心,伸出手的陳淑媛,用拇指擦拭著‘便簽紙’大小的紙張。
“每逢大事有靜氣!”很簡單的七個字,卻依稀讓陳淑媛從這些字體中,看到肖勝以前趴在這里辦公的場景。
軍lu色的茶缸邊沿,已經有掉瓷的跡象,捏在手中,看著里面略顯泛黃的白瓷,陳淑媛把它收入包中,第二天,再擺放過來時,一定猶如嶄新,這個小房間的每一件物品,在這過去的一個月里,陳淑媛都已經親掃了一遍,唯獨這個茶缸了。
窗口的風鈴,因為沒有關門的緣故,發出‘叮鈴鈴’的響聲,側過頭的陳淑媛,望著那用海螺和其他飾品拼湊而成的風鈴,腦海里不禁追憶著那份曾經。
一幕幕,一遍遍……猶如放電影般,在陳淑媛腦海里劃過!仿佛一切都還是昨天發生事情似得。
“您好,我叫肖勝,小名狗勝……真滑……滾出去……”每每想到這一幕,陳淑媛都會不自然的露出了嫣然的笑容。
笑的是那般傾心,笑的是那般甜美。
世界上最強大的人,就是那些能一個人孤單生活的人!可在這份孤獨的背后,該有一顆多么強大的內心?
依稀還記得,自己為數不多的大膽,放蕩的躺在他的懷中,詢問他:你相信一見鐘情嗎?很傻,很天真的問題,而他卻回答的很鄭重。
“我相信,對你我就是一見鐘情!”那時的自己很是不屑,覺得這個緊摟著自己的男人,會對另外一個女人,說著同樣的話,也許也會如此正兒八經吧。可真正讓她悸動的是,那晚臨走時,他留給自己的那張字條:
“第一次見一個人,體溫在38.6度就叫一見鐘情!那一天在緊握你玉手之時,你感受到了我手心的炙熱嗎?”
莎士比亞的第一句話,曾欺騙過多少女人的眼淚。但即便如此,陳淑媛還是相信,那一天他的手心,是炙熱甚至滾燙的。
淚眼朦朧,已經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能從大致輪廓中,判斷著風鈴還在搖曳著,深夜的晚風,是那般的凄涼,凄涼到陳淑媛真的不愿離開。
“吱……”的一聲輕響,飄在院內的枝葉,被人踩響,順勢擦拭了下眼角,轉過身的陳淑媛,看到燈光映射下的那道身影,露出了勉強的笑容,故作輕松的喊道:
“吳媽,還沒睡呢?”
“聽到停車聲,但遲遲未見你進屋,有看到這里亮著燈,怕你這丫頭,心里有委屈,不愿與我這個老太婆說。這幾天我看你很忙的樣子。”咧開嘴角的陳淑媛,連忙湊到吳媽身邊,環抱著她的手臂,輕聲道:1332
“哪有什么委屈啊……這段時間確實忙了點,收購和反收購,說了你也不懂,反正就是很忙啦。不過你不用擔心我的,我很好……真的很好……”說這話時,陳淑媛的目光卻掃視著整個房間。
“生活經得起平靜,方顯淡泊寧靜的真實。愛情經得起流年,平淡之中的攜手,才幸福珍貴!
太過激進的感情,容易變質,經不起風lang的洗禮!前幾天,我見你來,沒有出面,就是怕你只是一時興起,可這么冷的天,手洗了床單,又洗了被罩,擦過了書桌,抹過了椅凳,就連風鈴都沒放過,今天呢?”說到這,吳媽把目光望向了露在口袋包外的茶缸,輕輕的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明天你還能干什么?等啊?”此時的陳淑媛已經抿著嘴角,微微的點了點頭,眼角的淚水,再一次不爭氣的流淌下來。
“他若不歸?你就一直等下去?”當吳媽問出這句話時,陳淑媛很想大聲喊一句:
“他不會不回的。”可話到嘴邊,又被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你既然覺得,能接受這份感情,為什么不主動爭取一把呢?你不說,他不知,你把這里所有東西都洗爛了,擦掉漆了,他還是不知。
讓他回來……”
“他很忙,我怕……”
“沒什么好怕的,你不也很想他嗎?女人吶,再不瘋狂就老嘍,沒機會嘍。”說完這話,吳媽抽出了自己的手臂,輕輕的拍了拍陳淑媛的肩膀上,轉身緩緩的走回了客廳,而一個人站在那里的陳淑媛,仿佛鼓足了勇氣般,什么都不顧的拉開口袋包,從里面翻弄出自己的手機,吸允著鼻息,淚水沿至嘴角,在接通電話的那一剎那,她嘗到了苦澀。
“我想你,我想見你……”電話另一頭,沉默了數秒,數秒等待對于陳淑媛來說,是如此的漫長,當她再一次聽到那熟悉的聲響時,嘴角突然咧開,可卻放聲大哭起來。
“等我,我這就回去。”
這句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