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到奔馳房車里面的陸文龍才跟強叔叫苦不迭:“我特么的打架還行,開車就是個渣啊!他們昨晚也看見我開車了,所以才故意的?”
強叔真沒欣賞過的他的車技:“真的?每次黃爺都說給你安排跑車,我以為你很喜歡開車呢!”不過看他表情也不知道真偽。
陸文龍想翻白眼:“那你就等著輸?”
強叔氣定神閑:“也不一定!你不會怕了?”
陸文龍苦笑:“您別激我,我陸文龍還不是個沒膽的孬種,但開車是個技術活兒,不是拼勇氣就能行的,輸了我賠你一半!”這就是打算拿錢買平安了!五百萬啊,那種街邊本地拍攝的黑道爛片,幾百萬就足夠了,陸文龍可還是真夠心疼的,等再想起是匯率更高的港幣,就更心疼,好像維克托那里還存了幾百萬,唉……就感覺是私房錢給掏空了一般!
強叔又換了煙嘴,打量陸文龍,半晌都沒說話。
奔馳房車一直開下半山,陸文龍都靠在后排椅背上閉目養神,心疼自己的錢。
直到他的電話響起,還以為是維克托,拿出來接通:“喂……”
一把熟悉的聲音:“我,陳鋒!”那個國安第四局的副局長!
陸文龍想抬眼看強叔,但知道對方一直在看他,忍住了:“哦,阿鋒?我在香港,有什么事情等我回了渝慶再說?”
那邊陳鋒顯然也是經驗豐富:“好!記得打這個電話號碼,970……”
陸文龍深吸一口氣,明白這個電話和剛才那閃亮的鏡頭應該是有前后關系的,不然怎么這么恰巧:“那邊……把我放在那邊,晚上強叔你安排人到別墅去接我,不過輸贏真的沒把握,我不擅長那事兒,算是玩玩罷了。”
強叔卻有點詭異的點點頭:“行!黃爺說你有膽有識有將來,我就見證一下了……留部車給你方便用。”放下陸文龍在街邊,奔馳車揚長而去,前后都還跟著兩三部車,車上人都客氣的跟他點頭,好歹也是跟強叔平起平坐的人,連留下的那輛富豪車上兩個黑西裝都恭恭敬敬坐在車上看著他,陸文龍沒上車的動作,他們都不敢隨意過來。
陸文龍點頭笑笑,心里還是有點發苦,就那么靠在路邊電燈桿,趁著還記得電話號碼,給陳鋒打過去:“陳局長好,有什么吩咐?”
陳鋒開門見山:“你跟葛炳強在一起做什么?”
陸文龍愈發覺得真是黃泥巴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索xìng從頭敘述:“我來香港找珠江集團談商務,但昨晚回住處的時候無意沖撞了一處就在公路上的電影拍攝現場,結果是葛炳強的電影公司跟競爭對手的糾紛,你翻翻今天的娛樂版報刊就知道了,我真是無意中撞上去的!”
陳鋒顯然吩咐了旁邊人去找什么報刊,還是那句話:“你怎么跟葛炳強關系這么近!上次那個外逃官員的時候他也在現場!”
陸文龍還是那套說法:“電影公司嘛,明年我可能又要打奧運會了,他們說回歸以后如果限制少點,就拍個棒球電影,所以關系一直不錯,借了一部黑sè跑車給我開。”
陳鋒不置可否的追問:“他跟你談了什么?”
陸文龍老實交代:“兩家電影公司斗氣,估計是要賽車,我特么的沒什么車技,卻被叫上去飆車!”
陳鋒居然不在乎這個是不是非法賽車:“葛炳強沒有跟你說別的?”
陸文龍皺眉:“我昨天到了,就沒遇見他,聽說去右岸處理公務了,今早才回來的,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這個事情,剛才正和他一起坐車到城區,就接到你電話,我下車了,沒說別的。”
陳鋒想想,還是決定當面說:“你來這邊,佐治敦酒店1404房。”
陸文龍瞟瞟七八米外等待的車輛,有反偵查意識:“他的人跟我一起的,你那邊不會露餡?”
陳鋒也慎重:“那你到七樓的咖啡廳,見機行事。”
陸文龍掛了電話,回到富豪車上,說了去佐治敦酒店,就想起給阿光小白他們打電話:“我這邊有點事情,你們進出小心點注意安全,別讓人弄你們,老子得罪了一幫香港佬。”用家鄉話說得挺快。
那邊小白穩重:“好!我們馬上陪四嫂回那個別墅,都去那邊防備!”
