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魂游天際的蘇小妹終于想起湯燦清最后叮囑的話,帶著難以言表的喘息把話轉述給了自家男人,陸文龍想想,還是靠到床頭,撥通了武剛的電話。
很快,鈴聲只響了半聲就接通了:“你在哪里?”武剛的聲音有些急切,又不失沉穩,但稍微停頓:“你在廬州干什么?”應該是jǐng察局長的電話能顯示電話號碼,作為一個jīng通業務的局長,瞟一眼也能大概明白電話區號所屬地。..
陸文龍裝傻:“我跟女朋友出來旅游,在廬州看看,明天就回去……”
武剛的聲音就沉默了,顯然陸文龍很快就得到反饋給他打來電話,讓他很滿意,但這件事要怎么處理。怎么收尾。就好像那個武jǐng支隊長說的話。一正一邪都在正反之間,就看自己怎么cāo作了。
所以陸文龍也不吭聲,其實是有些忐忑的在等待下文,要說他心里沒點想法不可能,但是自己已經把臺階都列好了,就看武剛怎么下。
這段靜默起碼有兩分鐘,蘇文瑾靠在陸文龍懷里,舒坦得很。居然想報復一下,伸手下去試探一下,卻沒那么厚的臉皮,最后還是把自己舒服靠緊愛人,打個呵欠,準備睡覺了。
然后陸文龍就聽見武剛的聲音:“馬上去上次那個彩云湖飯店,見個面,先到先等!”說完就掛了電話。
陸文龍靠在床頭思考了五秒鐘,就重新撥打余竹的電話,之前是擔心jǐng察在監控自己。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所以他沒有打。現在余竹的聲音也很快從電話里面傳來,有點小心翼翼:“誰?”
陸文龍聽了就有點寬心,笑了:“我!小六,我沒事……”還沒等他說完,就聽見那邊余竹快速的轉頭對周圍:“六哥沒事!”周圍立刻就是一片歡呼聲!
陸文龍笑容更歡快一些,被人掛念的感覺真好:“好了!有事情!”他聽見似乎話筒被開成了免提,音量不一樣,然后立刻話筒里面就變得安靜不少,余竹的聲音穩定清晰:“是我在聽了!”
陸文龍言簡意賅:“張平他們全都見閻王了,你帶兩部車幾個人,到上次我跟武剛見面的那個郊區飯店外放下你那個地方等我,我要跟武剛見面,我有個小錄音機你問張揚,把帶子翻錄一盤和機器帶過來,原版藏好,順便把大嫂帶回去。”姑娘隱約聽見自己的身份,有點迷迷糊糊的回應一聲:“不……我們要在一起!”手上用點力,都是光溜溜的呢,抱在一起肌膚相親的感覺,真舒坦!
余竹不知道聽見這句呢喃沒,肯定的答復:“好!我明白了!你過去的時候,千萬注意安全,我們等你回來!”得了楊森的電話,弟兄都被喊回來,留下小崽子在外面晃悠,就是等這個消息!
陸文龍嘿嘿笑兩聲,掛上電話,掀開被子幫蘇小妹穿衣服,開始還以為他又要作怪的姑娘還順從他幾下,jīng神終于清醒,發現自己已經被穿上了內衣和運動褲,徹底清醒:“怎么?要逃?”估計還是有點做夢,以為真的要當逃犯通緝犯浪跡天涯了。
陸文龍笑著幫她穿上運動服和外套:“哪有,我們回家了……”
只是兩個多小時以后,當陸文龍把面包車開到彩云湖飯店外街口的時候,蘇文瑾死活都不肯分開走了:“不行!我要跟你一起,那么危險都是一起的!”
站在外面幾乎是黑壓壓的一群弟兄,看著陸文龍兩口子的表情只能也能用膜拜來形容,因為楊森還沒回來,但是已經在電話里面迫不及待的傳遞了這個驚悚的消息,可能是大哥獨自一人殺掉了張平整幫人!
整整二十七條人命!
雖然來不及說細節,但是這個訊息讓所有弟兄都感到必須要跟著余竹來瞻仰大哥,還有大嫂,能一起在現場,大嫂也不是一般人!
所以十多個弟兄,除了林聰在學校,阿林帶了一撥人送二嫂她們到豆花鋪,順便都住在豆花鋪那邊防備,因為遠,就沒有通知他們,這兩輛面包車裝得滿滿當當全都來了,陸文龍只是隨口說來兩部車,余竹居然把車上塞得滿滿當當都不敢多來一輛車……
從血堆里殺出來的威名真的是能鎮住人!
所以看蘇文瑾氣勢依然的跟大哥拿喬,一幫人居然一聲不吭的就站著,不敢搭腔!
