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大廈,其實永迄都是房地產行業內的標桿。
用一句行內的話來說,做房地產的人,看著還是個人,其實已經跟周遭其他人的金錢模式很不一樣,因為一棟這樣的大樓,動不動就是幾千萬上億的資產,每平方只多一百塊錢售價,國立大廈的身價就高了一千五百萬,所以別跟做房地產的人討論錢這個概念,已經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感覺。
其實陸文龍是在香港受到的蠱惑,仰頭看看那些香港島上高聳入云的大廈,一個個所有者才真正稱得上人模狗樣的有地位有資產,所以這個思路簡單直接的家伙就把擁有這樣一棟大樓作為一個目標,并為之奮斗。
于是當他遇見國立大廈這個項目以后,才會前仆后繼的殺人越貨,爾虞我詐的生出這么多事情,都要牢牢的把這個項目抓在自己手里。
但具體修好以后干什么……
他還真沒認真想過。
現在還剩下四家大型金融機堊構在整個項目中,按照合同他們在整個大樓完成以后,陸文龍不但需要逐月償還借款和利息,他們還將各得到一層樓作為股東所有,而根據陸文龍那種袍哥的小農思想,理所當然的也會給自己像黃爺他們那樣在頂樓給自己劃一兩層,作為辦公室和弟兄們的議事堂。
然后呢?
就好像唐震具體一分析,湯燦清一細化,就是一個個問號了。
五層巨大的裙樓咋辦,還剩下幾十層樓怎么辦?
香港有那么多的高樓大廈,是因為香港是全球矚目的經濟金融中心之一,有數不盡的貿易公司洋行買辦,有香港作為整個華國進出口最重要中轉的特殊地位,還有那里超越地球上絕大多數地區城市的富豪密度,所以香港的高樓大廈都能變成聚寶盆。
而渝慶呢?
六十六層樓不是簡單的新福公寓那樣二十二層樓復制三遍,從建筑工藝上來說就要復雜程度呈平方上升,陸文龍甚至連怎么管理六十六層樓都沒有一點知識!
跟湯燦清仰著頭站在樓下面看上面熱火朝天的施工,看了半小時,脖子都有點酸了,還是沒個頭緒,沒文化的大學堊生和前中學英語教師,悻悻的跟這邊看場子的阿剛叮囑交流幾句,還是開車去新福公寓的現場看看。
這邊就要簡單得多,還有半年的時間就能封頂,孟曉娟已經成為這邊的施工管理經理,專門守在這邊工地上把握進度,陸文龍之前請的兩位老師和施工單位專業技術員,都對這個非常認真的姑娘表示了放心。
給陸文龍匯報起來也相當專業:“現在要開始準備內部裝飾工藝準備,還有給排水……”
陸文龍不打斷,靜靜的聽著,偶爾問兩句,孟曉娟還要給他補充一些因為他逃課不了解的專業知識,不過都很熟捻了:“晚上我把筆記給您送上去,這個知識點您還是要細化一下,很重要的,對國立大廈來說,格外重要。”就跟她平時幫陸文龍抄了筆記,再順帶講講一個道理,不過陸文龍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到現在為止,雖然一直跟著孟曉娟在報名讀培訓班,可去的時間實在是很少,而孟曉娟早就從初級施工員培訓班到施工經理,工程管理,工程監理等高級培訓班,挨個學習堊考試拿了好幾個資格證書了!
也就孟曉娟現在敢這樣跟陸文龍說話,好為人師的湯燦清都瞟了她一眼,繼續觀察大樓。
進度是比較快,林聰也聞訊過來這邊會合:“李陽他們銀行還是給出了一些貸款,畢竟國立大廈的資金需求比較大,之前新福公寓的銷售款被抽走了一些,六哥你的意思是國立大廈優先但這邊也不能沒良心,所以資金還是較大缺口……好消息是銀行那邊估計下個月就能松動款項,我們之前的有些款子就能出來”
陸文龍也詢問他的意見:“你跟著唐震他們學習堊這么久,有沒有點收獲,自己有點子決定怎么搞國立大廈不?”
林聰卻沒了一開始對唐震他們頂禮膜拜的感覺:“嗯,一直在盯著他們做事,發現唐震還是跟你的區別很大,他凡事基本都求個險字,六哥你相比之下就要求穩得多,用到國立大廈的事情上面,我也跟他們喝酒聊天比較多,他們還是傾向于賣……”
陸文龍笑笑:“你的意思呢?”
林聰也笑:“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只租不賣。”
陸文龍點頭:“他們一貫比較喜歡做短期殺豬過年的爽快活計,我還是想當阿托他們那樣的長年世家,這也是阿托教給我的建議。”
林聰這學會計的,就難得是弟兄們中間真正明了維克托有什么地位的,使勁點頭:哥,我們在這邊是的確沒經驗,唐震他們又是做一錘子買堊賣的,要不我們就找維克托問問怎么辦?”
