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則足以引爆整個馬修家族內部矛盾的消息,著實讓坐在對面的費爾,有些‘消化不良’,如若屬實,那么鼓動普利邁出這一步的吉魯,勢必會在馬修家族的碾壓下,毫無生還的可能。
可這則消息,可信度到底有幾成,萬一‘偷雞不成蝕把米’,那么不但會引得亨特勃然大怒,更把本傾向于他這邊的天枰,推到吉魯那邊。
就這件事而言,費爾患得患失也實屬正常,畢竟,所涉及到的黑幕信息,過于龐大,龐大到完全可以顛覆他如今的地位,這就不得不容他權衡一番了。
點到為止后,肖大官人便不再贅言,感受著真皮沙發帶給脊背的舒適感,隨同華美的目光望向窗外。
對于歐洲這種小資獨棟的單排別墅,肖勝很是向往,在國內,這樣一棟別墅即使在農村,想要蓋起來也要二十萬左右,二十萬什么概念,正常家庭十年的余額……這還僅僅是在農村,若是在縣城亦或者更大的城市,那這個數字就呈幾倍、幾十倍的翻長。
可在這里,如若你要求的不是特別高的話,三五年就可以還清貸款,當然,國外的月亮并不是真的比國內圓,隨著歐洲各地的經濟蕭條,亦使得不少人也同樣無工可做,只是相較而言,貧富差距不似國內那么明顯罷了。
領略著法國南部小鎮的風光,時不時與華美閑言碎語幾句,沉寂在對方所勾畫的藍圖之中,華美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可與兩人悠閑的狀態相比,患得患失的費爾,內心猶如‘碰碰車’般,深處‘掙扎’之中,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足以讓他徹底收權的機會。
目光情不自禁的再次投在了肖勝臉上,想要從他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一些提示,但很顯然,肖勝的城府亦比費爾更加的有深度。
收神的肖勝剛好與費爾四目相對,眼瞅著臨近馬修莊園,表情篤定的費爾開口詢問道:
“勝哥,這則消息可信度有多高,要知道,我們如今建立起來的優勢,也就在這一念之間,萬一僅僅是‘謠傳’的話,那么……”
“優柔寡斷……不過也能理解,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對于這則消息,我連五成的把握都沒有,可我如果是你,一定會博一下。
有項數據,你應該未雨綢繆的去了解下,假設馬修家族處于‘中立’,以目前吉魯對家族海外企業的掌控力,你想徹底收權也需要個三五年,三五年什么概念呢,他能把屬于羅德里格斯家族的財產,變成屬于他自己的私人財產。
反正已經撕破臉皮了,大不了被趕出羅德里格斯家族嗎,可對于你來說,你需要最少十年的穩固發展,才能達到如今的水準,這種中間還不包括,有其他的家族、企業趁火打劫。
得到了權力,卻失去了在圈子里的地位,也許不遠的將來,待到吉魯東山再起時,依舊會殺你個回馬槍。
富貴險中求……現如今的吉魯,一旦失去了馬修家族庇護,就等同于斷了雙手,而當你拿下法國南部的產業后,對外的大門就已經向你敞開。
退一萬步來講,即使這則消息是假的,亨特也只會記恨你,把天枰傾斜數分而已,只要他還不愿徹底參與到這場博弈內,他就不會做的太過分。
以小博大,這買賣劃算……”經肖勝這么一說,頓時把問題想開的費爾,臉上重新浮現出了篤定的笑容,此時的他,越發的覺得當初與肖勝等人交好,是件多么正確的決定啊。
勞斯萊斯穩穩的停靠在馬修莊園的進口處,坐在副駕駛上的保鏢,向駐守在這里的管家遞上了邀請函,并不是一份,而是以肖勝為首,費爾為輔的兩份邀請函。
末了的時候,在肖勝的授意下,那名保鏢又多加了一句,肖勝是與夫人珍妮威廉一同到訪,待到他這樣一說,級別頓時就上升了多個檔次。
威廉這個姓氏,無論是在摩納哥,還是在英格蘭以及法國,都屬于皇室姓氏,相較于意國等地更看重宗教中的姓氏,在法國諸地更為看重皇室效應。
你可以私底下不屑與這些皇室人員為伍,但在大面上你一定要做到‘尊重’,特別是馬修這樣的大家族,更不能落人話柄。
與帕克的義子身份截然不同,珍妮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算得上‘正統’,即使不‘正統’,也隨著她男人的崛起,變得‘正統’起來,再加上費爾這個在摩納哥被公開承認的羅德里格斯族長的隨同,亨特就是想躲,也要掂量一下,會不會被外界的吐沫星子給淹沒。
這是肖勝最為高明之處,不但合時宜的‘借勢’,更以此發力,既然亨特想躲著我,那我偏偏就讓你躲不了,一方面展現出了肖勝的強勢,更間接的表明自己的立場,,他不愿看到一個左右逢源的馬修家族。
很顯然,肖勝的‘借勢’,打了亨特一個‘措手不及’,可被推到了火架上,想要退下來顯然是不可能了,此時,得到消息的普利,已經急匆匆的趕了回來,不說滿身的酒氣,也著實刺鼻。
訓斥了后者一番的亨特,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著裝,一邊緊皺著眉梢,在自己家門口吃了這么一個暗虧,屆時給予下面渠道商,所表達的意味很有可能被曲解,畢竟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會公開承認或否決。
那么長久以往下去,亨特支持費爾的消息就被坐實了,這是亨特從之初就不愿看到的,他不愿把馬修家族,帶到這場博弈之內。
“大哥,我們這算是被他們擺了一刀嗎,就這樣出門相迎。”仍抱有最后幻想的普利,不斷的發著牢騷,而心煩意亂的亨特,冷聲反問了一句:
“那你覺得我該怎么做,閉門不出,如果真的這樣的話,明天馬修家族將成為圈子內,最不受歡迎的家族之一。”就坐在不遠端的伊娜,則含笑的玩弄著自己的飾品,待到亨特轉身時,主動起身為其整理著衣角,這一幕落在普利眼中,是那般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