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體有兩個我:一個在黑暗中掙扎,一個在光明中沉默。
這是‘紅拂’內心,最真實的寫照,逃避著信仰,屏蔽著渴望,在彷徨中掙扎,在取舍中陷入沉淪。
內心總有這么一個聲音,拽著她,拉著她,且告訴她,眼前的這個人是在撒謊,可事實,又猶如另一道聲響般,敲醒著她的理性。
當哽咽代替了沉默,顫抖的雙手,再一次捧起這個相冊時,華美的臉上滑落出,豆大的淚珠,很清晰,又倍顯珍貴,她的珍貴,源于讓肖勝知曉,她還不是無可救藥。
“她叫什么,我的妹妹叫什么。”像是在探知,又像是期待的渴望,說完這話的華美,目光晶瑩的望著肖勝,后者表情濃重的回答道:
“丹妮,丹妮威廉,和你的珍妮,只相差一個字,就如同你們一前一后相差數秒來到這個世界似得,親密無間。”說到這,情到深處的肖大官人,吸允著鼻角,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再一次伸手想要輕撫對方的臉頰,眼神中沒有那種男人對女人的,而是多了幾分兄長的寵溺。
可即便是這樣,伸出去的大手,還是撐在了半空中,隨即又收了回來,情緒低落的華美,把肖勝這一系列的動作,盡收眼底,多了幾許欣慰,少了一開始的那份芥蒂。
“我能感受的到,曾經的那個華美,一定很愛你。”聽到這話的肖勝,泯然一笑,微微搖了搖頭,半開著玩笑說道:
“愛我的女人多了去了,這個話題如果探討起來,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說的完,不過,你上述這一番話,我很喜歡聽,但總覺得少了后綴。”說完這,肖勝湊到了對方的身邊,捏著對方的玉手,飽含深情的說道:
“不單單是曾經,現在以及將來,華美都會很愛我,相信我,這對于我們來說,只是時間問題,陪我走下去,一切終將不是問題。”這話聽起來繞口,但極為煽情,特別是在這些泛黃的照片,激情了對方內心的‘渴望’后,這樣的煽情,更具有殺傷力。
剎那間的失神,亦使得華美沉溺在肖勝的‘甜言蜜語’中,當緊關的房門,響起開鎖的聲響后,猛然回過神的華美收起了自己的玉手。
推門而進的帕克,貌似心情很是不錯,手里拎著去賣場帶回來的物品,嘴里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可當他抬起頭,看著華美那‘落荒而逃’的身影時,表情直接怔在了那里,雙眼眨巴,眨巴的望著坐在那里的肖勝,半天才嘟囔了一句:
“貌似我回來的時間有問題。”聽到這話,肖勝冷笑兩聲,聲線干巴巴的回答道:
“你長得都有問題,鍋蓋臉,看著就像封上一拳。”肖勝這不陰不陽的一番回復,著實讓帕克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燦爛,待到房門敞開之際,肖勝才看到門外搬運的東西還真少。
起身朝著門外走去,看著數件紙箱的肖勝剛回來,就看到帕克失神的把目光投向了,相冊的末頁,那是近期他們幾人一起照的全家福,其樂融融的場景,著實引人入勝。
隨手把這些日用品放在客廳的角落,湊到帕克身邊的肖勝,隨同他的目光,一同望去,輕聲道:
“相信我,在不遠的將來,這前面會占滿孩童,喊爹的喊爹,喊姥爺的喊姥爺,喊著大伯和小叔要吃糖的奶聲奶氣,此起彼伏,屆時,你頭都大了。”聽到這話的帕克,咧開嘴角,笑著回答道:
“鍋蓋臉,頭本來就不小,再大一點我更喜歡。”帕克的自嘲,更多了幾分無奈和向往,就目前的形式來看,至今自加義父了無音訊,即便沒有遭遇不測,已過六旬的他,經過這么一場磨難,還有以前的身子骨嗎。
拍了拍帕克的肩膀,兩人心照不宣的沒有就此問題再討論下去,都算的上家庭婦男,也都燒了一手好菜,刀功也都可以用出類拔萃來形容,繼而,兩人一個切配,一個掌勺,廚房里時不時傳來兩人憨厚的笑聲,頓時整個房間都基情四射起來了。
坐在床腳的‘紅拂’透過窗臺,望向外面,僅有的細縫內,竄出了幾股涼風,吹散著她的秀發,手中緊握著一臺類似于手機的高精密傳輸機器,這類機器的優越性,便是通過多個頻率轉發至對方機器上,且不易被跟蹤。
3.5寸的屏幕上,用旁人看不懂的字符,打著近百十個字母,其大致意思就是:肖勝的同伴,四日內抵達摩納哥,他們現在深處法國境內,具體位置不詳。
彷徨,糾結下的情緒,亦使得紅拂,從中午到現在,仍沒有把這條短信發出去,不知為何,她對肖勝所說的一切深信不疑,但腦海里,仍舊浮現出這些年,受訓,‘洗腦’后的信仰吶喊。
急火攻心,‘噗’的一聲,亦使得紅拂傾吐出一口鮮血,動作迅速的利用紙巾擦拭著這一切,直至把所有的蛛絲馬跡都收拾干凈后,臉色蠟白的紅拂,才重新坐在床邊,嘴里一遍遍的重復著那個名字。
“丹妮……”執行這個任務,紅拂并不是沒有代價的,作為eo一手培養出的年輕一代,教廷之所以敢如此放心的用她,就是因為給她服用了一系列的藥劑,潛伏期為一個月,在此期間,還需要服用療養的藥物,一旦耽擱,就會出現類似于‘內傷’的狀況,若是一個月后,得不到解藥,那么她也將徹底跟這個世界,說再見。
階段性發作,是為了讓對方更準確的判斷出紅拂,現在身處的位置,唯有拿到療養的藥品,才能讓她繼續正常的生存下去,而這個療養藥劑,便是對方控制她的根本。
一個月的潛伏期,更是這次的硬指標,若是一個月,達不到對方想要的結果話,那么自己即使不死在帕克等人手中,也會死在教廷手上。
她沒得選擇,一直以來,她都是這樣認為,可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正在顛覆著她的思想。
迷茫中,陷入自責和彷徨之中,咬牙切齒的發出了這條短信,而此時,她的嘴角,已經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