陸文龍覺得這樣也是保險的,同意了。
隨著車停在一座還算富麗堂皇但占地很小,相當jīng致的酒店門口,前排黑西裝還跳出來給他開門,陸文龍看看這周圍繁華擁擠的街道,點點頭自己當先走進去,司機就把車靠在路邊,另一人遠遠跟在他身后,不知道究竟算是監視還是便于服務。
不過到了七樓咖啡廳,這個黑西裝就真的只在電梯間外面等著了,陸文龍進去看見陳鋒對他點點頭,指指自己身后,陳鋒帶頭拐進一個遮擋的角落,陸文龍隨意點了一杯咖啡,才聽見對面的金屬小勺輕輕磕在杯子上滑動,似乎在考慮什么,他也不催,端過熱騰騰的咖啡試一下,跟湯燦清的味道相差太多了,也不知道究竟哪個才是真的好。
陳鋒終于把小勺拿出來放在旁邊小碟中,似乎拿定主意:“葛炳強是右岸的人。”聲音不大,語調更是平和,內容卻足夠沖擊力!
陸文龍大感傷腦筋,怎么還卷入了這樣的政治內容?想想還是表明立場:“我是生在新華國,長在紅旗下,也光榮的為國家奪得過奧運冠軍,這點不用懷疑?我們運動員都是要接受政審的。”
陳鋒緩緩點頭:“就是知道你還是愛國的,才給你說。”
陸文龍放松一點,不滿:“怎么聽著還很勉強的意思。”武剛很在乎這個國家安全局第四局副局長,他可不太怕。
陳鋒笑笑,他的身材很魁梧,可長相屬于比較南方的,沒有太過器宇軒昂,但卻有點油滑:“你有沒有信心接受這個政治任務?”
陸文龍一口干脆:“有!”
干脆得讓陳鋒有些驚訝:“你都不問是什么任務,就答應了?”
陸文龍點頭:“這點大小之分我還是懂,有些事情講講條件要點好處很正常,但是武局長經常告誡我們要深明大義,你既然提到葛炳強是右岸的人,我該做什么還是沒問題的,這是立場問題,錯不得。”
如果是以前,陸文龍也許真的會計較一下,但現在,這幾乎是他洗清褲襠的一根救命繩,他還不干凈利落的抓住,就真是傻子了!
陳鋒很看了他兩眼點頭:“看來你的政治xìng真的很過硬,你那個武局長和汪書記對你的培養沒有白費。”
陸文龍不耽擱:“長話短說,我現在還在猶豫晚上應該怎么應付那個賽車呢,外面也一直有他的隨從跟著我的,你可別給我漏了陷。”
陳鋒鄙夷:“地下工作我比你做得長……”但還是趕快進主題:“香港回歸,敵對勢力是肯定要作亂的,希望搞得這個社會秩序不穩定,所以葛炳強他們這種有社團背景的,就是很好的利用對象。”拿手中的小勺在咖啡杯邊比劃一下:“葛炳強的父親是右岸的前少將,他們這個社團原本就是右岸留在香港的棋子,四十年前,甚至在香港發起過暴奪權,所以他這次回到右岸,我們懷疑是受到右岸的指示,要有組織有系統的進行破壞活動,擾亂香港秩序,但沒有具體的情報,你可以試著查探一下他們的態度,以及香港社團對于香港回歸的普遍反應,假如有什么人特別反對,著重觀察屬于哪個團體,我們也好有的放矢。”
陸文龍有種要做臥底的感覺,先點頭:“沒問題……但是跟他們交往深了,用什么洗清我的清白?以前武局長是要給我做證明的,也因為我是奧運冠軍,所以論功行賞沒有我的名字,我也甘愿做無名貢獻,這次呢?只要能解決好我的清白問題,我就肯定專心去做!”
陳鋒很爽快:“跟熟手說這些就是順暢,武局長培養的好兵!我這里也一樣,回頭我就發一份關于香港統戰工作的借調函給渝慶市jǐng察局備案,怎么樣?你在這里后面的一系列工作都是在我的指導下進行的,我給你做擔保!”
陸文龍再追問一句:“萬一中間有什么犯法的事情呢?”
陳鋒也不迂腐:“禁毒案里面你就殺過人,當然是正當防衛,你是執法人員嘛,武局長怎么處理,我就怎么處理,而且……嘿嘿,現在的香港可是英國人的地盤,只要你不被他們抓住有損國格,那就不管我們的事,你要明白,我們是不會承認你的,所以只要你能讓葛炳強他們不參與對回歸搗亂,保證香港平穩回歸,你怎么做都可以,當然,太出格的事情要先給我匯報,就好像你現在就要跟他們完全搞好關系。”
五百萬!
陸文龍頓時覺得自己五百萬港幣就買來這個洗白的機會,有國家安全局第四局的副局長給他做擔保的清白,還能讓武剛那邊也如愿以償的跟第四局搭上點線,更是在香港的行為可以肆無忌憚一點!
一舉幾得!
摸出電話做謹慎狀:“我畢竟是武局長培養出來的,我給他說一聲?”
都是jǐng察系統,陳鋒更放心了:“好!撥通了我給他說……”
所以,等到傍晚時分,回到別墅跟弟兄們吃過晚飯,正在考量要不要帶楊淼淼去見識一下自己難得價值五百萬的飆車經歷,又擔心有危險的陸文龍,就接到一直等在外面那兩個黑西裝的電話:“六爺,接您的車來了……”
陸文龍打開別墅門,外面緩緩的駛來停靠了十多輛房車!
當先就是一部更加犀利的黑sè跑車……RS