陸文龍覺得沒面子,撓撓頭:“好吧好吧!一起,換輛車給我,這是搶的,你們開回去趕緊弄了……”余竹多榮幸的過來接過車鑰匙,好像接過了戰利品一樣,遞過錄音機小聲在陸文龍耳邊:“你一打電話,我們就先過來躲在路口了,半小時前,有一輛桑塔納進去,沒多余的人……”大年初一初二呢,確實也沒有什么人,所以白天在那條路邊那么鬧騰才沒過路的車輛。
陸文龍點點頭就打開阿光和小白騰出來的車,曹二狗還狗腿的幫蘇文瑾把坐墊弄了個狗皮墊子才關上門,陸文龍對他們招招手。看他們都不想走:“想等我也可以。開遠點。到路上去等,估計……我進局子的可能xìng不大!”想想把錄音機也扔還給余竹拿著,他本來就不是要錄今天的談話,只是想萬一鬧崩了可以證明自己是武剛有言在先讓自己去臥底的,只是那時候,真是臉皮撕破了,武剛知道自己被錄音的后果,可想而知!
蘇小妹給自己鼓勁:“就算要坐牢我也一起。我也殺了的!”
嗨……外面的弟兄們就只能高山仰止了!
陸文龍開了一段才埋怨:“別打岔,老子跟弟兄們說事和jǐng察說事的時候,你別打岔!這件事就不能承認!”
蘇文瑾還是知道輕重,撇撇嘴就嘟上表示自己不說話了,但動作卻讓陸文龍忍不住湊上去親一下,實在是剛經歷了最驚險和最旖旎兩種時光的姑娘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像自己,有點放縱,又有點不知所措。
把面包車停在了彩云湖飯店門口,陸文龍卻敏銳的發現,一年時間。這里比去年自己來這里見武剛的時候,看上去熱鬧了很多!
不是說人來人往的熱鬧。而是這周圍的建筑,比起一年前就孤零零的一條沒幾棟房子的街道,飯店前后也空了很多地,現在居然給填得滿滿的,飯店背后綠樹成蔭,一大片樹林草坪加湖泊,還有不少房子在樹林中閃現,這就是陸文龍在空蕩蕩的飯店門前很大的停車場唯一兩部車邊停下面包車的感受。
過chūn節了那些房子也沒亮燈,只是一些湖畔路燈讓他看見點端倪而已。
當然,這只是他習慣xìng的觀察,重點還是在飯店大門,伸手扶著蘇文瑾下車,姑娘還是真有點不方便,有些緊張的笑笑,一起走的陸文龍順手摸了一下那一輛桑塔納和藍鳥的引擎蓋,桑塔納是熱的,藍鳥冰涼,心中稍定,說明武剛沒有帶別人來。
走進去,果然還是空蕩蕩的飯店店堂,就只坐了武剛一個人在中間,一瓶白瓷酒瓶,幾個小菜,自斟自飲,看見陸文龍兩人走進來,不驚訝的點點頭,指指自己面前的一雙筷子和酒杯:“小姑娘自己去柜臺坐,那邊有取暖器。”前后大門都開著的,這穿堂風還是有點冷。
陸文龍對蘇文瑾點點頭,讓她過去,蘇小妹卻先給陸文龍倒上酒,再幫武剛填滿,才轉身過去,這個動作倒是讓武剛對著她的背影看了幾眼,皺眉:“她受傷了?”蘇小妹差點摔一跤!
陸文龍臉上繃得住:“不小心碰著了……”蘇小妹終于在高高的柜臺后面坐下
武剛手里拿著筷子直立,眼睛從筷子頭上方看陸文龍:“你呢?”
陸文龍神sè依舊:“也不小心碰著了點。”但他看起來好手好腳的樣子。
武剛沒興趣啰里啰嗦的兜圈子,用筷子尖敲敲盤子邊:“說說吧,經過是怎么樣的?”
陸文龍卻端起兩錢量的小白酒杯,對著武剛敬一下,自己一口給吞了:“如果您是jǐng察局的局長呢,我和老婆剛到廬州去旅游了一圈。”
武剛點點頭,伸手把自己的酒杯端起來也一口悶了,不說話聽下文。
誰知道陸文龍接下來就是一句:“如果您是江湖上的武叔呢,我就是跟小蘇經過那路邊的時候,看見毒販在河灘路邊火并打了一場,我們立刻就調轉車頭,跑了,繞個圈子回來了!”
武剛酒杯還沒放下呢,眼睛先鼓出來,手上的杯子就停留在那里,明顯的有個深吸氣的動作:“你!”但還是沒壓抑住他那種囂張的脾氣,重重的把酒杯往桌上一頓,順手就是一拍桌子:“放屁!”
手一指陸文龍,火氣就徹底釋放出來:“你放狗屁!二十七條人命!這特么是國家jǐng察部,部督大案!你特么的敢跟老子胡說八道!你信不信老子分分鐘把你拖到jǐng察局上銬子!”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戴手銬,就是吊起來用刑的意思!
陸文龍也深吸一口氣,也壓不住,終于也吼起來:“上就上!老子就是不知道!老子只知道那個叫狗rì武成峰的地方!老子以為是你真的會來救我!不然老子現在就是一灘血水一堆死肉躺在那里了!你知!不!知道!?全他么是槍!老子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來救我!你特么的在干什么!他們拿手雷拿沖鋒槍的時候,你在哪里!只有老子跟我老婆在那個鳥不拉屎,叫武成峰的地方!!”
一老一少兩個男人臉紅脖子粗的相互吼叫著看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