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清早回來的阿光說,這件事他已經攬下來了!
凌晨時分,你來我往鏖戰兩三番的露水夫妻正在睡覺,一通電話就把那個女人鬧醒了,是工程部的技術員在陸文龍帶人撤走以后,偷偷摸摸找到公用電話打過來匯報情況的,就是說那些花錢雇來的黑道已經被對方打得落花流水狼狽逃竄,現在不但是工程部被砸,挖掘機被拆,連工人們也不敢留在這里做工,想撤了!
驚愕之中的女老板,就聽見阿光毛遂自薦:“你這是找了些什么街頭小混混吧?肯定得罪人了,我認識渝慶城里的大哥,張慶楠,聽說過沒,我能幫你介紹擺平這件事……”
只要稍微知道點渝慶城里道上花邊消息的,肯定就聽說過二張的名頭,雖然其中一個已經伏法,但是對大多數八卦的老百姓來說,二張依舊是代表了另外一個世界的名頭,這個信息反饋是有個時間差的,女老板稍微打電話問了幾個人,別人都說張慶楠才是道上最狠最有名望的人物,頓時就對自己新結識的這個露水郎君刮目相看!
阿光得意的顛顛手里一疊錢:“還給了我三千塊,說是叫我請楠哥喝茶通關系!”
曹二狗毫不客氣的鄙夷:“你就是個鴨子,這是人家給你的過夜費!”
阿光得意:“也總是能賺錢,你能把我咋地,看看你的口水,你賣力上,人家還不要呢!”
小白揚揚手里的相機:“老子可都是拍下來了,待會兒洗了大家看!”第一場大戰的時候,他就派了個小崽子躲在房間衣柜里留個縫,等完事以后阿光拖了女人去洗澡,這小子就躡手躡腳的出來,整整一個膠卷,拍得那叫一個滿滿當當!
那個小子跟在小白后面厚顏無恥的吹捧:“光哥真厲害!功夫好!翻來覆去的折騰,那位大媽是極滿意的!”
阿光終于有些紅臉:“哪里是大媽!還算是美婦吧?!成熟味道呢!”
這邊參戰的幾個就不停的嘆氣:“我們打拼了半夜,你倒是累了一整晚,辛苦了……”
陸文龍又蹲在板凳上摸下巴:“嗯,那就調整一下,扣住那兩個家伙等事情完了再放走,阿光牽線帶著見見張慶楠,我給老楠打個電話說明一下。”
結果陸文龍給張慶楠打電話過去,那邊毫不在意的一口答應:“行!叫那邊中午來找我,明天晚上一起吃個飯,我還有事情要給你說!”
于是第二天中午,器宇軒昂的阿光開著MX5就帶著這位魏姓女老總和張慶楠以及幾個伴當在一家高級餐廳坐了一桌吃飯。
張慶楠裝腔作勢的聽了沉穩的點點頭:“阿光介紹的朋友,賣個面子,十萬,我把那邊給你擺平!錢到帳就說話!”
于是晚飯時候,陸文龍就跟張慶楠二一添作五,把對方急急忙忙奉上的十萬塊分了!
張慶楠笑瞇瞇:“這種錢最好賺,有多少我都接!”
陸文龍也沒什么難為情:“老子還要把這個婆娘的業務全部都端了!”
張慶楠理所當然:“那肯定!你那么多弟兄,總要有點事情來養活……反正需要我幫忙就吱聲,我們兩兄弟沒有話說!”
陸文龍拿著小酒杯嗞一口白酒:“說吧,還有什么事?”
陸文龍想想也無所謂,點頭答應了,結果張慶楠要求連阿林和楊森還有釘子都帶上,他對這三個不要命的弟兄印象很深刻:“老子回來就開始收拾那些白眼狼,你看著吧,我遲早也要把手下的弟兄都打理得跟你一樣!”
陸文龍笑著點點頭,心里卻想,自己是約束著盡量做正行,你那都是歪門邪道,要都打理好,那就難了,完全的黑道,黑吃黑,下犯上幾乎就是一種本能,不然怎么能有利益,怎么才能當大哥?
當然這番話,他就不多嘴了。
張慶楠回過頭就給那邊的魏蘭春打電話,說自己已經把這邊人馬全部擺平,不會干涉這起工程,但是必須按照正規程序來,正規的價碼收購或者置換房屋,只要手腳干凈,這邊就不會再阻撓!
女商人有點愣住,自己花了十萬塊就得到這么個結果?
