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勢坐在沙發上的肖勝,手里夾著香煙,脊背倚在了靠墊上,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大環境下,捋出了這么一條讓他后怕的可能,是慶幸,卻又讓肖勝左右為難。
依照威爾森的精明,如果他們錯過今晚這個機會,那么這只老狐貍,不知何時才會再在公共場合露面,單就他所入主的幾個別院以及周邊的jǐng衛,肖勝自詡沒這個能力,能在毫發未損且沒有傷亡的情況下全身而退。
最為主要的是,北區的領事館事件,隨著時間的推移,影響力越發的薄弱,若不趁機給予那些收心的勢力,打上一針雞血的話,那么他們很有可能就在這種趨勢下偃旗息鼓,畢竟和擴張相比,活著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
簡單的來講,就是這把火燒的還不夠徹底,沒有真正把他們蠢蠢yù動的心,化為實際行動,背負著罵名,若是這樣就讓教廷‘四兩撥千斤’的把事情由大化小,這顯然是肖勝不愿且不甘看到的。
“棘手了,又要防范于阻擊,又要阻殺威爾森,暫且不說人手不夠,單單南區這個大環境,一旦出現紕漏,都有可能讓我們成為旁人的盤中餐,直至現在,我才發現,從始至終威爾森就像是一只誘餌,一只我們明知是坑,還要義無反顧往下條的誘餌。
如果我沒有推斷錯的話,我們的部署,教廷早已猜到了,他們也在等,但他們比我們更沉得住氣。”說完這話的肖勝,突然站起了身,拉開了皮箱,從里面把自己槍械藏于褲腰處。
“按原計劃進行,我去趟北區,不管今晚事成,還是沒有得手,一擊未中后,你們兩人迅速撤離摩納哥,對你這不叫命令,但不可違抗。”說完這話的肖勝,直接披上了自己的外套,快步朝著門外走去,只留下約翰一人雙眸中充斥著擔憂之色,佇立在原地,可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搏逆肖勝所說的話,正如他所說‘不可違抗,’。
雙手背在身后,眼眸半瞇著的望向窗外,那被暴風雨肆虐的街道,從特洛的頂層,望向樓底,托雷只能隱約透過燈光,看到一輛輛轎車,從此經過。
保持這樣的姿勢,已經近半個小時了,近段時間,深陷水生火熱之中的他,被一大堆的事情纏身,權貴們趁機獅子大開口,一些自詡勢力不凡的大佬蠢蠢yù動,再加上當地輿論的狂轟亂炸,亦使得,原本隱匿在幕后的教廷,被推到了火架之上。
不得不承認,那個曾被自己看輕了的小年輕,確實有過人的本事,他以一己之力,把北區這潭渾水,攪合的更加渾濁且冰冷,高層的施壓,周圍勢力的蠢蠢yù動,以及上升到國際事件的輿論壓力,都使得托雷,這個‘激進派’三大支柱之一的紅衣大教主,焦頭爛額。
不好的消息,接踵而至,先是吸納的本地勢力,大有嘩變之勢,這幾天來不但沒有上交場子內的收益,他更得到消息,這些人利用這筆錢,在大肆的招兵買馬,其次,就是有人在私底煽動民眾的情緒,大有激起民憤的趨勢,最后,便是遲遲沒有談妥的領事館事件,更牽制住了托雷的主要精力。
無論是大肆招兵買馬,還是當地民眾情緒激進,這對于托雷來講,想要解決,都不算太難,前者只需殺雞儆猴,而后者無非是拿出一些利益,交由當地官員進行安撫,再配合自己人的輿論宣傳,不用多久也就平息下來。
擺在托雷面前的,還是領事館這座大山,這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這就要看對方的態度,但現在,對方顯然是朝著大的方向推進,所有的問題,歸根結底都在這里。
就在托雷一籌莫展之際,原本緊關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拉開,快步湊到了托雷身邊的管家,輕聲對其道:
“教父,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經同德尚親王,簽訂了部分股權轉讓合同,資金補償這一塊,我也已經上交,但特爾執事,現階段還是不能從指定醫院內接出,畢竟,。”聽到這話的托雷,直接伸手制止了管家往下說的話。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孽子,正是因為他的魯莽,才讓教廷白白損失了這么多利益,他應該去見上帝,他活著,就已經是主最大的仁慈了。”聽明白了托雷話中的深意,事情鬧到最后,肯定需要一個人出來承擔所有的責任,并撇開與教廷之間的關系,很顯然,特爾就是這個‘替罪羊’。
“有他的消息嗎,那么大的一個人,等同于全城‘通緝’,這都幾天了,連一點消息都沒有。”聽到這話的管家,表情顯得異常窘迫,戰戰兢兢的低下了頭,扭頭看到這一幕的托雷,很是不耐發的擺手示意他下去,在其扯身的同時,托雷再一次不厭其煩的叮囑道:
“加派人手,把酬金上調到百萬歐元。”聽到這話的管家,身子先是一愣,隨后才小心翼翼的說道:
“教父,我懷疑他是不是已經不在摩了,是不是已經,。”猛然扭頭的托雷,惡狠狠的盯著對方,他最討厭,就是這樣不負責任的言詞。
“懷疑,大概,也許這些詞匯,我以后不想再聽到。”此時一身冷汗的管家,連聲應和著,隨后退出了房間。
待到房間再一次恢復寧靜之際,繼續把目光投向窗外的托雷,輕聲道:
“道古,他們幾人各就各位了嗎。”邊說,邊推開窗口的托雷,仍由滲進來的雨水打在他的臉上,就在托雷說完這句話,那道影子般的侍衛,再一次浮現在燈光下,若是有人仔細打量的話,會發現他這整張臉,都已經被燒傷,顯得異常猙獰和恐怖。
“都已經安排到位了,但只委派了三人過去,剩下兩人,照拂著您的安全。”聽到這話的托雷‘嗯’的一聲,扭過頭望向身邊這道身影,微微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西里爾,我的孩子,自從十年前的那場戰斗后,你就變得越發謹慎,往好了的說,你變成熟了,往壞了的說,你越發的優柔寡斷了。
借用華夏的古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看你真的是被華夏人打怕了,今天來的,雖然也叫‘臉譜’,但與十年前的那一個,相差甚遠,而現在的你,不需要畏懼他,更不需要杯弓蛇影。”說完托雷,輕拍了拍西里爾的肩膀,咧開領口露出了那緊皺的皮膚,很顯然眼前這個人,燒傷面積遠不止表面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