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勝那幾句誘導性的言詞,深深沖擊著老管家,原本固守的一切,正如他所說,自己為什么堅持,是骨氣,還是信仰,或者說,借著信仰的高尚名義,來滿足內心的自尊。
這么多年,他總是自欺欺人的認為,自己就是在堅守教義,堅守信仰,可當真正的被人點破之后,才發現,原來他們的所作所為,與教義、信仰是在背道而馳。
變了,一切都變了,包括自己,都變得市井,崇尚個人私欲了。
“哦對了,你們教廷內部保守派,對于托雷在摩納哥的所作所為,很是不高興,特別是近些年,他與教義的背道而行,更使得教廷這個組織,失去了原有的意味。
教廷,多么神圣的存在,它不該成為某些有心人,攔財的媒介,這些年,富的是誰,苦的又是誰,承擔著名譽損失的究竟是誰。
百年之后,也許沒有人會記得托雷是誰,但會有人記得,教廷在這幾年里的種種劣性,你不覺得現在的護衛團,更像是教廷內某些大佬,私募的打手嗎,只不過冠以了神圣的名義。
當然了,屁股決定了位置,位置又決定了對待事情的角度,教廷為了更好的傳播教義,追求利益最大化,這本是件無可厚非的事情,畢竟這么多人都需要吃喝拉撒,但作為一個宗教組織,參與到了國度之間的爭斗,不但縱容,甚至還委派好手,當然你們都可以矢口否認,但有些客觀事實,是無法改變的。
你信嗎,到最后即便撕破臉,教廷最后的處境,就像現在的你一樣,只會成為一顆棄子,一顆維護國度之間外交穩定的棄子,至于,你曾為這些國度做了什么,沒人會記得。”
說完這話,肖勝松開了被捆綁結實的大管家,單手架起對方稍顯瘦弱的身子,把其放在了床邊,隨開藥箱,在對方抽煙之際,為其趕著體內的淤血。
肖勝的這一番作派著實,讓老管家怔在了那里,原本猙獰的目光,少去了抵觸之色,更多的則是疑惑和費解,還有深深的感觸。
“在我的兄弟把你帶回來的時候,我就知曉不可能從你嘴里套出點什么,意味的酷刑,更沒有任何的價值,我是個喜歡交朋友的人,四海皆知己,我更希望,能榮幸的被大教主閣下,邀請至波爾蒂會堂,品嘗一下那里所存放的美酒,我更希望,在我與珍妮小姐在教堂結婚之時,他能屈身為我們主持婚禮。
博弈,永遠是上位者之間的游戲,輸,他們只輸了人,贏,卻贏得了所有,今天,我啰嗦的夠多的了,真心希望你能聽進去,而非左耳進,右耳出,那樣只會,讓我們雙方的矛盾更加激進化。
好好養傷,待會我會讓人把調理身子的中藥給你端來。”說完這話,肖勝站起了身,正當準備離開之際,一直沒有開口的老管家,突然叫住了對方。
“臉譜,你不準備殺我。”聽到這話的肖勝,緩緩的扭過頭,笑容是那般的真摯。
“殺人只是手段,不是目的,我的目的,是希望一切趨于和平,包括現在我的到來,都是被迫,都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如果有一天,正如我所說的那樣,咱們能坐在一張桌面上去談及事情,也許無論是生活還是生意,都會做到更大,而非現在,互相拆臺。”
說完這些頭也不回的肖勝,朝著客廳走去,老管家能感覺的到,對方并未把房間緊鎖,也就是說,他潛心不怵怕自己逃逸,這是一種信任,讓他久違難以感受到的信任。
待到肖勝返回客廳之際,早已坐在那里的帕克,不禁扭頭望向對方,肖勝并沒有開口,老道的帕克,已經猜出了對方在下面這么久的深意了。
“真準備化干戈為玉帛,這件事,是不是太草率了。”知道帕克在擔心什么的肖勝,隨即坐在他身邊,笑容依舊的回答道:
“你是在擔心這個管家會反咬一口,還是他沒有這么大的能量左右交談上層的思想,亦或者吃不準老岳父的意思。”面對肖勝的質問,帕克笑著搖了搖頭,他知曉,對方在做這件事之前,一定把所有的可能,都算計在內了。
“就他目前的處境而言,哪怕是重新向托雷靠攏,念著舊情不被肅清,也得不到重用,甚至還有可能在關鍵時刻被推到風口上,現在的他,活著是被蒙上一層捅不破的陰霾,死了更沒有任何價值。
但我給他了一道曙光,如果有一天,你我和教廷的人坐在一張桌面上,把酒言歡,那么他一定記首功,地位不言而喻,他很聰明,非常聰明,否則也不會做到管家的位置。
至于老岳父,從他這一連串的部署來講,我就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意,他很累,但他有自己的念想和擔心,丹妮,珍妮,以及你和約翰……他不奢望自己能從這個布局中跳出來,只希望你們能平平安安。
如果兩家握手言和,固守一方,也許也是他老所期望的,畢竟,當初橫在兩勢力之間的芥蒂,如今已經解開,那是eo在背后的挑唆。
斗了這么多年,各有損失,退一步,也許真的就海闊天空,這一切的大前提,必須是托雷永無翻身之地。”聽到這話的帕克,陷入深思之內,隨后繼續闡述著自己的疑問。
“我總覺得你這樣對教廷的分析,過于武斷,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來講。”
“理解,但我堅守自己的觀點,在我看來,你想要通過酷刑,從管家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那顯然不可能,因為很多東西也許根本就不知曉,從托雷說棄,便棄的態度中,你就能看到這一點。
其次,即便他回到教廷,行為舉止以及言論,并未對整個大局勢造成影響,但你要知道,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這會成為一個引子,一個伏筆,一旦,托雷潰敗,這個引子,這個伏筆便會被有心人拿出來,充當利器。
永遠不要忽略組織內部的派別博弈,那比咱們實打實的用刀捅,來的都要讓人可怕,每一次的派別爭斗,都意味著一幫人的上位和退位。
外患不可怕,內憂才是致命的,末世卡門當年不也一樣嗎,這些保守的老人,雖說心與老岳父一心,但對于他的作法,看不慣,金盆洗手,末世卡門,也正是失去了這些中堅力量,不才消沉的這么迅速嗎。”
“好深的用意,說實話,我想不這么多,算是陰謀嗎。”
“在我看來,這是陽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