張慶楠多熟悉這種套路,完全是嫻熟的恐嚇對方:“那邊手里起碼有幾十條人命,原本是絕不允許你搞這個工程的,你可以試試看,看你保不保得住你家里人,人家交過來的名單,有個姓蔡的,是你女兒吧?他們原本打算弄了賣到南方的夜總會去……”
看看身邊正在做作業的初中女兒莫名其妙的遞給自己一個信封:“今天放學時候在學校門口有個叔叔叫我轉交給你的……”打開一看一張紙條上寫滿了自己家人的名字!落名卻是馮昭:“你害我們惹了大禍,一定會找你報仇雪恨!”
可以說瞬間如墜冰窟!
原來自己貿貿然沾染黑道的結果就是這樣!
那種黑色的東西就好像毒品一樣,享用的時候,也許方便快捷,暴力之下換來暴利,但是真要沾上了……
聽那邊張慶楠不耐煩的問:“聽到了?!這件事就這么落定了!”一副要掛電話的架勢,張慶楠平時哪有什么耐心跟個苦主啰嗦這么多,還不是因為陸文龍。
魏蘭春簡直就是心亂如麻的趕緊回應:“好的好的,楠哥還請保得我平安,千萬求您了!”
張慶楠才笑笑:“有事打電話!”掛了,他的電話費可是很貴的!
這些話等這個女商人給阿光商量了,兩個從未在那邊露過面的打家弟兄居然以每個月兩千塊的工資過去坐陣當保鏢!
連通過官家壓街坊退出房屋都不敢了,老老實實的跟這邊按照市價談補償款,可這空手套白狼的手法哪有多少流動資金?原本就是打算硬來強占的,阿光“好人做到底”,介紹了兩名銀行高管給這邊,安排貸款,不多,兩百萬,這時候真是已經有點銀根緊縮的跡象,以前陸文龍出面找這些金融機構,貸個五六百萬不成問題的,這要不是看他在對方銀行還有一兩千萬,才不肯貸出來呢,所以陸文龍自己還補貼了五十萬進去,算是高利貸,一起借給這家北城房地產投資實業有限公司作為拆遷補償款。
這些事情到放款都是半個月以后的事情了,陸文龍自己是有護照的,楊森阿林釘子三個土包子就要臨時辦理手續,才能跟著一起走。
沒有帶姑娘們一起,陸文龍純粹覺得就是飛過去玩玩,然后給弟兄們一個開眼界的機會,自己順便有點事情要辦理,蔣琪又不在家,蘇文瑾不能坐飛機,楊淼淼對澳門都沒什么興趣,湯燦清干脆忙于最近的電視廣告生意不愿去跟一大幫老爺們兒攙和,除了嚴厲提醒他不許花天酒地跟壞女人混,就放他去了。
先飛到深圳,轉過香港的時候,陸文龍給黃爺和強叔打了個電話,他來做東就在銅鑼灣請對方跟張慶楠一幫人一起吃個飯。
結果這頓飯成了張慶楠和強叔搶著買單,輪不上他的事情,陸文龍只能低聲跟黃爺把自己最近的打算和對方討論一番,黃爺眼睛很是亮了幾下,樹個大拇指:“怪不得你有這樣的架勢!好!有氣派,這件事我們跟定了!”
沒搶過強叔的張慶楠坐在大桌子對面看著陸文龍和香港人的交流,真有些感嘆萬分!
飯后強叔安排,直接送這一幫人搭乘港澳大飛前往澳門賭場,而且派了自己的一個馬仔跟著一起,算是全程買單!
估計看樣子只要別賭得離譜,連賭資都要負責到底的架勢。
張慶楠坐在飛騰的高速水翼船上:“六兒啊……真想不到!你不但悍勇,關系人脈也沒得說!”
陸文龍看看他:“生意,不是只有賭場或者窯子賣粉之類的,還是有正當生意可以做,一揚也可以積累人脈。”這還是看在張慶楠掏心置腹的份上,終于說句實話。
張慶楠卻輕輕搖頭:“不可能了……我的人……嘗過賭場的甜頭,哪里還能收手做那些一分一厘的正當生意……這次過來,就是帶他們來學習一下的!”
原來如此,不過沒等陸文龍說話,張慶楠壓低聲音補充一句:“這樣,我這邊的錢進來以后,投給你做正行,我只保本金收一分利,不限時間,只有我倆知道,怎么樣?”
小白做過賭博機,陸文龍就明白賭場那邊的現金流有多么嚇人,對于沒有正當生意消化的張慶楠來說,要么跟下面人分了,要么就只能拿麻袋裝著堆在屋里?
而最重要的是,對于這種今天不知道明天的黑道大鱷來說,有個隱秘的小金庫,那才是最救命的。
陸文龍的仗義和他穩健的人脈地位,似乎才是最可靠的!
就好像武剛把自己最心疼的兒子放在他那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