陸文龍有點猶豫:“這事兒不算小我剛才站在國立大廈前面就想過了,香港跟渝慶真的有太大的不同,我怕他們的經驗不能用到我們身上,多了不說,阿托建議的那個摩配市場,現在看來,當時也是港式的長遠做法,就像唐震說的,在現階段,其實我們還是該賣了換錢,國立大廈就不會這么手頭緊張了。”
林聰提醒:“你去平京的這倆個月,阿托他們在市中心那塊地也開始動工了,我跟竹哥去看過,建筑我們不懂,看不出所以然來,你去看看,再跟阿托聯系問問?”
陸文龍才有點驚訝:“不早說!剛才我跟三嫂從國立大廈出來就該去看看嘛。”
是該去,因為渝慶城市就這么大,國立大廈和珠江集團選的那個地塊,估計也就幾百米直線距離,幾乎就在最繁華的紀念碑中心兩側幾乎對等的三四百米外相對。
反而是新福公寓的位置雖然在同一個區,卻遠離中心地帶。
于是跟孟曉娟叮囑一番,拉了林聰上車,掉頭又回到市中心。
其實就是只搭建了一個施工現場管理部的臨時工房。
這在目前的內地施工比較少見。
一般現在工地施工,不是把沒有拆完的舊房子作為工棚,就是周圍找個房子,而這來自香港的工程部一來就修了個組裝的臨時兩層樓,看上去就整潔大方有檔次得多,陸文龍嘖嘖的給林聰指點:“嗟,改天你就把小娟帶來看看,讓她學著我們的工地以后也要這樣搞,工堊人和施工部都可以正規一些,好的地方就值得學習堊。”
湯燦清看著眼前還到處都有不少舊房子跟污水橫流市場的場面:“這些全都要拆掉?”
陸文龍點頭:“阿光的水產市場攤位租賃合同走到后年的,估計阿托他們得掏錢搬遷這個水產市場,就跟去年我們搬遷那個廁所還有旅館一樣,嘿嘿!”
湯燦清睜大眼睛驚奇:“你要敲阿托的竹杠?”
陸文龍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我敲他老子,不可以么?瑪德那么小一個廁所就敲了我五百萬!我要讓香港的朋友也感受一下無產階級的力量!”
提到香港,林聰就給提醒,翻自己手里的小本:“尊尼哥早就在找你,等你回來談跟這個項目有關的事情。”
陸文龍點頭:“打電話給他,中午約他一起吃飯。”他們合伙收購不少這一帶的破舊民房,其中還有尊尼自己私底下投的錢,現在眼瞅著要見成績了,自然是要談談。
結果尊尼一眨眼就飄過來,完全配不上他那個肥胖的身形,林聰跟他相比,就只能算是小胖。
但林聰沒跟著一塊兒,陸文龍讓他找來了阿光他們,準備串通水產市場的攤位,好好殺年豬抬價。
尊尼笑瞇瞇的送走這幾個弟兄,才給陸文龍潑冷水:“根據我們和珠江集團打交道的經驗,你們提前攬著的這個水產市場,估計是撈不到一分錢的!”
陸文龍有點驚訝:“為什么?”
尊尼用自己相當拗口的普通話親熱的攬住陸文龍邊走邊解釋:“三嫂……我們去那邊吃粵菜,我發現的,味道還比較正宗,””。”湯燦清笑笑點頭,稍微落后半步跟在后面,摸出自己的移動電話,開始聯絡辦公室處理點自己的事情。
尊尼的理由很簡單:“老李是最懂得借勢的,這一點你要好好學,既然是他們珠江集團在內地第一個地產項目,你覺得渝慶市政堊府會不會生怕放走了財神爺?就算撇開維克托跟你們那個書記老爺名媛的訂婚關系,都一定會大開方便之門,你信不信?”
陸文龍自己都給自己沮喪的點頭:“我信,這些……水產市場的地盤不是我們的,我們只是租賃攤位,那里是國營的,說遷走就是個行政命令,特么簡直巴不得雙手送上!”今時不同往日日,現在的陸文龍一提醒就明白!
尊尼小聲點:“所以……我們那些房子才是關鍵,你信不信假若我們價錢談不攏,政堊府也會強行要求推平那些房子,我們之前花的錢全都扔水里了!”
陸文龍愣然的看他:“你現在才跟我說這個?”
特么黃爺強叔是大頭,陸文龍跟尊尼也都跟著投了點,雖然不算很多,兩千多萬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